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愿意主动或被动地提供哪怕是一丁点的情绪价值。
但是反过来,跟在后面无声观察、把她塞在墙角的行为倒是极其自我。
已经习惯他这种态度了。
爱丽西娅弯腰脱掉高跟鞋,贴着迈克尔坐在了沙发上。
靠着他的肩膀,抬手,继续给他展示自己今天新做的美甲。
他低了下头,大概挺疑惑有什么不同的,搞不懂她靠过来想做什么。
但至少依旧还是原封不动地坐在那里,没有挪开或是把人推开的意思。
手指摊开,没有过多的修饰,淡粉的底色晕染开来,显得分外温柔。
“你要试试吗?”
不说话,那就当做默认了。
探身拿过纸袋子,爱丽西娅拿出了其中顺手买的指甲油,终于能有些消磨时间的事情做了。
难得能这样地住在一起,除了做饭和睡觉以外,她偶尔也想和迈克尔有些其他的交流。
带回来的不止是小瓶的指甲油,衣柜里还整整齐齐地迭放着新衣服。
逐渐走向9月末,天气转凉,她给自己买了秋冬的衣物,也特意给迈克尔带了几件。
赤脚踩在地毯上,拿过垫子,在迈克尔两腿间的地上坐下。
哼着歌,牵过迈克尔搭在膝盖上的手,把他的袖口向上卷了卷。
爱丽西娅没忍住捏了捏他厚实的手掌。
洗过的新工装散发着肥皂的清香,终于没有奇怪的味道了。
拿湿巾把那个白色的头罩擦干净,打了结的头罩假发也用梳子一点点梳开,再重新做成大背头的发型。
收拾过后,连带着他整个人浑身上下也清清爽爽的。
这段日子过得很美满,甚至感觉迈克尔隐约还胖了一些。
这么看来,她似乎把这个杀人魔养得还挺不错的。
毕竟他好像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低着头,用冰凉的小刷子沾着浅粉色的黏稠液体,在他的指甲盖上轻柔撩拨。
即便这样,迈克尔也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还背靠在那里,任由自己的手被抓着摆弄。
那个面具的表情显得他整个人懒洋洋的。
就一直放任她涂完了一只手。
粗糙、满是伤疤的男人的手,和那个粉嫩嫩的指甲油属实是不太搭。
爱丽西娅眨眨眼,抬眼,偷瞄迈克尔的反应。
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惬意。
这可和他们刚见面时有了太大的不同。
爱丽西娅有些出神,眼神微动。
即便明知道有圈套,她也要去明天的晚宴。
她有必须去亲眼确定的事情。
“迈克尔,”爱丽西娅轻声喊他的名字,将脸颊贴在他的手上,呢喃着说了句略显奇怪的话,“如果你现在也不杀我,那之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她没再继续说话,屋子里安静了有一阵。
迈克尔终于垂眸看了过来。
但也只是看过来。
绵长地舒了口气,爱丽西娅拽着他的那只手,强迫它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在和那只手的对比之下,她的脖颈与手指都显得过分纤细柔弱了。
手指尖收拢,模仿被掐住的状态。
未干的指甲油在磨蹭的动作中被晕开,顺着她的脸颊和脖颈留下了道长长的线。
像条暴露出来的、脆弱的血管。
下巴尖枕着他的手背,爱丽西娅微微抬头,就这么地瞧着他,仿佛在等待些什么。
他没有把手立刻抽开,但是也没有用力。
就这么停顿了一会儿,直到爱丽西娅睫毛微颤,觉得奇怪。
“为什么不动手。”她喉咙微动。
两只手还搭在迈克尔的手腕上,她歪了歪头,朝他露出抹浅浅的笑,好像在确认:“...只是因为我不是迈尔斯吗?”
迈克尔面罩背后的眉毛因此皱起。
那日纽约,他被还剩余一个迈尔斯的消息引去,在教堂隐蔽的角落寻找目标。
但在神父宣誓时,听见的全名却与消息内容不符。
柱廊后藏着的迈克尔歪头,和那个手捧花、与他擦肩而过的新娘有过一瞬间的视线交汇。
身体本能的提醒再清晰不过。
不是她。
失去了目标,他本该转身离去。
但是怎么发展到现在的地步的呢?
