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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BE后全员火葬场——起跃【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03 14:56:10  作者:起跃【完结+番外】
  沈娘子来府上一年多了,他平日里不闻不问,她还当他心中也有不平,哪能料到这回为了她,竟闹出这么大动静。
  旁的封夫人不敢贸然问,只要人没事就好,“沈娘子呢?”
  “过些日子再回来。”封重彦没多留,“母亲先歇息,我去见见父亲。”
  这是连杯茶水都不喝了。
  人走了,封夫人还没回过神,春素劝说道:“这回见到省主无碍,夫人该放心了。”
  封夫人却摇头,“他这副模样,如何让我放心,我倒宁愿他还是从前。”
  知子莫如母,他要是心头真还装着沈娘子,那这一年多的隐忍,得要多深的感情。人一旦动了情,就会被缚住手脚,变得软弱,不堪一击。
  她如今担心的是,沈家的案子迟早会把他拖死。
  封重彦到了书房,国公正立在屋内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河图,作画的人画功极好,山峦千峰叠嶂,茫茫江水如云烟。
  “父亲。”封重彦走到他身后。
  封国公没回头,也没问他外面的事,静静地瞧了一阵后,开口道:“周家覆灭之时,世人都说我跪得太快,却不知景顺帝战死,边境众将士群龙无首,胡人二十万铁骑虎视眈眈,昌都包括我封家在内,三大家族蠢蠢欲动,我跪的不是赵家,而是第一个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跪的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平息内乱,阻拦铁骑踏入边境的新一代帝王,不论他姓赵,还是姓周。”
  封元骥这才回头,看着立在跟前高过自己半颗头的年轻权臣。
  那张脸,早已经褪去了青涩,眸子里的锋芒比他年轻时更胜一凑,如一只高空俯视而下的雄鹰,除了锋芒之外,还藏着谋算。
  那是一把连他这个父亲也无法看清的刀。
  封元骥缓声道:“要想博一个‘贤’字,便得先把身上所有的阴霾剔除,成为世人最愿意看到的正义之君,他需要每时每刻都站在阳光底下,以供世人随时抬头都能瞻仰,只有光才能让跟随者坚定信念,只有光能抑制藏在柱中涌动的百虫,让他们望而祛步。”
  “伯鹰,无论是‘贤’,还是‘忠’,都需要那道光。”
  案前的两盏灯,明光烁亮,灯芯笔直微丝不动,一阵安静后,封重彦掀袍跪下,“父亲教训的是。”
  —
  回去静院的路上,走着走着封重彦突然驻步不动了。
  身后福安和卫常风被迫停了脚步,顺着他目光瞧去,高亭上除了一盏灯,什么也没有。
  封重彦突然道:“拿箭来。”
  福安赶紧去取,跑着趟回来,“主子是要夜猎吗......”可他没看到哪里有鸟啊。
  刚说完,就见封重彦双手拉弓,手中箭头对着跟前的那盏灯笼,利箭离弦,“咻——”一声灯笼落地,瞬间灭了光。
  封重彦回头把手中的箭递给一脸错愕的福安,倒给了一句解释:“太亮了。”
  福安疑惑地窥向身旁一脸茫然的卫常青。
  亮吗?
  —
  翌日一早,青州康王身边的副将快马进城,在宫门外透过熹微远远地看到了凌墨尘,打马上前招呼道:“国师。”
  凌墨尘回头,一看这架势,便也知道了结果,笑道:“恭喜将军凯旋。”
  副将一脸春风,人在马背上打转,康王府和国师自来是一家人,心头激动,俯身要同他分享,“这回王爷亲手斩了胡人的脑袋,痛快!”
  “王爷何时归京?”
  “胡人尚未剿尽,王爷打算继续留在青州,末将先走一步,这就进宫禀报陛下。”正要转身,忽然见到他眼底的乌青,“国师昨夜没睡好啊。”
  凌墨尘揉了下眼眶,“可不是吗,梦了一夜大圣打妖怪。”
  副将道正好,“我这有个驱邪的铃铛,国师拿去......”
  “铛铛铛——”
  凌墨尘听不得这声音,忙往后仰,牙酸道:“拿远点,耳鸣。”
  副将没再同他搭话,打马扬尘而去,凌墨尘看了一眼快速隐入宫门的马屁股,摇头笑笑。
  就凭康王那废物。
  头怕是封家那位将军帮他砍的吧。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周末愉快。高安:皇帝身边的进侍公公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狐狸◎
  屋外多躺了一个人,沈明酥不太习惯,半夜才睡着。
  翌日睁眼出去,胡床上已没了人,一场春雨后,小院子比之前更破旧,往后要在此长住,总得收拾一番。
  沈明酥刚拿起扫帚,突然听到一阵“咯吱咯吱——”响动,抬头的瞬间,院子里那个早已千疮百孔的茅草棚,“砰——”一声散在了跟前。
  沈明酥呼出一口气,手摸向腰间扁扁的荷包,这才想了起来,昨晚那场戏的钱,务观收了好像没给她。
  十全那么大个荷包......
