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来?”漫不经心的语调里,威压一点也不少。
听他这么说,姜芜终于开始慢吞吞地动作起来。让他做,自己一整晚都别想有感觉了。
她死死咬着唇。
姜芜心里恨得要死,她最讨厌与楚凌做这档子事了,这段时间因为自己的颓废两人有一段时间没做了,以至于她几乎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一层威胁。早知道自己就那般一直颓废下去好了。
愤恨至极的时候,她决定帮青阳了。
管她是不是利用自己,管她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反正她想干掉楚凌,自己也想,那加自己一个也没什么差别。
这晚到最后,姜芜自己也没能做出来,有那么个煞神盯着,能有感觉才是怪事。还是借助了房事的助兴之物,才能与楚凌做了下去。
她流下屈辱的泪水的时候,是楚凌替她擦干眼泪的。
“不管你在想什么都没关系,”他替姜芜擦过眼泪的手,又随着声音继续在别处流连,“但是现在……”
“这里,”手点了点脑袋。
“这里,”抚摸上了眼睛。
“还有这里。”心口的位置。
姜芜被泪水蒙住的眼睛,隐约间看见男人的笑容,那并不是什么开心的笑容,反而带着某种悲伤,和崩坏后的疯狂。
“现在都是我,对不对?”他说,语气轻柔,又带着莫名的可怕。
眼泪流下后,恢复了清明的视线让姜芜看到了眼前的人,深邃的眼眸仿若深渊,而他就像是因为身处深渊里,所以绝望,所以孤戾,所以……想要拉着自己一起坠落下去。
姜芜这才想起来他先前问自己走神是在想什么。
所以这样报复自己吗?
这个小气的男人,这个疯子!
***
侍寝过后的楚凌总是会更好说话一点。
姜芜提出了要去宫里看望太后,他沉吟片刻就允了。
听说她要来,太后身边的大嬷嬷亲自来接的。
“太后娘娘可就盼着夫人您来,也好有个说话的。”
姜芜只是淡淡笑了笑。
她这次是带着事情来的,所以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从太后嘴里套话。
在太后宫殿的门口,她正巧遇上了从宫里出来的小皇帝。
小皇帝今年八岁,长得唇红齿白又俊俏,十分招人喜欢。
姜芜一行人行礼:“参见皇上。”
腰刚刚弯下去,小皇帝已经走过来扶住了她:“舅母无需多礼。”
他带着淡淡的笑意,小小年纪已经颇有皇家威严,但语气又很是亲呢而尊敬。
姜芜直知道,他是因为很敬爱楚凌那个舅舅,所以连带着对自己也很和善。
真不怪楚凌能无法无天,也不怪青阳那般束手无策,连姜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举国上下,还有谁能治得了他。
她与小皇帝随意说了几句后,小皇帝就离开了。
虽然一手把持着朝政,但是楚凌看起来也没有打算把小皇帝养成废物,给小皇帝安排的课业很是紧张。
这点,是太后之前与她说的。
见了她,太后也确实很高兴。她原本年纪也不大,所以没那么多客套讲,拉着姜芜一起尝赏新进来的宝物。
她与姜芜说着,以往做皇后的时候,什么都讲规矩,这宫里的好东西,得太后、皇上都有过了,才能轮得到她,甚至有时候还得大方地让给其他人,由着皇上去哄着别的妃子开心。
“现在可好了,”她笑意吟吟,“如今,这宫里,就是我说了算了。”
那确实挺舒坦的,代入一下楚凌死了,阿烨又争气,那真的太美好不过了。
只是现在美好的人是这位,姜芜就有些忧愁了,说实话,她其实是存着那么一点,挑拨太后与楚凌的想法,但目前来看不切实际,就只能先回归到自己的主要目的上。于是她状似无意地提起。
“这么久不见太皇太后了,听说她身体有恙,没什么事情吧?”
