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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开始不自觉地在揪自己的衣角了：“我，我看到了，我只是不太敢说……”
声音越说越低，头也越埋越低。
鹿岛游看了她一眼，扯开话题：“再继续看下去吧。”
画面很快就来到了诸伏景光和横山真人的交流。
虽然大概能猜到他们在聊什么，但伊达航还是公事公办地询问了。
诸伏景光也配合地露出了回忆的表情：“我当时看他有点心不在焉，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困扰，就去问了一下……”
说完，又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笑了笑：“然后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横山先生防备心很重，没聊几句就将我打发走了。”
伊达航点了点头，没准备为难自己这位还在卧底的同期。
但江户川柯南不肯放过，他觉得横山真人的状态完全不像是敷衍，才刚刚“啊”了声，还没来得及“咧咧”出来，就被鹿岛游拍了拍肩膀，硬生生打断了。
“好的，我们接着看下去吧。”
“……”
鹿岛姐姐你就这么相信你的同学吗！
江户川柯南只能寄希望于赤井秀一：苏格兰是组织的人，赤井先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吧？
怎么说呢，现在有一个很奇妙的现状，江户川柯南不知道赤井秀一知道苏格兰是卧底，赤井秀一也不知道柯南在猜测苏格兰是卧底，这种信息差会造成误判。
因此，赤井秀一辜负了江户川柯南的期待，继续逮着那位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秘书小姐问话：“你为什么突然离开他身边？”
秘书小姐呐呐道：“……还是横山先生，他让我去盯着剧团内其他人员的动向，有异样赶紧汇报给他……”
说着，一咬牙递出了自己的手机，交给了伊达航：“不信你们可以看，我，我还没有删除！”
伊达航接过手机，确实在这位秘书小姐与横山真人的短信里面找到了一些证据。对话如下：
「去盯着深泽剧团其他人的动向。」
十几分钟后。
「为什么还不走？」
「社长，这不太好吧……」
「我花这么多钱雇你来，不是让你拒绝我的，让你做什么就去做！还有，短信记得删除。」
「我知道了。」
伊达航又去看了看死者的手机，里面这段内容的短信确实已经被删除了，但信息条数对得上，时间也对得上。
江户川柯南看看赤井秀一，再看看秘书小姐，渐渐琢磨出不对劲了。
他走到赤井秀一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又向周围的几个大人露出了个笑脸：“我有点悄悄话想跟这个大哥哥说——”
说着就把人拉到了墙角。
赤井秀一非常顺从地被拉走了，蹲下来后，在江户川柯南开口询问之前便主动道：“我进去的时候，横山真人就已经死了，男孩。”
“？”
“血腥味很明显，我还不至于发现不了这个。当时想自己再观察一下，就没有动作。”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苏格兰离开，而我进去之前的那五分钟内，又有人从其他地方偷偷进去了吧。”
“……！！”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等等！所以为什么要这么干脆地排除苏格兰啊！
江户川柯南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再考虑到之前的判断失误，终于憋不住问赤井秀一：“赤井先生是不是也怀疑苏格兰是卧底了？”
赤井秀一没答应，只慢悠悠地挑了挑眉。
江户川柯南看他表情就知道答案了：他哪是怀疑，他分明早就知道了！
“所以这次警察会来这么快，也是因为苏格兰在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提前报警了吧。而他既然已经选择了报警，就不会再多此一举杀人……行吧，我知道了。”
江户川柯南转身朝那边还在商量的几个人跑去，这次，他站在了鹿岛游的身边。
“鹿岛姐姐！”
男孩用清脆的嗓音问她：“我想问一下，你刚刚在窗边看什么呢？”
“嗯？哦，我刚看完监控，正准备跟你们说这件事来着。”
鹿岛游伸出手比划了一个距离。
“排练室男厕和女厕的窗户间隔不算太大，窗户大小也足够。手脚灵活胆子再大一点，从墙外应该也可以跨过来……”
她放下手，坦然道：“至少我可以做到。”
“所以嫌疑人应该再添加两位，也就是我和秘书小姐。”
柯南：看似奢华五选一，实际上是证明题。
第119章 条件
鹿岛游和秘书小姐并非一前一后进入厕所的。
