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度拉满之后评价肯定不会差!
那在此之前就摆一摆。
摆烂有益身心健康。
福泽没被她的闲扯拉开话题,他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道:“有件事我来的时候就想问了,赈早见,你的异ⓨⓗ能怎么回事?”
千绘眨了一下眼睛:“什么?”
她理直气壮地带着疑惑反问,这幅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态度让福泽都愣了一下。
银发男人不由得加重了语气,话里带上担忧,直直地盯着是枝千绘的眼睛,哑声说道:“疾病缠身、孱弱、因旧疾无法上一线作战,我见过的赈早见宁宁没这么多桎梏,你的异能无论是续航能力还是成长空间放到战争时期都是可以直接上世界排名的强大;而当年你自己也说过——”
“「一个无法战斗的武器,唯一的下场是死亡。」”
“而我听见的消息告诉我,这种桎梏从六年前开始就存在了,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成为了自己口中的‘废品’。”
“赈早见。”
“你到底想做什么?”
少女呼吸一顿。
是枝千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瞥开目光。
一转语调,抱怨着太晚了她要休息了,以睡觉为由把临时保镖先生推出了首领办公室,然后咔哒一下关上办公室大门,把他关在了外面。
福泽站在门口,久久没能说话。
是枝千绘的抗拒让他心里的疑惑进一步被证实,逐渐形成一个猜想,这个猜想冲淡了最开始以为赈早见宁宁背叛了他们誓言的愤懑,变得极为震颤起来。
他握紧了腰间的佩刀,顿觉手指冰凉。
但是他不确定他的猜想是不是真的,过去也好现在也罢,无论是福泽见过的哪个赈早见宁宁都很聪明和狡猾,可更让他举棋不定的是,那名少女首领确实有让常人无法理解的魄力。
她能背负无数鲜血与骂名以杀止杀在战争的混乱中为横滨博得一片蓝天,那么她或许真的会有同样的魄力……
以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换这片热土永保安宁。
就像那一年赈早见宁宁对他和源一郎说过的那句——为大义者,甘愿以死证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么赈早见宁宁有这个想法,至少是从六年前开始。
福泽晃了晃身体,一时之间觉得眼前发黑。他又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恍然惊觉,也许赈早见宁宁从来没有走错路,一直在游移不定的是他自己。
“福泽先生?您没事吧?”
首领办公室门口的守卫见状关切地上前问道。
“没事。”
福泽定了定神,他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办公室大门,摇头拒绝了守卫的帮助:“我先回去了。”
恪守本心的武士心里有无数疑问。
他想,夏目漱石或许知道什么。
那是赈早见宁宁唯一的共谋者。
…
门后,是枝千绘划开了自己的游戏面板。
少女看着散发微光的全息浮屏上,倒计时已经没有意义了的debuff框,看着已经标红的状态栏,摆摆手,随意地又关上。
是枝千绘露出了几近残忍又温柔至极的笑容。
少女沉浸在她的世界里。
她升起办公室落地窗的防弹层,想让窗外的光洒进来——黎明前夜,城市寂然无声,没有灯火,也没有星光,冷冷清清的,光照不到她身上。
室内比外面的城市更暗,港口Mafia的首领就藏在黑暗里。
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一声喜悦的欢愉,犹如优雅的华尔兹,又好像胜利的乐调。
“……只有这样。”
第48章 融世界于一城,筑一城为爱人(48)
七八月是举办祭典的月份。
组织内务处理得差不多了, 正好几天之后就是夏日祭,是枝千绘之前说要和大家伙一起出去转转这件事也就如期举行。
“真的要穿这个吗?”
中原中也扯着衣身上的衣服,不习惯地拽了拽衣领。
印着深色花纹的暗红色浴衣柔和了少年身为武斗派的锐利, 换下那身黑色西装之后,中原中也整个人看起来都温和了不少, 缀有宝石的choker衬着眼里的蓝色, 减去了不少锐利。
少年把橘发用发绳束成一绺搭在肩上,他很少穿和服这种不方便行动的衣裳,不自在地从二楼的房间走下来。
楼下, 太宰治发出响亮的嘲笑声:“穿上这个简直就像刚变成人的妖怪一样束手束脚,把你放进百鬼夜行里说不定能排在前面啊中也!”
