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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的店铺相对简陋，大约只相当于人间村镇水平。白皎说从前妖界还没有这些，只有临时集市，多是以物换物。
会发展起来的。龙琛看着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为白皎感到自豪。
白皎指向处在中心的空地，说那是留给他的。
“我想给你建个铺面，不知道你喜欢怎样的。”白皎说，“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吩咐小妖们，报我的名字就好。”
龙琛看她骄傲的模样，点头，笑到不行。
“妖界有很多特有的材料，我还从界外搞来了很多好东西，你尽管拿。”
“我知道你疼我。”龙琛的手指在白皎掌心挠了挠。
像是一根羽毛挠在白皎心上，白皎回瞪龙琛。
龙琛笑到停不下来。白皎已经褪去婴儿肥，做各种表情时依旧那么可爱，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美丽或雄壮的妖族少年捧着各类美食来投喂白皎。不用进店铺，美貌的伙计就捧着礼物出来双手奉上。
白皎不收礼物，但对香喷喷的食物实在抗拒不了。妖界的美食自然比不上人间的精致繁复，可贵在天然纯粹，没加什么调料，纯天然的烤肉、烘虫子、鱼干，香味都足够诱人。
妖界少年们光明正大地搔首弄姿，或是展现雄壮的身体，或是当众唱歌跳舞，展现美丽的皮毛或羽毛。
白皎就着歌舞吃东西。得到一大盘新鲜的红色莓果后，她转头想喂龙琛，却发现龙琛不见了。
她强大的神识能感到龙琛在寝宫，真乖，她顿时放下心来。收了小妖们给的贡品，高兴跑回家。
推开大门，殿里没有亮灯。隔着纱帘能看到大床上空荡荡且平坦，角落里斜斜靠了个身影。
“龙琛！”白皎唤了声。
龙琛却没有如她预想那样上来抱住她。白皎径自扑了上去，她趴在他的胸膛上，抱住他的窄腰，感受他熟悉的体温。
龙琛松散地岔开双腿，手臂也吊在空中，没有紧紧抱住她。这让白皎感到一点儿失落，她在她怀里拱了拱。
“龙琛。”她又叫了声，不自觉地撒娇，圆眼在黑暗中依旧很亮。
龙琛睨着她，明明心中酸死了，可看她这幅无辜模样，热情地像单纯对主人表达喜欢的小狗。
他的笑忍不住自己溢了出来。
像是突然才想到似的，他问：“白皎，你后宫的哥哥们呢？”
“遣散了，我现在好穷，养不起那么多吃白饭的。”白皎的语气中带了些无奈。
像是在火上浇油。
龙琛冷哼一声，把白皎放在自己身上的爪子移开，“等你有钱了，就要养一堆哥哥。今天街上那么多男妖，都是你的备选，是不是？”
他生气了，可是为什么啊？白皎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几乎没见过龙琛生气。
她还是老实回答：“不吧。为什么要我养他们？我现在不太挑食了，再多都不够我吃的，才不想分给别。”
她的模样越是天真无辜，龙琛心里越是又气又急，想到妖界和人界的文化差异，他又不忍心去责难白皎。
“要是他们养你，你就愿意了？”龙琛闷闷道。他大约明白，妖族求偶时，最看重实力，但在不愁吃穿的情况下，妖族比人类更看重外貌。就看街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少
年，身上满是亮晶晶明闪闪的装饰，各个都像是花孔雀。
若论硬实力，龙琛不怕跟别人争抢。可美貌这个问题很主观，也许白皎就喜欢花孔雀那一挂的。
“愿意什么？”白皎疑惑。
龙琛撇过头，耳朵有点红，半天没说话。
白皎无聊了又在他身上拱呀拱。玩玩他的睫毛，捏捏他的鼻子，用手指描画他的唇。用尾巴毛挠他，想让他笑起来。
这算是在哄自己吧？龙琛叹了口气，白皎可能不会懂他在吃醋。
“白皎，你是怎么看待点十四和红珏的？”这两位还住在妖王宫内，近水楼台。
“点十四是个笨蛋，只能帮我做简单的事。”白皎笑嘻嘻，“红珏哥哥很厉害，可他心思很重，让我感觉不舒服。我还有个哥哥叫墨染，他每天早上来给我提交消息。”
“我与点十四说了，以后不许他进寝宫。”龙琛靠着木头扶手坐起来，与白皎视线齐平，认真说，“白皎，我不希望其他男人、雄性离你太近，那让我很难过，你明白吗？”
“你可以有很多雄性下属，只能有我一个伴侣。之前的妖王或许有很多，但我不能接受。”
