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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想起
降谷零拎着三明治赶到的时候, 恰好在公寓楼下碰见了捧着剧本的诸伏景光。
这对幼驯染只简简单单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做多余的寒暄，在交换完眼神后便默契地加快了步伐, 来到了鹿岛游的公寓门口。诸伏景光上前一步, 抬起手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不过开门的人是江户川柯南。往屋内看去，就看见鹿岛游捧着一叠纸, 坐在桌子边上写着什么。听到动静后，她才抬起头朝这边瞟了眼, 随后就脆利落地收拾好纸笔, 站起身跟他们打招呼说：“都来了啊, 那你们跟柯南继续聊吧，我先回房写检讨去，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就迈开腿, 准备转身走了。
脚才刚抬起来就被降谷零喊住了：“你先等等。”
他先是低头瞧了眼面前的男孩——在他看来, 柯南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也就没针对他的出现多说什么。
随后他又抬起眼, 狐疑且警惕地看着鹿岛游：“你先把情况说清楚，叫我们两个过来做什么？还有你又准备去写什么检讨了？”
一边问, 降谷零还没忘记一边把带来的三明治取出来放好。诸伏景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厨房, 用餐盘托着四杯蜂蜜水出来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幼驯染就是废人制造机。
“是柯南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你们。”鹿岛游努力散发着自己的无辜, 她觉得她的演技就是无可挑剔的, “真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她检讨还没写完呢, 赶紧先放她走吧。
降谷零却是忽然弯了弯眼睛, 眼底灿烂的笑意明显得有点刻意了：“哦, 那你就在这里坐着一起听吧。”
鹿岛游挣扎：“……这不太好吧？”
降谷零反问：“这能有什么不好的呢？”
鹿岛游认命, 老老实实坐回了位子上。
再一抬头，除了蜂蜜水和三明治外，诸伏景光不知道又从哪里变出来了一碟小饼干。
他还亲自塞了一个给江户川柯南，蹲下来笑着对他说：“我看你好像有点紧张，是不太习惯零现在的样子吗？别担心，他其实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波本脾气究竟好不好，江户川柯南觉得现在还不太好评价，但看得出来苏格兰真的是一个脾气不错的人。
不管怎么说，先谈正事要紧。
想到这里，江户川柯南紧紧盯着他面前蓝眼睛的卧底先生，一字一顿认真地说：“我知道一些组织在警方的卧底名字。”
“……”
诸伏景光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那双本来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转瞬就变得深邃，透着难测的情绪，以及些许锋利的锐色——但这并非是针对江户川柯南的。
就连言语变得简洁干练：“情报来源？”
江户川柯南回答：“爱尔兰威士忌，他还活着，而且就在鹿岛姐姐的剧团——他现在的名字是利修。”
“……”
爱尔兰居然没死，还变成了利修。
诸伏景光短暂地走了下神，回忆着利修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不认识爱尔兰，也没见过他，加上利修哪怕在剧团里也低调得不行，竟是被他一时疏忽了过去。
降谷零则是瞥了眼鹿岛游：“你说你准备去写检讨……所以你早就知道利修身上有疑点？”
鹿岛游开始为降谷零的敏锐而汗流浃背了：“咳，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疑点。”
降谷零盯了她两秒，就挪开视线继续看向江户川柯南了。
有关于爱尔兰的故事，漫画有过一些描述。他知道爱尔兰被江户川柯南下意识的救人行为感动了，因此也能理解他愿意把情报分享给他。
诸伏景光自然也能想到这些。
他问江户川柯南：“你和爱尔兰之间也有过约定吧？你替他隐瞒身份，作为交换，他为你提供情报——类似这样的。”
江户川柯南闻言相当用力地直点头，几乎就是在明示了：“他那里有更详细的卧底名单，这次也是意外才不小心被试出来的……但我还不想毁约！”
“试出来的？”
“……我以为你们认识爱尔兰。”
诸伏景光瞬间了然：哦，原来是这样子的误会啊。
“但这样不也挺好吗？”
诸伏景光轻轻笑了一声，说：“现在事情能更顺利地解决了。”
“你先把你知道的名字写下来，我们会回去核实。至于剩下的卧底名单……我去试吧。”后半句话，他是看向降谷零说的。
降谷零朝他点了点头。
