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隐隐一红。
怪不得他要抱她过来。
随后很快稳住,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开始洗漱,伺候的宫女连忙上前替她宽衣。
换好衣服,云泠坐下上妆,铜镜里出现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即便还没上胭脂,白净的脸上也粉得明媚艳丽,
像是滋润蕴养的娇花,靡软又明艳。
说之容色倾城也不为过。
过来伺候的宫女之前都没见过云泠,此时见到太子妃,才发现是这样绝色的美人。
无怪乎太子殿下如此宠爱。
亲自抱下床。
云泠昨晚晕了过去,也不算睡得好,他实在是折腾得太久。
此时眼底下有两片淡淡的青黑,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绿衣心疼地给她上妆盖上,“小姐——”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失言,连忙改口,“太子妃,今日要配什么簪才好?”
云泠抬手挑选了几下,选了一支不算太过华丽的并蒂缠枝双花金簪,“这支便好。”
“是。”
绿衣恭敬答道,低头接过,就发现太子妃的衣领之下,饱满的绵软上,隐隐透出的青紫指痕。
白皙的脖颈下,似乎都有痕迹。一个晚上过去,颜色更深了些。
这,这也……
太过激烈了。
绿衣虽没有嫁人,但是进宫之前,受萧老夫人的吩咐需时时用心照看小姐,提醒小姐。
等周围伺候的宫女退下,绿衣这才悄声在云泠耳边道,“太子妃,婢子看您身上有伤口,府里带了许多上好的药,是老夫人给奴婢的,专门用来涂此处的。涂上会好许多,要不要奴婢帮您上药?”
越说声音越小。
绿衣终究还是个黄花闺女,提起此事多少还是有些害羞的。
云泠顺着绿衣绿水担忧的视线往下看,一眼就看到自己遮掩在衣领下的痕迹。
今日选了交领的衣裳,本就是为了遮掩,没想到还是被她们看见了。
更没想到的是,祖母连这些事都考虑到了,还嘱咐了绿衣绿水带上这种伤药。
倒是难为绿衣绿水这两个丫头了。
云泠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了,继续上妆吧,那里……已上了药了。”
他在床上有些……强势粗暴,可情事过后又柔和贴心了,无论她睡着还是没有睡着都要检查一遍。
昨夜他已经给她上过药了。
此时身体并无不适,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绿衣绿水连忙应道,“是。”
……
今日虽是休沐,但是谢珏还是要处理不少事,一大早便去了书房。
云泠也不得闲。
因为靖宁帝卧床,一大早自是不必去请安,省去了这个环节。
原先因后宫无主,后宫一应事宜便都落到了尚宫手上。
如今东宫已有主母,权利自然该奉还。
是以用完了早膳,尚宫局一众女官便前来拜见。
“尚宫局姚青玲携女官参见太子妃!”
底下一群女官参拜。
云泠停了一会儿,才温声道,“都起来吧。”
姚青玲抬起头,一眼便对上了云泠的眼。
……
宫里没有哪处云泠是不熟的,沿着幽静漂亮的荷塘走着,身后跟着一群宫人。
云泠目光落在那荷塘看了好一会儿,似是回忆什么。转过身,眼眸浅浅弯了弯,“姚姐,好久不见。”
一句话惹得姚青玲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终于见到你了,阿泠。”姚青玲失态之下,喊了她的名字。
作为如今尚宫局里的四品尚宫,姚青玲已经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了。
实在是太激动了。
当初一别,云泠几乎是以托付的心态把尚宫局托付给她的,希望她能严正宫规,公平对待,不要让下一个‘云泠’再出现。
而姚青玲也算不负她所托,将尚宫局打理得井井有条。
本以为此生再难相见,没曾想兜兜转转,云泠再回了东宫。
得知太子妃是萧老太傅找回的孙女,姚青玲不知道多高兴。
她们竟然还有再重逢的一天。
绿衣绿水不清楚她们之间的过往,只是想着小姐之前在东宫里做女官,应该是认识这位姚尚宫的。两人是旧识,所以这姚尚宫才这么逾越。
