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包括在内的事情,与方才怜爱之下涌出的单纯的冲动,似乎不太一样。
缓缓吧,他心想着。
***
姜芜在家按兵不动了两日。
好在楚凌也没有再来。
她再去看母亲的时候,旁边也没人守着了,似乎觉着都已经说开了,不需要再提防母亲对自己说漏嘴。
姜芜去看她也只是在床边坐着不说话。
姜母一开始是小心地叫她,看她不理,半晌后又小声地哭了出来。
“阿芜,你别怪娘。”她一边哭一边说着,“娘也没办法,你看你父亲、你姐姐、姐夫,如今能过这般的生活,都是靠着楚大人的。还有你弟弟,他的婚事,他未来的仕途,都是楚大人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就牺牲我吗?”姜芜还是没忍住开口了,她深吸一口气,压抑住那一瞬间滔天的愤怒,终于看向床上的母亲,“我有夫君,有孩子,有家。我以为你病了,抛下他们,一路担心地过来看你。”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姜母嘴动了动,到底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到最后,反反复复地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姜芜恼火得转过了身子。
她原本是不想跟母亲说这些的,这满屋子自私自利的人,她战战兢兢地谁也不敢说,却好像只能对同样可怜的这个女人发火。
她不想再对她发脾气了,但是同时心底对这个家的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殆尽。
“没病就别在床上躺着了,自己出去走走吧。”
冷冷丢下这句话,她才离开。
***
姜芜说要去逛街,上次给明珠看的玩具都没买,想要先买了。
她拒绝了两个姐姐同行,但是身边还是跟着了两个丫鬟。
说是照顾她的,但是姜芜知道,其实就是监视着她。
她也只能当做不知,来了上次看到的玩具摊这里。
姜芜的手抚上了一个小风车。
她想起自己上次在这个摊上的心情,满满的都是想象着明珠见到这些新奇玩意的欣喜,想象着母女重逢的喜悦。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明珠,梁谦,她真的好害怕,真的迫切地想要见到家人。
姜芜掩下差点溢出的泪水,待眼角的湿意干了以后,挑选了几个付了钱。
一抬头,猛然见着一个三分熟悉的身影。
她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来,这不是上次遇到的那位楚姑娘吗?
她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过,马上开口叫住了人:“楚姑娘。”
少女面带疑惑地回头,还好在打量她几眼以后就认了出来。
“是姜家的那位妹妹吧。”
还好她还记得自己。
姜芜面上带着笑容:“是的,没想到楚姑娘还记得,那天我的姐姐真是多有得罪了。”
楚嫣冷哼了一声:“也不是得罪这一回了。”
姜芜面上于是更加愧疚了:“真的是对不住。楚姑娘若是不嫌弃,我请你喝杯茶,就当是赔罪了。”
楚嫣的视线往她身上扫了扫,大概是在思索着答不答应。这么看来,姜芜大概能理解了她是抱错的国公府千金,因为她跟楚凌确实不太像。
“行吧,”楚嫣还是同意了,“不过赔罪就免了吧,我就是挺喜欢你的。”
这是真的,楚嫣上次看到的时候就觉着了,这人长得可真是美。像一只小兔子,无辜单纯,又带着些聪慧。她莫名就带了几分好感。
因为姜芜对这个地方不熟悉,还是楚嫣带去的地方。
姜芜将方才买的东西交给身后的丫鬟的时候,楚嫣也看见了,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买给谁的?”
“是买给我的女儿的。”
楚嫣这才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都有女儿了?”
“是的。我女儿今年一岁多了。”
楚嫣这才发现,姜芜说起女儿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那笑容比起方才还真挚了几分,让她身上多了几分温柔的气息。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她们年龄其实也没有相差太多,聊得也比较投机。
只是正要离开的时候,姜芜突然皱了皱眉,脸上露出来几分痛苦之意。
楚嫣果然就看了过来,忙问:“怎么了?”
“就……”姜芜有些不好意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扭扭捏捏地回答,“就是……我好像涨奶了。”
这话将楚嫣这个还没出嫁的丫头说得脸一红:“很疼吗?那要怎么办?”
