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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一言不发地又扔了一箱子美钞。
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安格利亚轻咳两声，合上放在膝盖的书，算是认真地接下了。
她顺手从酒柜里拿出一本通讯录，尝试寻找可用人才：“能和我说说您这次想干什么吗？”
既然上次生意不满意，那这次就根据具体情况帮他找助手吧。
店里没有的话，大不了业务外包一个。
蝙蝠侠顿了顿，透露了部分：“陪布鲁斯·韦恩，在企鹅的娱乐.城玩一个晚上。”
最好能有保护布鲁斯·韦恩的实力，最好不太引人注意，平常人一些，能和娱乐.城融入的好一些，但必要时候，要能够帮布鲁斯吸引别的注意力。
倒也不是因为这些要求而感到微妙。
安格利亚翻通讯录的手停下了，看向蝙蝠侠的眼神有些许的微妙。
就好像在看通讯录。
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但在对上蝙蝠侠面具后那双严肃的眼睛时，又开不了口。
末了，她别开视线：“我会帮您选好合适的人选的。”
“韦恩先生晚上抵达的时候，请让他打这个电话号码联系。”
问清楚具体的时间后，安格利亚在纸条上写下一个号码，递给了蝙蝠侠。
目送这个神秘的男人沉默着转身离去，她意味不明地哇了一声。
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这两个大男人怎么回事。
但很明显已经走出去的蝙蝠侠不这么想。
离开前，他用余光瞥了眼这家店，心中的警惕和提防没有丝毫的减弱。
在进行了一系列的侦查后，他怀疑这家店有问题很久了。
他怀疑暗杀自己的组织就是他们，所以特意用客人的身份故意接近，主动试探。
法尔科内家族和这里往来十分频繁，他们之间有些不得了的联系，很大可能是同一个派系。
甚至说那个叫做安格利亚的家伙，地位要比法尔科内还要高。
不可掉以轻心。
傍晚，娱乐.城营业。
冰山俱乐部是企鹅人的地盘，以蝙蝠侠的身份出现，不免会打草惊蛇。
加之它本身就是市内一个极其宏大的娱乐场所，开业后内部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一身黑也属实显眼突兀。
不过换成布鲁斯·韦恩这个花花公子，就十分顺理成章了。
当然还有一点。
哈莉·奎因这个危险的小炸弹，目前正定位在韦恩庄园。
所以他只能用这样的借口，为自己找个外出的机会。
总之，用含糊其辞的口吻婉拒了‘保镖’的陪同，火速开车过来了。
安格利亚帮忙找来的助手已经先一步抵达，根据电话里的指示，布鲁斯迈步走进冰山娱乐.城，在一排老虎机那儿瞧见了自己的助手。
拿着手机，布鲁斯多看了两眼，不太能确认：“你就是....？”
熟练地在机器口投币，拉下拉杆。
一头银发的男人紧紧地盯着屏幕，在看见三个不重样的图案一并出现后，他哀嚎一声，终于能扭头正眼看布鲁斯了。
他的死鱼眼格外无神，无所谓地抠了抠鼻子：“哟，霸总，招陪玩的话，阿银我自己可不掏钱哦，但是赢的钱得归我，算小费。”
这张外国人的脸庞也确实是没有造假。
他的话通过腰间别着的翻译器，在2秒的延迟后翻译了出来。
外，怎么是外国人？
自称阿银的家伙读懂了布鲁斯的想法。
啧了一声，银时把注意力放回机器身上，再一次投币拉杆，忍不住感慨：“拜托，现在已经是个全球互通的多元化时代了，连总统都开始玩推特了好吧。”
“怎么，在综英美里出现一个和式风情的我很奇怪吗，是觉得日本和美国之间隔着什么可悲的时空吗，觉得这个世界的地理只由美国组成吗？觉得是一趟飞机解决不了的什么难题吗？”
布鲁斯拧了拧眉头。
这人话好密。
但好像确实还蛮符合要求的样子，需要转移注意时，一张外国人的脸庞还算蛮显眼的。
在布鲁斯的暗中提防和观察下，两个人友好地会和碰面，并开始了今夜的委托。
对于这个掏钱请客的大善人，银时自信地做出了绝对没问题的保证。
就放心吧，他阿银就是娱乐.城之王。
换了个国家，换了新机器，这把手感绝对稳得没跑，幸运女神一定会眷顾于他们。