“嗯?”太后显然对这个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不知道,她那宫里都是哥哥的人在看着,我没问过,也没去看过。”
自古婆媳就没几个关系好的,更何况她们之间还有权利、利益的纠纷。
姜芜见她是真的不怎么上心,估计也是真的不知道了。
如果直接去太皇太后宫里,楚凌就会知道了吧?
姜芜正在思索着怎么办,突得听太后问道:“嫂嫂不会是怀疑哥哥对她做了什么吧?还是青阳公主让你来问的?”
姜芜被吓了一跳。
这楚家人都是这么敏锐的吗?连这个看似毫无心机、知足常乐的人,都能马上猜到了自己的意图。
“也不完全是……”姜芜笑笑,既然被拆穿了,就只能半真半假地说了,“只是……你哥哥的名声你也知道,我只是不想他再做错事情,背负更多的骂名。”
太后想了想后笑了出来:“嫂嫂,你放心,今日就咱俩说些知心话,我也不会与哥哥说。”她叹了口气,“哥哥的名声我确实知道,世人都说他狠辣,只是不狠辣又怎么能保护得了自己,保护得了家人呢?”
“哥哥如今这位置,还有他那么多的仇敌,就已经注定了,他要么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要么就是万人唾弃、满门不得善终的乱臣贼子,除这两种结局,再无第二种可能。”
这个“满门”,说得姜芜心口一震。
是了是了,还有这么一茬。
太后还在继续说着:“哥哥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别说楚家那一大家子谁能撑得住了,就是我们孤儿寡母,也得被那群豺狼们生吞了。”
她的重点看似在后面,但是敲打姜芜心里的,确实前面的话。
是啊,楚凌若是真的不在了,谁能撑得住楚家?谁能护得住自己的那一对儿女?
姜芜一瞬间就蔫了。
昨日她还兴致勃勃地想着要跟青阳一起推了楚凌呢,这会儿太后的三言两语,她也就清醒过来了。
太后最后还说了一句:“所以啊嫂嫂,你与哥哥才是一家人。你们的生死、利益,都是绑在一起的。那青阳公主,你若是投缘,愿意结交那就结交,但得时刻得记着应该站在谁那边。”
她明明比姜芜还小,但那语重心长的语气,和看透事情的通彻,让姜芜为之汗颜。
她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了自己的没用,进宫这一趟,不仅是自己的目的毫无进展,反而还被说服了一番。
她在离开之前实在是好奇,也就问了:“皇上也快要到了亲政的时候了吧?”
其实还早,但是太后也懂得了她问的意思。
按理来说,太后与楚凌,也应该是某种敌对关系的。她没有回答太多。
“皇帝的路,要等他以后自己去选择。”
姜芜于是懂了,将来皇帝是甘心有这么一个舅舅压着,做个富贵皇帝,还是不甘心地想要实权,那就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她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长大。
这个女人,要比自己聪慧得多。姜芜心想。
她到底也没能知道太皇太后如今是怎么样了,虽然太后说楚凌不至于做出那种事情,但是没有亲眼确定,她不知道该怎么与青阳说。
回府的时候,姜芜正巧碰着了楚霁笙。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她几乎都要把这对母子给忘了。
对啊,楚嫣还在府里呢!楚凌放着她不管,天天来找自己的不痛快做什么?
楚霁笙又是与那个怪老头刚分开。
姜芜看到那老头没影了猜叫住了他询问:“你母亲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
提到母亲的病,楚霁笙眼里有一瞬间的黯然。
“还有些反复。”
难道是长途跋涉累着了?姜芜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都无法对楚嫣的病坐视不理。
“你也真是的,你母亲既是病了,便好生地去请大夫,你请那个怪老头做什么?他医术可不怎么样。”
楚霁笙的脸色有些奇怪:“你不知道吗?”