  人既然找上了门来,没暴露目的前,不会跑路。务观说得对,光靠弄影戏,日子怕是越过越穷。
  卖药吗?
  还没到那个程度。
  父亲很有远见,没让她继承衣钵吊死在一棵树上,除了医术之外,谋生的本事都教了一些,同她道:“你不多学点本事,将来一个人了,怎么生活?”
  她不以为然,觉得不可能有那么一天,没想到一语成谶,如今真成了一个人。
  沈明酥选了做木工,虽没有封重彦那样的本事,但做些孩童的小杂耍不在话下。
  花了一上午的功夫,做了几十个木蜻蜓,去王嫂子的摊子上买了几个鸡蛋填饱肚子,便挎上木箱,沿街叫卖。
  靠近内城的那条街,即便是白日,也是人来人往,今日却格外清净。
  沈明酥见到路上有人在撒纸钱,便拉了一位路人问:“谁家办丧?”
  “梁家。”那人惋惜地叹了一声,“那三公子还未及冠,听说是病死的,会投胎又如何,没那个命享福......”
  沈明酥随他应了一声,“是啊。”挎着木箱继续往前,在梁家斜对面的一间茶肆旁,选了一块地,摆出了木蜻蜓。
  今日人少,木蜻蜓不好卖,待黄昏还未卖完,沈明酥便低价抵给了旁边茶肆老板。
  —
  街上冷清,梁家却很热闹,从早到晚,门前来往的人便没有间断过。
  梁耳生前结交的世家弟子多,纨绔也多,白日里不好与当官的人碰面,天色一黑,一帮纨绔兄弟便都来了。
  一进门直奔灵堂,齐齐跪在地上比梁夫人哭得还伤心。
  “梁兄啊,前段日子咱们还在一块儿喝酒呢,说等到了夏天去关河游水,这夏天还没来,梁兄怎就抛下兄弟们,阴阳相隔了呢。”
  一番哭诉,无疑是往梁夫人心口上撒盐,梁家的小厮赶紧把一帮人请去了外面的丧宴。
  坐上席位,个个脸上的悲伤并没有减去半分,继续哀痛,“弟兄们,梁兄早咱们一步登先,人虽不在了,但他对兄弟们的情意,不可忘。”
  “对,不能忘。”
  一人举起酒杯,往地上洒,“梁兄放心去吧,有兄弟在,需要什么投个梦,兄弟在所不辞。”
  一杯接着一杯,一帮人很快都醉成了一团泥。
  席间陆陆续续有人去茅房,到了后院无人之处,适才还醉得走不动路,被人架着的蓝衣公子突然就清醒了,直起身骂了一声:“他妈的,老子还欠了那么多账,他死了,咱们怎么办。”
  “上回雪娘在屋里叫的那声儿,销魂断肠,你们没听见?他能病死?”
  “可梁家这都办丧事了,没理由骗咱们啊。”
  “谁知道呢。”最先酒醒的蓝衣公子,转头看向左侧一人,“你去看看。”
  那人脸色一变,脚往后退,“我,我八字弱,万一撞上了不干净......”
  “没用的东西。”又转向右侧。
  被盯住的人同样一脸退缩,“我,我也是,阴年阴时出生。”说着从脖子里拉出一尊玉佛自证,“至今还辟着邪呢。”
  谁都不愿意去。
  “一群懦夫......”蓝衣公子正要发作,身后一位小个子主动举手出声,“我去。”
  众人诧异回头,只见其一身灰扑扑的衫子,脸色蜡黄,夜里灯火昏暗,也看不清谁是谁。
  今夜过来的都是梁耳平日里的酒肉之交,梁耳平日里为人阴险,得罪的人数不胜数,大伙儿心知肚明,今夜上门的都是来讨债的。
  “行。”蓝衣公子推了一把适才戴着玉佛的人,“跟他一起。”
  “我......”
  “有佛祖保佑,你怕个屁啊,走!”
  —
  灵堂内梁夫人被一行人刺激后哭了一场,好不容易稳住情绪,突然又听前院的人高声诵起了悼念之词,伤心过度,当场晕了过去,被丫鬟急急忙忙扶往后院。
  刚走不久,前院也不知道是哪个喝醉酒的人推倒了油灯,又点燃了屋里的帘子,火光一起来,管家匆匆忙忙带人赶去。
  府上的仆人个个忙着救火,乱成一团,适才两位公子趁乱摸进了灵堂。
  灵堂里点满了白蜡,光线虽亮堂,可后脖子总觉得一股阴森森,后面那人死死地捂住胸前的玉佛,看到前面的黄脸公子已经踩上了置放棺材的板凳,磕磕碰碰地道:“兄台,咱,咱怎么看,真要开棺?”