接着，这位心思细腻素来有备无患的公安警察看向江户川柯南：“来之前我已经请好假了。”
“我们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详细聊聊这件事。”
……
后来，江户川柯南还真就被逮着盘问了一天，就差把老底都掀给那两个公安警察了。虽然因为漫画，他在他们面前也没有多少老底就是了。
不过相应的，他也知道了不少情报，一时对推翻组织这件事信心倍增：他是发自内心为此感到喜悦的。
而在结束前，他试探着问了降谷零，可不可以把他的身份透露给灰原哀。
降谷零：“？”
江户川柯南委婉地解释了一下灰原哀对他的偏见与误解，以及简单说明了一下他昨天不仅误以为他的行为是在威胁，还把这事告诉了灰原哀。
降谷零：“……”
鹿岛游听得啧啧称奇：“你好黑啊，零。”
降谷零：“检讨写完了？解释清楚爱尔兰身上的疑点了吗？”
鹿岛游眉梢一挑，得意洋洋地举起纸：“你以为我是谁？我可以剧团团长！检讨而已，当然写好了！”
然后被一旁的诸伏景光无可奈何地按下了：“小心检讨翻倍。”
“……哦。”
鹿岛游若无其事地将纸张放好，接着又抬起眼，很认真地跟降谷零说：“对了，这事能不能别瞒着小哀，她本来胆子就小还容易受惊，你别吓她啊。”
“而且，她的真实身份可是宫野志保哎。”
鹿岛游着重强调了宫野的发音。
降谷零无奈地叹了声气：“……我也没准备瞒着。”
诸伏景光则是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他的幼驯染。
但恐怕也没准备直接透露吧。
鹿岛游轻眨了下眼睛，当即掏出手机：“那好呀，我这就跟小哀说！”
她手速飞快地编辑好短信，接着毫不犹豫地直接发送。
江户川柯南见她行动如此迅速高效，不由有点惊奇：“你跟灰原解释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了吗？”
怎么感觉没打几个字就发出去了啊，能解释的清楚吗？而且说实话，以灰原哀谨慎多疑的性格以及对波本的滤镜，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未必会相信啊。
“解释这个做什么？”
鹿岛游把手机往桌上一撂，再往前一堆，大大方方地给他们看：“明明一句话就能很快搞定。”
「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小哀。」
「零，你可以问问你的姐姐还认不认识这个名字。他可是我的老同学哦。」
对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来说，这句话很一目了然。但江户川柯南并不知道那些年温柔女医生的故事，皱了皱眉，迟疑着问道：“安室先生以前和宫野姐姐有过接触？”
降谷零坦然点头：“嗯，不过小时候的事了。我们曾经是朋友。”
江户川柯南就奇了怪了，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朋友？那她现在怎么不记得你了……明明有这么明显的特征啊。”
金发深肤的形象放在这个国家真的很罕见，更别提还是这样一张英俊又特别显年轻的脸，哪怕只是见过一次都应该印象深刻吧？
降谷零：“……”
降谷零看了一眼江户川柯南，没说话。
鹿岛游则是噗嗤一声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啊啦，估计是认识的时候年纪太小，长大了自然而然就忘记了吧。”
“小孩子记性不好很正常啦。”
“……”
年纪小不记得，长大后忘记了……？
两句乍一听寻常的打趣，不知为何触动了小侦探尘封已久的回忆。有种死去的记忆忽然开始复活的感觉。
他怔怔地出了会儿神，看了看金头发的降谷零，又看了看蓝眼睛的诸伏景光。
他们都是鹿岛游曾经的警校同学。而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搜查一课的伊达警官，还有机动队的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和鹿岛姐姐也是同一届的。
若是把这一堆人凑在一块儿看……
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柯南：“！！”
他想起来了！他小时候在剧院见过他们的！他们还一起破过案了！这些人还一！个！不！落！全！部！都！在！
啊啊啊！但凡他记性好一点，哪用担惊受怕这么久啊！明明第一眼看见就可以把这两个卧底全部揪出来的！！这两个家伙连发型都没怎么变过，尤其是降谷零——！！
江户川柯南深深地把脸埋进了双手中。
年纪小不记得，长大了忘记了的人竟是我自己。
*
宫野明美也想羞愧地把脸埋进自己的掌心里了：“我居然没认出来他，还一直躲着他……”
“他是我童年时的玩伴，小时候因为发色被欺负，经常带着伤来诊所，也因此和我熟悉了……他现在绝对是去组织当卧底了！”
宫野明美忍不住重复纠结：“……我怎么能认不出他来呢？”
灰原哀没立刻给出回应，她在忙着震惊：波本居然不是铁黑？？
不，等等，此事还有疑点。人是会变的，谁知道姐姐小时候的玩伴长大了还会不会——