“疼,”姜芜低头,装作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声音更是低得几乎要让人听不见。“得找个地方挤出来。”
楚嫣想了想:“那你跟我来,我知道个地方。”
姜芜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又低声让她帮忙别让别人知道了。
楚嫣见她脸皮薄得像是能滴血似得,点点头,让两边的下人们都离远了。
姜芜原本是打算从窗户逃跑的,但是没想到楚嫣找的地方居然有后门,算是意外之喜了。
她看了一眼守在外面的楚嫣,默默说了句对不起,就从后门直接跑了。
逃出京城的过程意外地顺利,姜芜其实想不了那么多,什么楚凌会不会牵连梁谦之类的,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尽快离开京城。
她甚至在心里天真地期待着,兴许自己离开了,那人的兴趣就能淡下去,他应该不会闲到还专门去找一个县令的麻烦。
姜芜一路上都是提心吊胆,生怕楚凌的人追过来。
结果楚凌的人没有来,来的却是她自己的家人。
姜芜无法形容自己的绝望,也许这也是楚凌想看到的,他故意无视自己的伪装,故意在自己跑了以后置之不理,他等着更合适的人替自己动作。
然后,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就仿佛在说,“看,这可不怨我。”
“我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做?”她歇斯底里地控诉着自己的父亲。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要每一步都按着那个男人所想的走?可最后还是被姜父敲晕了带回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让姜芜心生恐惧,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这份恐惧更是到达了顶峰。
还是没有躲过,她想着。
男人的目光依旧是幽深难懂,但是姜芜在那眼里看到了跳动的火苗。
尤其是当他坐到了床边,姜芜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某种压抑着的兴奋。
他的手,终于正大光明地抚上了姜芜的脸,跟他想象中的一样,细腻、柔软,是再上好的面料也无法比拟的。
身体几乎是马上兴奋起来,尤其是看到被绑住的女人因为害怕而泛起的泪花,或许是因为等待的时间有点长,身体反应的速度超过了他的预计,楚凌甚至有些后悔跟她耗了这么久。
姜芜却觉着自己的脸像是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爬过,愤怒与恐惧让她的眼里无法控制地蓄满了泪水。
“真可怜”他的语气,依旧是胜券在握的猎人轻松的语气,“你已经被你的父亲,交给我了。”
或许是出于最后一丝怜悯,他没有说,但是姜芜知道,是卖给他了。
第53章 夺妻(七)
这一夜对于姜芜来说,无疑是此生的噩梦。
宽衣解带时的男人还慢条斯理而优雅,可一旦开始后却仿若饿了许久后终于被放出来的猛兽,恨不得将身下的人拆之入腹了才好。
姜芜不知道他是没有经验还是原本就只是不需要顾忌另一方的死活,她从心里到身上就只有疼痛可言。
男人确实大多都是如此的,姜芜当年挑选梁谦是因为他的干净,害怕的也是他的干净,所以新婚之夜的两人并没有圆房,反而是梁谦被姜芜逼着看了大半夜的春宫图。
“这种事情,男子怎么样都能快乐,但是女子需要有技巧的男子才能快乐,你要好生地学。”
直到两人真正地圆房之前,姜芜也是狠狠警告了:“你要是弄疼了我,以后就别想这档子事了。”
而梁谦对于这些只会温柔地笑,然后乖乖地照她的话去做。
想到梁谦的名字时,姜芜鼻腔酸涩,梁谦,她在心中不断念着这个名字,救救我。
姜芜甚至开始感谢此刻身上的疼痛。如果让她从这个人身上获得快感,她会更加难以忍受。
哪怕是再疼,女人都咬着牙不求饶,楚凌也并不关心她的想法,仿若她的厌恶、冷淡都不能浇灭自己的热情,甚至女人偶尔因为疼得无法忍受,发出小声的啜泣之时,他反而更加热情高涨。
只有在他那张向来不会露出太多表情的脸因为头皮发麻的快感而微微扭曲时,楚凌停了停,一抬手,熄灭了房间里的蜡烛。
而后放任自己继续沉沦。
他自从踏入官场至现在,都是醉心权利。一步一步向上爬、一点一点抓紧权利,那个才是能让他血脉偾张的东西。
可是现在,他好像有点理解那些纨绔子弟的某些爱好了。
