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端着小竹筐来到穆九黎跟前,讪笑道:“皇上,奴才给您兑了一吊钱。”
“嗯。”穆九黎应了一声,伸手从那小竹筐里捏了两枚铜钱出来,放到傅安和面前,说道:“喏,两文。”
傅安和拿起那两枚铜钱,在手里抛了抛。
然后侧头吩咐寒露道:“你去给本宫也拿个小竹筐来,不然本宫怕一会儿赢太多铜钱没地儿放。”
穆九黎:“……”
盯上自己这一筐铜钱了是吧?
想都别想!
他轻哼一声:“先赢不是赢,后输才是输。”
傅安和又把手里的两枚铜钱往空中一抛,然后反手抓住,笑嘻嘻道:“管它先赢还是后赢呢,总之是我赢了。”
生怕气不到穆九黎一般,她还故意贱兮兮地朝他道谢:“说起来我能赢,还得多谢皇上的鼎力相助呢。”
穆九黎嘴角抽了抽,轻哼一声:“你就得瑟吧,等会儿有你哭的!”
事实证明,他到底低估了傅安和这个麻将老手的本事。
一晚上,他、庄姑姑以及立春三人轮流点炮无数,十把有八把都是傅安和赢。
偶尔旁人赢一把,偏傅安和手里还有个杠,且点炮的还不是她。
所以她不但一文没输,每人还得给她上交一文,直接净赚三文。
等收工时,她面前的小竹筐里已经累积了小半筐铜钱。
傅安和端起小竹筐来,摇晃了几下,听着里头铜钱碰撞的声音,笑嘻嘻道:“哎呀,铜钱的声音,真是太美妙了!”
穆九黎:“……”
输了一晚上,三人里头输最多的他心情有些不太美妙。
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算学难不成其实很差?以往都是母后跟崔姑姑她们故意让着自己,所以自己才会一直赢?
这会子在景仁宫,傅安和不让着他,又不让庄姑姑跟立春故意放水,所以自己才会一直输?
傅安和从小竹筐里抓了一大把铜钱,赏给替她们四人端茶倒水一整晚的寒露。
笑道:“来来来,拿着,见者有份。”
寒露也没推辞,笑呵呵道:“多谢娘娘赏。”
虽然一把铜钱也就十几二十文,对于经常得打赏的景仁宫宫人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
但这可是安妃娘娘从皇上手里的赢来的,分给自己一把,自己也算是沾到喜气了。
这可比得个五两银子的红封都令人心情愉悦。
宫人们将桌椅板凳收拾走后,傅安和见时辰不早了,便拉着穆九黎去净房沐浴。
人坐在浴桶里了,上扬的嘴角还是没下来:“哎呀呀,我今儿可是鸿运当头啊,一直糊个不停,糊得我人都烦了。”
穆九黎:“……”
这家伙,看来在现朝时是个酷爱打麻将的,不然打麻将的技术不可能如此高明。
自己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简直丢脸丢到外祖母家了!
他黑沉着个脸,没好气道:“你若是再得瑟个没完,朕就……”
傅安和往桶壁上一靠,斜眼看他,不怕死地挑衅道:“你就如何呀?”
难不成还能强X自己不成?
咳,如果他真想这么干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自己大不了稍微反抗一下,然后“脱力”地失去反抗能力,任他为所欲为。
穆九黎果然没叫她失望,他凑过来,两手强势撑在她两侧,给她来了个桶咚。
嘴里冷冷道:“朕现在就叫你尝尝朕的厉害。”
傅安和被他这话勾得心痒痒的,只觉浑身都有些苏麻。
她欲擒故纵道:“赶紧沐浴,别在这瞎折腾,仔细又跟上回一样,折腾一地的水,叫宫人们笑话。”
“笑话?”穆九黎果然被刺激到,冷哼一声:“朕想做甚就做甚,何时需要顾忌宫人的看法了?他们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说完,一般将她捞进怀里,腿挤过来。
然后毫无任何前序工作地直接与她合二为一。
傅安和“嘶”地倒抽了口凉气。
有点涩疼。
但更多的是刺激。
她捶打了几下他的胸堂,“哭唧唧”道:“你个坏蛋,弄得人家疼死啦!”
