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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下了车，这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河风吹的两个人头发都有些乱。
降谷零走到河岸边，捡起一块石头，扔向千曲川，石头在水面连续打了五个水漂。
诸伏景光跟在后面也捡起了一块石头，扔了过去。
嗯，是六个水漂。
降谷零笑了：“苏格兰，很有胜负欲嘛。”
诸伏景光又捡起来一块，抛着石头轻笑：“你就让你的部下都撤了？不怕死在我手里吗？”
降谷零嚣张又锋芒毕露地笑了：“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说着，降谷零还活动活动了手腕关节和脖子：“要打吗？”
诸伏景光摇头，他找了块石头坐下：“没兴趣。你要聊什么，或者说，你想要做什么？”
陆生加奈握着手机在安全屋客厅静静地坐着。
警察厅的同僚一直没回她的消息，警视厅那边老大倒是终于传消息给她了。
【因为涉及到苏格兰身世，警察厅“零”组那边认为，你最好完全不知情。加奈，如果你不能保证自己的演技，那么这条消息你最好不要知道。】
陆生加奈：“……”
淦！就是让她完全懵逼呗。
【这也是为了保证加奈你的安全。我们不能让苏格兰认为你和波本是一伙的。你委托波本调查苏格兰，提供了一定的消息，结果波本只给了你很少的结果，最关键的信息完全没给你。你相当于被波本耍了，被白嫖了情报。】
陆生加奈：“……”
【老大，你的意思就是，我要表演一个小傻瓜呗。微笑.jpg——加奈】
【警察厅“零”组那边进行了一场豪赌，如果赌输了，波本也许会死。他希望至少能保下你。】
本来满肚子疑惑和被瞒着的气愤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都烟消云散。
陆生加奈垂眸盯着这条消息许久，长叹了一口气。
【那就别告诉我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真的一无所知才是最好的演技。——加奈】
警察厅的同僚是混血儿，一张娃娃脸，平时喜好昂贵和奢华的东西，整个人就像银座最贵的牛郎，纸醉金迷，一点都不在意他们身为卧底搜查官的任务。
她嫌弃他太轻浮，嫌弃他根本不在调查上用心，一副被腐蚀了的黑警模样。
结果老大只是一句话就让她意识到，警察厅同僚一直都在面对最危险的刀锋。
随时可能会死。
卧底搜查官的残酷在此时赤-裸-裸地显现。
陆生加奈忍不住回了条消息。
【既然都这么危险了，真的不需要我支援吗？——加奈】
这次她的顶头上司，警视厅公安部老大回的的很快。
【不，我们不能一陷落就陷落一串。加奈，别忘记，你现在身上还有组织最新研发的定位信号。】
陆生加奈下意识捏了捏衣领。
好吧，她现在衣领上还粘着组织的新科技产物。
对于这个，苏格兰几天前外出拿回来完全没瞒着她。
“加奈，事先声明，我不是变态。这东西是琴酒要求每天都粘在你身上的。”
陆生加奈：“什么东西？”
“组织的最新科技。24小时会自动降解消失，绝佳的定位装置。一旦加入组织的新人有异心去见什么人，就会被组织发现呢。”
苏格兰说这话的时候相当漫不经心，“加奈，我想你应该不会去见什么人吧？”
苏格兰这是在警告她，警告她老实点别妄动。
陆生加奈有些嫌弃地接过苏格兰递给她的新科技，“我黏在柜子上不行吗？”
诸伏景光微笑：“你说呢，加奈？当然是不行！这东西如果长时间一动不动停留在某一个地方，就说明你一定有问题。正常人都会上厕所，或者去厨房客厅吃饭，去卧室睡觉，哪怕我们活动的范围只是这栋小别墅，在组织的信号接收器那边也能看见这个信号装置一直都在细微的移动。黏在桌子上没有这个效果。”
在陆生加奈开口前，诸伏景光说：“粘在狗身上也不行。除非你想在负责监视的人员眼里像个拆家的哈士奇，一天到晚四处撒野不消停。”
陆生加奈的衣领每天都粘一个这个24小时就会降解消失的定位器，同一时间，她还把这玩意的功效汇报给了警视厅公安部部长老大和警察厅同僚。
希望警察厅同僚别被这玩意坑了，以后警视厅再派其他卧底过来，也别被这种东西坑到。
第140章
番外if-黑苏17
降谷零收到警视厅传来消息的时候，重点检查了自己身上。
确定自己身上没有粘那种24小时会自己消失的信号装置后，他很好奇的去找打听去了。
听说这东西是试验品，目前只在新人身上有。
“组织的老鼠越来越多了。怎么，波本你好奇这玩意？”
琴酒咬着烟问。
降谷零耸肩：“当然好奇，过去又没见过。不过，这种东西代号人员都会发现吧？如果我在我身上发现这种东西，然后弄掉了，组织会认为我背叛吗？”
琴酒：“不会。”