真的很快乐,快乐到他连喝醉都不允许失去判断力的脑子,在某一瞬间像是糊涂成了一团浆糊。
楚凌在黑暗中眯了眯眼睛,来平息这可怕的失控感。适应黑暗的眼睛其实能看清一些身下的人,雪色的肌肤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曾经觊觎的林林总总,如今都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这让楚凌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他好像,比想象中要更稀罕这女人一点。
而对于姜芜来说,耳边的每一声低喘与粗重急促的呼吸都是对自己的折磨,她只能心死如灰地期盼着这场酷刑快点结束。
姜芜一夜未眠,其实楚凌也是折腾到天快亮了的时候才休息,可能也才眯了一会儿,早朝时间一到,他就起身了。
姜芜在等着,等着身上的药性慢慢过去,她捏了捏手终于能动了的时候,她抓起自己的发簪,狠狠刺向正在床边穿衣的男人。
楚凌毫不费力地就拦住了她的手,说是毫不费力都算是给姜芜面子了,这软绵绵的力道、在他眼里仿佛放慢的动作,他愿意出手接一下,都是因为这个人是姜芜。
“混蛋、畜生!”姜芜满腔的恨意无从发泄,即使被他拦住了手,也死死握着那发簪不松开,她想要这个人去死,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让他死。
眼前的女人身上全是自己的痕迹,生气也像是猫伸出爪子而已,毫无杀伤力了,连骂人都只会这么两个词。
即使对上的是充满恨意的眼睛,楚凌也对她生不出几分恼怒,不仅不恼怒,还带着餍足后的惬意。
“我一直觉着你是个聪明人,所以希望你不要做太傻的事情。”他松开了手,“你杀不了我。”
姜芜其实也知道自己杀不了他,这个人的武力值,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在所有的条件都被无情地碾压,当她清晰地认知到自己无法做任何报仇的事情后,女人的发簪倏忽转了方向,刺向自己。
“你如果死了,”这次,楚凌手都没有抬起来,“你的丈夫、你的女儿,你觉得,会怎么样?”
楚凌的话,让姜芜已经抵在脖子上的发簪,就这么停了下来。
“以你那点力气,多半也是死不了人的,但是可能你以后再也说不了话。”楚凌伸手,没费太大的力气,就将发簪拿了过来,“你逃跑的时候什么都丢了,却还带着这个发簪,用它自杀,可以吗?”
他漫不经心说着的话,却总是精准地命中姜芜的心口。
楚凌这会儿已经不急着起身了:“梁夫人,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确实对你有兴趣。在桐槐的时候就有了,如果我愿意,在那里就可以要了你。”
其实一开始,他确实是希望这是一场两厢情愿的情事。
只是姜芜比他想象中的倔强很多,并不为所动。不过还好,楚凌也不是那种轻易自尊心受损便恼羞成怒之人,既然不能两厢情愿,那便以另一种方式进行好了。
“我特意把你支到京城里来,其实是为了你着想。”
姜芜被这不要脸的话气得不可置信,什么叫为她着想。
“你陪我三个月,”楚凌终于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三个月后,你回桐槐,继续当你的梁夫人,有什么要求,我也都会一并满足,而且绝不会让消息传到那边让你无法做人,或者如果你不愿意走,我也可以继续养着你。”
其实楚凌原本是想说一个月的,在原先的计划里,一个月是完全足够的。
可在昨夜过后,神差鬼使的,他不自觉就将时间增加了,甚至连最后一句话,也是临时加上的,他并不排斥。
“你做梦!”姜芜这会儿恨不得他去死,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楚凌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只是将腰带系好,又恢复到了高不可攀的样子。
“你慢慢想。”
他说完这话,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姜芜彻底瘫软了身子。
她回想起父亲将她带回来的时候说的话:“我已经将和离书寄给了梁谦,你就别想着再回去了。”
父亲甚至比楚凌更贪心,毕竟楚凌说的是三个月。
她怎么可能答应让那畜生奸污三个月?
***
姜芜病倒了,大夫来看过,说是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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