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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果有这条禁令的话，玛格丽特·博福特的后代能当上国王，是亨利六世打破禁令，还是他如征服者威廉一样，用了武力？
按照目前亨利六世的表现，很难说是哪个原因。
【作为未来的都铎之母，玛格丽特·博福特第一次结婚时只有7岁，这段婚姻充斥着算计身不由己，她的后代最后也确实坐上了英格兰王位，但这样的好事还轮不到萨福克。萨福克叛国罪名成立后，一惯软弱的亨利六世展现了他不合时宜的强硬，他再次让萨福克替自己申辩，并将本该砍头的刑罚改为五年流放。】
【但这并没有挽救萨福克的命。判决生效后，面对愤怒的伦敦市民，萨福克准备坐船前往加莱流亡海外。不巧，他乘坐的船只被一艘英格兰军舰拦截，舰上的水手认出了他，将其扣押后用一把翻出来的生锈铁剑砍了数次，将他的脑袋砍下来。萨福克还是得到了他的“罪名”应该有的惩罚。】
嘶~
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抬手摸了摸脖子，感觉脖子有点疼。
【萨福克死后，杀他的人后来没有被追究，背后是否有人指使不得而知。但是他死了，民怨平息了吗？那当然是——没有了。对萨福克的处置只是暂时堵住了议会和伦敦的怨愤，其他地区的愤怒可没有平息，尤其是因为战事失利，大量从大陆逃亡回英格兰的士兵们。】
【这些士兵在英格兰又没有去处，在大陆烧杀抢掠习惯了，便将这些恶习带到本土。他们偷盗、抢劫，有一部分借着民众的怨愤，煽动起义。这些人汇聚起来，由一个叫杰克·凯德的人带领，揭竿而起。】
【这是英格兰自理查二世时期瓦特·泰勒起义之后的最大规模起义。】
【起义军势不可挡，政府派人谈判想安抚起义军，但起义军提出的惩处萨福克党羽和召回约克公爵等大王公回伦敦主持政务让红王后为首的宫廷党不能接受。】
【谈判破裂，起义军杀到伦敦，亨利六世和红王后在王军的掩护下从伦敦出逃。】
？？？
“亨利六世一点都没有反抗吗？就这么跑了？”
不是说国王不能跑，但是作为国王，好歹也该表现出一些勇气。
当年理查二世还敢跟起义军当面对峙，扭转局势，怎么到亨利六世这里就只剩逃跑了。
而且一般来说，面对危险，国王是会退到伦敦塔保证安全。
伦敦塔的堡垒不比瞎跑安全吗？
亨利六世怎么想的？
【国王夫妇逃走后，起义军也没捞到好处。伦敦下层人民很欢迎他们，在市长和市议员开会后，伦敦打开大门让起义军进城。但当起义军想要城中人供养军队物资时，城里富有阶层不干了，他们又商议起来驱逐起义军。在市民的帮助下，留守伦敦塔的士兵们又将起义者赶出去了。】
......
六个点是爱德华三世心里的真实写照。
伦敦市民的强悍是众所周知的，他们敢违抗王令，敢逼迫皇家巡回法官重新选择办公地点，敢剥夺王室任命的治安官......
他们信服国王时，会帮助守卫城市，不信国王时，也能将叛军引入城，一切破坏他们的自由独立的人都是敌人。
但大部分时候，伦敦市长和市民还是站在王室一边的。
所以，亨利六世到底为什么要弃城逃跑？！他只要说服伦敦市长，再加上伦敦塔守卫，就能驱逐叛军，到时候不管是重新谈判还是武力镇压，都比逃跑这样的昏招好！
【起义军被赶出城，政府立刻派人再次进行谈判，在颁发了一系列赦免令之后，多数起义军返回家乡。不过事后追究是英格兰的传统，起义军首领杰克·凯德最后依然被俘获，没有等到审判就因反抗逮捕所受的伤去世。】
【内部动乱刚平息，外部就传来诺曼最后据点瑟堡沦陷的消息。】
查理五世用力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轻嘶一声，忍住笑意。
爱德华三世已经对大陆形势彻底失望，根本不在意他的小动作。
【远在爱尔兰的约克公爵时刻注意国内局势，他收到海外消息后，未经传召便私自返回伦敦，还聚集了一批队伍，看架势，似乎是想要“造反”。】
【察觉到威胁的红王后鼓动亨利六世下令逮捕约克公爵，亨利六世如她所愿，下发逮捕令，并派人拦截南下的约克公爵。】
【但这帮乌合之众没拦住人，约克公爵带人回到伦敦，尴尬的亨利六世迅速向王叔服软。约克公爵利用大陆战事失利攻击已从瑟堡返回的多塞特侯爵，并且进一步想要掀翻整个宫廷党，自己主导政事，进行改革。】
【可惜约克公爵跟贝德福德一样，也一直在外奔波，没有在议会经营过自己的势力，他只能靠下议院和平民支持，几乎无法撼动上议院的大贵族们，不能达成目的。】
【没有跟大贵族打好关系，这也是日后他谋求王位失败的原因。】
“所以，又一个王室成员将要死去？”爱德华三世喃喃道。
谋求王位就是谋反，谋反失败除了死还能有什么结果。
约克公爵还有后代吗？不会也绝嗣了吧？
埃德蒙也在想这个问题，这应该是他仅存的一支男性后裔，如果他没有后代......