从监控来看, 鹿岛游进去的时候，秘书小姐已经在里面了，她当时也看见了卫生间最后一个隔层门是上着锁的, 就默认里面有人在。
而她走的时候, 秘书小姐还没离开。
不过由于鹿岛游进出的时间很迅速, 前后两分钟不到，倒也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就证明磨磨蹭蹭的秘书小姐什么。
何况秘书小姐也给出了自己合理的解释：“我不太想帮社长做这种事情……就装不舒服躲在厕所了。”
不过她们毕竟彼此没打过照面, 所以也不能彻底排除嫌疑。
伊达航看了圈周围，很好, 有种被嫌疑人包围的感觉。不过对于自己的同期他还是非常信任的, 赤井秀一也不是坏人, 也就没阻止他们继续去找证据。
尤其是鹿岛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案件发生在剧团，她看起来态度特别认真，若是让她从前的教官看见她此时的模样, 恐怕都会感动到落泪吧。
嫌疑人虽然又添加了两位,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 凶手的指向性反而更明显了。只是还缺少关键性的指控证据。
江户川柯南后来又拽着利修, 也就是爱尔兰去说了点悄悄话。
就跟赤井秀一一样，爱尔兰同样也没瞒着他, 承认他进去的时候已经发现有人死在了里面, 自己还挺好心地把锁着的门打开了，方便之后进来的人发现——出于低调的心理, 他并不是很想做第一个发现案件的人。
江户川柯南闻言, 若有所思：也就是说, 那个厕所隔间本来应该是锁着的。那么, 凶手是如何离开, 又有没有可能留下什么痕迹呢？
他在现场可没有发现什么鱼线之类的东西, 用的应该不是这些常见的机关设计。
“爱尔兰先生是怎么进去的？”
“从上面翻进去，空间足够，这并不难。”
“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爱尔兰摊开手，露出自己的掌心：“上面有灰，但我已经洗干净手了。”
江户川柯南看了看男人的掌心，确实干干净净没有灰尘：“手可以洗干净，但厕所隔板上面应该没人收拾吧？”
这就意味着凶手必然会留下痕迹，哪怕只是一个手指或者掌心宽度的证据，都能方便他更近一步地去完成推理！
想到这里，江户川柯南迫不及待地拜托爱尔兰：“能把我举上去看一下吗，爱尔兰先生？”
“当然。”
爱尔兰站起身，朝厕所隔间的位置走去。江户川柯南则跟在他的身后。
在他迈开脚步的一瞬间，一种隐隐约约被窥视的感觉让他突然打了个激灵。江户川柯南下意识扭头，迎上了秘书小姐的视线。是很难读懂的表情，好像无关敌意，但不知为何带了点不满。
被他发现后，秘书小姐不慌不忙地跟他对视了会儿，才淡淡挪开视线，迈开腿朝女厕所的方向走去。
“……”
爱尔兰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江户川柯南摇摇头，小跑着跟上了他。
他们走进了案发现场旁边一个隔间，爱尔兰双手插在江户川柯南的腋下，将他高高举起。
他也借此机会看清了隔板上面的痕迹，这种不太容易清扫的地方确实落了一层灰，江户川柯南就看见了爱尔兰的掌痕。除此之外还有一道难以判断的痕迹。
那个从隔间上层翻过去的人，掌心并不是像爱尔兰那样按住不动，而是旋转过的。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结果来看反倒将痕迹擦得乱七八糟，遮掩了真实痕迹，又因为大概率戴了手套，也没留下什么纹路。如此一来，就只能证明有人从上面翻过，而不能确认究竟是谁。
江户川柯南皱了皱眉，又灵机一动。
他拍了拍男人的手腕，说：“我们再去女厕的隔间看看！”
如果真像他想的那样，凶手是那位秘书小姐的话，为了营造出自己那一段时间都待在厕所的假象，厕所最后一个隔间应该也会有一段时间是锁着但没有人在的。
也就是说，那上面可能也会有痕迹！
……
鹿岛游就在隔壁女厕所。
时间稍微往前推一点，秘书小姐进来的时候，她正站在窗户边上低头看着。
秘书小姐走到了她的身边，有点好奇地问她：“鹿岛小姐看出什么来了吗？”
鹿岛游摇摇头，随后侧过身看向她。
她真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还很会打扮，乍一看就是普普通通的黑色制服裙，但脖颈处围了圈漂亮的丝巾，腰部也有特意用腰带点缀加收腰，脚下还蹬着一双到小腿肚子的皮靴，整个人看起来顿时就青春活泼了许多。脸上的妆容也很精致美艳，虚弱不安的表情落在这样一张脸上，倒也不显得突兀。
反正鹿岛游是没有看出一星半点表演的痕迹。
她就这样看了一会儿，忽然说：“很抱歉冒犯，但能给我脱下鞋给我看看你的袜子底下吗？”
秘书小姐微怔。
由于多多少少有那么点“性别歧视”，对女性天生的照顾心理让鹿岛游很难在遭遇案件时率先怀疑在她看来非常天真可爱的女孩们。
