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放点水各位,我喜欢的人在那边,好歹僵持一下。”
“想不到啊班长,你玩暗恋啊,谁啊,那个高马尾的?”
虽说有人力气大,但架不住那边体重压制啊,毫无疑问第一轮死得很快。第二轮僵持不下,有人青筋暴起,有人脸憋得通红。不知道怎么的,力量忽然歪了一下,连带着整个队伍都不稳,七零八碎地倒地上,从头到尾躺了一片,胜败已分,上轮的冠军选手止步九强。
偏偏是这次输了也不急,个个脸上笑得厉害,不知道是在笑自己丢脸,还是笑这个经历好玩。
对方也笑,放话:“终于赢过一班了!”
这边躺在地上放话:“下次一定!”
苏诀的位置在最后几个,队伍前面人倒的时候就预感到了,他完全可以扶稳身前的姜议语,自己也倒不了,但当他条件反射般触上她手肘时,又收了回来。
毕竟,拔河把全班都拔倒的经历,多难得。
“行了,快起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碰瓷的。”田老催了,仗着草坪地舒服,倒了不算,还赖上了。
拔河和两人三足一样,都是文理分开,十八个理科班,分九次,为了节约时间,都是同时比的,人家那边打得火热,这边躺了一片。
也不知道这地是风水不好还是怎么的,后面的比赛,只要在这块拔的,基本都要躺一回,最后定性为,这里是睡神的地盘,不管是谁,来了都得躺。
团体赛结束,接力赛开始,一千五百米男女混合,分六人,三男三女,前五个一人两百,最后一个跑三百。
童伊凡跑步没那么快,让跑一百米的哥们上了,另两个自然就是罗契和苏诀。
女生组的三人同时兼顾了一千五,八百,两百。
快速商讨出结果,罗契打头阵拉开,董且珍和中间两位负责保持优势并再次拉开,姜议语倒数第二负责加速,苏诀最后一棒负责冲刺。
接力赛和短跑类都是观众爱看的,只为了选手那一瞬间的爆发,草坪内侧再次围了不少人。
裁判就位,选手就位,观众就位,只等枪响。
“beng——”
罗契全力起步,加速,头发全被带起的风吹到后面,得了个冲天炮发型。
董且珍接上,双腿直蹬,脚底都快冒火星子了,维持住优势。
第三棒接上,摆动的双臂甚至快甩到侧边观众的脸上,再次拉开差距。
第四棒接上,拼劲全力,但没那么多练习还是略弱一点,让第二名追上了些,她急喘喘地奋力奔跑,最后几十米被两人反超,有点崩不住情绪。
离下一棒越来越近,她看到,姜议语脸上没有着急,没有责怪,她莫名冷静下来,定下心拼命超过了一个,第二个送到第五棒手中。
姜议语说她跑得快全是真的,用了五十米反超,回到第一,再用了五十米拉开差距。耐力不足也是真的,心跳都快蹦出来了,腿越来越软,与第二名的距离近了些。
与此同时,跑道上出现了一个圆滚滚的石头,她眼睛全盯着下一棒,哪能注意到脚下,被滑着往前栽。
“姜议语!”在侧边看比赛的苏诉着急地大喊。
人在着急的时候,只会蹦出来全名,童伊凡往她的方向冲,“姜议语!”
只看到她,双腿往前屈,反应很快地拿双臂撑着跑道三四秒,再次起步,虽然让第二名逮到机会反超,但差距只有几十米,她离苏诀越来越近。
“非常棒——”他喊。
最后一棒被送出,苏诀跑出残影,三十米赶超,五十米拉开,一百米胜负已分,全程没有减速,直直冲过终点线。
手上还拿着接力棒,稍微减了点速到草坪上,跑到姜议语旁边,“手怎么样。”
姜议语递完就在跑道上慢慢走,观察苏诀的动向。
被苏诉喊出来询问,刚解释完一波,她哥又来了。
但现在姜议语没一点功夫说疼不疼的事,满面笑容,“我们赢啦!是金牌!”
与此同时,主席台上的方音终于找到机会拿话筒,响彻整个操场,“一班就是最牛的!一班牛逼!”
