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歉意地道:“只是孩子还小,家里就要你一个人照顾了。”
如今女人们因为练了神女传授的功法的缘故,一个个身体素质远超男性,武力值飙升,在许多依靠体力的行业渐渐取代了男人的位置,许多家庭中体质弱的男人反而成了主内的一方操持家务,而女人成了养家糊口的主力担当。
楼家男主人就是平平常常的普通男人,出门干活竞争不过女人们,妻子挣得钱更多,慢慢就成了男主内,女主外的模式。
“你出门在外辛苦了,我在家照顾孩子不是应该的吗?”楼家男人憨厚地笑,“我明天就去订几只母羊,再买些奶粉准备着,保证照顾好孩子。”
如今女性出门挣钱养家的越来越多,而且因为体质的原因,哪怕生了孩子只需要养一个月就能如常下床走动不影响身体,相应的也催生了需要的行业。
两口子商议定了,一夜好眠。
第二天,楼夫人正抱着孩子喂奶,就听外面一阵喧闹,好似有人在吵架。
她好奇得不行,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好在一会丈夫就进来了。
楼夫人迫不及待的问:“外面怎么了,我听着谁吵起来了?”
楼家男人一言难尽的样子,边抱过吃饱了奶水的女儿拍奶,边回答道:“是隔壁张家,他们闹着要和离。”
楼夫人眨眼:“我记得张家嫂子是不是也快要生了,怎么好端端的要和离?”
楼家男人答道:“生了,今天早上生的,刚生下孩子,就闹着要和张大哥和离。”
“为什么啊?”楼夫人追问。
楼家男人同情地道:“因为张大嫂又生了一个女儿,她嫌弃张大哥种子不好,生不出儿子,所以想踹了他重新再找个男人嫁,一定要生个儿子才行。”
他心有戚戚地道:“张大哥哭得不行,一个劲地哀求张嫂子不要和离,再给他一次机会,保证下次一定能生个儿子出来。”
他也生不出儿子,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好在自己妻子不嫌弃他,要不然哭也没地方哭。
生不出儿子来的男人,总是有些抬不起头来,归根结底是自己种子不行。
“张嫂子也真是的,生男生女不一样吗,何必一定要生个儿子出来。”楼夫人不赞同地道,“现在养个男孩子多娇气精贵,比养几个丫头还要费劲,累死人了,还是女儿好。”
如今男女素质掉了个底,女孩子从小习武,比男孩子耐操耐摔,随便对男孩伸个手指头,男孩子就掉眼泪,只有被欺负的份,还不如养女孩子省心。
楼夫人又问:“那张嫂子同意不和离了吗?”
楼家男人道:“我进门的时候,张大哥爹娘都来了,正帮着张大哥求情呢。哪怕看在几个孩子的面上,张大嫂也应该给个机会,不要和离才好。”
同为男人,他心里还是希望张大哥不要被和离。
坐月子实在无聊,好容易有了一件八卦事,楼夫人也心痒难耐,催促丈夫道:“你去听听他们商量得怎么样了,有结果了来告诉我一声。”
楼家男人心里也好奇,当下将孩子递给妻子,自己重新出了门。
外面声音忽高忽低的,隔着墙壁也听不清楚,楼夫人正昏昏欲睡,丈夫回来了。
她立即打起精神:“怎么样?”