  黄脸公子没答,却从宽袖内掏出了一把钉锤。
  公子脸色一诧,“看来兄台是有备而来啊。”
  黄脸公子没理会他,手里的钉锤扣住棺材上的铆钉。
  “阿弥陀佛,梁公子莫怪,怪就怪你生平作恶多端,死后才会被人撬了棺材板,啊呸......我错了,梁公子大人大量......”转头看向还在撬钉子的黄脸公子,急得腿都抖了,“兄台,你好了没,你快点。”
  要是被梁家的人抓到,比撞见梁耳还可怕,估计得送他们下去作陪了。
  玉佛公子急得脑门都冒汗了,终于听到了一声动静,“咯吱——”
  玉佛公子连连后退,吞咽着喉咙,紧张问道:“怎,怎么样?有人没。”
  “有。”黄脸公子站在上方,回头俯视他,“你要看吗?”
  那人脸色都吓白了,哪里敢看,猛摇头,“不不不了。”也没等他,一溜烟地先跑了出去。
  外面的火势已被控制,出了这样的事,府上不能再留人了,管家正在送客,玉佛公子从茅房绕到了前院,快到门口时往后看了一眼。
  还好,黄脸公子跟上来了。
  一行人离开梁家,到了外面巷子后,蓝衣公子才回头问那位玉佛公子,“怎样,死了?”
  “死了,那位公子亲自撬的棺材板。”玉佛回头,却没见到黄脸公子,“奇了怪了,我分明看他出......”
  话还没说话,前面巷子里突然窜出了一只黑猫,叫声瘆人,胆小的当场吓出尖叫。
  蓝衣公子也被吓得背心一寒,缓过神,气得踢了一脚墙根,骂道:“他大爷的,还真死了啊,老子的银子就这么没了......”
  —
  等到耳边彻底安静,躲在暗处墙角的两人才走了出来。
  务观看了一眼身旁那人宽袖内的钉锤,笑道:“看不出来十锦公子的手艺还挺多。”
  沈明酥拉了拉被他抓皱的袖口,“这点手艺,哪能及上务观公子手眼通天。”
  “我不过是路过。”
  沈明酥笑笑,“公子的路过,是大本事。”适才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突然扯她一把,如今背心都是凉的。
  “最近没钱买酒,打算进去蹭个丧宴,怎么就遇到了十锦公子。”务观看向她身后的梁府,问道:“桃花债的主子住在这里面?”
  沈明酥抬头,梁府的灯火蔓延至巷子内,虽看不清面具下的那张脸,但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像狐狸,满眼狡诈。
  她那日说的话,并非虚言,只要他还没动手想要她的命,她便没什么可怕。
  那棺材里根本没人,梁家又不可能平白无故办丧宴。
  只有一个可能,梁耳早就死了。
  他应该就是刑审自己的那个人,出事那日,被封重彦杀了。
  她不清楚封重彦是想杀人灭口,还是在为沈家报仇,可无论哪一样,一定与父亲的死有关。
  沈明酥朝他伸手,“务观公子的腰牌今日带来了吗。”
  “带了。”务观抬起胳膊,晃了晃,却没打算给她,“太晚了,咱先回家,回家给你看。”
  —
  今日出门时,沈明酥清楚地记得院子里的那个茅草棚塌了,但此时打开门茅草棚却完好无损,连漏洞都没了。
  不仅如此,院子里干干净净,还多了一张木桌和几个木墩。
  务观先进去,展示他的功劳,“毕竟以后要常住,我新买了一张床,布置了下屋,你屋里的东西,我也添了几样。”
  沈明酥跟在他身后,听他话里的意思是想继续赖在这儿不走了,这可不是几样,“你不是没钱吗?”
  “昨日那位有钱公子给的。”
  沈明酥一愣,十全到底给了她多少,“全花了?”
  “嗯。”务观指了一下外面木桌底下的一坛子酒,“剩下的买了酒,就等着你回来喝呢。”
  腰牌还在他身上,喝就喝吧。
  沈明酥进去提了一盏灯,出来时务观已经倒上了两碗酒,仰头问她,“十锦,有下酒菜吗?”
  沈明酥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了两颗卤蛋。
  务观看着从桌对面缓缓滚过来的两颗蛋,桃花眼里的眼珠子愣是定在那半晌才转动,疑惑地看着她,“你这屋里,就没有点粮食之内的?”
  沈明酥摇头,父亲教了她很多种生存本事,却独独没教她怎么做饭。
  因为他也不会。
  从懂事起,她便跟着父亲,月摇跟着母亲。
  母亲教会了月摇绣花,教会了月摇怎么煮饺子,却从未教过她。
  ......
  “你就不能像对月摇那样,多同阿锦说说话?”
  “她不一样。”
  “她怎么就不一样,她也是你女儿。”
  不知何时存留在脑子里的声音,忽然一闪而过,沈明酥面色不动,“君子远庖厨,务观公子将就一下。”
  作者有话说:
  宝儿们,哎,今天十全没能出场,所有人红包。(剧情目前阶段是女鹅查真相。)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阿锦,跟我回去◎
  今夜有月光,下弦月,就在两人头顶,洒下的银辉比桌上的油灯还亮堂,两人一人剥着一颗卤蛋下酒。
  干瘪瘪的卤蛋入口满嘴渣子,还噎人。
  好酒都被糟蹋了,务观实在忍不住,“民以食为天,你还是自己备点粮食做做饭,老吃外面的东西,没营养,也不见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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