云泠自是不在意姚姐的失态,再次见到她,云泠也是万般激动,眼中浮起薄薄雾气。
那年在尚宫局里的悠悠岁月,她与姚姐经历了许多,连她亲手杀了王大德时,姚姐都在她身边。虽是上下级,但更似姐妹。
她故意犯错,还惹得姚姐为她担忧一场。
相看泪眼朦胧,话至最后,只有一句,“我回来了。”
云泠走后,后宫事务包括尚宫局一应事宜最后都落到了姚青玲肩上。
如今云泠身为太子妃,后宫诸事,自然该交还。
姚青玲派了几个女使,把这些年后宫所有的账目都抬进了云泠的宫殿。
笑道,“太子妃回来,我也能轻松些了。”
云泠看着那堆得快要比山还高的账目,难得觉得有些头疼。
她早知进了东宫就没有轻松的一天。
好在也不急于一时。
殿内没有他人,姚青玲感叹了句,世事如流水,竟然已经过去好些年了。
“不过我那时的感觉还真的没错,”姚青玲笑着道,“当时我就觉得太子殿下对你并不简单,现在想想果然如此。
“再宠信的下属,也没有事事都带在身边的道理。”
连犯了那么大的错,亦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而阿泠当时恐怕对殿下无情,否则也不会想尽办法要离开。
只是她逃了那么久,还是回了东宫,姚青玲也不知该说他们是孽缘还是天定良缘了。
却知孽缘还是良缘,由太子殿下说了算。
云泠回到东宫,见到了故人,想起那年小心翼翼的筹谋,现在也只剩下几分感慨。
前程往事散尽,就让过往一切随风去吧。
——
回到殿内,云泠一抬眼就看到那山堆似的账本,摇了摇头,还是走上前去坐下。
拿开其中一本打开,认真看了下去。
只是这两天都没有睡好,昨晚还累了好久好久……久到喜烛烧尽。大抵是真的累了,看了不到一会儿,眼皮就不断地往下落,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殿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不知道睡了多久,眼睫被人碰了碰,像是玩耍又像是好整以暇的戏弄,扰得云泠不得好眠。
光洁的眉头轻轻皱了皱,下一刻在睡梦中似乎被人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这动静让云泠缓缓睁开了眼,清醒了一瞬才发现自己正窝在他宽厚的怀里。
“累了?”谢珏见她醒了道,“今天见了些什么人?”
他一回来,就看到她桌案上小山堆一样的账本。
他的太子妃,还真是勤奋得紧。
云泠已经醒了,便要下来,挣扎了好一会儿他也不放开,就随他了,“见了尚宫局的女官,又出去散了散步。”
“慢慢来,不急。”谢珏道。
“嗯。”
云泠的声音还有刚睡醒的软糯。
谢珏抱着她往床边走去,宫女立即把两边的芙蓉帐挑起。
把怀中的人放到床上,谢珏低下头去,眉骨挑了挑,捏住她的脸,语气有些戏谑,“孤怎么觉得你这两天这么能睡?在哪里都能睡着。”
什么叫她在哪里都能睡着……云泠拉开他的手,“我只是这两天都没有睡好。”
抿了抿唇,又道,“昨天晚上,还不是因为殿下太……”
一直不让她睡,要不然她今天也不会看个账本都能睡着。
唇瓣嘟了嘟,看着有些怨念。
谢珏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俯身直直地看着她粉白的小脸,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薄唇勾了勾,“那孤今晚轻一点?”
她才不是这个意思!
云泠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转过了身闭上眼不看他了。
她这一侧身,衣领微微松开,谢珏撑在她身体上方,自然将里面风景全部纳入眼中,在嫩白如脂玉的皮肤上,那些青紫的痕迹更为显眼刺目。
像是娇艳的花瓣上出现了残虐的痕迹。
是他昨夜太过失控。
谢珏率先觉得心疼了,握住她的手臂把云泠拉起来,随后揽住她的肩将她面对面抱进怀里,像抱小孩一般,“好了好了,是孤的错。”
“用完午膳再睡,不然饿久了伤身。”
宫人端着一道一道精美的午膳进来,精致的摆盘,看着色香味俱全。
云泠其实肚子里还不是很饿,对这些大鱼大肉没什么胃口。倒是有一道清淡的豆腐羹看起来还不错。
只是也没用多少。
谢珏看她只吃了小半碗的豆腐羹便放下了筷子,眉头拧了拧,“怎么吃这么点?”