龙琛的眼底变红了，带着几分狠绝的意味。让白皎感到有点儿怕，仿佛不答应龙琛，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不过想明白龙琛表达的意思后，她又开心起来，“我们狐族本就是两只一对，一起捕食一起守护领地，不离不弃。”
龙琛的眼睛亮起来，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白皎又说：“有时候，我想把你关在这里，只是我的，什么时候都能见到你，想什么时候和你玩就什么时候。”
真是口出狂言，龙琛却笑得甜蜜。他甚至有点儿想附和，想去只有他们的世界。
“可是，我又想让你和我一起去晒太阳，想要看你战胜敌人后的骄傲，想要其他妖族也喜欢你。”白皎戳了戳龙琛脸上的弧度。
龙琛的耳朵更烫了，明明是他在责难白皎，突然转成白皎对他的告白。
可他还是贪心地想要白皎的承诺，他霸道地想要完全占有她。他扣住白皎的肩膀，像是钳制一般，语气也比平常重很多，“我不在乎别人是不是喜欢我，我只在乎你一个。”
白皎怔怔看他，此时的龙琛很不一样，他从来都是温柔和煦的，所有锋芒都只对外。
可这样的龙琛又让她好喜欢。他们紧贴在一起，能听到龙琛的心跳，如同鼓点铿锵有力，体温也在升高，她仿佛能感觉到龙琛即将奔涌而出的情感。
她努力从他的钳制中抽出自己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从后脑到脊背，是在安抚。
“对，只有你一个。”她说。
龙琛的世界点亮了。他松开白皎，倔强的脊梁骨仿佛都软下来，他懒懒靠在木头扶手上，不停地笑。
白皎往前爬了爬，看他灿若星辰的眼睛，她俯身，亲他的额头，吻他的脸颊，啃他的下颌线，咬他的嘴唇。
“白皎。”龙琛扶住她的腰，吐出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哀求。
第65章
许久后, 白皎躺在光滑的晶石地面上，冰凉透过皮肤，她还是觉得很热。
她看向大浴池里, 龙琛如漂亮的游鱼，游过好几个来回。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真有龙族血脉吗？”
龙琛从水里探头，笑道：“人间以为龙族是至尊, 皇帝是真龙天子，想要权势的人都会吹嘘自己有真龙血脉，这有什么稀奇？他们是不知道如今的妖王是狐狸, 不然都抢着说自己有神狐血脉。”
白皎被逗得咯咯笑。
“我祖上的确当过皇帝。”龙琛笑得明朗，在经历过这么多事后，前尘往事已不再对他造成困扰。
“但我庆幸没有延续皇室身份，能踏入仙途, 与你长相厮守。”
说完, 他就被没有耐心的白皎扑入水中。
浪花朵朵, 每一朵都欢乐。
闹到天大亮，白皎想去睡觉, 又想到已经有几天没有处理政务。
便依依不舍地安置好龙琛，独自前往前殿。
龙琛暂且无事, 便打算出去看看白皎给自己那块地。
寝宫外甚是空旷, 远远有小妖看见他，都连忙避开。再往前, 正好见到红珏与位黑衣男子走来。
红珏轻轻行礼, 对旁人说：“这便是白皎带回来的男人。”
黑衣男子领口上有圈狐毛，锦袍上绣着阴阳鱼, 墨黑的眼眸狭长，看着龙琛, 撇嘴无声冷笑。
这大概就是白皎说的墨染吧。龙琛第一次见就理解了为什么白皎说他很讨厌。
浩瀚的威压带着强烈的毁灭气息散出。
墨染感到不见天光的黑暗将他包裹，永远走不到尽头，将要沉沦在痛苦与死亡中。
红珏汗流浃背，声音中带了点哀求，“龙公子。”
墨染猛地挥手，一团黑气冲向龙琛。
龙琛站在原地未动，黑气还未碰到他便已消散，身上的威压更重了些。
墨染僵在原地，伸长了脖子呼吸，像是引颈的黑天鹅。几息后，他的耳朵尾巴突兀冒出来，接着是黑漆漆的鼻子。
“啊！”黑毛狐狸痛呼一声，挣脱了威压束缚，第一时间朝龙琛冲来。
龙琛捏了捏拳头，“罢了，让我陪你玩玩。”
片刻后，肿成包子脸的黑毛狐狸一撅一拐往宫外跑。
红珏在他身后捂嘴偷笑。
龙琛整理好衣服，还未走几步，前方出现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妖精。
他回头，冷睨了眼角落的红珏。方才，虽然他在揍墨染。但神识还是注意到了红珏的小动作。
这些妖精是红珏招来的。估计是想借他的手来敲打其他妖精，恐怕刚刚墨染的敌意也来源于红珏的挑拨。
“白皎说过，她让你遣散宫中无用的妖。”龙琛看向红珏。
红珏额头冒汗，低头不敢看龙琛的眼睛，解释道：“他们是各族献给妖王的礼物。”
“是你收下的？”龙琛相信白皎。