黑太子等人望向约翰，也就意味着，仅仅四代，金雀花就只剩下约翰一支了。
约翰：......他觉得兄弟们的眼神让他汗毛倒竖，他好像继被父亲记仇后又得罪了兄弟们？
【大贵族们对约克公爵的谋划反应冷淡。约克公爵见对亨利六世的逼迫没有成效，又想让亨利六世指定自己为王位继承人。这几乎明摆着要王位的举动让本来就不喜欢约克公爵的大贵族很不安，几乎没人支持他的诉求，提出建议的倒霉蛋被逮捕。】
【见事不可为，约克公爵只能退回到行宫，另想办法。】
【他很快再次获得机会，失去诺曼后，法军又占领了英格兰持有三百多年的领地加斯科涅。现成的攻击借口，约克公爵又准备带兵逼迫亨利六世了，他再次要求逮捕多塞特侯爵，并且获得继承权。】
【负责谈判的人趁红王后不在场的情况下说服了亨利六世，他下发了逮捕令，得到承诺的约克公爵解散军队。】
【谁知道红王后得到消息后立刻大吵大闹，逼亨利六世收回命令，一向被妻子拿捏的亨利六世晕头转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恰好这时候约克公爵被说客带领着，满怀期待来觐见国王，和站在亨利六世身边，本该在监狱的多塞特四目相对。】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随后约克公爵回神，忍着怒火向亨利六世陈述多塞特的罪状。红王后当即跳出来打断他，反要亨利六世逮捕约克公爵。】
【两头为难的亨利六世处理不了眼前的情况，干脆都不听，既没有逮捕约克公爵，也没有逮捕多塞特。不过实际上，第二次交锋还是约克公爵输了，解散军队无人护卫的约克公爵被带回伦敦，被迫发誓永远效忠国王，不再搞一些“小动作”。】
【这场闹剧结束后，约克公爵几乎心灰意冷，不想再过问政事，很是安静了一段时间。】
【但约克党和红王后党的交锋并未到此结束，因为第二年，亨利六世精神病发作了。】
所有人：？？？什么病？！
【作者有话说】
玛格丽特·博福特嫁过四任丈夫：第一任是亨利六世宠臣萨福克的儿子，结婚的时候才8岁不到，让她结婚的决定不知道是萨福克自己做的，还是亨利六世想以王室血统提升萨福克的地位，好保下宠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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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剑砍头：
按照当时的阶级论，平民只配用斧子砍头，贵族需要用剑才符合身份。
英格兰的海军因为长期缺乏资金，没有维护，水手找遍整艘船才找到一把生锈的剑，因为剑太钝，砍一次头砍不下来，萨福克死前受了一番折磨。
萨福克：还给我找一把剑，你们人还怪好的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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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作为英格兰的首都，有一股很强的优越感，不仅因为是“天子脚下”，还因为伦敦拥有自治权。
理论上来说，伦敦的市政厅独立于王国。伦敦市政府可以花钱跟国王购买了一种特许状，伦敦的市长和议员由市民选举产生，不由国王任命，伦敦市还拥有自己的审判法庭和司法特权。
爱三当政的时候，市民还逼迫皇家巡回法官不准在市政厅处理案件，因为这里是伦敦市自治区，后来巡回法官只能在代表中立的圣保罗大教堂审案。
国王和伦敦市政府的关系很微妙，既有联合，又有对抗，不过一般来说，不涉及原则问题，市长和市民还是愿意听国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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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科涅是阿基坦的埃莉诺带来的嫁妆之一
第115章 玫瑰战争（14）
还能是什么病, 跟查理六世一样的病呗。
所有英格兰人都同时将看向查理五世。
查理五世：？
爱德华三世真诚地问道：“除了波旁的让娜，你还有其他心仪的结婚人选吗？”
“卡斯蒂利亚的公主？神圣罗马帝国选侯的公主？米兰、威尼斯......”
“你觉得哪里的公主适合？”
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都出嫁了，爱德华三世一定还会推销自己的女儿。
不管是谁都好，千万不要是波旁的让娜, 不能让她把精神病带进法国王后, 又从法国带进英格兰王室。
查理五世：......