见波本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琴酒“哼”了一声：“这东西新人要是发现了扔掉，组织也不会轻易把他们视为叛徒。”
只不过会重点关注。只要被组织重点关注，那人要是叛徒的话，很容易会露出破绽。
对于组织来说，能察觉到这个新科技，就说明新人能力不错，要是连这种东西都发现不了，迟早等着被警方抓吧。
这一点，诸伏景光选择性地没和加奈说。
怎么说呢，对于诸伏景光来说，隔断加奈亲自去见派她来的人是很必要的。
Spy（间谍）和Handler（联络员）之间的信任关系很容易形成孤岛效应。
所谓孤岛效应就是一个人因为特殊的时间空间环境，过分信任依赖另外一个人，产生了类似于“恋爱”的错觉。
他可不想有一天加奈会因为这种孤岛效应，爱上自己的联络员什么的。
那还不如爱他。
陆生加奈松开了衣领，她说实话，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状态其实挺让她焦躁的。
【老大，虽然有些消息，我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处，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如果警察厅那边赌赢了，会是什么情况？——加奈】
【苏格兰成为警方的线人和污点证人。】
陆生加奈：“！！！”
等等，这发生了啥，她跳过了多少剧情？
赌输了是死，赌赢了……【波本警察的身份暴露给苏格兰了？！！！——加奈】
不是，这个消息也太炸裂了吧？
陆生加奈很快就反应过来警视厅上面领导的意思，波本暴露了警方身份，那她警方身份绝对不能暴露。这是为了防止一锅端了。
她不清楚警方的消息可以迷惑苏格兰，让苏格兰以为她是其他势力派过来的。
到时候波本要是真的身份暴露殉职，她也可以继续潜伏下去。
陆生加奈按了按手指，她怎么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警察厅的同僚在危险里冲，她却一直后方安稳苟命啊。
【不，警察厅那边给的计划是看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苏格兰被策反的时候不知道波本是警方的人，那么波本将以想要脱离组织这种说法成为苏格兰的共犯。如果苏格兰被策反的时候发现了波本警方的身份，那么波本就会以警察的身份和他交涉。】
警视厅这边接收的消息都是“零”组分过来的二手消息，有时间差。所以警视厅现在还不知道波本已经和苏格兰摊牌了。
警视厅以为还在执行着“零”组一开始制定的计划。
同样，波本那边接收的也都是警视厅递过来的二手消息（加奈汇报到警视厅，警视厅公安部再和警察厅零组传递）。
【那这个组织想要操纵大选的事呢？我们目前只知道长谷川议员是组织的政敌，还不清楚组织投资的是哪一位，我们也不能因为长谷川议员和组织没牵扯就支持他吧？我最近查看网络上的消息，很怀疑这个人借着官职便利在给财团输送利益。——加奈】
【东京地检特别搜查本部的检察官们已经针对这次参加大选人选进行反贪腐调查。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套出组织投资的参选者是哪一位。】
陆生加奈看着警视厅传过来的消息，忍不住叹气，她也想知道啊，但当不到代号管理层的话，这个消息根本就没办法查吧。
就连警察厅的代号同僚都不知道这个事。
降谷零确实挺想问苏格兰组织投资的议员是哪个，但他不能问。
问了就相当于告诉苏格兰，加奈和他是一伙的。
降谷零和苏格兰聊的更多是怎么看这个组织。有没有脱离的想法。
“组织不知道你还有个当警察的哥哥吧？”
降谷零直接开门见山：“组织的作风我们都知道，疑罪从有，只要有背叛的可能性就会被当作叛徒。和我们合作吧。”
诸伏景光冷笑：“合作，然后被琴酒杀死，或者覆灭组织后，清算进局子吗？”
降谷零摇头：“前者就算我们不合作，一旦组织知道你有个警察哥哥，要么找个任务干掉你，要么就是让你在组织的监视下直接亲手杀了自己的警察亲哥。你觉得组织会让你选哪个？”
当然是后一种。
他这么多年在帮助组织在欧洲打拼，也算核心人物了。组织不讲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屁话，他是实实在在在西西里创造了价值。
特别是组织转型到新能源的领域，给组织带来了大量的财富。
西西里本地黑bang对此相当眼红。
只靠风力和太阳能这些大自然的馈赠就能赚钱，可比那些贩卖毒-品的安全多了，就连意大利当局政府都在大力支持绿色能源。
因此，他在组织的权限几乎和元老白兰地等同。
这也是他能知道组织正在收买议员操纵大选，但同为代号的波本却不知道的根本原因。
