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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想去福利院过年的话，可以来我家，我不回南城，或者我来民宿找你也行。”
第28章 春节
连续半个多月的晴天, 天气突然转阴下起了小雨。
孟栖昨晚失眠至后半夜，直到凌晨才睡着，早上伴随雨点的滴答声多睡了一会。
等她起床收拾好下楼时，已经九点了。
“小孟姐。”
下完最后一级台阶, 苏荷朝她小跑过来, “陆总来了。”
孟栖脚步顿住, 视线快速在客厅扫了一圈，并未发现陆谨的身影。
见状，苏荷连忙补充, “陆总在外面凉亭里。”
“他……”
苏荷打断，“放心吧, 凉亭我生上火了，不会冻着他的。”
“谁问你这个了。”
孟栖朝窗外看一眼，继而压低声音，“他来多久了, 你怎么不去叫我。”
苏荷收敛起笑意，“我开门的时候他就在门口了，当时还不到八点，我想叫你的，但陆总不让, 说让你多睡一会。”
孟栖怔了两秒回过神, “我知道了，你去做早餐吧。”
苏荷去厨房后，孟栖站在原地又盯着凉亭看了会, 厚厚的挡风帘并未让她看到陆谨的身影。
她不清楚陆谨过来是继续说服她, 还是有别的事。
没多想，她转身进了厨房。
等她端着热牛奶推门出去时,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飘起了雪花。
她站在门口裹紧身上的大衣，撑着伞径直去了凉亭。
孟栖掀开帘子，火炉里的木炭烧的正旺，陆谨却靠着椅背睡着了。
虽说凉亭很暖和，但时不时刮来的风总把帘子掀起来，冷风直往里灌。
孟栖放下牛奶，转身进屋拿毯子时，手腕一把被拽住，一道低哑的嗓音跟着传来。
“去哪？”
孟栖转过头，刚好对上陆谨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想去屋里给你拿毯子。”
“不用了。”陆谨松开她，“坐会吧。”
孟栖嗯了声，把牛奶端起来递给他，“喝杯牛奶吧，热的。”
“谢谢。”
陆谨接过牛奶喝了一小口，然后把杯子握在手里。
“你什么时候来的？”
孟栖走到陆谨对面坐下。
默了两秒，陆谨又喝了一口牛奶，不答反问，“苏荷叫醒你的？”
“不是，我自己醒的。”
视线再次迎上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孟栖猛然想到什么，“你不会是在这待了一整晚，没有回去吧？”
昨晚，面对陆谨的邀请，她没有像之前那样说那些冷漠绝情的话，而是婉转地拒绝了。
她说，“谢谢！我已经想好打算了，一年就过一次春节，你还是回南城陪叔叔阿姨吧。”
说完这些她就走了，她以为陆谨会和前几次那样，也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陆谨不置可否，继续问她，“真的不再考虑了吗？”
见她低着头半天没吭声，陆谨又说，“以朋友的身份……一起过个年，也不行吗？”
孟栖抿了抿唇，迎上陆谨的目光，“过年是很重要的日子，叔叔阿姨肯定很想你们一家人聚一起，你不回去的话，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那你呢？”
“我已经打算去琳妈那过年了。”
察觉到陆谨还有话要说，孟栖连忙抢先打断，“而且，那天北城的朋友要过来找我。”
“什么朋友？”
“男的。”
孟栖没有躲避陆谨冷沉带着审视的目光，声音平缓，“北城的朋友介绍的相亲对象，上个月已经见过面，他们来云灵山看雪，顺便过来看看我。”
陆谨握着杯子的手爆出明显的青筋，指关节也隐隐发白。
过了片刻，他轻嗤一声，“相亲对象？”
“你看上他了？”
“不讨厌不反感，可以接触试试。”孟栖说。
陆谨嘴角挤出一抹冷笑，“然后呢？结婚？”
孟栖没否认，“结婚不就是最终的目的吗。”
她望着陆谨漆黑的眼眸，毫不波澜地说，“如果你身边有合适的，也抓点紧了。”
陆谨放下杯子，起身走到孟栖旁边，垂下视线盯着她，“如果你见那个所谓的相亲对象，只是为了躲我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我不打扰你就是了，你不用委屈或者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
