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晟泉面色骤变,敛眉沉下眸子,“不要仗着我对你好,就这样说胡话。这次我可以原谅你,下一次——”
“你还原谅起来了,本来就是你做错事。连做错两件,出轨很光荣吗?藐视我父母临时爽约很礼貌吗?你做错了事情还要你原谅我,我从来没听过真好笑的笑话。”
“能和赵家联姻,是你这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以你家的实力,你以为能攀上我们吗?不就是仗着你长得好看点,能放家里当个花瓶么。”他冷冷地说,“真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乖乖待着闭嘴,有你好日子过。”
“滚吧你。”邢易被他说得怒火中烧,直接骂了他一句。
下一秒,他抬手毫不犹豫落下一掌,随后指着她:“别给脸不要脸,闭上你的脏嘴,马上给我滚出去。”
邢易脸上火辣辣的,根本没反应过来。看向他的眼神一瞬间被惊讶覆盖,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怒气。
随手抄起旁边一个玻璃杯,她毫不犹豫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要砸他。
但是赵晟泉迅速躲开,随后又看她抓起第二个,俨然要豁出一切的模样。
“真是个泼妇。”
“你也不赖啊,家暴男。”邢易笑了声,拿起玻璃碎片直接大步往前,直指他咽喉部。
“你以为打人很了不起么,能息事宁人?”她眼神凶狠得恐怖,根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像个发狂的疯子。
“你有多想打我,我就有多想杀了你。你不是很厉害很优越吗?我看你没了这条命,还拿什么优越——”
话音未落,她的手已经开始用力,赵晟泉用力推开,却还是在脖子上留了一道血痕。
下一瞬,极端的氛围被门口门铃打破。邢易没去开,手里紧紧攥着玻璃,凝视着赵晟泉。他一直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像圆规一样,以她为中心缓缓向门口靠近。
门打开,他几个兄弟笑着打招呼。
笑声持续了两秒,便立刻顿住。
“晟哥,你脖子怎么了?怎么在流血!!”
他们顿时慌了神,越过他肩膀,看到了站在后面,持着沾血玻璃的邢易。
赵晟泉皱眉不知怎么说,一群兄弟便将解答权交给这位平常温柔大气的嫂子。
邢易冷笑着把沙发上的包拿起来,不紧不慢走到门口,赵晟泉下意识让出通道,并和她保持着距离。
“小打小闹而已,玩过火了。”她微笑着,偏头看向赵晟泉,声音轻柔得瘆人,“今晚,记得去我家吃饭。”
说完,她把玻璃随手往他家里一丢,正好砸到不远处的古董花瓶。
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满屋狼藉。
众人面面相觑,赵晟泉回头看了眼,没动,也没任何不满或者意见,走上前给她按了电梯。
门打开,邢易进去以后按下楼层,隔着一道门与他平静对视。
他欲言又止,神色复杂,一直到电梯门重重合上,他也没开口说一个字。
那天晚上,赵晟泉来了。
脖子上的伤口不知用什么法子掩盖掉,忍着疼也配他们笑嘻嘻地吃完饭。
父母要他留宿,邢易当即拒绝,冷淡地说:“他公司很多事,当和你们一样闲吗。”
理由充分,赵晟泉被邢易请走。
自此,他们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十分微妙的阶段。
...
“怎么样,还行吧?起码没被人压着揍,我也还手了。”邢易绘声绘色地跟周嘉忱描述当时的场面,自己很起劲,却没留意跟前人眼中不时闪过的心疼。
她的手是用来摸可爱的小动物,吃好吃的食物,拉悠扬的音乐的。而不是拿尖锐的玻璃武器,和人肉搏对峙的。
“后来他还有和你动过手吗?”周嘉忱低声问,嗓音不知为何哑哑的。
“他敢吗他......他打我,我跟他拼命。要是当时没有下意识拿东西威胁他,这样的情况以后就经常有了。”
他听完一直在点头,掌心握着她的手,再用力了些。
“不会再遇到这样糟心的事了。”他低声喃喃,“绝不会让任何人这样伤害你。”
邢易听后笑笑,没说话。偏头看向外面的风景,放空心情。
远处,有一座摩天大楼还在建,邢易随手一指,开玩笑说:“你说会不会有一天,那里一整栋楼都是ML的广告牌。无数人争相来打卡,支持崛起的国产品牌呢。”
周嘉忱随之望去,脑海中飞快分析了许多,最后说:“这一栋不可能。”
“为什么?”她诧异,这么快就得出结论,难道有什么讲究?
