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个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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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观众席响起一阵抽气声。
能搅动气流,影响天气的战斗尤其盛大,几乎牵动了整个荧幕上的全部画面,天色整个暗下来,压迫感如同海啸倾轧,一时之间呼吸都不自觉放缓。
森鸥外沉默了。
突然开始觉得这个世界的自己野心可能不会是首领宝座了。
这个配置,谁篡得动啊。
乙骨忧太却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画面中浮空的赈早见宁宁。
看着少女飘扬的樱色编发,眼熟感直线上升。
“忧太,试试这个!”
祈本里香的桌边摆着格式小食,尝到味道不错的,就用小叉子叉起一块递过来。
他们的手牵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安排,他们两个还是特殊的情侣座。
乙骨忧太被一打岔,暂时搁置了那股熟悉感,柔和下眉眼,回应祈本里香:“好。”
夏目漱石悬着的心却是在荧幕上的他和小乱步说的那些引导和暗示时就彻底死了。
三花发色的老者看着被交到乱步手中的银之神谕,突然沉默了不少。
他不确定自己猜得对不对。
便念着不知道是谁提起的那句“偏爱”喃喃许久。
第204章 观影体(5)
“那是银之神谕?”
尾崎红叶认出了巷中小乱步拿到的东西。
她掩着唇, 垂眸思索,“如果妾身没记错,这位夏目先生和赈早见宁宁应该是势同水火的敌人。他会拥有银之神谕就代表……”
“就代表赈早见宁宁的谋算他全都知道。”
森鸥外微笑颔首, 平静地观看这仿若深潭溅起些许涟漪的一幕。
他望了一眼重新靠在沙发上格外沉默的夏目漱石。森鸥外叹息,说:“大概是不仅知道, 还出于自身目标, 在知道赈早见宁宁的暴虐后,仍然得助纣为虐的帮忙吧。”
而此时的夏目老师,应该也明白荧幕上的‘自己’在做什么了。
最了解自己的是自己。
夏目漱石知道自己不会纵容赈早见宁宁的张狂和暴虐, 他当然也能通过‘自己’的反应,去倒推这场谋划中,他的‘学生’的想法。
那么, 赈早见宁宁的想法会是什么呢?
森鸥外不知道。
但目前的情况是,赈早见宁宁是个值得‘夏目漱石’不惜用故友之子江户川乱步去锁住的人。
这一点就够让人侧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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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吹斜大雨。
雨幕下的世界由暗转黑。
浑身散发着微光的少女在乌云之下一步步走来,发尾摇晃,压倒性的力量迫使暗杀者们不得不节节后退。
她向前踏一步。
脚下水洼泛开涟漪。
忽然,少女后腰处掠开一对洁白的羽翼, 纷扬的光羽混入雨幕, 惊碎昏暗。
头顶的几何光轮高速旋转。
她腾飞起来了, 直冲天空上扭卷到一起形成漩涡的乌云下去。
巨大的光圈骤然在云层下展开。
凝聚到让人喉头抽搐,胃部痉挛的庞大能量在少女头顶汇聚成一颗散发着灭世般恐怖力量的球体, 像是黑洞一样牵引着外面的事务,连云都卷入其中。
少女的编发也被风吸引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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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种令人恐惧到反胃的力量。
不仅是横滨这边,就连另外两个区域的观众都为这一刻的力量而感到颤栗。尤其是对比起赈早见宁宁平日柔和无害的外表,反差更是犹如从尾椎顺着背脊刺上的寒意, 直入紧绷的神经。
纵使大家都是嘻嘻哈哈地在观影,但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模糊的概念:荧幕上的画面展现的很有可能是平行世界。
那就更添了一份令人不安的焦躁了。
这样寂静的环境里, 突然有人开口说道:“她根本没用全力。她的力量很轻易能达到超越者的级别,这种力量外放不到赈早见宁宁的3%。”
“她被什么牵绊住了。”
大概是坐得近,中岛敦下意识问了一句:“被什么?”