楼家男人忙回答:“放心,没离成。看在五个孩子的份上,张大嫂愿意再给张大哥一次机会,如果下次再生下的还是女儿,再和离。这次签了契约,白纸黑字,如果下次张大哥还是生不出儿子,就要生的和离了。”
到时张大哥年纪大了,又生不出儿子,恐怕很难有女人会愿意嫁他了。
楼家男人吞吞吐吐地道:“老婆,你会不会有一天嫌弃我生不出儿子来。”
楼夫人看着丈夫忐忑的表情,连忙表白:“当然不会,我才没有这么肤浅呢,儿子女儿都是我肚子生出来的,在我眼里都一样。”
楼家男人感动地抓住她的手:“老婆你真好。”
谢谢你不嫌弃我生不出儿子。
卧室内,两人温馨地抱在了一起。
第175章
西山,妙音寺,原景国公夫人已经在寺中带发修行半年了。
幽静清雅的小院里,景国公夫人坐在石桌旁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桌上放着三杯茶水,只是如今少了一人,萧沫想看看养在池塘里的鲤鱼,所以一个人走开了。
景国公夫人知道对方是想留个空间给自己和儿子说话,所以才找借口离开的。
她的目光移向池塘边活泼娇憨的少女,轻轻吐出一口气:“公主看着挺体贴和善的,待你也很好,为娘也能放下心来了。”
景国公夫人一生贤良淑德,相夫教子,可惜老天爷没让她遇上个好夫君,偏遇上个宠妾灭妻的。
她懦弱无能护不住孩子,反过来让孩子为自己操心,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韩重元。
所以不管韩重元做什么,是毁了那女人的容颜也好,叛出家门也好,她所做的只有支持,并尽自己所能的护住孩子。
她知道韩重元骨子里有多么桀骜不驯的,也有预感这孩子将来也许会下场凄惨,做好了陪孩子一起走的心理准备,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选择背叛朝廷陪着找回来的真公主造反。
可是不管心里是如何惊涛巨浪,在孩子派人来接自己的时候,她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的跟着走了——是死是生,她都陪着孩子一起。
后来的事情发展出人意料,叛军赢了,她也重新回到了京城。
只是她再也不想回到那座阴冷无情的国公府里,宁愿选择在山上带发修行。
其实她心里未尝没有一种隐忧,总害怕韩重元会落得不堪的下场,念经也是为孩子祈福,祈愿佛祖多保佑自己的孩子平安喜乐。
韩重元的目光也追逐着萧沫的动静,他开口道:“我跟公主即将大婚,娘真的不愿下山帮着主持婚礼吗?你是我们唯一在乎的长辈,公主也希望你在。”
景国公夫人摇头:“娘不想出现在人前,只要知道你们好好的就行了。”迟疑了下,她还是开口叮嘱道,“你以后不要轻易惹公主生气,要是过得不开心了,也不要跟公主硬来。”
萧沫的名声到底太响亮了,弑父杀母的,比自己儿子还凶残,她还真怕两人一言不合儿子会被公主干掉。
听说真公主有天罚之能,自己儿子再厉害也是凡人,肯定斗不过她,她真怕公主会有杀夫的一天。
韩重元对上母亲忧心忡忡的眼神,既窝心又无语,只好安抚道:“娘放心,公主挺好的,我们会过得好的。”
景国公夫人回以一笑,只是心里信几分就不好说了。
“娘一个人坐会,你去陪着公主吧,不要让人家无聊。”景国公夫人催促。
她就希望两人感情再深厚点,这样以后有什么矛盾,公主多少手下留情点。
等韩重元过来时,萧沫歪坐在池边,好奇地抬头问:“怎么不陪你母亲说话?”
韩重元掀袍在她身边坐下,抬手捡起她肩膀上一片落叶:“娘怕你无聊。”
萧沫眨眼:“我不无聊啊!不过你们聊得怎么样,伯母愿意下山吗?”
韩重元摇了摇头:“母亲对世事心灰意懒,更喜欢山上的平静。”
“山里虽然清净,可是未免也太冷清了点。而且我看伯母还这么年轻,就这么过日子太可惜了。如今以你我二人在夏朝的地位,伯母想过什么日子不成?别说是和离再嫁,就是想养几个小情人......”萧沫正大言不惭,就捂着额头痛呼了起来。
原来是韩重元屈指轻敲了几下她的额头,似笑非笑地斜睨她:“多谢公主慷慨,不过大可不必,我母亲恐怕无福消受。”
萧沫委屈巴巴地撅嘴:“你又不是伯母,你倒是问问啊,没准伯母自己乐意呢?”就准景国公左拥右抱,不准国公夫人另寻第二春吗?