“因为那里是这间房子一眼看到的地方,不吉利。”他一本正经地说。
“......”
“除了这一栋,南港以后屹立的任何一座大楼,都有这个可能。”
邢易没忍住笑出声,抬手捏他耳朵。
“啊啊啊幼稚鬼周嘉忱!!”
他也跟着笑,把人拥进怀中。
门口两个经过专业训练的保镖,在听到里面的对话后,实在忍不住又气愤得攥紧拳头,绷紧胸大肌,又笑得想死,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的全过程。
保镖:服,笑点不高干不了这一行。
第62章 永存
62.
百日纪念后, 很快到邢易的生日。
周嘉忱当天有很重要的视频会议要开,时间很尴尬,却还是和人协商着快速结束,之后买了花马不停蹄赶回家。
邢易知道他有会, 加上他前面送的那一堆礼物, 现在还摆在飘窗上没拆完。真有事情忙也没关系。
但他还是赶在晚上7点前回来了。
额上有细汗, 一路走的急,气息乱七八糟的,手里的花却护得妥帖。
“易易, 生日快乐。”他走到沙发前,顺了口气, 把花递上前。
看他这样,邢易莫名鼻尖一酸,坐起来探身往前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汗,语气心疼中带了一点责怪, “不是跟你说了不用急嘛......跑得满头都是汗。”
她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内,随后双手接过他一直捧着的花。
周嘉忱:“已经很赶进度,但项目确实有几个点要认真讨论,结束的时候还是六点半了。”
他似乎十分自责,试图跟她解释。
但邢易根本没有生气, 反而心疼他的匆忙和疲劳。抬手揉了揉他头发, “洗个澡,我们等会儿叫人送餐来。”
“好。”他应下,两秒后, 想到什么, 问:“你洗过了么?”
“没呢,晚点......诶!”话没说完, 她身体忽然腾空,被一双结实的手稳稳托起抱住,下意识缩腿扣住他的腰,眼神娇嗔。
“节约点水,一起洗。”他笑了声,大步跨进电梯。
-
五月结束,南港正式步入夏天。别的城市还偶尔需要穿外套,这边的居民已经换上标志性短裤人字拖,松弛感拉满。
这学期有几堂课的期末考试创新性联考,通过音乐会的方式同时考察多门学科的知识掌握。
简单来说,就是每一位学生上台演奏,结束后站在台上现场回答老师的提问。若非心理素质过关,不知道在台上得多抖。
南港大学的礼堂很大,音乐学院所有人来都占不满,他们考试只五六个班一起便更不用提,虚位以待,引得许多别的专业的同学悄悄进来白嫖一场音乐盛宴。
周嘉忱这学期基本不在学校,回去也只在科研楼停留。不过考试那晚,他和闻嵩、郝茗都来了,连校外的舒蝶也回来凑了个热闹。
她说的十分简明扼要,邢易琴拉得好她知道的,今晚过来单纯看看有没有心理素质不过关的人,站在台上被台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挨骂。
说出来有些贱嗖嗖的,但舒蝶嘛,她就爱玩,就这性格。
随机抽签决定顺序,邢易抽的位置靠中间,跟他们坐一起欣赏时,心情也非常忐忑。
这是南港大学第一次这样结课考试,很多同学吓得不行,开始只是大家笑两声,到后面,连老师都隐隐想发火,一测一个不吱声。
没到邢易之前,周嘉忱都有些无聊地刷手机,在看国内外的几个知名学术论坛,关注最新进展。
到准备上台时,他将手机熄屏,很自然地就和她一起起身,陪她从外面绕去后台。
“放轻松。”他的拇指轻轻抚过邢易手背,“大不了也只是和他们一样被骂,别看舒蝶来看戏的,等会谁敢笑你,你猜她骂不骂回去。”
这句倒是真的,邢易被成功逗笑。临上场前,微仰着头和他抱了一下。周嘉忱趁机低头占领她嘴巴的位置,亲了好几口。
笑着推开他,“我准备上台了!”
