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脚下像是生出了无数藤根,他动弹不得。
他目光平视,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那扇门,像是要把它盯出个窟窿。
卧室里。
映兮总感觉江景忱还在外面,担心又紧张,不让江景既再碰她:“你大哥好像没走。”
“紧张?”江景既抵着她的唇,“帮你解压。”
他没正面回答他大哥到底走没走,只是一个劲抱着她亲,心情似乎不太好。映兮这会也顾不上问他这些,担心地盯着房门,好像那扇门随时都有可能被推开,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别玩了,江景既,你大哥他——嘶。”映兮的皮肤被牙齿刮过,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娇嗔:“你干嘛!”
“这时候提他做什么?”
水晶灯开着,少年发丝浓密,长睫轻覆下去,高鼻梁从映兮的视角看下去衬得一张脸说不出的精致俊美,鼻尖沾染着她的晶莹剔透,画面赏心悦目,又有点不真实。
这样一个矜贵骄傲的少年,竟为她俯首称臣在极力取悦她。
映兮只是想知道他们刚才在门口说了什么。
从她裹着被子出去的那一刻就当场社死了,后来她直接躲进洗手间,一直等到关门声响起,才出来躲到江景既怀里。
她答应过江景忱不给他戴绿帽,虽然没什么心理压力,但当场被抓包,多少还是有点心虚。
谁知江景既这么急不可耐,她还没从社死的窘态当中缓过来,又被他把之前没做完的事给续上了,三两下啃得她稀里糊涂,差点忘了“未婚夫”还没走。
只是不放心随口问了一句,江景既就生气了。
他欺上来,眼睑半垂着,浓密的睫毛黑压压覆在脸上,琥珀似的清澈瞳仁里映着她的脸,分明是一双坚定的冷眸,映兮却从中看出了一丝脆弱。
“映兮。”
他挫败地叫她名字。
映兮对上他漆黑的眼睛:“嗯?”
江景既倏地笑了一声,打碎少年傲骨,声音很轻地说:“怎么办?我没有安全感。”
他垂下头:“怕你跟他纠缠不清,最后跟他结婚。”
映兮沉默了几秒,不再关注门外那个男人,勾住少年的脖子,声音温柔:“现在,你跟我纠缠不清了。”
江景既搂过她,闭上眼睛,鼻尖抵着她的,哑声说:“如果你哪天腻了,想离开我,直接告诉我,好么?别再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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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兮声音娇滴滴的:“好。”
第34章
江景既虽然没经验, 但他知道怎么让映兮舒服。
他善于观察,也能通过她的反应领悟。
就在映兮经不住低低叫出声之后,门外响起远去的脚步声。
江景忱走了。
摔门声与门铃声同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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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兮懵了一下:“你点了外卖?”
“嗯, 刚没买。”
江景既在她嘴唇上轻啄一下, 稳了稳呼吸,起身去开门。
映兮立刻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水蜜桃。她扯过被子盖住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不安的眼睛。
他在跟他大哥争吵的时候,还顺便抽空点了个外卖。
这是多强的心理素质, 才能做到面不改色当着别人的面买套睡他未婚妻。
刚才听见他们打起来,映兮吓得都想报警了。
听到江景忱挨打江景既单方面碾压, 才摁灭手机。
她知道江景既的实力,那次跟人打架,他下手都是有分寸的,不然那几个人得被抬着走。但这次情况不同, 他跟他大哥新仇旧怨一起算, 映兮怕他搏命。
