“不过那样一个中老年妇女,居然价值五千万?”禅院甚尔睨了千山代一眼,虽然他很欣赏这位雇主付钱时的豪爽,不过这未免也太……说不上来,感觉她又精明又傻气的。
千山代诧异地看向他,中老年妇女?“你见到她时,她看上去大概多少岁?”
“四十多吧。”禅院甚尔继续吃豆子。
“……”难怪千山代见到藤原弥时她的模样会苍老这么多,原来在迎战禅院甚尔之前她就已经使用过术式。
是对柊侑用的吧,千山代垂下眼帘,眼眸盯着酒杯失神。藤原弥跟柊侑他们相处已有千年,到头来竟然说利用就利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哪怕是让柊侑他们去死,藤原弥都没有半点犹豫。
无意识地捏紧杯把,“那个时候,应该杀掉她的。”千山代低声呢喃,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千年前她就应该杀掉藤原弥。
她一口气将剩下的酒喝完,没有注意力度,将空杯子往桌上一砸,发出清脆的巨响,吓了老板一大跳,连忙询问她怎么了。
“老板,麻烦给我满上!”千山代将杯子推过去,转而竖起食指对禅院甚尔说:“仁慈,果然是最害人害己的东西!”
人在恼怒时,什么招惹了她,就奋力地咒骂什么,哪怕现状不会因此发生任何改变,至少能让糟糕的情绪有所释放。
“同意。”禅院甚尔附和说。
千山代忿忿地往嘴里塞枝豆,将其咬得咔嘣响,每嚼一下都恨不得用尽全身的劲,像把豆子当成敌人在咬。
“你好像有很多话想说?”禅院甚尔面露揶揄,“我可以当陪聊,但要付钱哦。”
“我才不说,”千山代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她用手指了指天,“这家伙是抖M来着,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听人类抱怨它。”
老板将盛满酒的杯子递给千山代,她接过后道了声谢,这时她才忽然发现禅院甚尔的那杯酒几乎没怎么动过,上次和他喝酒也是,他喝得很少,“你不喜欢喝酒吗?”她问。
“算是吧,觉得没什么意思。”禅院甚尔闻言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自己的酒杯,“喝不喝都无所谓。”因为他的酒量太好,怎么都喝不醉,所以反倒很少喝酒。
但他作为一个依靠女人的小白脸,实际上时常和酒打交道,他通常不自己喝,而是给女人喝,嗯,一些增加无聊情趣的手段罢了。
千山代似懂非懂,她看着灯光下粼粼的酒面,沉默片刻,问禅院甚尔:“你有一个儿子对吧?”
“啊,”禅院甚尔舒展了一下身子,用指尖点着桌面,从脑海中翻找了好一会儿,“好像是有一个吧。”
好像,是有,一个,吧。
听听,听听,这是人能讲出来的话吗?!
“反正你也不养,不如把他的抚养权交给我吧,正好我打算找个小孩给我养老来着。”千山代说。
禅院甚尔:“……”觉得我讲的话不像人话之前先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啊,十几岁的高中生现在就开始找小孩养老是怎么一回事?!
“可以啊,”禅院甚尔对自己的儿子没多少感情,禅院家也好,眼前这个少女也罢,谁养他的儿子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十亿,付得起这个价格的话,那个小孩就是你的了。”
觉得向五条悟借三亿买小孩就有够夸张的千山代:……
千山代:“你真是个实打实的人渣。”
禅院甚尔:“哈哈,谢谢夸奖。”
千山代:“一点折都打不了?”
禅院甚尔:“打不了。”
千山代恶狠狠地咬牙,心里盘算这十亿她要打多久的工才能凑齐。
“付不起吗?”见千山代沉默不语,禅院甚尔手肘抵在桌面上,撑着下颌看向她,眼神在旖旎的灯光中染上暧昧,“十亿拿不出来的话,几百万拿得出来吧?我的价格比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便宜不少。”
千山代用余光睨了他一眼。禅院甚尔注意到她的目光,朝她靠近了些许,毕竟是流连在花丛中的男人,很清楚自身有什么优势,他逼近千山代,鼻尖与她的相距咫尺,深邃带笑的眼眸直勾勾地望进她乌黑润亮的眼睛,用着成年男性独有的、充满诱惑性的磁性嗓音问:
“怎么样?”
千山代:“这个可以打折吗?”
禅院甚尔开始觉得她不解风情了:“打不了。”
千山代将灵魂从他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眸中抽离,“那算了。”
啧。“打九点五折。”禅院甚尔妥协。
“不行,”千山代转头不再看他,她害怕自己再看下去真的会把持不住,不得不说,这家伙真是全身都在散发着男性荷尔蒙,肌肉紧实,身材好到爆棚,尤其是那张俊美的脸,不笑时傲慢,勾唇一笑便风流无边,连嘴角那道疤都显得迷人。
以她这几个月在高专疯狂打工攒来的积蓄,即便付给禅院甚尔五千万,她也还剩些小钱,但是,她是一个正直的人,她的钱是她辛苦打工挣来的,绝不可以给靠皮相赚钱的男人挥霍!
