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在她的告白声中,禅院甚尔久违的做了一个温馨的梦。
梦里,是他们初遇的时候。
他伤痕累累,鲜血瀑身,满心都是怨恨与愤怒,如一只被抛弃了的小兽。
那时的他好累。
为了活下去,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渣滓,也为了别人眼里尘埃一般的尊严,每天都逼着自己的心更冷硬一些。
于是告诉自己不怕,洗脑自己不痛,倔强的说自己不需要别人的陪伴。
至于爱?
哈。
没有意义,更是不可能降临到自己身上的奢侈品,他连想一想的勇气都没有。
然而在如往常一般痛苦的时候,他却遇到了他一生的幸运。
山茶花田里,朵朵花开灼光耀眼。
他先是听到了笑声,再是看到了那双暖黄如烈阳的眼睛。
真是奇怪,明明他的世界一片荒芜,可是在那一瞬间,却有种自己站在了阳光下的温暖感觉。
这太过令人惶恐,也让幼小的他感到难堪。
因为不知道这种情绪是好是坏,所以在她发现自己之前,就赶快的移开了目光,仿佛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然而心里却想着:如果她就此离开……如果她不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就当她是一场虚幻的错觉。
没错,那时候就是那么胆小,所显露出来的所有凶狠,也不过是保护自己不被伤害的武器。
我很凶的,不要靠近我。
我打人很痛的,不要靠近我。
我特别不好惹,千万不要靠近我。
不要靠近我……请靠近我……我讨厌你……我喜欢你……
所以说,如果非要追溯起动心的具体时刻。
——那大约就是见到她的第一眼。
当时年少不知何为惊艳,只觉得她温暖又危险,长得比山茶花还要漂亮,性子也天真烂漫,和别人都不一样,在他的视线里格外耀眼。
后来回忆起来才终于明白,大概心动的伊始,就是觉得对方特殊吧。
等到梦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灼目的白光刺入眼球,让刚刚睁开眼睛的禅院甚尔有些目眩神迷,忍不住遮住眼睛。
一时恍惚,竟然没有分清今夕何夕。
直到怀里的人轻轻动了一下,翻身睡得香喷喷,还猫儿一样的在他颈侧蹭了一蹭。
他终才彻底清醒。
禅院甚尔伸手,指尖勾勒着她的眉眼,和梦中并无太大差别,然而当年惊鸿一瞥的花精灵,现在终于来到了他的世界。
“当时的我怎么能想到,有一天能和你那么亲密。”
他在她脸上落下一个个吻,比起肉/体上的愉悦,此时更多的是在找寻精神上的满足感。
“有时候真担心你一个错眼就消失不见了。”他吻上她热乎乎的唇,有种触碰到了真实的安心,“谁让你太美好了呢,时常让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虚假。”
“所以别怪我占有欲太强,好似神经病一样疯疯癫癫。”
“我只是……有些害怕……”
“你不会明白,昨天你说爱我的时候,我有多么……多么开心……”
声音逐渐消散在空气中,他一如既往的只敢在她睡着的时候吐露心声。
就像当年在横滨的时候一样。
……真是空长年纪。
明明那些下流的话都说出来了,可偏偏越纯情的悸动……越无法开口……
算了。
谁又能说肉食者的爱不是爱呢?
夜晚的时候容易失控,清晨的生理反应也难以掩饰。
禅院甚尔吮吸着她的舌尖,看她毫无防备地张开嘴巴,睡梦中也仍任他予取予求,满足到头皮都要炸裂。
“什么时候你才能让小甚尔也亲近亲近你呢。”他喟叹一声,“它也很爱你,也很想和你一起玩的。”
被亲得满脸红晕的少女还在睡着,舌尖微微露出来,一副被亲坏了,还收不回去的模样。
……看得小甚尔更兴奋了。
禅院甚尔心痒难耐,又含着她的舌尖闹了好一会儿,这才带着可怜的小甚尔,一起去感受冷水澡的冰凉冷漠。
这个澡洗得并不久,只是把欲念压了下去而已。
关上淋浴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带衣服进去。
禅院甚尔捋了捋头发,发出一声烦躁的“啧”,但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幸子还没醒呢,穿不穿都问题不大。
所以就如在弥生时的习惯一样,只围了条浴巾。
毛巾搭在头上,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结果一出去,就看到她正坐在床上,睡衣领子往下滑,露出半个肩膀,她一无所知,懵懵懂懂地看着他。
艹。
这个眼神。
她还歪了歪头,用那双被他吻得红肿的嘴巴,软乎乎的自言自语:“我是在做梦吗?不然怎么看到甚尔没穿衣服在我的房间里面走来走去?”