所有人都在喝彩,为选手,为精神,为青春。
这场比赛,所有人都看到,一班那个长得可爱漂亮的女生,不仅速度快,摔倒了都没停,不放弃有毅力,即使刘海被汗水浸湿,粘在脸侧,也挡不住她的笑容,更挡不住她的光芒。
一时间,被箭戳中心脏的人可不少。
表白墙今天晚上可有的忙。
“我看。”苏诀看向她胳膊,被校服外套挡着,还沾着灰。
姜议语那股子兴奋劲过去,后知后觉,胳膊的疼痛,把袖子拉起来,露出大片红肿,好在校服质量够好,只是肿了,没擦破。
“怎么这么严重。”苏诉说。
苏诀那里是正方向,看得最清楚,冷着脸说:“被绊着往地上砸,能不严重吗。”
“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跑道哪来的障碍?”罗契问。
“跑道哪来的障碍。”苏诀重复。
姜议语也明白了,说:“不知道是什么,像个石头,特别滑。”
“先回去坐着,我去趟医务室。”苏诀拿手上的接力棒指着教室的方向,又对苏诉说:“抽屉里有酒精和药。”
说完就离开,消失在人群中。
看他那脸色,姜议语难得有些怀疑,“他真要去医务室?”
“应该吧。”苏诉没拆穿她哥,只说:“有人要倒霉喽。”
童伊凡后面还有比赛,没跟着回去,罗契跟着在,单手提了一箱水,田老带过来放着,全在看比赛,没人喝水,包括这些比完的人。
教室里,早已经坐了两三个人,他们不是头一个回来的。
手臂的红肿未消,隐隐有转青的趋势,苏诉连忙找了消毒水和药膏出来,依然是那个青色矮瓶。
苏诉拆了棉签袋子,先照例用酒精消毒,再打开瓶盖,说:“抹这个超疼的,但效果好。”
上次被篮球砸到,姜议语见识过,上午擦的药,晚上回去就消肿了,奶奶离那么近都没发现她额头受伤。
这次有准备,一动不动地被抹药,忍不住想,当真是应了苏诀说那话,怎么老是受伤。
苏诀回来得不快,直到午餐铃打响,才拎着好几个袋子出现,里面装的是外卖盒,这人又违反校规。
运动会期间,基本没人管,教室里到处都是打包回来吃饭的人。
五楼是顶楼,但最顶上还有个天台,平时都锁着,防止学生出危险。
这几人就拿了不用的书垫在楼梯台阶上,坐在被锁的铁门前面,吃这份违反校规得来的午餐。刚把座位弄好,童伊凡拎着好几杯奶茶出现,“让你等我会儿不等。”
姜议语的餐盒里几乎全是她的口味,炒藕,苦瓜,鸡肉,玉米粒。包括童伊凡分出来的饮品,是拿铁,不是奶茶。她看向苏诀,所以他没去医务室,而是去买饭了,为了让她多休息会。
她的同桌,看起来让别人觉得难以接触,又冷又傲,但真的很好,好到没别的形容词来描述他,只能匮乏地用好这个字。
石头这事,姜议语也没打算不管了,只是下午还有比赛,没那么多心思,打算晚自习再找田老说,看能不能查一下监控,既然是现场在大屏上转播,多少会拍到点东西,如果没有,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两个小时的午休过后,操场又热闹起来,先用了一场一百米赛跑热场子,又来了个两百米点燃气氛。
一班女子一百米得了个铜牌,下来丧气地说:“早知道让你上了,你跑那么快,肯定是金的。”
“不一定,我上午跑了两百,下午再来这个速度肯定比不上。”姜议语说,“原先还想着凑人头,现在有牌就很厉害了。”
董且珍过来喊人,“到你了,加油。”
“好。”姜议语应了声,把外套脱了,到台下做准备,她的朋友全在旁边守着。
苏诉有点紧张,握着她手腕看伤口,果然转青紫了,只是没上午那么肿,消了一半,“你放心跑,这次我全程跟着,不会有不长眼的来绊你。”
苏诀还是想让她别逞强,但最后开口转成,“我在你旁边。”
罗契说:“加油加油,我们都跟着。”
童伊凡说:“我们几个光气势就吓跑别人,肯定能给你助力。”
姜议语本来不紧张的,被他们几个一说,反而有点腿闲得慌,套着号码七号,站到内侧跑道,时刻谨记苏诀的叮嘱。
观众席大部分人都盯着内侧跑道那块,简直就是颜狗的天堂,校花,校草,理科班班花,还有俩不管是身材还是相貌都一绝的。