谁知江景忱那么不经打。
谁愿意一直打一团棉花。
提前休战, 挺好的。
走神间,身侧位置陷下去,江景既躺上来单臂搂过她, 一把将她按进怀里, 映兮身无寸缕, 睁着一双忐忑茫然的眼睛。
对上江景既幽邃的黑眸, 她没有回避,忍着羞怯低低地叫他的名字。
江景既噙住她的嘴唇, 抵着她确认:“敢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映兮心想,如果这样能让他安心, 给他就是。反正早晚的事。除了江景既,她没考虑过再接受别的男人。
江景既低眸,薄唇轻抿,只有一双眼睛看得出他的克制。
“兮兮。”
少年清浅的呼吸扑打在耳畔,烘得映兮耳膜发酥。
她忘了眨眼,完全沉溺在少年真挚纯粹的眸光里。
那双黑眸美得让人窒息,疏淡的眉眼有了温度,像是只看得见她一个人。
“你不后悔吗?”映兮拉回仅存的一丝理智,柔声问他:“以我们现在的关系。”
对待感情,江景既不是随意的人。
他认死理,克制保守,喜欢稳定长久的关系。
也一定会对她负责。
江景既多骄傲啊,他家世显赫,又才华横溢,在映兮心里,除了美丽的皮囊,还要内在也同样优秀的女孩才能与他匹配,她显然还算不上优秀,却要逼得一个行事坦荡的少年丢掉骄傲,卑微的和她地下情。
“我不想你后悔。”映兮被他弄得即将崩溃,声音微颤:“你再想啊——”
他进来了。
江景既忍着是在给她时间考虑,他不需要考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几经他唇齿逗留的疲乏身体甜软如巧克力捣碎的夹心馅,早已经做好准备,少年不管不顾,那层薄薄的皮猛地被冲破。
映兮撑不住哼出声。
她下意识仰起脖颈,眼睛看向头顶那面墙壁。
刚才江景忱摔的是隔壁房门,他没走,回了房间。
仅有一墙之隔。
“江景既,你小心,别吵到你大哥——唔。”她的嘴被堵上。
少年一身反骨。
她不让他重他偏重。
她让他小心一点,他偏要粗心大意。
映兮抬手捂嘴,被江景既扯开。
她急忙扯过被子盖住脸。
江景既把被子扔掉,托起她的下巴咬住她的嘴唇,大手将她的手腕禁锢,用衬衫绑起来。
映兮彻底没办法捂了。
舒服与疼痛交织,她紧咬下唇,却不胜力,声音被撞破,反而比刻意压低时更甜。
映兮的声音很好听,特别是唱歌。
外婆能看她的空间,偷偷下载了她自己写的歌发给江景既。
听完她的歌,江景既很惊讶。
那的确是映兮的声音,又意外地突破情绪不再拘谨。她的人是压抑的,歌声却是自由的,那种随意洒脱又干净的声调,咬字转音不输专业歌手。
这是天赋。
就像此刻的江景既,无师自通,却能准确掌握节奏让她快乐。
江景既喜欢听映兮的声音,特别是现在。
“给我唱首歌。”
映兮别开脸,哼哼唧唧不理他。
他抬手,修长的食指曲起,放到她尖尖的小虎牙上,不让她咬唇噤声。
“兮兮。”
他哄她。
“江景既!”映兮呜咽着,说话时齿尖刮过他的指腹,口齿不清,却又无可奈何。
已经不知道该先让他放开她的手,还是放开她的嘴。
映兮知道,是江景忱的挑衅让江景既起了“攀比心”。
他醋劲大,劲也大。
平时就没轻没重,这会儿醋劲上来,全用在了她身上。映兮的冷静,被桀骜少年的热烈燃烧殆尽,她举起被绑住的双手,自甘堕落地迎上去要他抱。
“江景既。”女孩子的声音很甜。
江景既盯着她细细的手腕,狭长的眼尾微红,气息微促:“嗯。”
映兮:“我想抱着你。”
少年低头,咬开她手腕的活结,顺势噙住她的嘴唇:“别想他了。”他抵着她:“感觉到了么?我在。”
映兮轻声应:“嗯。”
她望着天花板,看那纯白水晶灯。
蚕丝被勾勒出少年高大挺拔的身形,重叠的光影前后摆荡,久久未歇。
江景既身材好,存在感惊人,她不再看那灯,闭上眼,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心情愉悦地扬起唇角叫他名字。
*
知道映兮睡眠浅,江景既不敢惊动她,捞起睡衣离开卧室,反锁,而后转身。
他走向隔壁公用浴室,在那儿洗澡不会吵到她。
路过隔壁房间,他扯了下唇角,转动食指勾着钥匙,心情很好地同男人打招呼:“大哥,起这么早?”