迈克尔歪着头瞧她,还是头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他的手开始不自觉地收紧,感受柔软脖颈在手下逐渐加重的挤压。
本能的冲动开始疯狂涌现。
没错,本该是这样的发展才对。
窒息感袭来,爱丽西娅缓缓垂眸,乖巧顺从地垂下了头,默许他的继续。
头发上别着的大丽花突然滑落,掉在了他的手上。
与花瓣接触的部位闪过剧痛,让迈克尔猛地松开手,缩了回去。
视野之中,没了支撑,那朵花继续下滑,滚落在了两腿之间的沙发上。
爱丽西娅弯腰,想要去拿。
弯腰去捡的动作让她躲过了前方的视线。
蹲在地上,手还未触碰到地面那支花的叶子,男女的争吵声便已经猛地爆发。
[我受够了,我不会再带着爱丽西娅留在这个家族了。都是因为你们,那孩子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那样子又有什么不好,她是里希特霍芬的孩子,她留着这样的血。]
[纳...九头蛇...一群疯子!]
[...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不可能让你们离开。]
她缓缓抬起头,投映着暗红灯光墙壁上,映出了一个提着斧头的影子。
圆滚滚的物件弹着掉落,与灯光融为一体的液体喷射而出。
影子痴迷地摊开双手。
[砍掉一个头,再长出两个头。]
爱丽西娅死死捂住了嘴。
不要出声。
知道也不要说出来。
[爱丽西娅,因为我爱你的母亲,所以才不让她离开。如果她执意要离开,我只能这么做。]
投映的影子朝这边转身,无形的脸庞里似乎咧起了嘴:[当然,我也爱你。]
威胁、恐吓和诱骗。
他们以为会用这些教导出一个乖小孩,让她学会顺从和配合。
但实际却是,教会了她如何观察是否有人跟踪,如何布局,如何毁灭证据,如何伪装自己的意图。
百合花会结果子,这是它繁殖的方式。
它的种子藏在长卵形的绿色果球里,等果球干枯裂开,种子就会露出来,代表它已经成熟。
有的花会结果,但有的却不会。
它们只会开出很漂亮很漂亮的花,让你误以为会结出与众不同的果实,于是耗费时间徘徊、等待。
连植物都会说谎,更何况女人。
爱丽西娅小口小口地呼吸着空气,有些脱力地抵着沙发。
然后朝他腿间的方向俯身,没有抬手,只是把嘴唇凑到花朵掉落的地方,一点点地追着它滑落的痕迹。
花朵朝前滚,朝前滚,直至被前方挡住,走投无路。
爱丽西娅匍匐在他的腿间,终于蹭着拱到了花停留的位置。
埋头在他的小腹前,轻叼起花,眼神湿润可怜地仰头望他。
硕大的花头不堪重力,向下砸落。
扑通一声,滚到了地板上。
像是人头落地的声音。
唇齿间就只剩下了一片殷红色的花瓣,脖颈上还残留着被掐过的、青紫的手印。
寂静的房间里,迈克尔的喘息忽地兴奋加重。
小白脸,你原来喜欢玩这么——
嘶,算了,你们互相折磨的好啊!(安详
那什么,就是那什么,算是加更二合一啦(那种手势
第44章
第 44 章
沙发被撞得向后退,歪斜地脱离了原本的位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茶几上的东西也跟着噼里啪啦地撒落了一地。
指甲油瓶子随之一并摔在地上,在地板上溅射出浅粉的痕迹。
只是短短几秒钟而已,这片区域就被搞得凌乱不堪。
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待迟钝的思维恢复了些许、视线也不再那么模糊混乱,爱丽西娅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迫换了个姿势,被用力地扔在了沙发上。
“...嘶...好疼...”