结果转头一看,开口的事港口Mafia座区的金发青年。
魏尔伦瞥了他一眼,吓得小老虎瞬间危襟正坐,再也不敢看过去。
魏尔伦反倒是回答了中岛敦的这句话:“谁知道。说不定是病入膏肓之后很难调动异能;也可能是为了她的组织,这样的力量用到百分之五十,大半个城市都能轻易摧毁。这座城市是她的据点,她当然不会……”
然后魏尔伦就看见赈早见宁宁以身躯抗下灭世的洪流,折拢羽翼,护住了匆匆赶来的小中也。
她的手抱的很紧,眼眸低垂,轻声安抚,语调像是在抚摸幼猫。
万般罪孽在她手心划过。
她独独留下了庇护与偏爱。
就像小中也再抬头时,风雨散去,留在他眼中的只有一片朗朗晴空。
魏尔伦慢慢收了声。
诧异和不可置信出现在魏尔伦脸上,打破了异能武器对人类的不信任。
稍许,他重重地看了一眼森鸥外。
魏尔伦记得,某人在应对暗杀王的危机的时候所做的事情,和这有天壤之别。
森鸥外没注意到魏尔伦的视线。
但他看见了太宰治的唏嘘,立刻就联想到了自己当初应对从欧洲杀过来的保尔·魏尔伦时的谋划。
他记得,那次港口Mafia死了不少人,其中还包括中原中也的朋友。
但森鸥外并不后悔。
他可没有赈早见宁宁这样的力量,结局会变得残酷也是理所当然。
能解决问题的最优解更主要。
不是吗?
战斗结束之后,荧幕上的画面罕见的进入了日常。
首当其冲的就是赈早见宁宁的病情,是直接引起了她身边的那些人的担忧。
眼见那少女浑不在意地挥开医生,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江户川乱步诧异蹙眉:“她的异能会影响她的身体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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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赈早见宁宁站在书桌后,披散的樱发从肩头垂下,一直落到桌面上,蜿蜒盘旋。
她的气色并不好,下垂的眼睫都透着病态的冷色,森鸥外看见少女垂眸注视桌面,苍白的指尖划过书桌面上镶嵌的世界地图,从一片大陆,跨过海洋,划到另一片大陆。
那是赈早见宁宁的野心,如今港口Mafia势力涉及的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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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呼吸一窒,整个人缓缓地坐了起来。
荧幕很懂的把镜头对准了桌面上的世界地图,让观众们清晰地看见了少女苍白手指划过的地方。
从国内到国外,从亚洲到欧洲。
四海八荒、九州万方。
何等野心,何等魄力。
她会成功吗?
森鸥外眸色微动。
他突然有一刻觉得,森秘书作为赈早见宁宁的辅佐和她一起完成宏伟大业也不错。
只可惜森鸥外最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难以驯养的狼犬,怎么可能愿意甘居人下。
随着赈早见宁宁主动说出自己异能的缺陷,观众席上,江户川乱步的面色愈来愈沉重。名侦探睁开眼睛,按下眼镜,目不转睛地看着荧幕,眉心几乎蹙成了一团。
最后,他忽然放开手,去看向了夏目漱石。
目光又滑落到太宰治身上。
中岛敦疑惑:“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没回答什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不同意她说她不懂大人这个观点。”
真假参半,无比熟练地运用着成年人世界的规则,将真心夹在假意里,一步一步完成自己的目标。
赈早见宁宁同样是天才。
但她却该是大人世界里的天才。
中岛敦疑惑地扣出一个问号。
小老虎和之前的谷崎润一郎一样捂住了脑袋。
不要说谜语啊!
跟不上剧本组的脑回路,中岛敦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直有在随口分析局势的太宰治,却发现刚才还饶有兴致看戏的青年沉默了下来。
太宰治眼睫垂下,没去看接下来的剧情。
他能猜得出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刚才没意识到而已。
“这可真的是,绕了好大一圈的陷阱啊。”太宰治哂笑,有些逃避似的没有抬头。
当节点串联在一起,就很容易能明白赈早见宁宁的目的。
就算不去看,周围的其他人们的讨论声也已经把剧情发展说得七七八八了:
“是暗杀!遭了,赈早见首领是不是还在病中啊?”