“哈?”
中原中也额头蹦出一个井字。
橘发少年怒中带笑,一撑栏杆直接从楼梯上翻下来, 落地之后把拳头捏得咔吧响,“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揍成妖怪,然后拴着绳牵拉去百鬼夜行最前面好了!”
“才不要——”
他才刚跳下来,太宰治就已经挪开几步远, 远远地对着中原中也做了个鬼脸, 很好的挑衅到了脾气火爆的重力使。
中原中也一个箭步蹿出去。
两个经常互嘲的年轻人还没开始今天份的吵闹, 就在跑过楼梯时被下来的人一人头上扣了一个狐狸面具。
抬头一看,江户川乱步已经换上了和服, 在场最大的大孩子敲了敲两个小孩子脑袋顶的面具,发出咚咚的响声。
江户川乱步板着脸说:“今天不许吵架。”
太宰治朝着中原中也不屑地嘁了一声。
又在中原中也捏紧拳头之前问江户川乱步,坏心眼的转移话题:“宁宁大人呢?”
中原中也闻言瞬间忘记某条青花鱼,也跟着看过去。
江户川乱步指了指二楼, 说:“在换衣服。”
“噢。”太宰治点点头,忽然发现他从进别墅开始就没见过那个应该也一起参加这次活动的大人, 左右看了看,问道:“森先生在哪?”
“刚刚下来的时候看见爱丽丝了,森先生应该也在上面吧。”
江户川乱步说着,慢悠悠地到客厅沙发坐等去了。
他扭头,喊了一声中原中也。
身后的两个少年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上去。
+
森鸥外临时兼职了一下妆造师。
他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自己的另类癖好也能在正经方面派上用途。
就挺微妙的。
应约夏日祭的邀请,今天他来首领外置别墅的时间比较早,也早早的换好了祭典浴衣,本来只是来汇报一下今天的事务,没想到半路被拦着要被借用爱丽丝。
一问才知道,首领大人梳妆打扮上极为苦手,把头发编起来是唯一会的造型,再多就没有了。所以想来借一下爱丽丝,问问经常换各种漂亮小裙子的人形异能会不会给别人也打扮一下。
森鸥外:“……”
众所周知,异能等于异能者本身。
森鸥外叹了口气:“您直接问我就好了。”
“我来吧,交给我就好。”
青年说着,探身绕过是枝千绘,弯下腰的高度正好能让是枝千绘看见他的侧脸。森鸥外偶然一抬头,从镜子里看见少女首领正偏着头,专注地看他。见他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疑惑地眨了眨,转过头在镜子里和他对视。
少女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眼中的苍青浅色极具欺骗性。
森鸥外却浅尝辄止地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梳子,青年直起身,对着镜子挑起一缕长长的樱发,轻轻地一梳梳到尾。他的动作不大,慢慢地将发丝一点点梳理顺,轻得像在保养珍藏起来的名贵古董。
森鸥外知道,她绝不是什么易碎品。
可是是枝千绘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随时会碎掉一样,她的气色太苍白了,好像只有鲜血才能在她脸上染上红晕。
首领到底在找什么?
首领到底想防备什么?
她想筑造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理想城,才会让这样才惊绝艳的人甘愿为此付出时间、健康、权利、名望、乃至自我?