周嘉忱朝她点头,目送她进去,再看着后台的门关上,转身往回走。
时间刚好,回来时走到前后区观众席中间,拿出手机便对着台上的人开始拍照、录视频。旁边的人瞟两眼,嘴角意味不明地笑的,他当没看见,只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里的人,台上的邢易。
参加过很多很多比赛,面对乌压压的观众,邢易已经不感冒。几乎是所有同学里姿态最放松的一个,因此发挥得也非常好。
总共演奏时常应该有15分钟,但是她拉了不到7分钟,就被老师提前叫停,开始提问。
——知道她的水平在哪,后面就不需要听了。免得后面的人听了更紧张,也加快点进度。
乐理知识她掌握得稍差一些,但记不清楚的问题,只在老师引导一两句后,就能完整回答出来。
整个流程走完,屏幕上公示分数,是目前全场最高分。
台下她的朋友欢呼声最大,尤其是郝茗,等会儿她也要上台的,现在完全置身事外一样,怀里抱着包薯片。
舒蝶已经打开相机开始录制她这一期vlog的内容,拍完自己,趁邢易还在台上,翻转镜头瞄准她,留下朦胧又优雅的画面。
就这点功夫,手机一直有信息弹出来,烦人的很!
看到备注,舒蝶直接翻了个白眼,一气之下给人删了。
邢易下台和周嘉忱一起走回来,正好在撞见这一幕,随口问:“怎么,谁惹你了?”
舒蝶气的不行,无语地说:“一条傻狗。”
嗯。这个评价,想来是有点不喜欢,却也不完全厌恶了。
毕竟骂的还不算脏,有回旋余地。
舒蝶:“不说他,等会吃宵夜去不?我已经让老板给我烤了15串五20串掌中宝,人头份烤茄子,还有烤肠和牛肉,不够吃再加。”
“......”邢易干笑,“你这也没让人拒绝,菜都点好了。”
舒蝶假怒:“你真的想拒绝!?”
邢易连忙摇头,“不敢不敢,谁敢拒绝你啊。”
舒蝶:“切,这还差不多。”
礼堂很闷,郝茗抽的位置靠后,邢易便和周嘉忱先走到外面吹风。
周围光线很暗,也没什么来往的行人。他思绪飘着,很快有了动作。
“之前听你说喜欢校园恋爱?”他问。
时间不赶巧,周嘉忱都快毕业了。
邢易听后点头,“我们现在也算啊,就是没有高中那种禁忌感,未成年可不能谈恋爱呢。”
他伸手抚过邢易后腰,礼服后面的设计是镂空的,指腹颗粒感十分明显,一下下擦着她细腻的肌肤。
“别......”邢易抬手推开他,没推动。
周嘉忱:“摸一下,再亲一下。”
趁没人,他瞬间切换成不要脸模式。不让碰,他又不准自己动,无法只能应了他。
这人得逞地勾了勾唇角,掌下愈发肆无忌惮。原本只在后腰,不知什么时候,挪到身前。
他比自己高,站在墙边把她死死挡住。邢易不免染上哭腔,强忍着,一直推他肩膀。
礼堂门口隐隐有人说话,邢易心中警铃大作,终于打断了他。抬眼的一瞬,看他眼底情绪很浓,抹不掉的欲色,来得很不合时宜。
“晚上回家再继续。”她小声说,生怕这人真的要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周嘉忱半响没说话,缓了缓,低声说:“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说完转身回了礼堂,过会儿出来,手里拿了件外套,将她露出的肩膀和身前皮肤遮得严严实实。
刚才那几下,这上面多了很多痕迹。
“......”
看到邢易瞪自己,他又没忍住被可爱笑了。一路跟在后面哄着,前面的人一路快步走。跟不上,根本跟不上!!
舒蝶和郝茗在外面目睹这俩的动静,无奈地笑了声。郝茗准备上台,闻嵩送她过去。
好男人也是能相互影响的,闻嵩学了周嘉忱不少疼女孩的技巧。
舒蝶随便找了棵树靠着,像根本不心疼鞋子一样,在泥里踩来踩去。嘴里叼着根烟,见邢易走过来,用力吸了口,按旁边垃圾桶上掐灭。
“我家狗就喜欢在这种树根子边撒尿。”
“?”
舒蝶无语,“啥意思,姐?”
“我们学校偷偷养宠物的不少。”再隐晦地提醒一下,她瞬间面色大变,着急着跳出来,踢掉一鞋泥。
邢易看她手忙脚乱,笑得不行。过了会儿,随口问:“什么时候回美国?”
说起这个,她情绪登时变得令人捉摸不透,含糊说:“可能还要过一阵,反正在那边也没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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