这次也一样，头一个就怀疑到了利修身上。
可有些时候，她偏偏又能想到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会让她比较在意和纠结。
厕所隔间的隔板下面也是有一截空的，弯下腰可以看见里面的人的脚，大概到脚踝的位置。这就意味着一个人若想万无一失地伪装出自己一直待在厕所隔间的样子，最好在里面留一双鞋。
毕竟他们无法保证不会有人突然进来。
利修今天穿的是普通的皮鞋，高度在脚踝往下。而秘书小姐今天穿的刚好是一双皮靴。
两个厕所虽然每天都有人打扫，但有人往来进出，也谈不上真的一尘不染。袜子踩在这样的地板上，不会发出声音，但恐怕会留下痕迹。
鹿岛游盯着秘书小姐的眼睛，追问她：“不可以吗？”
秘书小姐：“……”
秘书小姐忽然轻轻笑了声：“如果我说，我觉得冒犯呢？”
鹿岛游轻叹一声：“那我只能喊警察来冒犯了。”
不过看她这个样子，冒不冒犯结果都已经很明显了。鹿岛游不能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杀了横山真人？”
秘书小姐答非所问：“一个问题，如果你发现你在意的人身边，有一枚你无法拆除的炸弹，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你甚至不知道它会不会爆炸，你会怎么做？”
鹿岛游：“？”
感觉有暗话，不太确定，再听一听……
鹿岛游思维打开：“那就把那个人带走？”
炸弹无法解决，就从人入手嘛！主打一个条条大路通罗马！
秘书小姐噗嗤一声笑了：“嘛，人就算了。”
接着，她话锋一转，用轻快的语气道：“简单来说，因为我是你的粉丝，他想要这么杀了你，我就只好先这么杀了他啦。”
话音刚落，女厕所的门被推开了。
秘书小姐趁鹿岛游转头的那一瞬间，抬起手撑在了窗台边缘，一个干脆利落的翻身直接翻出了窗外。并在松手前的一瞬间，抬起眼朝门口看去。
来者是江户川柯南和……
女人微微起唇，无声念道：
「爱尔兰威士忌。」
利修脚步微顿。
鹿岛游也迅速转回身，看着秘书小姐顺着墙边的管道三秒落地，下意识就想效仿对方也翻窗出去追——然后被利修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利修说：“这太危险了，还是交给警察吧。”
可被他这么一打岔，等伊达航追出去的时候，人都没影儿了。
江户川柯南后来也看过女厕最后一间隔间的隔板上层，确实发现了印迹。
案子就这样结了，但凶手跑了。
另一边，凭借自己过人的身手轻轻松松跑走的秘书小姐，在街道上拐了几个弯，转进了一家服装店。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休闲连衣裙，脸上架着茶色墨镜，披散着一头微卷的淡金色长发的女人从服装店走了出来，单手举着电话放在耳边。
“我见过你说的那个人了，很遗憾，他只是一个跟爱尔兰长得比较像的人——你的人脸识别技术该更新了。”
“很抱歉，我们之前的约定无法再继续了……比起你，我还是更愿意把这个人情卖给琴酒。”
“拜拜，宾加。”
在撂下这句话后，贝尔摩德又盲打拨通了另一个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但她也没觉得怠慢生气。
她只是笑着对电话那边的男人说：“最近过得如何，琴酒？”
“哎呀，只是友好地问候而已，等你忙完这段时间，我还想邀请你看话剧表演呢……啊啦，先别急着拒绝，就当是还我人情吧。”
“嗯，有关于宾加。”
“……”
再次挂断电话后，贝尔摩德眯了眯眼睛。
炸弹既然无法拆除，不如当着她的面直接引爆。
宫野明美，爱尔兰，FBI……既然秘密越藏越多，隐患越来越大，还不如找个机会全部翻出。
在此之前，她都会帮忙的。
隐瞒爱尔兰是，杀死横山真人也是：剧团发生案件后大概率会搬迁，所有工作停摆，什么苏格兰爱尔兰FBI宾加全部滚回家。尤其是宾加，他还有欧洲的事情要去忙，等不了的。
琴酒很快就能洗刷干净身上的污点，重新活跃在一线，以一种更加极端而冷酷的态度。
啧，想想还是觉得有点麻烦。
贝尔摩德幽幽叹了声气，又在手机里敲下一串她今天从一位演员那里问来的电话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
「记得你欠我的人情，帮我照顾好小侦探，爱尔兰威士忌。」
*
三天前，宾加跟贝尔摩德谈了个条件。
他希望她能再给他做一个假身份，他要亲自去剧团再好好调查琴酒的事情。但贝尔摩德拒绝了他，理由是不想得罪琴酒。
于是宾加卖了她一个条件，告诉她爱尔兰威士忌很有可能藏在深泽剧团。
贝尔摩德的回答是，她要先去验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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