他伸出手,对着镜子将少女垂在耳侧的碎发一并拨到耳后,指腹不可避免地掠过耳廓,低于常人的温度几乎激得青年蜷起指节。
“医生。”
坐在镜子前,穿着他挑选的浴衣的樱发首领忽然开口。
森鸥外收回的手的动作停在是枝千绘耳边。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是枝千绘问:“我听中也说你在找治疗类的异能者。”
森鸥外悬停在半空中的手慢慢地收了回来,带动着少女耳边垂下的发丝,和披散的樱发一样,他把柔软的樱色拢到少女身后。
“是。”森鸥外没有否认。
凉丝丝的触感,沁入心底,青年干部垂眸回答:“是以前在战场上结识的一个人,战败后她被送进了监狱。她的能力很不错,把她保出来不难,我想把她带过来试试。”
话挑不出错来。
少女首领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森鸥外顺从地也没有再说。
他就那么安静地站在是枝千绘身后梳理她的长发,血色的夕阳从窗外照进来,时间在这一刻寂静。
“医生。”
是枝千绘突然喊道,话落瞬间,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双用来握着手术刀的宽大手掌颤了颤,又归于平静。
是枝千绘问:“如果她的异能对我无效呢?”
“……”
森鸥外张了张嘴,他发现自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巧舌如簧的人缄默其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露出一个笑容。
青年干部松开手,看着拢在手心,准备盘起来的樱色长发从指尖滑落,一丝丝飘落回少女的背脊上。那一瞬间他收紧了手指,攥得指尖发白,可他没碰到是枝千绘,镜子也照不出这一刻的失态。
而表面上,森鸥外展现出来的依旧是那副虚伪从容的笑容。就像野心潜入,卧底上位的异心之臣从来没有否认过他和首领之间的流言那样,一面贪婪,一面克制,伪装之上皆是谎言。
男人的声音柔得像水,重新拿起梳子,平静地回答:“那就再找其他人。”
是枝千绘没看见这些,对着镜子,她只看见了一如既往的直属干部,平静得很有未来领头大Boss的气质。
还想头铁一下试试自己误解流打法的是枝千绘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那你想过我死后这个组织会变成什么样吗。”
森鸥外的手顿了顿。
“我没立过继承人,血缘关系更谈不上,老师不可能再回港口Mafia,按威望和权势——”
森鸥外笑了笑,将少女的长发挽起,一边接话:“会是我。您要这么说吧。”
直属干部会是首领死后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这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最会出现的可能性。
是枝千绘眼睛一亮。
话题终于到点子上了!
可不等她点头,森鸥外却抢先一步,声音轻轻却坚定固执地问道:“您为什么要问这些呢?”
那道声音像是夹杂着砂砾打磨的嘶哑,像被一句句锥心之痛逼到墙角,吞咽了太多无可挽回的消息,所以发出声时能尝到血的腥甜,但还是要抑制克己,保持一贯的矜持优雅。
是枝千绘诧异地从镜子里捕捉到了一抹仓惶。
那双在暗光下显得幽紫的眼睛好像藏匿在阴影里窒息的毒蛇,喘着痛苦无法展露出来,只能把情绪嚼碎,吞进肚子里。
但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很快,擅于伪装的青年就调整好了一切。
快到是枝千绘以为那是错觉。
森鸥外将是枝千绘的长发盘起,森鸥外绕开是枝千绘中意的那几个彩光发饰,审美很在线地选了正常款式。头饰别在盘起的樱发上,亮色的饰品终于给镜子里的少女增添了一抹生气。
森鸥外知道是枝千绘要说什么。
她在试探他。
现在这句话的意思是,之前让他参与进旗会的聚会里也是,她就像无数明里暗里的算计组成的人,心思沉进深渊,森鸥外从来没摸清楚她在想什么。
只不过……在试探之外,赈早见宁宁给予了他这枚棋子极高的地位,在偌大的棋盘上有了不可替代的一席之地。
这让森鸥外有种错觉。
她好像很在意他,却又矛盾地防备着他。就好像她心里藏着什么秘密,不能说给别人,只能苦涩地自己咽下去。
森鸥外看不懂这个人。
他习惯操纵一切,践行最优解,把所有能算计的事情都透彻到仿佛能预见未来一样,他会伏低做小,会恭敬地阿谀奉承都是为了隐藏在这些浮于表面的卑微之下的野心。
森鸥外有傲骨,有不甘于平凡的壮志。
他从来不会真正臣服于谁。
少女知道这一点。
于是她抛来诱饵,给予他他想要的一切,理解他的野望,授予他无上权力,像驯养野犬一般,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试图掌控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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