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说辞倒也合理,众人一时之间又将目光看向了洛朝朝。
洛朝朝想了一下,忽然接过了自己面前的字条,然后道:“我可以将一年的糖葫芦变为一个月的糖葫芦吗,然后再加一个小小的条件吗?”
“你怎么那么多事呢?”柳战逸在一边不耐烦道。
洛朝朝又改口:“那我糖葫芦不要了,换成其他条件。”
柳悦意:“都行。”
洛朝朝犹豫一会:“如果我成了贺霖佑最好的朋友,你们两人当着大家的面,给贺霖佑道歉,你们之前那样欺负贺霖佑,道个歉不为过吧。”
“他关老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叫他给我道歉呢?”柳战逸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洛朝朝道。
“你欺负人家在先,你还有脸说,怎么,你们也输不起啊,说好答应一个条件,如今想反悔吗?既然如此,那这个惩罚就作罢了吧。”洛朝朝说着,就欲要撕裂手里的字条。
柳悦意这时候立马出声阻止:“成,但是完成惩罚的时间改为一个月,如果你输了,就……”
柳悦意停顿了一会,然后道:“如果你输了,你就亲口和贺霖佑承认自己的接近他是为了赌约的事情,如何啊?”
“可以。”洛朝朝也答应得极为爽快。于是,这场惩罚,不知不觉成了洛朝朝和柳悦意二人的较量,或者说,已经不能说是惩罚了,而是成了一场赌约。
洛朝朝抽中那张字条以后,这场宴席也就接近了尾声,还未到傍晚,天空已经乌云密布,夏日的天气总是多变,晌午艳阳高照,下午就可能是狂风暴雨。
很多人来的时候就是乘坐马车的,但是也有一些人是徒步过来的,于是就有不少人以将要下雨为由,离开了。
洛朝朝自从答应了那个赌约以后,就心不在焉的,于是不久也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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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文礼自然也是一道离开。
只是他们走出来没多久,安怀柔也追了出来,小跑着走到了洛朝朝面前。不过先是扭头朝着洛文礼道:“我能和朝朝单独说几句话吗?”
洛文礼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先行一步走了。
洛朝朝奇怪地看了安怀柔一眼,然后才示意她有话但说无妨。
对上洛朝朝的眼神以后,安怀柔不由得低下了头,也不知是紧张的还是想说之事难以启齿,憋了半日,硬是将自己的脸给憋红了,一张粉嫩的小脸红扑扑的,甚至耳朵尖也泛起了红。
洛朝朝不由得笑了,这位县主,怎么如此可爱,她还没说什么话呢,她怎会紧张至如此。
“朝朝,其实,柳战逸曾欺负过你。”憋了半晌,安怀柔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洛朝朝歪着小脑袋思索了一些:“他不是经常欺负我吗?”
安怀柔晃晃小脑袋,眉眼微蹙:“那一次的事情你应该不知道,柳战逸往你书里放蜈蚣,被贺公子和我撞见了,不过我只是躲在了外面,并未见到他们在里面具体做了什么,隐约听到,他们似乎动手了,贺公子不让我与你说,于是我忍住至今,但是,若是一直不说,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所以还是忍不住与你开口。”
二人此刻站在无人的角落里,是绝对没有第三个人听得到她们所说的话的。
洛朝朝脑子里不由得回忆起了那日的场景。
“今日如果不是我回来的早,今日我的书桌上可能爬满虫子。”
其实若非是他回来得早,爬满虫子的,应该是她洛朝朝的书桌吧。
他连柳战逸都敢关,想必也不是因为怕柳战逸才故意推开她的,那做了这一番事,却又不想让她知道,那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怕自己一直帮他,然后惹来了柳战逸的故意针对。
见洛朝朝一脸沉思的模样,安怀柔深怕她现在就冲进去,揪着柳战逸的领子一问究竟所以赶忙劝道:“朝朝,这件事情我答应了贺公子不与你说的,所以你就当不知道,好不好?”