“我的钱要留给你儿子。”千山代硬气地说。
禅院甚尔一怔,看向千山代的眼神变得难以言喻: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你是打算童养夫吗?
千山代:我请你别乱想好吗!!
就在彼此的眼神都转为嫌弃之时,千山代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在禅院甚尔面前接了电话:“喂,悟?”
五条悟劈头就问:“小代现在在哪里?”
千山代:“我在家啊。”
五条悟:“是吗?那为什么我摁了好几次门铃都没人来开门?房间也都黑着。”
“……”千山代开始心虚,虽然她确实不在家,但是——“你又不知道我家在哪,瞎摁什么门铃?”
“我知道啊。”五条悟很流畅地报出她的住址。
“?!”千山代目瞪口呆,真是见了鬼了,“你怎么知道的?!”她失声惊呼。
“当时你不是给我看了你的居民证吗?”五条悟的语气很是理所当然,像是无声反问她“看过之后就记住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为什么这么惊讶?”停顿片刻,他接着说,语气变得有些不耐:“小代不在家对吧,快点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可是大老远特地跑来看你,你难道在跟男人厮混吗?”
既然知道我们离得远为什么非得这么晚来找她啊!千山代硬着头皮报了地址,并开始后悔为什么选了这家离她家最近的居酒屋。
剩下的酒水她是来不及喝了,千山代付了钱,急急忙忙穿上外套后对禅院甚尔说了句“我先走了你自便吧”就离开了。
禅院甚尔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嘴角忽而一勾,起身跟着她走了出去。
“小代!”
“千山。”
两道男声几乎同时响起,出了居酒屋没走几步的千山代张了张嘴,傻傻地看了眼前方站在夜色下的五条悟,又傻傻地转头看了眼追出来的禅院甚尔。
不是你们搞什么?
“千山,你的头绳忘拿了。”禅院甚尔亲昵地走到她身边,摊开掌心,一个黑色的发圈躺在中间。
千山代:……
千山代:我哪来这玩意?
禅院甚尔眯着眼笑:出来之前问了一位女士要的。
好黑的心。
还没等千山代应答,她的手臂一紧,被人用力握住后一拽,她便向前趔趄几步,差点撞进来人的怀里,一股清冽的气息随之扑来。
千山代小心翼翼地抬眼,准确无误地和五条悟垂下的眼眸对上,我的天,他眼睛里的火可以拿来烤肉。
“他、谁、啊?”五条悟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不论是眼睛还是表情,都在彰显着他此时极度不悦,攥住千山代的手后就一点也没松,将她像个鸡崽子一样护着,抬眼看向禅院甚尔,眯了眯眼,白色羽睫下的蓝眸跃动着愠意。
“大叔,长得这么老不会还没有老婆吧,因为没有人要所以出来勾引纯良少女吗?”
抱歉!这两天一直没有节制地玩游戏导致忘了更新,手游真害人!(愤怒地把手机丢掉)(手机躺在地上)(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偷偷跑过去再次将手机捡起来)
第92章
92
自打千山代离开高专后就一直没跟他们联系,主动给她打电话或是发短信也是被她三言两语敷衍过去,明明才四天没见千山代,五条悟却无法再忍受只能通过电话听到她的声音,于是今晚借着外出祓除咒灵当作借口跑来见她。
他以为他和千山代相见的场面会是两人眼波传情,在温暖的房间里靠坐在一起互诉情愫,结果!千山代她居然转头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她居然一点都不想他!
“他确实勾引我了,但我没答应。”千山代抱住五条悟手臂,暗暗使劲想推搡着他离开,“我们走吧悟,外面太冷了,回我家去。”
“他居然真的勾引你!”五条悟拔高音量,先是用看便宜货的眼神瞪了禅院甚尔一眼,然后低头,语气充满怀疑:“你真的没答应?”
他那不信任的表情深深刺痛千山代,让她觉得好受伤,“当然!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千山代想为自己争辩,但回头看了一眼禅院甚尔,他的长相和身材让她的所有解释都像在掩饰,于是千山代只好对五条悟坦白:“因为他收费太贵了,我舍不得花这么多钱。”
这下五条悟相信了,他放过千山代,但对于禅院甚尔,仍然感到十分不爽。五条悟看到禅院甚尔第一眼就想起他是那个在歌舞伎町站街的「男公关」,过了两个月居然又一次见到他跟千山代走在一起,这让他不得不心生警惕和狐疑,眼前这个家伙——
绝对是个实打实的寂寞男人!死变态!骚扰跟踪狂!
嘴巴发出一声嫌弃的啧叹,五条悟刚准备开口贬低禅院甚尔,嘴巴就被千山代捂住。
“!”感受到自己的双唇触碰到她的掌心,五条悟诧异地瞪大双眼,在嗅到她身上的酒味后,抬手想要将她的手扒下来。
千山代也学着他睁大眼睛警告他不要乱来,“快走啦,我还没吃晚饭,你吃了吗?没吃的话来我家一起吃吧。”
五条悟斜眼:“你做吗?”