云泠摇了摇头,“吃不下了。”
不知是这两日累过头了还是什么原因。
“吃这么点怎么行。”
谢珏也放下筷子,让宫女再盛了半碗豆腐羹过来,舀了一勺,吹走热气才喂到她嘴边,“再吃一些。”
云泠倒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张嘴吃了下去。
只是吃了几口还是觉得吃不下。
周围宫人眼观鼻鼻观心,从未见过太子殿下还有这一面。
浑身气息温柔得要命,连给太子妃喂汤,语气都是带着一丝轻哄的。
这份难得的柔情让在场所有的宫人都觉得讶异。
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太子殿下的心情有多好。
有个宫女见太子殿下心情不错,眼睛转了转,心想殿下哪里是做过这种伺候人的活的人,肯定不太习惯。这种时候,正是表现的好时机。
意图在太子太子妃面前表现一番。
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这宫女脸上露出伶俐得体的笑,大着胆子道,“殿下恐不习惯,要不还是奴婢来伺候太子妃吧?”
这宫女心思活泛,人也确实伶俐。
只是没想到闻言太子的眼眸忽然沉了沉,冷下声道,“出去。”
宫女顿时重重吓了一跳,心脏都要跳出来,连忙行礼出去。
才知太子殿下给太子妃喂汤,并不想假手于人。
云泠见她们似乎都有些战战兢兢,暗暗叹了口气,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是。”众宫女齐声道。
此后类似的事情又发生过几件,没过多久宫中上下都知,太子殿下对太子妃颇为宠爱,宠爱到不允许有任何人打扰,更不允许有人无故接近太子妃。
众人艳羡,唯独云泠知这份爱之下的偏执占有欲。
很早的时候云泠就知他对她的占有欲,即便一开始因为她宫女的身份不容这份情意见光时,他都容不得她身边有任何男人的身影。
等到他再不想控制压抑这份情意时,就如开闸的洪水,蓬勃喷涌得再也无法抵挡。
沉疴痼疾而已。
云泠并不急,有些事,得慢慢来才好。
……
成婚快两个月,他们像是如胶似漆的交颈鸳鸯一般甜蜜。
除了晚上有时太劳累以外,一切都好。
云泠已将后宫宫务上手,等姚尚宫汇报完尚宫局的一应事务退下,云泠问了声,“殿下在何处?”
一太监答道,“禀太子妃,太子殿下正在书房议事。”
绿水这时走来,“刚备好的银耳莲子羹,您可要给殿下送去?”
云泠摇了摇头,站起来。
“殿下既然在议事,就不打扰了。”
想来,她嫁进东宫快两个月,还未去过一个地方。
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见到太子妃,连忙行礼,又见她要进去,顿时犹豫起来。
其中一个侍卫道,“非卑职阻止,只是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金辉殿,卑职不敢不从。”
云泠道,“无妨,一切罪责由本宫一人承担,不会让你们为难。”
第81章
想当初,这放置靖宁帝的金辉殿还是她一手安排的。
太子妃既然如此说了,两个侍卫便让开了位置,不再阻拦。
云泠让绿衣绿水在外面侯着,推开门一个人进去了里面。
一进去,就有一股浓重的,刺鼻的,似乎掺杂着死气与腐烂味的檀香传来。
檀香是这房间里点的,而那腐烂的味道是靖宁帝身上散发出来的。
云泠走到靖宁帝面前,快四年过去,如今的靖宁帝躺在床上,已形销骨立,手脚都不能动弹,唯有一双浑浊的眼珠能转动。
看见云泠,瞳孔顿时瑟缩了起来,浑身颤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喉咙已经被太子毒哑了。
这也是当年靖宁帝在昭慧皇后身上使用的招数。不仅如此,房间里还设立了一个阵法,亦是阴毒至极,让靖宁帝死后不得安生。靖宁帝曾经做过的一切,都回报到他自己身上。
这几年,谢珏没让靖宁帝死去,却让他每一天都在受折磨,不仅让他无法说话无法动弹,还下了药让他浑身如刮骨般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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