他们小情侣在这耍花腔,那边景国公夫人看得提心吊胆,见自己儿子竟敢抬手冒犯真公主,心差点从胸膛里跳出来,就怕真公主大怒之下将自己儿子冰封起来。
不过紧盯着一会,她的心慢慢放了下来,不管公主在外面传闻里怎样的厉害,可是在儿子面前貌似挺孩子气的的,两人之间的氛围自成一体,别人想插也插不进去的感觉。
她好像不用担心自家儿子很快会被公主抛弃,有成为冷宫怨夫的一天。
事实也如此,终此一生,萧沫和韩重元相濡以沫,恩爱有加,成了大夏朝夫妻情深的典范。
第176章
萧沫说不想以后有皇帝存在,韩重元点头说好;萧沫说他们以后的孩子只能靠自己,韩重元点头说好;萧沫说他们该退休了,韩重元点头说好。
萧沫觉得自己够任性了,随自己的心意改变这世界,然而有一大半都是因为有韩重元纵容的。
男人其实比自己更坏,压根不在意自己生活的朝代被弄得天翻地覆,相反更乐意看到所谓的‘规矩’被毁得面目全非,然后他在一边看热闹。
唯一能让韩重元在乎的恐怕就是萧沫的安危。
在朝局暂且稳定以后,萧沫决定散去功力。
这本来是最初的时候就决定的,借《天霜心法》的快捷和升级迅速生存下来,等情况允许后散功另择功法重新修炼。
如今她已经突破到七级,武功登峰造极,然而再也意味着当下一次突破时风险越大,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走火入魔,香消玉损。
萧沫从不高估自己的实力,在体会到突破时的可怕压力后,她决定该是废掉内力的时候了。
一旦自废武功后,萧沫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再也不是能呼风唤雨的‘神女’,在没有练成其他功法前,有心人随时能要了她的命。
而最危险的时候就是自废武功那一刻,那将是她最软弱无力的时刻。
萧沫最信任的人只有韩重元,她将自己的安危托付给了对方。
韩重元顿时如临大敌,他永远也无法忘记萧沫被包裹进冰层中,脆弱得一触即碎的模样,那曾是他的噩梦。
为此他特意抽调自己的心腹,选择一个秘密的地点供萧沫散功,并将周围层层叠叠的保护起来,连一只苍蝇休想飞进去。
在做好所有安排好,萧沫一个人进了密室,嘱咐对方三天后才可以进去。
临别前,萧沫特别悲观地摸了下男人的脸,抽泣道:“如果我出了意外,你一定要记得为我守寡,我不想你有别的女人。”
韩重元当下脸特别黑,如果不是顾忌怕影响到萧沫接下来的行事,肯定抓过人抽一顿屁股。
吐了下舌,萧沫机灵地迅速闪身进了密室。
而接下来就是令人焦灼的三天。
韩重元用尽所有的意志力等了三天,三天后立即孤身踏入了密室。
沉重的石门在身后关上,韩重元的第一感觉就是冷,整个密室里几乎成了冰雪世界,入目所见的到处都是厚厚的冰层。
韩重元心里一冷,他极力冷静地喊了声:“沫沫!”
然而没有人回答,只有不知哪里吹来的了冷风呼呼地响。
韩重元脚步越来越快,在密室中搜寻着萧沫的身影。
这边没有,那里也没有,突然他视线凝固到一点,全身僵硬不动。
在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座人形盘膝而坐的冰雕,它是透明的,甚至你能透过晶莹剔透的冰层看到后面狰狞嶙峋的冰柱。
它全身都是冰冻而成的,没有丝毫血肉的痕迹,完全看不出是由‘人’冰冻而来,然而可怕的是——它头颅的位置眉目宛然,那垂眼入定的样子,俨然是萧沫的模样。
“不,......!”韩重元发出嘶哑的声音,心像是碎裂开的疼痛,那不可能是她。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在一步之遥时跪下,悲恸地探手将冰雕拥入怀中。
这一瞬间韩重元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只想和冰雕抱在一起俩人到天荒地老,外面的世界已经和自己无关。
萧沫死了,这个世界也再无趣味,不如就这么死去。
突然,有人在他背后伸指戳了戳,轻声道:“韩某,我散功前做了自己的冰雕,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韩重元猛地回头,就见萧沫正弯着腰对自己讨好地笑,眼珠不安地骨碌碌转,藏不住的心虚。
韩重元心口窒息得难受,他一字一句地道:“你故意的?”
故意做了这么一尊雕像,故意将自己藏起来,故意误导他以为她散功失败了。
看着韩重元可怕的脸色,萧沫脚步悄悄往后退,终于忍不住像个做了坏事的孩子掉头就跑:“啊啊啊,我错了,救命啊!”
韩重元起身就去追。
如今萧沫没有了功力,自然不是韩重元的对手,很快就被按住了。
反正,最后很惨很惨,听说这次屁股是真的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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