看着卖力想为他推荐新娘的爱德华三世，查理五世只觉得他有病。
不管他娶谁, 也跟英格兰没有关系。他已经打定主意, 跟自己的孙子学, 以后都不让王室公主跟英格兰联姻。
但这话现在不能跟爱德华三世说, 查理五世含糊地道：“结婚人选还需要仔细考虑, 暂时不能决定。”
爱德华三世闻言点头：“没错, 是要仔细考虑，最好看看她们的家族是不是也有遗传病。”
查理五世保持微笑, 不想理会爱德华三世。
爱德华三世没有过多纠缠这个问题, 他只是一时头脑发热。
清楚和波旁的让娜结婚的后果，查理五世只会比他更仔细选择结婚人选。
【后来的大多数历史学家都认为亨利六世的精神病应该遗传自他的外公查理六世。这种说法不无道理，不过也有人认为除了亨利六世以外，查理六世的其他后代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精神病倾向, 所以亨利六世会精神崩溃跟查理六世可能没有关系，是他自己太过脆弱，受不了刺激。】
【亨利六世会精神崩溃跟海外的战事有关。】
【自约克公爵不再针对多塞特，沉寂下来之后, 英格兰政府就一直在谋划怎样收复加斯科涅。其实被英格兰统治了三百余年的加斯科涅人也不愿意效忠法王，他们派人向英格兰求助。曾经接替贝德福德在法国打过胜仗, 被英格兰人认为是英雄的塔尔博特临危受命, 跨海征战。】
【接到命令的塔尔博特已经66岁有余, 在那个时代，多少人都活不到66岁，这样的年纪早就该安享晚年了。但英格兰内外严峻的局势需要这位老将出马，如果能收回土地，说不定对缓和多塞特和约克公爵的冲突有所帮助，塔尔博特欣然领命出征。】
【塔尔博特最开始也不负所望，连连胜利，几乎光复加斯科涅，不过法国现在可比内斗扯皮中的英格兰强多了，挨打后的查理七世迅速组织起了军队反击。在著名的卡斯蒂永一战中，英军几乎被全部歼灭。曾经被法国俘虏后释放，发誓不再武装面对法军的塔尔博特仅着布衣跟法军战斗，在军队溃败奔逃后仍然坚守阵地，最终战死，加斯科涅二次投降。英法持续一百多年的战争在此战后，已经实际划上句号，英格兰在法领地只剩下加莱。】（注1）
“可惜了，的确是个让人敬佩的英雄。”爱德华三世叹息。
塔尔博特既让人敬佩，也让人悲哀，悲哀英格兰已无人可用，竟然让本该安度晚年的老将上战场。
查理五世不知道爱德华三世的内心想法，他很赞同爱德华三世刚刚说的话。
高龄作战，为效忠的国王尽忠职守，布衣出征，不违背自己曾经的誓言，这正是他们所尊崇的骑士精神的代表。
哪怕对方是个英格兰人，也让他肃然起敬，这样的人值得所有人尊敬。
大厅的气氛有些沉默，似乎是在为这位悲壮的老英雄默哀。
【虽然百年战争结束，但并不表示英法之间的战争彻底结束。后来的都铎君主亨利八世在位时曾几次尝试入侵法国，但都没有取得像样的成就，直到玛丽一世在位时期，加莱陷落，英格兰对法国的入侵战役才彻底结束。不过英格兰国王们仍然没有放弃对法国王位的诉求，之后的每任英王都会主张自己是法国国王。这一宣称在1802年，因为法国大革命爆发，波旁王朝被推翻后，英格兰才将王室徽章中属于法国的三色鸢尾花图案移除，不再觊觎法国王位。】
什么？！什么？！
沉闷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都铎？亨利八世？”
“法国没有收回加莱？”
“玛丽一世？英格兰有女王，什么时候的事了？”
“波旁王朝？波旁的让娜那个波旁？”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刚获得的信息，房间内充斥着各种声音，乱糟糟吵作一团。
但他们只会提问题，这些信息内容过于孤立，根本没有办法讨论出什么有效内容。
“够了，都闭嘴！”爱德华三世被吵得头疼。
都铎王朝之后的事他为什么要关心，他只关心自家的王位。
被爱德华三世喝止后，众人也觉得这些信息讨论不出什么，因此房间内渐渐安静下来，继续听金雀花的内乱。
【英格兰和法国的恩怨纠葛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这些都是后来的事了，说回到加斯科涅。在塔尔博特战死，加斯科涅二次陷落后，查理七世获得“胜利王”称号，而凄凄惨惨的亨利六世则在收到消息后受不住打击，精神崩溃。】
【一个有精神病的君主会把国家带到什么局面，查理六世的前车之鉴不远，想必大家心里有数。】
查理五世：倒也不必再强调一遍。他不想听英格兰国王给他推销新娘。
【疯掉的亨利六世认不得人，行动不便，基本只能躺在床上，他自然是没有办法执政的，那么权力该归到谁的手上？】
【按血统尊贵，约克公爵是毫无疑问的摄政人选，问题是红王后和宫廷党很不待见他。但红王后的权力都来源于亨利六世，不能操纵他插手朝政，红王后的力量大打折扣，似乎不能和约克公爵抗衡。】
【然而上天可能也见不得英格兰和平，关键时刻，之前结婚8年都没有喜讯传出的王后在年初怀孕，亨利六世精神失常后她竟然一举生下一个男孩，王后手上可以打的牌多了一张，以王位继承人之母摄政好像也顺理成章。】
【可是事情又没有那么简单，因为王后之前得罪了沃里克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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