“不好坏了各族的心意。”红珏长袖善舞，谁也不想得罪。原本是想今天借龙琛的手处理，没想到龙琛就先针对他。
此时，妖族美人们神色各异。他们来到妖王宫都是想为自己博前程，可连句话都没能跟新晋妖王说上。怎能不急？
其中一位尖耳朵的美人先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们没用？”
“是呀是呀，你是修为高，可没准妖王就喜欢我这样柔美的呢？”一只雌雄难辨的妖摇曳着满身珠宝和羽毛。
另一位虎背熊腰的妖抖了抖自己的肌肉，说：“大哥，你脸是不错，就是太瘦了，不如我强壮。”
“谁保证能帮妖王延续噬天的血脉？依我看，还是得和老妖王一样，多尝试。”
“呵。”龙琛冷笑。他本不想找这些家伙的麻烦，却不想他们非要送到他面前。
他慢慢往前走，不再收敛强大的威压。
众妖们都脸色发白。
“要么打赢我，要么滚。”他语气平静。
大多数妖精们在他的威压下站都站不稳，连滚带爬往外跑。
仅有几个实力还不错的妖强行忍住腿抖，站在原地，想跟龙琛拼一拼。
其中有人比墨染的实力还要强一些，可龙琛已经掌握大道之力，已经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了，三拳两脚就把众妖精揍出原型。
红珏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妖鼻青脸肿往外跑，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低着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一双黑色靴子落在他眼前，大多数妖都不喜欢穿鞋，眼前这是龙琛。
“你呢？”
红珏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嘴唇咬出了血。
“尊上，我知错了。”他咚一下跪下，把额头抵在地上，“以后全听您的吩咐。”
真是只狡猾的狐狸。龙琛感到有点儿头疼，这般低姿态服软，让他都不好意思用强硬手段了。但他可不像白皎那样心软。
他伸手。
红珏被卡住脖子提到空中，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那你可要安分点。你做过什么事，我都记着呢，白皎很大度，我可不是。”
龙琛的语气冷淡，却像一把刀插入红珏的身体。
红珏梗着脖子看龙琛，目光决然，“从前，常有小妖在妖王寝宫失踪，他们说妖王好梦中杀人。噬天狐什么都吃。”
“求之不得。”龙琛冷冷地笑，“我得让你好好记住，白皎是你的妖王。”
红狐在空中无力地蹬腿，眼里全是白色。
红珏看到了死亡。自从老妖王离开后，他没有这么狼狈过。靠着白皎的权势地位，他超然许久。如今白皎更强了，他却不复曾经的地位。以后，该怎么办？
许久后，他才从空中滑落，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而龙琛早就离开。
在妖王宫外围的花墙处，他竟然遇到了熟悉的气息。
“尊上。”及其细小的声音怯生生道，“是您吗？”
是只兔妖，实力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你是白皎救下的那只兔子？”
兔妖激动地点头。
龙琛温和地笑。想来还真是怀念，那在他和白皎相遇不久后，在那个小门派，白皎从后厨的笼子里救下了一只及其普通的兔子，当做宠物养。一只作为凡人食物的菜兔，能修到化形，算是相当不错了。
兔妖看龙琛亲切，胆子渐渐大起来。他告诉龙琛，他住在妖王宫外围，做些修整花园的杂事，他很怕那些食肉的大妖，不敢进入宫廷深处。
在兔妖的指引下，龙琛见到了同样从人间来的大黑狼和熊妖豹妖等，之前的大妖在他眼里已经变成小妖了。大黑狼是城市护卫队的一员，其他妖在城中租了小摊做生意。
他们不停称赞妖王建立新城的功绩，让他们这样实力不足的妖也能发挥优势，为自己挣得更多资源。
龙琛为白皎感到骄傲。如今，新城刚刚起步，但他相信未来这座新城的威名会响彻三界，甚至影响界外。
傍晚时分，街上的妖更多了。
龙琛来到城中白皎为他预留的空地。简单思索片刻，他叫住了个在搬石头的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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