陆谨声音很轻，没有任何嘲讽责怪的意思，可孟栖却从他平静的嗓音听出了无力感。
孟栖没抬头，只留一个发顶给他，“没有，我是自愿的，是我拜托她帮忙介绍的。”
良久，头顶才传来声音。
“那祝你成功。”
孟栖始终低着头。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周围的空气彻底没有陆谨的气息了，她才缓缓抬头，空荡荡的凉亭只剩她与火炉为伴。
一阵寒风吹来，帘子被掀起，透过缝隙，她看见小院门口已经积了一层薄雪，洁白的雪堪堪盖过门口的脚印。
孟栖仰起头，睁大眼睛，努力不让眼里的水光变成水珠坠落下来。
缓了一会，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头很快接通。
“喂，江姐早上好啊，没打扰到你吧？”
“上次你说的事，我考虑好了。谢谢你的好意，我暂时还没谈恋爱的打算，所以，还是不见面了，免得耽误了人家。”
-
一连几天，陆谨都没再出现过。
关于合作后的一些详细问题，都是李川和文思祁过来跟她谈的。
过完小年，民宿客源逐渐多了起来
从开始的两人，到三人四人，再到五六人，满房。
除了春节那天，从初一到初七民宿的房间全都预定出去了。
孟栖本来是给苏荷放了两周的假，让她回去跟家人好好过个年，没想到客流一下多了起来。
苏荷担心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跟家里说，今年不回去过年了，等年后不忙了，她再回去看看。
有苏荷帮忙，孟栖轻松了很多。
春节这天，民宿没客人，她和小荷一大早就起来张贴对联。
孟栖提前在网上购买了一些小灯笼，各种窗花贴画，一番收拾装扮，民宿里里外外都是过年的氛围。
年夜饭去琳妈那吃，两人收拾完简单吃点东西，就出发去福利院了。
琳妈离婚多年，无儿无女，这些年她都是在福利和孩子们一起过年，对她来说，福利院早已是她的家。
福利院有二十多个孩子，加上两个留下一起过年的老师，将近三十人。
琳妈吃完早饭就开始准备年夜饭的食材，有了孟栖和苏荷的帮忙，她轻松不少。
所有食材准备好，琳妈开始各种煎炒烹饪。
孟栖本打算留在厨房帮琳妈打打下手的，结果小苹果跑过来，拉着她一起去放烟花。
受不了小苹果的撒娇卖萌，她只能去了。想要留下来打下手的苏荷，也被琳妈赶出去放烟花了。
说是烟花，其实就是各种仙女棒和星星炮，都是孟栖提前买给孩子们的。
陪小苹果玩了一会，孟栖就打发她去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她走到一旁的长椅前坐下，看着他们。
点燃的仙女棒像一簇簇火花，暖黄的光照亮着孩子们笑容满面的脸颊，纯真又美好。
孩子们铜铃般的嬉笑声感染着孟栖，她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看着看着，她突然好想把眼前这美好纯真的时刻记录下来。
于是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录像。
镜头里，孩子们举起仙女棒摇晃着，甜甜地笑着，只有开心快乐。
孟栖录着录着，镜头里突然闯入一个黑色身影。
等她拿开手机看过去时，那抹身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你不是去见相亲对象了吗？怎么在这？”站定在她面前的陆谨问。
孟栖愣了片刻，迟疑地收起手机，眼神躲避不敢于他直视，“他……他那边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陆谨点点头，拖长尾音，“这样啊。”
“你怎么在这？”孟栖迅速转移话题。
“我过来吃饭。”
陆谨说完就朝里面走，没再给她询问的机会。
孟栖小跑两步又停下，冲着跟孩子们玩地正欢的苏荷喊了一声，“小荷，把他们带进屋吃饭了。”
说完，她就转身去追陆谨。
“你不回南城了吗？”孟栖喘着气问。
陆谨放慢脚步，看着她说，“不回了，是琳妈让我过来的，你别误会。”
孟栖也不想去深究陆谨说的话，反正这么多人在，而且她吃完饭就回去了。
几十人围在一起过年，孟栖这不是第一次经历。