禅院甚尔擦头发的手一顿,心想她莫不是也睡懵了,正准备去逗一下她呢,就听到她惊呼一声,随之感叹的说了一句。
“好大啊。”
嗯?
哪里大?
是在说小甚尔吗?
禅院甚尔低头,浴巾好好的围着,并没有走光。
他若有所思地看过去,等着她继续说。
她果然懵得够狠,捧着脸看他,表情好期待:“看着软软的,手感好不好呢?好想摸一摸啊。”
哈。
小甚尔可一点都不软。
虽然不太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未婚妻的要求,他怎么能拒绝呢?
禅院甚尔舔了舔嘴角的疤痕,不但坏心眼的没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还大刺刺走到她面前,弯腰问她。
“想摸吗?”
她无辜地点了点头。
禅院甚尔的笑容又开始浪荡起来:“那就摸吧,想摸哪里都可以。”
他拿起她的手,放在胸口。
“这里?”又缓缓向下,搭在了浴巾上面,“还是这里?”
浴巾摇摇欲坠。
他的笑容恶劣到晃眼。
弥生幸叶清醒过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她的表情渐渐僵硬,手指也微微颤抖起来。
浴巾看起来更松了,好似下一秒就会被她抖下去……
救命啊!要疯了!!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些!!!
最后关头,弥生幸叶缓缓张开嘴巴,音线都在抖。
尤其在用起言灵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好绝望,莫名觉得自己的节操好像也一并消失了:“不、准、掉、下、来!”
呜呜……她的言灵……不干净了!!!
但不管过程如何让人羞愤欲死,但这个危险的早晨,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只是出门的时候,禅院甚尔的一只耳朵通红通红。
哈?害羞?
当然不可能啦,那是被弥生幸叶拧的。
不过禅院甚尔非常满足,还把另一只耳朵凑过去,兴致勃勃的叫她:“幸子,这边也拧一下呗,不然不对称的话,多奇怪啊。”
“呵呵。”弥生幸叶还正在悲愤着,缅怀自己的言灵,闻言狠狠一抬头,对他投以死亡视线,“你不要再说话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勾了勾嘴唇,恍若不知,俨然一个听话乖巧的好男友:“幸子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撒撒气,所以让你惩罚一下我罢了。”
好演技!下一届奥斯卡不是甚尔,她就去举报评委会!
弥生幸叶愤愤吐槽,懒得看他那副嘴脸。
然而实在是气不过,每次都被他惹得火冒三丈。
“哈,惩罚?”
她气咻咻地转身,用指尖勾了勾他的耳朵,又轻轻捏了几下,果不其然看他眯起眼睛,一脸享受的表情。
……这家伙怎么会是她的未婚夫啊?真的是好没眼看。
她嫌弃地瞪他。
“……就这你还好意思和我说惩罚?”弥生幸叶没好气地把手收回来,被他依依不舍的目光搞得好无语,“我是在奖励你吗?”
禅院甚尔意犹未尽地看着她的手,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都一样,幸子不用在乎我的感受的,只要你撒完火感觉爽快了就行。”
听听,多么“善解人意”,多么“体贴”的一个未婚夫。
这么“委屈求全”的一句话放出去,不管谁听到,都会以为她是什么欺压未婚夫的坏女人,还有着奇怪的癖好吧。
弥生幸叶直接气笑了。
“爽快?”她简直是从牙缝里说出这句话的,“我看是你爽了才对吧。”
“不愧是我老婆,真了解我。”
“再说一遍,还没结婚呢!”
“这样啊……仔细想一想,幸子确实说了好几遍……”禅院甚尔摸着下巴,在她一脸“你知道就好”的表情下,佯装无奈地摇了摇头,然而笑意怎么忍都忍不住。
“是我太迟钝了,都没发现幸子等不及了,一直在催促我。”
他无耻极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一整个胡编乱造。
“那不如我们这几天去请个假吧,一天准备结婚,一天结婚,一天【哔——】【哔——】,怎么样,我安排的是不是还蛮好的?”
好个鬼呀!
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谁要跟你那什么一天啊!!!
弥生幸叶指着他,手指都在哆嗦,脸上腾腾烧起热浪,仿佛点燃了一把无烟的火:“你……你无耻!你不要脸!你……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幸叶:你什么时候动心的?