江景忱抽着烟,透过烟雾看他,微笑道:“年轻,体力是好。”
他看向墙壁上的挂钟。
从外卖送上来,到他开门开始计时:
2时53分16秒。
江景既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以为家里隔音好,忘了,隔不了撞动声。吵到大哥了。”
他衬衫领口敞着,平时吝啬,总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少年,今晚刻意穿了一身透。
白衬衫,白长裤,脏得无法忽视。
“这会儿你就别进去看了,我锁门了。”
他手上的钥匙发出一声清响。
江景忱掐灭烟头,像是不知道疼,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兀自笑得优雅:“倒也不必这么幼稚的防着我。”
江景既扬眉纠正:“这是谨慎。”
“兮兮累了,睡得很沉,万一有无耻之徒进去,她把人当成我,岂不是遂了那无耻之徒的愿。”
“能住进这里的人,都是经过资产筛选的高端客户,无耻之徒,应当是进不来的。”江景忱顿了顿,摇头笑道:“也是。我的未婚妻,不就被人偷了么。”
江景既淡声:“我要是你,就立刻搬走。”
“可我不是你。”
江景忱重新点燃一根烟,表情自信:“我有你没有的包容,我会宽恕她的一时冲动。”
他冷眼打量少年劲瘦完美的腰线,勾了勾唇角,像是十分欣慰:“她还是个小女孩,经不住事,由你出些力,哄会了,也是极好的。”
江景既眯起眼,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屋里的男人。
“你年龄还小,不懂我的这份宽容有多么可贵。女孩子都会喜欢的,阿兮也不例外。”江景忱语态平和:“你得到的只是她的身体。而我,要的是她的心。”
“别怪大哥没教你,女人的身体,根本就不诚实。她们只认身子不认人。我能给她更多比你年轻力壮的男人,你能么?你做不到我这份上。”
“终有一天她会明白,我才是那个真正疼爱她的男人。”
江景既:“你该吃药了。”
他只知道大哥有精神障碍,没想到已经病入膏肓。
这些年江景既不争不抢,什么都让着江景忱,就因为他这个病。这些年他玩女人但不会闹出人命,那些女孩也都是自愿,他也从没强迫过谁,很守圈子里的规矩。
但是这次,他竟然打破了潜规则。
江景既抿唇,面色凝重。
他不能否认,江景忱这次是认真的。
他可能真的喜欢上了映兮。
用感情去制衡敌人,是最卑劣的手段,江景既不屑用这种方式去打击对手。
“不想再受刺激,就搬出去。”
“你在同情我?”
江景忱对他的同情付之一哂:“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阿既,你太仁慈了,跟我斗,会输得很惨。”
江景既不再理他。
“你想赢得光明磊落,可我不这么想。”江景忱起身,停在隔壁房门前,像是在透过那扇门看床上的女孩。
江景既站过去,挡住他无礼的注视。
他转头,面带微笑地说教:“商场如战场,情场也一样。兵不厌诈,别怪我没提醒你。信我,跟我抢人,你没有胜算。”
“别把自己摆那么高。”
江景既从容迎战:“就算你计划得逞,也不过是考验我们感情的无名小卒。”
“无名小卒。”
江景忱颌首,下一秒,他收敛笑容,目光阴狠:“我是阿兮的未婚夫,敢问你是?”
“她纾解的玩具?”
“给他暖床的情夫?”
“你有什么底气在我面前嚣张?”
江景既哂笑一声,点点头,骤然伸手揪住他的头发,按住男人的头曲膝往上一撞,咄咄逼人的男人哀嚎一声,蓦然蹲下去干呕不止。
江景既面无表情地转身。
“一个出轨的脏东西,也敢来质问我。”
“我能当她的玩具你能么?”
“你求着给她暖床她都嫌脏。”
“我的底气?”江景既鼻腔滚出一声不屑哼笑:“我这辈子只碰过她一个。你呢?你有这底气么?”
*
映兮是被渴醒的。
身边没人,她的衣服不知所踪。
她望着天花板,眨眨眼睛,表情呆滞。
大脑像是宕机了需要重启,耗时半分钟,她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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