后背磕在棱角处,传来了一阵刺痛,疼得身子微微发抖。
但却无法继续顾及。
头顶被阴影覆盖笼罩,只觉着身上一沉,还残留痛楚的脖子就再次落入了迈克尔的手中。
将爱丽西娅压在沙发上,跨腿骑在她身上,压制住可能的反抗与挣脱。
体型高大的男人用两只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不断施力。
居高临下的姿态,使得那张惨白死板的脸没入了刺眼的灯光之中。
客厅里,闷在头罩后的呼吸声与痛苦的呜咽声交织在了一起。
两条白嫩纤细的腿夹着他的腰身,本能地蹬踹。
眼前虚晃,愈发模糊不清。
也看不见他究竟是在笑,还是满脸冷漠,亦或是什么其他的神情。
粗粝的关节挤压在娇嫩的肌肤上,那双手越收越紧。
他明明有多余的力气,却又不肯立刻给个痛快。
一点点地、缓慢地增加力度,像是在故意折磨身下的玩物。
喉咙里涌现了血腥沫子。
吞咽的动作做得分外艰难。
好沉,根本起不来,喘不过来气了。
努力用手指尖抠着他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但相比之下力气实在是小,这点反抗显得过分无助,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张张嘴,爱丽西娅想试着喊他的名字,但这次却连单个字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细微的气音。
无法忍耐这种沉重的窒息感,她的脸被憋红,眼眶湿润,只能急促可怜地用脸颊胡乱地蹭他的手。
他还是头一次表现得这么凶。
迈克尔喘得越来越大,彻底因为这个反应兴奋起来了。
但在僵持了一阵子之后,好像迟迟没有再进一步。
迈克尔的手劲突然渐渐地放松。
爱丽西娅趁机小口小口地喘气,抽了抽泛红的鼻尖,眼泪把他的手都染得湿漉漉的。
她还活着。
只不过这好像不太是迈克尔的意思,他歪头,自己也有些疑惑,尝试再一次用力。
力度卡在那里,没法再继续下去。
失败了。
他好像没法再对爱丽西娅下手了。
有看不见的外力在干扰他。
从晕眩中恍神了片刻,爱丽西娅扣着他的手,难受地咳嗽了几声。
对上了迈克尔那道不解的眼神,她缓缓露出了抹意义不明的、像是得逞了的笑。
说起来,有个杰克小姐说会保护她,让她不要担心来着。
看来那边的行动开始起效了。
真可惜啊,迈克尔。
你和最后的机会擦肩而过。
爱丽西娅松了口气,卸了力气,瘫倒在沙发上。
粉色的长发散开来,有几缕被汗水浸湿,略带色气地沾在了皮肤上面。
虽然脖子还在他手里,但随着力气的收弱,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了。
努力吸取薄弱的氧气,胸口可怜兮兮的起伏着。
但人却在咬唇浅笑,眼睛里有坏心思的碎光,悠闲地打量起某个又变得呆兮兮的家伙。
迈克尔下手无果,依旧还压在她身上,疑惑地思索,呼吸因为刚刚的激动而依旧紊乱。
腿不再在半空中乱蹬,爱丽西娅缓了口气,缓缓抬起其中一条腿,拢着向胸口的方向收回。
她笑盈盈的,似是有些不解:“怎么了,迈克尔,怎么不动了。你不继续动手了吗?”
然后对准迈克尔的小腹位置,用脚心故意稍许用力地踹了几下。
脚下时轻时重,语气和动作都带着微妙的报复。
那道目光直愣愣而来。
礼裙凌乱,被他掐得青青紫紫,瘦弱的脖颈还握在手里。
他突然奇怪地闷哼了一声。
爱丽西娅的脚掌下滑,想要一点点地把他踹开,或者等着迈克尔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她,自己抽身。
耳朵动了动,捕捉到了细微异常的声音。
还没等她抬眸去瞧迈克尔怎么了,脚下的触感就先给出了回应。
好像,有些硌得慌。
她有些愣神,不确定地又感受了一下。
等一下,再等一下,这不对劲。
这是差在哪里了?
爱丽西娅一时哑言,懵掉,突然灵光一现,有了个难以启齿的猜想。
“迈克尔,”她欲言又止,似乎知道迈克尔的取向了,有些不敢置信,“你这个变态,可没有人能禁得住你这么玩。”
对方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这位杀人魔先生好像第一次有这种反应,他缓缓挪开视线,看向了起了变化的部位。
他看起来好像很别扭、很难受,但又有些束手无策的样子。
想也是。
糟糕,本来那个面罩表情就呆。
这么一动,就更...
爱丽西娅努力压着嘴角,克制自己,可别在这时候过分地笑出声。
自从感知到变化之后,她的脚就没再动过,只是虚虚地搭在那里。
她别开视线,看着天花板,似乎在为难地考虑着什么。
这可就真的太不是时候了。
不是她不愿意和迈克尔做些什么,但问题就在于,某位杰克小姐秘密行动给出的[小帮助]才刚开始起效,更多的她还要留在明天的宴会上确认。
对方的嗅觉很是敏锐,只是一点点的变化都能闻出来。
那种甜甜的、熟透了的、被染上了另一个人特别气息的味道,可就太明显了。
关键时刻,不能平添这种不稳定的因素。
谁能想到迈克尔会在这时候有反应啊!
爱丽西娅默默地抬手捂住了脸,借此挡住自己复杂的表情。
试探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这家伙确实是个变态。
就这么地僵持住了一会儿,脚心突然传来酥酥麻麻的痒,被粗糙布料反复摩擦的触感袭来。
原本还捂住脖子的两只大手松开,转而撑住了两侧的沙发。
迈克尔还压在她的身上,微微向下俯身,回忆和模拟着刚刚的动作。
分开指缝,爱丽西娅顺着悄悄瞧过去,就看见了某个上一秒还要对她下死手、现在却笨拙地做起了其他事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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