“现在想来，当时他应该也不是想杀我，而是在帮我吧。他明明可以选择无数更方便手段杀死我，却偏偏喂下了不致死的药物，将我推进河里，还好巧不巧被小游救起……这恐怕都是计划的一部分吧。”
“……”
灰原哀稍加思索。
灰原哀发现两面三刀的波本居然和姐姐的救命恩人划上等号了。
灰原哀内心的天平短暂地摇摆了一下，直接倾斜。
波本救姐姐，波本好！
波本救姐姐，波本好！
莱伊说波本脾气差，莱伊坏！
第125章 试试
误会解开后的第二天, 宫野姐妹就跑去波洛咖啡店支持波本的打工事业了。
在撇开了那些阴间滤镜后再去看安室透，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都开朗阳光了很多，也没有那种阴阳怪气口蜜腹剑的即视感了。
灰原哀还好一点, 宫野明美内心的落差感尤甚。
当安室透笑着端来海鲜烩面放在她的面前时, 眉梢上跳跃着阳光般轻快的笑意, 微微下垂的眼角看起来又特别温柔无害——过往的记忆如海浪般朝她涌来。
眼前的青年和记忆里那个倔强要强，但会对着她的妈妈偷偷红脸的男孩重叠了。
宫野明美闭了闭眼睛：良心好痛。
同样是小时候的玩伴, 人家不仅认出她来了，还冒着暴露的风险想办法把她送出了组织, 可她却一直把对方当成敌人看待……
宫野明美越想越觉得愧疚了。
安室透似看出了什么, 在某次迎上她视线的时候, 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与姐姐不一样的是，灰原哀虽然之前对波本意见更大也更偏激，但此时内心并没有那么多判断失误的愧疚感——她之前怀疑波本, 不正显得波本演技好吗？而且这恐怕就是波本自己想要的效果吧？
她还是第一次以平常心态坐在波洛咖啡店观察安室透, 而不是被他吓得大脑都无法保持冷静。
酒厂雷达终于对波本不响应了, 灰原哀瞧了他会儿, 留意到他会事先观察出榎本梓可能需要什么，并提前准备好放在她的手边。
她捧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果汁, 心想这位警察先生还真是细心又绅士, 从他会不露声色地照顾梓小姐就知道了，果然是个好人啊。
以及, 这个时间点的店里是不是有点太热闹了。
她们是上午来的, 像这种咖啡简餐店, 上午的生意一般是最冷清的, 就算来了客人多数也是打包带走, 但波洛咖啡店此时却已经坐下好几位客人了。
除了她们姐妹俩, 最里面的角落位置还坐着一个有着微卷黑发的青年。在进来的时候，灰原哀看见自己的姐姐跟他打了声招呼。听她说，他同样也是剧团的演员，姓池田。而且还是接下来这部剧的男主演。
灰原哀有点奇怪：这次的男主演不是鹿岛姐姐吗？
而池田旁边那桌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也是她认识的人：联邦调查局的搜查官茱蒂.斯泰琳，不久前还是帝丹高中的英语老师。
她的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除了在她们进来的时候热情洋溢地打了声招呼，剩下的时间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在电脑键盘上敲敲打打。
灰原哀还注意到茱蒂桌上的电脑不是正摆在她面前的，而略微有些向内的倾斜，不知道是不是想避开外界的视线。可由于她并非坐在最里面那桌，这个角度恐怕能让那位池田先生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很快，灰原哀就兴致缺缺地挪开了视线。
她又不是那位大侦探，好奇心没那么重，对FBI的事情也没那么感兴趣。说不定茱蒂只是想避着她旁边那两位警察先生呢。
嗯，没错。现场还有两位穿着便装的警察。她能认出人来并不是依靠推理，单纯就是因为认识。
灰原哀毕竟算是少年侦探团的一员，跟着他们这群小鬼经常能遇到案件，警察还真见了不少，只是有些没柯南那么熟悉。就比如现在坐在这里的这两位警察，她只记得他们是爆处班的，恐怕是刚好轮休就来这里打发时间了吧。
看梓小姐的态度，这两位也是熟客了。
所以现在，这里一共有三个日本警察和一个美国警察……
昔日的雪莉酒默了默，捧起杯子又战术喝了口果汁，心想米花真小。
这个念头才从心底冒了出来，又一个熟悉的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像是携着阳光一样清爽灿烂。不过对方应该是来找人的：“小研二，小阵平！要不要去看超级赛亚人！”
嗯，是鹿岛游。
她不知怎地忽然收了声，视线在里面转了一圈，脚步牢牢钉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不见。
鹿岛游看看赤井秀一，看看茱蒂.斯泰琳，看看宫野明美，看看灰原哀，看看安室透。
然后再看看赤井秀一。
鹿岛游：“……”
鹿岛游掉头就走。
打扰了，再见，她现在已经不再演赤楼梦了。
然后就被早有预料的松田阵平起身几个跨步上前，拽住了领子往里面拉：“来，里面坐，请你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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