洛朝朝此刻才回过神,望着安怀柔祈求的眼眸,点了点头。
她没有办法不信任安怀柔的话,她之前与安怀柔素无交情,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人家不可能骗自己,倒是以自己对贺霖佑的了解,他倒是会做出这样决定的人。
安怀柔终于说出了压在自己心里的秘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和洛朝朝辞行:“那我就先走了。”
洛朝朝点点头,然后轻道了一声谢。
安怀柔没走两步,又停下脚步,叮嘱洛朝朝:“你千万不能说那件事情哦。”
其实安怀柔也是有一些怕贺霖佑的,若是让贺霖佑知道了自己私自将那日之事和洛朝朝说了,想必会怨她的吧,总之,就是不想贺霖佑知道自己告了密。
洛朝朝又郑重承诺了自己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贺霖佑之后,安怀柔才安心离开。
沿着楼梯而下,安怀柔迎面就撞上了洛文礼。
他站在酒楼的门口处,背着手抬头望向雨幕,一副少年老沉的模样。
安怀柔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不打招呼直接离开了,却不想自己刚跨过门槛,洛文礼就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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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脸上还是一贯的笑意,朝着她道:“县主这就回去啦,下雨了,可有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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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自然是有的,朝朝一会就下来了。”安怀柔答得极快,岔开话题的速度也是极快,似乎不想与洛文礼闲聊。
安怀柔带出来的下人已经去叫马车了,此刻就她一个人在门口静等着。
她以为洛文礼不会再搭话了,不曾想,洛文礼却又开口:“今日说和贺霖佑做朋友的字条,是县主写的?”
安怀柔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是如何知道的?”
洛文礼笑了笑,然后眼睛又望向漫天雨幕:“因为我看朝朝抽到那张字条以后,县主脸上的神情极为惊讶。”其实,他是看到那张字条以后才注意到安怀柔的,因为,他认识她的字迹。
“是吗?”安怀柔疑惑,心道,洛文礼这人察言观色的本事未免也太厉害了,自己以后要离得他远远的。正这样想着,她便收敛的表情,故意朝着洛文礼更远的方向,走了两步。
安怀柔的举动落入洛文礼的眼中,他不由得笑了:“就那么不待见我啊?”
“没有,只是方才站的位置,雨水会溅进来。”
安怀柔的解释有些牵强,洛文礼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一会,郡王府的马车来了,安怀柔提着裙摆正欲离开,洛文礼这时候忽然撑起伞举过安怀柔头顶。
安怀柔的小丫鬟正想拿伞下马车接人呢,见到这一幕,就只能止步不前了。
二人的距离有些近,洛文礼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我与县主只是同窗之谊,县主不必躲我如洪水猛兽,以后无论县主与谁人单独一起吃饭,与我洛文礼都没有关系。”
安怀柔不由得侧眸看他。
洛文礼笑了笑:“我送县主上马车吧,不然车夫等着急了。”
她这才拾步朝着马车走去。登上马车以后,洛文礼还是没有离开,撑着一把伞,看着安怀柔的马车渐渐远去。
安怀柔的小丫鬟看着洛文礼站在道路中央,直到看不清人影了以后,她才放下耳帘,和安怀柔道:“主子,那位公子就是之前揍秦世子的那位公子吗?”
安怀柔低垂着眉眼,然后点了点头。
秦世子大她五岁,是父亲和继母特意邀请来与她相看的。
她父亲认命鸾州市舶司总管已有三年,一直未能升迁,一不能和祖父一样领兵打仗加官进爵,二不能进京侍奉天子一展为百姓建安立业的宏图抱负,他心中怎能不怨。
当然祖父随着先皇四处征战方被封为异姓王,先皇与祖父在时,他们家在京城也是声势显赫的勋贵大族,可自从祖父和先皇离世后,他们家的地位便一如不如一日了,她父亲被调到鸾州以后,已经三年没有回京,一个郡主窝在卧虎藏龙的鸾州,明面上瞧着在鸾州是一家独大,可是细细分析,发现在鸾州也是卑躬屈膝,掌管鸾州河运又如何,还不是要看州刺史的脸色行事。
所以才会在京城忠义伯世子来鸾州游玩的时候,让她与人家世子相看。
一想起那姓秦那人,安怀柔就不由得蹙眉,甚至心生恶心。她与他不过是吃了一顿饭,便被他恶意靠近,甚至想对她动手动脚。
父亲和她说,只是见一面而已,而且他们二人年纪都还小,她如今看着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却没想到那世子居然那般胆大妄为,用完饭送她回去的名义,居然试图和她同乘一辆马车,她不愿意,便遭到了他的拉扯。
洛文礼也就是在这时候撞见她的窘迫的。她也没有想到,洛文礼的脾气会那么差,上去就将高他一个头的秦世子给推翻在地,二人扭打在一起,不多时秦世子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若非她前去拦着,恐怕秦世子便要昏倒在地,需要人抬回去了。
洛文礼停手之时,秦世子对她放出了狠话:“安怀柔,你看不上我便直说,何必又找个人来教训我,你们两给我等着。”
威胁完以后秦世子便离开了,之后她便朝着洛文礼发火,其实她也是怕了,不是怕秦世子,而是怕回去承受不住父亲和继母的怒火。
回去以后,父亲发了雷霆之怒,她被父亲掌掴,又被罚跪,一日没吃饭,连请了两日的假。那秦世子甚至上门询问她洛文礼的身份,她拒口不答。
若不是她事先告诉了父亲洛文礼的身份,恐怕父亲也会逼着她向秦世子交代出洛文礼的身份,甚至可能为了取悦秦世子,先找洛文礼算账。
事后她想想,当日虽然对洛文礼说的是气话,可她不后悔,往后,也请洛文礼离得她远远的,她不想牵连任何人。
洛文礼目送着安怀柔离开不久后,洛朝朝才沿着楼梯走了下来,瞧她眉眼微扬嘴角轻勾的模样,想来是心情不错,也不知道安怀柔与她说了什么。
他等着洛朝朝走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开口问她:“笑得这么开心,县主和你说什么了?”