十七年啊，哪怕他接触组织核心这么多年，他仍然感觉组织深不可测。持续半个多世纪的研究，欧洲分部每年赚取的大量财富都被投入了那个研究的无底洞。
“其实组织的大部分元老还是支持BOSS的决定的。但是……我们老了。”
白兰地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疲态尽显，“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把你小子带到西西里。分部能有今天的成绩，你功不可没。可惜这些年，组织的研究始终没有进展。从我二十多岁加入组织到现在，也有快三十年了，我等不下去了。”
白兰地是个外表相当儒雅的男人，听说过去还当过兵。这些年因为事情都撒手给了苏格兰，愈发没有干劲了。
“组织在研究什么？”
诸伏景光问过。
不过白兰地没有回答，只是模棱两可的留下了一句话。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注1
这句话穿越了时间和空间，从诸伏景光的嘴里同样说了出来。
降谷零懵了一秒，“哈？”
夜晚的风吹拂诸伏景光的头发，帅气的脸庞，阴郁又神秘的气质，让这个人仿佛真的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在散播撒旦的呓语。
降谷零思索了几秒，“你们想让人死而复生？这称得上医学领域的奇迹了吧。根本不可能实现。”
诸伏景光耸肩：“组织研究的当然不是真的让人死而复生。那些东西是只有元老才知道的机密。白兰地只和我说过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波本，这个组织庞大神秘的超乎想象。”
降谷零不管这些，组织强大神秘什么的都只是外在迷惑，他现在说服苏格兰的关键是，他的亲哥哥是警察。
“组织强大神秘我知道，但是苏格兰，现在我们的问题是，组织真要是有一天知道你哥哥是警察，你还能这么安逸吗？”
诸伏景光：“为什么不能？到时候我应该回西西里了。西西里距离霓虹那么远，组织总不至于让我回国去杀人吧？”
降谷零冷笑：“你在自欺欺人吗？别忘记还有琴酒。”
诸伏景光沉默。
确实，组织虽然口头上可能答应他不会对他的亲哥下手，但难保哥哥不会被殉职。
说到底，组织是不可能信任他有一个警察家人。哪怕他现在没有背叛，在组织看来，不一定哪天他就会把组织的秘密泄露给自己的亲哥。
这个问题其实挺无解的。
如果他只是在一个普通企业打工自然没这个烦恼，关键组织是一个以隐秘为准则的跨国犯罪组织。
“而且，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你也要让你的妻子和孩子也加入组织吗？”
降谷零问。
诸伏景光：“……我会回西西里。”
降谷零笑了：“西西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之前西西里的黑bang用400斤的炸弹，只为炸死一名法官。你确定你真的要让你的妻儿生活在这种日子里？”
诸伏景光微微歪头：“加奈是你们的人？”
降谷零微笑：“如果我回答是的话，你会加入我们吗？”
没等诸伏景光回答，降谷零很快就补上了下一句：“很遗憾，她不是。不过……你很喜欢她吧。我挺想把她争取到警方这边的。”
诸伏景光皱眉，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波本，说谎可不是合作的态度。”
降谷零耸肩：“虽然发誓什么的你应该也不会信，但我发誓‘加奈酱不是我们公安的人。’”
降谷零不算说谎，陆生加奈是从搜查一课借调的，之前警视厅的卧底全部失联，警方一直怀疑自己的警察系统被组织黑客给入侵了。正因如此，才借调了搜查一课的人潜入组织。
陆生加奈被借调到公安，卧底任务结束后，可以自愿是继续留在警视厅公安部，还是回原部门搜查一课都随她自己。
加奈确实不是他们警察厅公安的人，是警视厅的。
这里降谷零用了话术。
霓虹公安的职责是保护国家安全，像这种跨国犯罪组织类似于恐怖组织，不归刑警管而是归公安。
诸伏景光以为降谷零是为了郑重取信于他才说了自己的部门，完全没想加奈和波本不是一个部门的可能性。
倒不是景光傻白甜，而是他属于惯性思维在作祟。
“那她是哪里的？”
降谷零耸肩：“我不知道。没准是港口黑手党的。横槟是租界，你可以把那里当作霓虹的西西里。港口黑手党是组织枪械走私的合作商，没准他们也想知道组织的秘密。”
“港口黑手党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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