“幸好她很厉害,肯定是来送人头的。”
“咦?怎么进来的还有个小孩?”
“等会,这个小孩是不是不太对劲,他好像能克制赈早见首领……不对,他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
说出这句话的国木田独步沉吟片刻,惊觉了什么,霎时扭头看向了太宰治。
蓬乱的棕黑色短发,安静的鸢色眼睛,还有如出一辙的阴郁气质……
国木田独步:“这个小孩是你?”
太宰治眨眨眼,用相对俏皮的调子回答:“如果平行世界没有第二份人间失格的话,这是小时候的我没错?”
年幼的太宰治。
仅此一例的特殊异能。
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他出现在赈早见宁宁的卧室里的原因。
太宰治此时升起了一种和森鸥外最初得知同位体有可能会死在戏剧最开始的惋惜,但稍许片刻,太宰治又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青年往后一靠,懒散地躺在了沙发上。他半垂下眼睫,借此掩饰自己内心的复杂。
小太宰不会死。
因为赈早见宁宁从最开始的目标,就是人间失格这样仅此一例的特殊异能。
——她的目标就是太宰治。
可她为什么要用安全去赌呢?
她有更多手段更简单的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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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乱步老成地哼了一声,看穿了一切的天才少年不高兴地问道:“你就是为了他?”
“是这样说没错。”
“从一开始我就选中他了。”
赈早见宁宁倒是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浅色的瞳孔流过细碎的金。她的双手平放桌面,手下压着那封还没收起来的信件。
桌上那封来自异能特务课长官的信里写明了暗杀者的人数和异能,提前做好准备这两个暗杀者连港口Mafia总部大门都进不了。更遑论刺杀。
“但是啊,乱步,这不叫赌哦。”
少女的手肘搁在桌面上,双手五指对齐举至胸前,纤手苍白无色,圆润的指甲抵住下唇,衬得唇色更加惨淡。
她歪头一笑,笑意灿烂。
“我奉行的向来是一点——吾所欲者,杀而夺之即与获赠无异。我选定了他,那么我一定会得到他;就像我发现了你,我也一定会得到你。”
“所以这不叫赌哦,乱步。”】
+
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双双屏息,将这样侵占欲.望纯粹到极致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选定。
夺取。
那恣意随性的语调就像是在说,她不仅能把他们圈养在自己的羽翼下,还能更好的保护起来。
贪婪到纯粹直白,她真的很奇怪。
太宰治却是笑了。
青年笑得无声,他坐了起来,身体前倾。观影空间内的光不强,所以没人发现那双不被人看见的鸢色眼眸里满是仓促和跳动的光。
“什么啊,居然只是简单的想要,于是就抢到手这样简单的想法,简直就像是在玩游戏的小孩子一样。”
“我还以为……”
这绕的圈子不是一点两点的大。
从最初的战争失利,于是利用森医生对跳夏目老师那一刻开始,赈早见宁宁就存了下饵钓出人间失格的心思。
那么她让森秘书去参与的那项计划,就是逼迫敌人使出人间失格这张牌的手段之一。
往前数,甚至可以追溯到赈早见宁宁派荒霸吐出海,用外交权重遏制本土里世界的外援这件事上。
她的敌人不是一定就要派出一个年幼的孩子。
而是这个诱饵在一步一步逼他们只能选择人间失格作为最后的赌注。
没有反抗的余地。
那就只能陷入陷阱,无法脱离。
可这样精妙控场到极致的筹谋,仅仅是为了套住一个人间失格的太宰治?
能相信吗?
很难相信,又不得不信。
因为她说过“杀而夺之即与获赠无异”。而这个会让她布下天罗地网的索取之物,正是那个小小的太宰治。
赈早见宁宁是会将特别关注的目光倾倒给某个单独的人的吗?
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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