穆九黎动作不受任何影响,嘴里安抚道:“乖,一会儿就好了。”
其实也就刚开始那一下,有温热水做缓冲,她很快就适应了他,并且开始渐渐得趣。
穆九黎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朕打麻将不是你的对手,但敦伦这事上,还是能够掌控你的身体的。
甚至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身体。
傅安和半眯着眼睛,嘴里哼哼唧唧地叫嚷着,整个人都哈皮得不行。
她伸手揽住他的脖颈,主动他在喉结上亲了一口,夸赞道:“皇上好厉害呀,人家好喜欢跟你敦伦嘛。”
娇娇软软的声音,简直就是穆九黎最好的兴奋剂。
他抿了抿唇,更加卖力一些,引得傅安和直接惊呼一声。
她恍恍惚惚地想:“浴桶还是有些腾挪不开,等将水方子给狗皇帝,生产出来水泥后,她要在净房修个浴池。”
第74章
次日穆九黎一早去上朝了, 傅安和也没有睡懒觉,爬起来蹭了顿他的早膳。
然后坐着肩舆去慈宁宫请安。
时疫发生后,江太后就取消了众妃嫔的请安。
在这段时间里, 后宫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先是柳美人“病故”,接着是宁妃小产跟庄妃断腿。
加上一入冬就缠绵病榻的静妃。
十九位妃嫔, 死的死,病的病, 有能力来慈宁宫请安的只剩下十五人。
虽然现在后宫里头有四位妃位妃嫔,但三个病着,傅安和竟然成了这十五人里头位份最高的一个。
她一跨进慈宁宫明间的大门, 在座的十四位妃嫔立时站起身来向她行礼。
傅安和抬起来手,掌心向下压了压, 笑道:“姐妹们不必多礼,快坐下吧。”
她上前给江太后行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江太后“嗯”了一声, 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 估计昨日被小江氏歪缠得不行,一副疲惫至极的无奈摸样。
不过因为今儿有四位妃嫔没来请安, 虽然所有妃嫔都晓得内情, 但作为皇太后,她还是得提一提。
她淡淡道:“柳美人感染时疫,没能撑过去, 这事儿想必你们都晓得了吧?
或许是祸不单行吧,因为去祭奠她, 庄妃在去咸福宫的路上摔断腿,宁妃在返回长春宫的路上摔小产……
宁妃是纯属倒霉, 里头没甚猫腻。
而给庄妃抬肩舆的太监之所以滑倒,乃是有人在永寿宫旁边的夹道里洒了一滩水, 水遇冷结冰,太监一脚踩上去可不就滑倒了?
皇上已派了人在查这洒水之人,虽然暂时还未有结果,然而凡做过必有痕迹,只要查访仔细,定能将这包藏祸心之人揪出来。”
傅安和手里捏着盖碗的碗盖,边拨弄碗里的茶叶边听江太后讲话。
因江太后讲的这些事情傅安和都晓得,甚至有些内容她比江太后知道得都详细,所以听得有些漫不经心。
甚至还有些走神,眼珠子四处乱瞟,打量起在座诸位妃嫔的衣着打扮来。
目光转到格根塔娜身上时,恰好瞧见她唇边露出抹不屑的冷笑来。
而这个时候,江太后正好讲到“定能将这包藏祸心之人揪出来。”这句话。
格根塔娜为甚会对此表示不屑?
是觉得穆九黎派出的人手本事不够,查不出罪魁祸首是谁?
她为甚会如此笃定?
除非,她就是那个魁首祸首!
傅安和又不动声色地斜了她一眼,心理愈发狐疑。
庄妃跟格根塔娜有仇吗?