“嗯。”千山代点头。
五条悟脸上还保持着不悦且傲慢的神情,目光也没怎么分给千山代,像是对于千山代要做饭给他吃这件事没有任何感觉,但双腿却很诚实地跟她走。
终于愿意走了,千山代暗自松了口气,可不能让这两人有过多交流,要是禅院甚尔多嘴抖出他们两人之间的委托关系的话,她一时很难向五条悟解释一切。
她不想让五条悟知道她从前的事。
“小代,改变主意的话随时跟我联系。”禅院甚尔懒洋洋道。
收费这么贵她会改变才有鬼!千山代忍不住腹诽,察觉到身旁的五条悟因禅院甚尔的话而流露出怨气,她连忙同他干笑着对他说:“那家伙发酒疯了哈哈哈,酒品真是烂。”
“偶尔也试试新口味吧,成熟男人好用不少哦?”禅院甚尔还在身后语气慵懒地调侃。
“……”千山代想装作没听到,然而忽然察觉手里一空,她抬头,发现五条悟一脸阴沉,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手掌那么大的石头准备朝禅院甚尔砸去。
“「小代」也是你能叫的??!”五条悟彻底恼了,看了眼手里的石头,觉得太小,于是扔掉,换了颗大象头部那么大的石头,身后燃烧着熊熊烈火,边磨牙边将石头举过头顶追杀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耸了耸肩,离开前还贱嗖嗖地跟千山代道别,“再见,小代。”刻意将她的名字念得轻缓暧昧,末了扬了扬唇,朝她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引人遐想万分。
千山代无语凝噎,她死命拦住正在到处喷火的五条悟,费尽全身力气才将他拖走。于是在回家路上,千山代一路上都在被迫承受五条悟的臭脸。
“悟,要不要吃可丽饼?”千山代指了指对面街边的小摊,试探性地跟将脸别到一边的五条悟搭话。
“不,吃。”五条悟岿然不动。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要吃。”说完千山代就小跑到小摊前跟老板买了一个可丽饼。
还在生着闷气的五条悟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的背影,这家伙,千山代这个家伙!根本一点都不在意他!他难道不是很明显在生气吗?!她居然一点都没当回事!现在还把他留在这里一个人跑去买可丽饼!?
“悟,你要什么口味的?”千山代转头,对跟她隔了一条马路的五条悟扬声问道。
随时都会爆发的五条悟忽而一顿,没想到千山代会突然问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焰火一下熄了不少,哼,还知道问他。他慢吞吞地走过去,嘴角总算没那么垂,但又觉得这么简单就原谅千山代很没有面子,于是没有回她的话,而是直接对老板说:“我要一个鲜奶油的。”
“不是说不吃吗?”千山代憋着笑问。
双手抱胸的五条悟偏头睨了她一眼,不轻不重的哼了声,扬起高傲的头颅,再次将脸转到一边。
千山代也没介意,继续跟他搭话:“可丽饼都吃了的话,要喝奶茶吗?”
“不喝。”依旧是否定的答案,冷冰冰的两个字。
“这次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千山代没忍住,语调带了笑。
谁要理你!五条悟倔强地不回话,同时心下又有些动容,他现在倒没有多想喝奶茶,就只是觉得……千山代的声音好好听。她说的每个字都是染着笑意念出来的,轻扬又舒缓,夹杂几分示好和哄人的语气,话说完后传到他耳朵里仍在成曲调。
五条悟飞快地扫了她一眼,被千山代逮到后,像是被烫着一般闪走。
“悟不说话的话我很难知道你在想什么,”千山代说,她背着手,弯下腰将身子向五条悟那边探,自下而上地看向他:“那你还要不要去我家做客啊?”
“我又没说不去!”五条悟急忙转向千山代,发现她正在抿嘴露出揶揄的笑容后,眉心顿时一跳,有一种被识破的慌张,他咬了咬牙,扯着她的脸:“笑什么笑,笑什么笑?!”
这时摊老板将千山代那份可丽饼递来,她接过后咬了一口,香甜温暖的气味充斥口腔,“好好吃噢。”她说。
千山代:“感觉悟应该也会觉得好吃,还好你也买了,不然就只能看着我吃了。”
回答她的只有一声哼。
“既然悟不喝奶茶的话,那你在这里等你的可丽饼吧,”千山代又说,“我去买一杯奶茶。”她搜寻街道上的奶茶店,在看到不远处奶茶店还亮着灯后松了口气,“还好没关门,那我去啦——”
没等她走几步,后衣领就被五条悟拉住,千山代转头看他,疑惑地问:“怎么了?”
她绝对是故意的!五条悟心里的小人儿又是抓狂又是打滚,但面上仍保持冷脸,“我也要喝。”他说。
千山代点点头,很是善解人意:“噢,那你要什么口味的,我帮你一起买。”
哪想她这句话引得五条悟尤为不满,“谁要你帮我买?!”一句带有情绪的话率先说出来,后面的话便再也忍不住,犹如泉眼被疏通,话似泉水喷涌:“为什么你要自己去,就不能等我一起吗?都说了我也要喝,小代在这里等我一下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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