只不过拍戏这几年，她要么在剧组过的年，要么一个人过的，突然这么热闹，她还有些不太适应。
饭吃到一半，孟栖接到贺伶秋的电话，让她去市里看烟花。
几次拒绝都没拒绝掉，贺伶秋说，“如果你不来，我就亲自去接你，而且不止我一个人，文思祁，李川，夏蕊，我们一起去接你。”
这哪是来接她啊，分别是来给她施压。
孟栖想着早去早回，没吃多少就跟琳妈说明情况先走了。
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被跟过来的陆谨叫住了。
“我跟你一块回市里。”
孟栖疑惑皱眉，“你不是开车了吗？而且小苹果还让你陪她放烟花。”
“我喝酒了，临时有事，需要回去一趟，我明天没事再过来陪她。”
孟栖的车技本就不算精炼，加上天黑光线不好，平时一个小时的车程，她硬生生开了一个半小时，好在赶上了放烟花的时间。
地点是在海边，她过去时海滩已经挤满了人，年轻小情侣居多。
贺伶秋负责等她，文思祁他们占位置，贺伶秋接上她之后，带她过去汇合。
“你跟紧我，人太多了，别挤散了。”
贺伶秋话音刚落，旁边就挤过来一个人，成功把她跟贺伶秋分开。
四周吵闹声不断，孟栖叫贺伶秋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都想找到最佳观景点，拥挤不断，除了孟栖，她周围的女生都被男生护在怀里，只有她像个多余的，被无情地挤来挤去。
不知道又被推了一把，双脚不稳往一旁倒去时，被人从身后拉住。
“你……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走了吗？”
孟栖回头看着把她护住陆谨。
“手机落你车……”
“倒计时……”
“3……2……1！”
“砰……砰砰……砰砰砰”
七彩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开，火星窜向四周，不足片刻就消失不见，下一瞬，新的烟花绽放，照亮着夜空，也映出了人们的笑脸。
“你说什……”
没听清的孟栖，还没询问完，就被身后激动地又蹦又跳的女生撞了下，这一下直接把她撞进了陆谨怀里。
刚要起来，她就被禁锢住。
下一刻，一道清晰的声音，穿透周围的嘈杂，一字不落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新年快乐，永远快乐！”
第29章 旧账
短短八个字, 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孟栖忘记了挣扎。
永远快乐。
不论什么加上了永远这个词，好像都变得奢侈了起来，可从陆谨嘴里说出来, 似乎又没有那么难实现了。
“新年快乐！”
孟栖就这现在这个姿势, 回应陆谨, “平安多喜乐。”
她没有对他说那些美好未来的祝福，因为她觉得陆谨不需要。他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和睦, 未来也有一定会找到一个爱他，和他组成一个幸福小家的人。
她唯一能祝福的, 就是愿他平安喜乐。
某种意义上，今年的春节是和陆谨一起过的，也算是完成了，六年前一起许下来年还要一起跨年的约定。
孟栖不清楚这场烟花会持续多久, 她也不能一直任由陆谨抱着，况且，她是来看烟花的，又不是让他抱的。
她试探性地动了下，没感觉到陆谨收紧胳膊的动作, 一鼓作气推开他站好。
“我要看烟花了。”
周围依旧吵闹, 但陆谨跟她离得很近，足够听见。
陆谨没说话，轻挑了眉, 有种目的得逞的意思。
孟栖的目光没在他身上多停留, 很快就被夜空中的烟花吸引过去。
今天过年，孟栖想着待会登陆微博跟粉丝们说声新年快乐, 不想发自拍，于是就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烟花照，代替自拍发微博。
烟花秀持续半小时之久，结束时已经九点半了。
人群散去，孟栖才找到贺伶秋他们。
她本来是让陆谨在原地等她一会，她过去跟贺伶秋打声招呼就回来了，结果这人嘴上答应好，双脚却像不听使唤似的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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