甚尔:不知道……(内心OS:第一眼!老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被惊艳了!好漂亮好可爱好喜欢!老婆我亲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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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体术课上。
夜蛾正道太阳穴直跳,他看了眼禅院甚尔腿上一个又一个的鞋印子,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嗯……”还是当作没看见吧,小情侣的事少掺和,容易胃疼。
弥生幸叶本来以为自己来高专之后,会被一视同仁,要求练体术呢,没想到夜蛾老师却递给了她几个负重沙袋,让她保持在弥生家一样的训练方式就好。
天气越来越热,今天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弥生幸叶跑了两三圈就停了下来,沿着跑道慢慢地走,里面九十九由基和甚尔正在和老师们对打,蹦来跳去的,盯着看一会儿眼都晕。
在她眼里,这俩体术大佬就跟加了倍速一样,实在是她这种体术废物做梦也梦不出来的速度。
说到梦……早上发生的事情又浮现在眼前。
弥生幸叶的步伐越来越慢,脸越来越红,忍不住咬牙无声尖叫了几声,这才蜷着手继续溜达。
“你的脸好红啊,不会是中暑了吧?”
然而总有讨厌的人过来打扰她。
再说了,这个天气怎么可能会中暑啊!
弥生幸叶有点不想搭理今井秀竹,可是想一想对方也没惹过她,只是术式太讨厌了而已,这也不能怪对方,而且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在关心她而已。
这样想着,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没有,只是跑步跑得有点热。”
今井秀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你刚才是在看九十九和禅院是吗?”
“……嗯。”她敷衍道,“就是觉得他们挺厉害的。”
“那你知道,天与咒缚是一种多么神奇的体质吗?”
弥生幸叶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
“在这个以咒力为循环系统的世界里面,完全0咒力的他可是能打破命运的存在。”今井秀竹笑得让人捉摸不透,“比如,他就能打破九十九的命运。”
都说的什么?怎么有点听不懂?
而且又和九十九有什么关系?
弥生幸叶只觉得更莫名其妙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打哑谜了,直接说就行。”
“抱歉抱歉,之前习惯了这样说话,一时半会儿还改变不过来。”今井秀竹摆了摆手,被她刺了一句也不生气,脸上的笑容不变。
“昨天的事你也知道吧,九十九没有跟我们一起参加开学测验。其实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的身份让她不能去。”
“什么身份?”
难不成她的同学还是一个神秘的大佬?或者出自什么隐秘的世家大族?
可是不对啊,自我介绍的时候她明明说自己父母都是普通人,她是被高专招揽入学的,身世应该也没有那么复杂吧?
然而让她震惊的是,真的有,不但有,还是特别离谱的那一种。
“星浆体?甚尔,你知道这是什么体质吗?”
弥生幸叶一脑袋问号,她可是咒术世家的继承人,怎么出来上学之后却发现自己好无知。
她竟然还没有今井秀竹,一个被招揽入学,出自普通人家庭的咒术师知道的多,这也太逊了!
“我以前虽然逃课,但是和咒术界有关的我可是一节都没有落下过,怎么听他说的那么玄乎?”弥生幸叶怀疑人生,“我以前都学了个啥?”
禅院甚尔对此表示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什么打破命运,什么星浆体,他关注的只有自家老婆被别的男人搭讪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其实在训练的时候就已经不爽了,但是看她一脸排斥,和对方聊的不是很愉快的模样,就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就更不担心对方的存在了。
不过为了确定一下,禅院甚尔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们就聊了这些吗?”
“差不多。”弥生幸叶一脸郁闷,“主要是他神神叨叨的,术式又很让我难受,我见了他就不舒服,哪里还想继续和他聊下去嘛。”
所以知道了个差不多之后,就很无情的把对方甩开了。
她踢了踢脚边的石头,语气复杂道:“等我回去打个电话问问爸爸,他肯定知道的。”
星浆体……融合……天元大人……
这些都是她没听说过的东西,乍然知道了那么多,有种自己对咒术界一无所知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会和甚尔扯上关系?
不弄清楚的话总感觉不放心。
毕竟打破命运什么的听着就很神秘,她的甚尔会不会因此受到什么伤害呢?
弥生幸叶回到宿舍后,水都没喝一口,立刻就开始给弥生源打电话,全程都紧蹙眉头,一副如临大敌的认真模样:“……是的爸爸,他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想问一下星浆体和天与咒缚有没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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