布鲁斯表面上应着，实则对此并不太关注。
他从提姆口中听说，线索源于新市长。
布鲁斯对那个市长捉摸不透很久了。
对方的行为没有什么可支撑的依据，每一步都有些出乎意料。
甚至现在韦恩庄园还有个搬进去的小丑女呢，难道是去监视他的？
现在竟然又和杰森牵连在了一起。
把玩的任务扔给银时，布鲁斯则是敷衍着他，暗中注意场内和门口。
终于，企鹅的小弟从另一头走出，匆匆奔向大门迎了上去，接应了一个疑似市长的身影。
似乎目前为止，就只有市长一个人过来了。
在众人殷勤的簇拥下，市长双手插兜，跟他们有说有笑地和布鲁斯擦肩而过，朝着奥斯瓦尔德在的方向走去。
布鲁斯眼神一沉，自然地起身，说了声去个厕所，打算不引人注意地跟过去。
但他才走出几步，一个没注意，和一个模样普通的男人撞上了。
“呃，不好意思。”
“没事的没事的，别在意。”
伸手扶住险些栽倒的男人，布鲁斯分出注意瞧了他一眼，蓦地眯起眼睛，感觉不太对劲。
有杀气。
被扶住的男人不好意思地站稳，实则也眯起了眼睛，早就注意起布鲁斯了。
他出现在这里，目的可不是为了娱乐。
男人其实是来暗杀特梅姆的杀手。
接下了来暗杀哥谭市长的任务，杀手将自己的气息隐藏，潜伏在这里等待目标人物的出现。
但在等待的途中，他注意到了异样。
行踪诡异，眼神闪躲，频频扫向大门口。
在看见市长的身影后，迅速地起身，准备跟上前去。
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一个男人，和自己似乎抱有同样的目的。
是听说他接下了悬赏后，来抢活的同行吗？
嘁，真是张丑恶的嘴脸。
两人隔着衣服的遮挡，疯狂试探和闪躲，在这一刻，成功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布鲁斯不免联想起白日和特梅姆的交谈。
回忆起那句‘布鲁斯·韦恩遭受暗杀’，他很难不怀疑这个杀手奔自己而来。
现在的杀手，已经这么胆大妄为了吗，竟然这么直接地就跟暗杀人物表明了身份。
觉得韦恩总裁没有威胁？
杀手也同样有类似的想法。
现在的同行，为了抢生意，已经这么不要脸了吗，竟然这么直接地就表明了杀手的身份。
觉得他这个排名靠前的杀手没有竞争力？
那就不要怪他先把抢生意的混球干掉了。
无言的气氛有些不太友好，两个男人朝对方尬笑两声，背地里全都不约而同地做起了准备，同时反手摸向了身上的装备。
但是，余光瞥见了个熟悉的人影后，布鲁斯不由得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这一瞬的漏洞，给了杀手可乘之机。
杀手在心里狞笑，小瞧起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
但还没等杀手再进一步行动，他的余光好像也瞥见了什么。
“什——”
那声疑惑的惊呼还没来得及出口，一根从远处狠厉掷过来的棒球棒就精准地砸中了他的脑袋。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人击倒在地，顺着脑门向下淌血。
伴随着附近人的尖叫，杀手大脑陷入短暂的晕眩，呆滞地直视天花板。
为什么，为什么会飞来一根棒球棍？
布鲁斯的眼皮一跳，瞥了眼地上瘫着的杀手，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哈莉，顿感不妙：“你怎么来了？”
阿福怎么回事，怎么没拦住。
绑着双马尾，穿着牛仔短裤的哈莉缓步走来，不觉得哪里不对：“我是你保镖啊。”
说着，她扫了眼布鲁斯的周遭，确认了一番对方的安全。
绝对不是怀疑他来这儿寻欢作乐，和其他女人拍拖乱搞，一时气愤，于是跟踪过来的。
绝对不是。
远远地，哈莉就看见布鲁斯跟个人影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维持了那个姿势有好一会儿。
本能地就一个棒球棍砸了过来。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是哪个危险人物，在这里要威胁她当事人的人身安全...