第29章
洛朝朝眼睛滴溜溜一转, 道:“县主和我说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但是不能告诉你。”
“嘿~”洛文礼探出手,就想掐洛朝朝粉嫩嫩的小脸, 却被洛朝朝躲开了。
“你这么好奇,自己去问县主去。”
说完就小跑着先上了马车。
次日, 甲斋的掌事夫子便说了更换位置的事情。这也是意料之中, 所以众人也不意外。
以往每次调换位置都是抽签决定的, 坐在后面三排的学子调到前面来, 而之前坐在前面的学子, 则坐到后面去。
甲斋总共有二十四人, 被分成了四排,每排六个人。
按理说,这一次洛朝朝应该坐到后面去的,但是夫子说,因为洛夫人的吩咐,她只能在前面的位置挑选, 甚至她还可以不调换位置。
若换做以前,洛朝朝一定会不开心,可是仔细一想,似乎贺霖佑要调到前面来了,如此一来,她不是就挨着他近了些, 一瞬间,洛朝朝也接受了自己只能坐夫子眼皮子底下的事实。
换位之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所有事情安排好了以后, 众人就一个个上去抽签。看着贺霖佑抽完签走下去以后,洛朝朝想着, 自己要不要打听一下他坐哪个位置,不过不一会便轮到洛朝朝上去抽签了,所以也就没给她打听的时间了。
洛朝朝是在前排的位置里面抽位置,看了一眼自己抽中的字条以后,洛朝朝将目光锁在了坐在位置上的贺霖佑身影。
乌黑的杏眼眨巴两下,洛朝朝故作无所事事地靠近贺霖佑的位置。
为了防止其他人随意跟换位置,夫子会命人画一张图,里面规整地列出每个人的位置,而贺霖佑,就是被委以重任之人。此刻众人都抽好位置了,就等贺霖佑的格子画好,登记名字了,而此刻,就是唯一能换位置的时机。
洛朝朝假意路过贺霖佑的桌子,目的就是为了瞄一眼图上他所在的位置。
但是,很不巧,贺霖佑还没有画到那一步。
既然瞄不到,那就只能厚着脸皮问了。
走到贺霖佑桌子面前的洛朝朝故意轻咳了一声。
而埋头作画的贺霖佑并没有抬头。
洛朝朝:“……”
到底是她长得太透明,还是他画画太投入。
不得已,洛朝朝只得厚着脸皮敲了一下贺霖佑的桌子,少年眼眸望过来的一瞬间,洛朝朝不由得紧张了一瞬,然后扬起明媚的笑意。
但是贺霖佑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
埋头继续手里事情的贺霖佑问:“有事吗?”
洛朝朝不满嘟唇:“夫子没有和你说,与人交谈之时不与人对视,是极为无礼的行为吗?”
贺霖佑的指尖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放下笔,正眼看向了洛朝朝:“什么事?”
洛朝朝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既然人家都这么问了,那她也直截了当地开口:“想知道你坐哪个位置,贺同窗能否透露一下?”
贺霖佑道:“为何打听这个?”
“因为……”洛朝朝犹豫了一会,“好奇啊,斋里半数人的位置我都知道了。”为了显得她不是单独问贺霖佑的,所以只能编了个如此蹩脚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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