一声枪响,她按照他教的方法,全力加速,打了个措手不及,远远甩开半圈,这时已经到了三百米,气息逐渐不稳。
“用鼻子,嘴闭上。”旁边的苏诀说。
她紧闭着唇,费力调整,额头上的汗往鼻尖滴,腿像是灌了铅,但速度只降了一点,第一圈甩开的差距依然还在。
观众席的视角高,到第二圈大部分人都发现,七号速度变慢,后面的人在加速跟上,心里很偏心地希望七号赢,但按照现在这势头,极其困难。
身后人越来越近,姜议语后脑勺跟长了个眼睛一样,她知道,但她不着急,因为苏诀在她旁边说:“她们也在极限,稍微歇会,等到最后两百米。”
姜议语腿灌铅得好些,只是手没了力气,有两个人赶超了她,就在她前面,始终隔着一两米,又有一人赶超了她,只隔着几十厘米。
鼓劲加油声直往耳朵里冒,她的朋友,同学,在大声喊她的名字,怎么都不能放掉比赛,她自己选的。
“跑。”苏诀说。
他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开关,姜议语紧咬着牙,从额头到脖子全是红的,刘海一绺一绺地粘在脸上,鼻尖的汗水直往下滴,腿在全力奔跑,竟然回到了刚开始四百米的速度,超过一个,又超过一个,在最后二十米反超,成了新的第一。
刚跑过终点线就被一直跟着的人扶住,她没那么好的体力,现在恨不得躺个八百年,但被苏诀架着,根本落不下去,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嘴里全是苦味,腿也软得厉害。
苏诉冲过来扶住另一边,苏诀手放开,让她趴在苏诉肩上,“累死了真的累死了。”
台上的方音再次抢了话筒,喊得破音,“一班姜议语牛逼!”
听到这话,姜议语瞬间精神了,还有件事没做,旁边是她班上的人,女生都在,方音喊完话也往下赶。
姜议语眼睛发黑,但嘴里在说:“走……去找二班,我还能走。”
这得多大隔阂,才能让一刚跑完八百米的软体人直起腿,挺起背。
“走走走,我必须要去炫耀一顿。”
“就在前面。”
二班的人拿了第二,最后被赶超,这口气始终都咽不下去,更咽不下去的气在路上。
“一班是这个。”姜议语比了个赞。
“你们班是这个。”她把赞倒了个头。
二班全体:“…………”
“你说你们惹她干嘛,硬是把来凑人头拼成金牌。”童伊凡双手抱臂,接着开嘲,“可惜了,你们本来是金的呢。”
二班全体:“…………”
什么叫杀人诛心,这就是。
苏诉说:“千万别激人,这都是报应。”
董且珍脸上有点遗憾,“你们怎么没在昨天说,不然还能给我加个buff。”
“走了。”站了有一会,后劲过去,苏诀催人坐。
但事实是,不是后劲过去,全被她忍着在,眼里越来越黑,嘴里苦味越发浓郁,现在才开始发白的嘴唇暴露了她的不适。
与此同时,苏诀握上她手腕。
第43章 晕倒
“坐下来。”苏诀一手握她手腕, 另一手按她肩膀,对旁边人说:“葡萄糖准备没。”
童伊凡立刻往观众席跑,那里有物资。
姜议语被按着坐草坪上, 眼里全是黑的,什么都看不清,头也一阵一阵地晕,心跳不仅没变缓,反而愈加强烈。
忽的,有东西抵在她唇边, 还有苏诀的声音, “张嘴。”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半阖着眼张口含进去, 没味道,接着被喂第二颗, 这时食物的奶香味才被挥发出来,冲散了嘴里的苦味, 她感觉眼睛好像清楚一点了,但仍是没恢复过来。
主席台侧面的大屏转播非常清楚,他们看到高二的苏诀, 蹲在那个女生的前面, 拿自己给她挡太阳,还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包旺仔小馒头,撕开包装喂到她嘴里。
一时间, 分出了三个讨论方向。
“那个女生是不是苏诀女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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