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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和我一起去？”
夏丹砂刚好听到少女如此问道。
孔羽没有回应，因为他发现了夏丹砂。
“对不起，下次吧。”孔羽委婉拒绝，然后揉了揉少女的脑袋，让少女的委屈消散无踪。再然后，孔羽和少女道别，快步走到夏丹砂面前，用方才还停留在少女头上的手，或许还带着少女的发香的手，牵住了夏丹砂的手。
“走吧。”孔羽道。
夏丹砂强忍住想要回头看一眼那个少女反应的欲望，抬头朝孔羽羞涩地笑了笑，然后被孔羽牵着走往食堂。
噫~真特别。
自然到夏丹砂都不好意思把孔羽称为渣男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装成原主的样子对孔羽的桃花视而不见，所以这件事也不只是孔羽的错。
这种人，就应该来个泼辣狠厉的女人收拾，君不见胡适那种人……在包办婚姻下，在自己妻子面前抬不起头，甚至还发明了男人版本的三从四德，这不挺好的嘛。
嗯……就再视若无睹一段时间，然后装作自己受不了了提出分手好了。
夏丹砂想好办法，连带着看孔羽也顺眼了许多。
她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貌协会的，虽然审美可能与主流审美不符合，但也不能说她就接受不了主流的审美。
就比如孔羽。
或许所有少年……长得好看的少年都是差不多一个模子出来的，干净利落的碎发，白衬衫，剑眉星目。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帅气俊朗，倒不如说是干净。
干净到了帅气逼人的程度，但却是个普世意义上的渣男……嗯……她喜欢这反差。
或许今天夏丹砂的不同吸引了孔羽的注意力，又或许是夏丹砂盯着他的视线太过奇怪，总之孔羽是没什么心情继续吃饭了。
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把纸巾叠好放在餐盘里，孔羽抬头，含笑看向夏丹砂。
被人抓包的夏丹砂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而且因为事发突然，她又在出神，所以想要伪装也晚了。
没办法，夏丹砂只能装作自己刚才走神了，咬咬下唇，声音小小的，几乎要被淹没在食堂的噪音中，“对不起……阿羽，我刚才走神了。”
孔羽眼神一闪，却是勾起嘴角，笑得温柔包容，“怎么啦？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还是我不合胃口？”
夏丹砂：……这话到底算不算调戏？额……鉴于她现在的身份是孔羽的女朋友，所以估计是不算的。
“不是的不是的，只是，”夏丹砂暗暗深吸一口气，视线定格在一点逼出一点水光，声音是刻意伪装后的嘶哑，夏丹砂看向孔羽，“刚才的女孩子……好像不是你们班的？”
“啊，她啊，”孔羽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好像是理科班的学生来着？我也不太清楚，她想借我这次月考的英语试卷，所以就聊了一下。”
说谎。
夏丹砂知道孔羽在说谎，不过这不是她所关心的。
眼中水光愈发明显，被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注视着，孔羽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了。
夏丹砂没有给孔羽掌握主动权的机会。
“啊羽，你一定要这样吗？就不能只喜欢我一个人吗？”夏丹砂细声细气地问，除了话的内容外完全没有崩人设，不过最关键的反而是内容上吧。
孔羽沉默着看着夏丹砂，他的下颌线条紧绷，双唇抿成一条线，然而眼神却是温柔的。即使是不悦，也依旧是柔软的不悦。
“丹砂，你怎么了？”
孔羽觉得夏丹砂今天很不对劲，具体说不清楚是哪不对劲，但这种感觉非常明显，明显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如果说孔羽不关心夏丹砂的话，孔羽第一个不同意。
他很关心夏丹砂，认真地喜欢着夏丹砂，对夏丹砂的身体和心理状态都在乎得不得了。
不过“花心”这种事，不止一个人对他说过了。
“你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大运，能够遇到一个爱你爱到无视你的花心的人，可千万别放手啊。”
“你这样对你女朋友很过分吧，如果是无意的就算了，可你居然说你很喜欢那个人，而且还是当着夏丹砂的面说的。”
“哈哈哈就这样才对，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哈哈哈……”（乱入）
为什么要谴责他呢？
孔羽实在不明白。
“爱”这种东西，难道不是一种“好”的东西吗？既然是好的东西，那么他想让更多的人拥有他的爱，这样不对吗？