还真有。
先前庄妃以格根塔娜冲撞自己为由,让容嬷嬷当着众妃嫔的面“啪啪”给了她两耳瓜子。
格根塔娜一个草原公主,竟然被人当众扇耳刮子,脸疼不说,关键是丢人。
也正是由于这次挨打,她脸上挂不住装晕,然后就被慈宁宫的李嬷嬷掰开那里,从而暴露了她并非完璧的事实。
虽然事情有惊无险地被她糊弄过去了,但傅安和可不信她不记恨庄妃。
但格根塔娜出了这事后,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低调得仿佛宫里没有她这个人似的,一直按兵不动。
让傅安和想看戏都看不着。
还以为她就这么吃下这个闷亏,不打算报复回去了,谁知道丫原来是在憋大招。
然后逮到机会,直接将庄妃给算计得摔断腿。
这还算庄妃运气好。
如果肩舆落地时,她后脑勺着地或者颈椎先着地,那可就不止断腿这么简单了,小命可能都没了。
要不说“会咬人的狗不叫”,格根塔娜看着像是个大大咧咧,即便报复谁也只会方面辱骂跟拳打脚踢的直性子。
谁知竟是个心机深沉的,讲究的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一击必中。
这让傅安和对她更加警惕了几分。
她可没忘记当时在木兰围场时,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恨意,恨不得当场扑上来咬死自己一般。
比起庄妃来,她显然更恨自己一些。
虽然傅安和搞不清她为甚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恨意,但一直对她持有十二分的防备。
但这显然还不够。
庄妃不过是让容嬷嬷扇了她两个耳光,她都能将庄妃往死里算计,没死成只不过是庄妃运气好。
她若是算计自己的话,只怕会比算计庄妃更恶毒更致命好多倍。
傅安和觉得自己只防御的话,未免太被动了些。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老虎都还有打盹的时候呢。
她得采取点措施才行。
傅安和拧眉思索片刻,突然脸上露出个得意的笑容来。
是时候给格根塔娜点现代科技的震撼了!
不过要完成她的计划,必须得用到立夏跟立秋两个前皇家暗卫。
而立夏跟立秋是穆九黎的人儿,背后估计没少向他汇报自己的事情,所以也相当于这事瞒不过穆九黎。
既然瞒不过,索性将任务交给他,让他派人去替自己办好了。
她可没忘记,除了立夏跟立秋两个明面上的护卫外,他还暗中派了人手保护自己这茬。
索性就让那些人去干呗。
江太后顿了顿,突然沉下脸来,冷冷道:“哀家眼里见不得脏东西,你们要争宠可以,各凭本事说话。
但若是有谁敢动什么歪心眼子,做甚害人性命的伤天理事情,哀家可不管你出身有多高,有多得宠,有无子嗣傍身,绝不轻饶!”
众妃嫔立时站起来,齐声道:“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江太后脸上露出个满意的神色,说道:“都坐罢。”
众人重新入座。
傅安和见众人鸦雀无声,一个敢张口说话的都没有,于是她轻笑了一声。
吸引来众人的注意力后,她笑道:“本宫准备过些日子摆酒请戏班子进宫来唱堂会,这里先知会诸位姐妹们一声,到时你们可都要来呀,毕竟……”
她故意卖关子地停顿了一瞬,这才笑嘻嘻道:“毕竟姐妹们都给我送了贺礼,只送礼不吃席多亏呀!”
魏昭仪这个惦记着看戏的家伙,闻言立时追问道:“娘娘打算定在哪日摆酒?嫔妾瞧着腊八节就甚是不错,毕竟这可是一年里头唯一一个没忌讳的日子呢。”
因为是没忌讳的日子,无须合八字跟看黄历,所以民间这日婚嫁的络绎不绝。
傅安和笑而不语:“日子暂时还未定好,毕竟我可是要请一百桌酒席的人儿,前期准备工作太多,甚时候筹备好了,甚时候再通知你们吧。”
虽然早有耳闻,但听到安妃自己亲口承认要摆一百桌,众妃嫔还是被她的胆大妄为给惊到了。
摆一百桌酒席,还要请京城最知名的德春班进宫来唱堂会,这样大的手笔,只怕没个两三千两银子下不来。
如此奢靡,就不怕皇上雷霆震怒,当场褫夺了她的妃位,然后将她打入冷宫?
她们那位皇帝可是出了名的抠门精,连自己跟后妃的吃穿用度都克扣的,就算她得宠,一下洒出去几千两银子,这他能忍?
但看安妃这得意洋洋的模样,显然皇上对此并无异议。
由此可见她十分得宠,皇上不能容忍先皇后奢靡,但却能容忍她奢靡。
不过有些良善的妃嫔还是替她捏了把汗。
她这会子得宠,皇上自然对她多有忍让,但若是哪一日她失宠了,这些把柄都将是挥向她的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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