“什么?”姜芜一脸疑惑。
“孙老并非普通的大夫,是养蛊之人,母亲出嫁之前的身体,就是他调养的。”
姜芜瞪大了眼睛。
那什么蛊虫,她也确实略有听闻,但每每听说,都觉着挺恶心的,蛊啊!那不就是虫子吗?现在知道身边就有这么一个,她仿佛都能想象到那虫子的模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体在阳光下也止不住地发寒。
“那种旁门左道怎么能相信?”她总有一种楚霁笙身上也带上了虫子的感觉,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又一边嘱咐,“还是我给你找正经的大夫,别耽误了病情。”
这人一副又嫌弃又怕的模样后退着,但又一边真情实感地担心着。
少年眉间的冷漠又化开了一些。
他沉思了好一会儿开口:“楚夫人。”
“嗯?”
“我的父亲,并非楚大人?”
“啊?”
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让姜芜面带惊讶,原本只是惊讶他怎么突然跟自己说这个,等反应过来了说的是什么,惊讶的表情瞬间又夸张了几分。
楚霁笙又说了:“我的亲生父亲,母亲说是叫……张秀?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他显然对自己的父亲并不怎么在意与关心。
“啊?”姜芜这次,语调都升高了几分。不是楚凌的就算了,竟然是她那个妹夫的?
她这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
第34章 被掳
楚霁笙居然是张秀的孩子。
这可把姜芜惊讶坏了。
她明明记得当年这俩人闹得很不愉快啊,怎么的最后连孩子都有了?
末了,她后知后觉地想起。
楚凌也知道吗?那他现在与楚嫣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
姜芜站在那里,看着这座冰冷的院子。
她一点点回想着楚凌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当然不能说是喜欢,可又似乎确实是有些许的在意。
即使是面对楚嫣,他也坚持自己正妻的位置。
难道真的是这么多年了,对楚嫣的感情淡了?也对自己在意起来了?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要是我,早就幸福死了。”
这是楚婵之前说给她听的,当时姜芜心里完全嗤之以鼻。
这次,再想到太后说的话,她第一次迟疑了。
是不是真的……认命比较好?
脑海里某一瞬间,划过了这样的念头,她甚至找不到来反驳的话。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母亲。”
少女的声音,将她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姜芜回过头,站在那里的是一身水蓝色长袖裙的女儿,她像是一点点回神,慢慢才有了确在人间的实感。
“念茵,这是要出门吗?”她笑问。因为念茵看着是打扮过的,还难得带着不少丫鬟。
念茵确实是准备出门。
“是祖母约了我要去庙里上香。”她简单地回答了一下,心神却还是在母亲身上,“母亲是不舒服吗?”
方才母亲两眼无神而放空的模样着实是吓到她了。
姜芜知道自己吓到她了,忙笑着摆摆手:“没有,方才我只是在想事情。”
“那我今日就在府里陪您吧。”念茵还是不放心。
姜芜自然是不同意的:“你都与你祖母约好了,怎好失约?”她好说歹说才将念茵劝了出去。
一来是不想女儿担心,二来,女儿的祖母愿意疼她的孙女,她也无意阻拦这祖孙俩的感情交流。
若是知道后面的事情,她是死也不会放走念茵的。
念茵走后,姜芜的心一直无法平静,总觉着像是要出什么事,眼皮也一直跳着。
她甚至动了要人去追回女儿的想法,但想着这样子就像是在跟自己的婆婆争风吃醋一般,于是想了想,到底是忍住了。
只是去庙里上个香而已,能有什么事情?
想是这么想的,还是一整天都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色渐晚了,又赶紧催人去问。
“去看看小姐回来了没有。”
那下人得令后就出去了,过了有一会儿方才回来回话:“小姐方才差人来传话了,她被老夫人留在了国公府小住几日,过两天再回来。”
这话若是她以往来听,定是觉着没什么问题。
可今日她的心一直漂浮不定,听到下人这么说的时候,甚至烦躁得抓紧了手。
姜芜勉强稳了稳心神,吩咐道:“去准备,我要去一趟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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