刚要对地上躺尸的家伙开骂，在看清楚是个普普通通男人的脸后，哈莉啊了一声，摸摸脑袋，说了声不好意思。
另一边，提姆本来想和布鲁斯碰头。
但在瞧见了他旁边的哈莉后不免脚步有些迟疑，最终为了不打扰，默默地拐了个方向走了。
布鲁斯有些头疼。
他带着她往另一边走了几步，试图做解释。
地上的杀手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同伙。
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摸了一把脑门的血，看着那一男一女远去的背影，以及和频频看向自己的视线，对他们的会话大概有猜测了。
一定是在商量如何先一步干掉自己。
嘁，杀手这个行业真的是太过于可悲了。
怎么能让这种没有职业道德的家伙，坏了他的名声和战绩。
市长暗杀计划，必须加快进度，要赶在他们之前拿些目标人物的人头。
“喂——”
深吸一口气，沉思中的杀手身子晃了晃，被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一惊。
是在喊他吗？
他不敢轻易转头应答。
难道就连他的背后，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插了同行的队友吗？
他好像依稀记得，身后那台机器前坐着的，是一个银发的男人。
可恶，那家伙太不起眼了，而且拉杆的手法熟练，运气还贼差，明明怎么看都是俱乐部的老客户，一个普普通通的穷光蛋啊。
等等，说起来，那家伙似乎是和刚刚那个男人一起的。
大意了。
竟然将后背留给了敌人。
“快走吧，继续下去，可能会死...不，一定会死。”
杀手只听见身后的男人如是沉声说道，除此之外，再没其他的动作。
明明只要一击，就能将他...
原来杀手这个行业，还有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在啊。
但即便如此，为了信誉，他也要完成这份杀了么订单。
杀手低下头，弯了弯嘴角，把喉咙里的血沫咽了下去。
嘁，要辜负你的多管闲事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视觉盲区里陌生人的心理活动，银时伸手，制止住了自己还想摸向摇杆的另一只手，沉痛地呢喃自语。
不行，不可以继续了。
这个新机器的手感一点也不好，他不能吊死在一台机器上。
为了小费，换项目！
杀手跟近了特梅姆，潜伏在10米距离附近，做好了准备。
但特梅姆早已被冰山娱乐.城的金碧辉煌迷了眼。
在跟奥斯瓦尔德他们一起逛了大半圈后，她现在只能瞧见吐金币的机器，各种眼花缭乱的娱乐活动，以及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向她抛媚眼的兔女郎。
视线追着又一个抛飞吻的兔女郎走，魂差点被勾走，然后又被下一个过来挽住胳膊的兔女郎吸引。
这可比什么小丑吸引人多了。
哥谭游乐场必须要安排。
对游乐场有了全新的规划，特梅姆频频点头，对奥斯瓦尔德的经营理念给出了充分的肯定。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将被挽住的胳膊抽出，特梅姆扫了新信息一眼，停下了脚步：“不好意思啊，我得出去一趟。”
“嗯？出什么事了吗？”
那倒也不是。
这是一条来自伊万的提醒。
之前在连麦时确定了业务外包，为了纪念他们的友谊与合作，伊万说他会寄过来些当地特色，做小礼物。
现在他的快件加急送到了。
还是空运，飞机就正在娱乐.城上方盘旋着呢。
但在得知是飞机空运后，奥斯瓦尔德摇摇头，觉得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他打了个响指，身边的小弟顺势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了按钮。
下一秒，娱乐.城的天花板伴随轰隆巨响，在众人的仰头观望中缓缓打开，震撼全场。
特梅姆惊呼：“还是天窗？”
奥斯瓦尔德自信一笑，歪嘴道：“方便烟花表演。”
趁着大家都在抬头看天空，杀手开始缩进和特梅姆的距离。
好机会！
8米，6米，5米...
市长还在仰头，专注于和天空比划手势，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
杀手屏住呼吸，反手摸向武器。
3米了，正是现在——
哐当一声巨响，周遭的人群迸发出尖叫与惊呼，场面变得嘈杂。
得手了吗？
杀手的心头闪现一丝窃喜。
但下一秒，眼前的画面却骤然翻转，紧跟着就是身上与头部传来的剧痛。
栽倒在地上，杀手的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只看见任务目标大步冲来，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嘴一张一合，好像很急切地在说些什么。
听，听不清了。
天空上是...那是，从俄罗斯来的...飞机？
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混杂着血一并滑落在了伤口处。
原本还有一丝意识，在这样的剧痛刺激下，杀手两眼一翻，彻底疼昏了过去。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喂，先生，先生你振作一点，先生——”
特梅姆反手给了地上这家伙两个大逼斗，尝试把人唤醒，抬头跟飞机上的人员大喊：“你们扔错位置了啊！砸到人了啊！”
“伏特加也碎了一瓶啊！玻璃碴子伤到人了怎么办...诶，在救护车来之前要不要及时消个毒...”
特梅姆看向空降的一箱子伏特加，陷入沉思。
飞机上的毛子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他们频频喊着模糊不清的俄语，竖起大拇指，然后转身搬出了一筐传单。
无数传单像是下雪一样落下。
小小一张纸上，承载着彼此之间的文化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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