再说了，夏丹砂也没有说什么吧，她虽然不能理解，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啊。如果她反对的话，他绝对不会缠着夏丹砂的，因为他是如此地在乎夏丹砂的看法，所以不会无视她的痛苦。
孔羽这种扭曲的心态，夏丹砂目前还不知道，但她终究会知道的。
夏丹砂还在酝酿感情，她要逐渐把一个被爱伤透了心的少女这种印象深深植入到孔羽和围观群众心里，然后当她再鼓起勇气追求幸福的时候，收获的一定是鼓励和支持，顺带还可以不留痕迹地踩一下孔羽在别人心目中的印象。
再完美不过。
“啊羽，我很难过。”夏丹砂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等着孔羽问为什么难过。
孔羽果然问了，可是夏丹砂却沉默了。
早已斟酌好的话语在嘴边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与其说是被孔羽的神态给弄心软了，倒不如说是被孔羽那再真切不过的关怀和紧张给弄迷糊了。
夏丹砂现在有点懵。
孔羽的反应和她设想中的薄情的花花公子的形象完全不符合。
夏丹砂看得出来，孔羽此时此刻表露出的感情是真的。
“那个……昨晚有点闷，没睡好，情绪不太高，对不起。”
啊啊啊啊为什么她要道歉？？？
夏丹砂垂下眼睫遮住幽深的瞳孔。
孔羽还真是了不起呢，居然能让没心没肺的她（哎官方吐槽吗= =）不自觉地做出这种崩设定的行为。
有趣的男人，你引起了本尊的注意力！
好吧……在思维混乱了一下后，夏丹砂半支着耳朵听着孔羽关怀的话语，然后开始捋思路。
这不是她的错，夏丹砂首先肯定了这一定。
要是原主的话，只能说怒其不争，但她绝对不会放任孔羽的行为，刚才不自觉地转移话题，与其说是心软，倒不如说是一种直觉。
一种自己就该这么做的直觉。
就像在面对喜欢自己的人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过分的话一样。
当然了，前提是那个人没有耗尽夏丹砂本就不多的善心。
这个人很奇怪。
夏丹砂是这么认定的。
“……总之都交给我吧。”
夏丹砂回过神，虽然没有听全孔羽说了什么，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夏丹砂含着甜蜜的笑，暗藏伤感地点了点头。
然后孔羽收拾餐具，放到回收处，再送夏丹砂回教室上自习，最后才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然后直到晚上回寝室，夏丹砂才知道孔羽说的“交给他”是什么意思。
第33章
真地爱你（2）
说什么因为有点闷睡不着的都是借口啊，孔羽那家伙应该不会蠢到这种借口都看不出来的地步吧，但还是细心地亲口请求了她的室友，希望他们可以在晚上开着窗。
耳边是室友半羡慕半调侃的感叹，夏丹砂扮演着一个沉浸在爱人的甜蜜中的少女，转而却脸色渐渐苍白，眼中渗出水光。
室友察觉到，好奇地问怎么了。
夏丹砂看向室友，泪水随着她的动作滑落。
“晓云，我是不是很贪心？今天我去啊羽教室的时候……我看到啊羽在摸另一个女孩子的头发，他对着那个人笑，就像对着我笑一样……我觉得我受不了了。”
少女的眼泪随着嘴唇的颤动扑簌簌地滑落，任谁也无法在这样的画面前硬下心肠。
周云拦住夏丹砂的肩膀，拍了拍，声音努力放柔，“当初我就说过了啊，可是你偏偏喜欢他……再说了，他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对这些事没有概念罢了。这不是你说的吗？为什么突然就受不了了？”
哎？原主还说过这么智障的话吗？
夏丹砂嘴角一抽，却是埋进少女颈窝，含着哭音道：“如果他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喜欢的话，那他对我的喜欢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周云住了口，发出一声叹息，“那你想怎么办？和他开诚布公地谈谈？”
助攻你好。
夏丹砂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勾了勾嘴角，然后无声点头。
“我想知道，啊羽是真地喜欢我，还是只是出于责任或者说心软……如果他不是真地喜欢我，只喜欢我的话，我愿意放手，让他去找他愿意真心喜欢的人。”
不是很好吗？新一代圣母白莲花，不是很好吗？
这样的话，即使是孔羽那种茫然纯真得叫人不知说什么好的姿态，也没有办法说出什么辩解的话了吧。
夏丹砂还真没把这事放在心里，有空和孔羽扯皮还不如赶紧把高中知识抓起来，不说争个第一好歹也不要变成倒数，那就丢脸了。
在其位则谋其事，这么简单的道理夏丹砂还是知道的。
不过在周云以及其他夏丹砂的室友眼里，夏丹砂这就是化痛苦为动力，开始情场失意学海得意了。
被动听到小女生心事的石斯鉴皱了皱眉，漆黑的眸子微微移动，视线最后定格在坐在侧前方的夏丹砂身上。
这个笨蛋。
石斯鉴咬着牙恨恨地骂了一句，又不解气，来来回回翻着花样地在心里骂着，最后还是反应过来被骂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骂了，然后才闷闷地停住这一近乎自虐的行为。
课间休息的时候，夏丹砂本来想去找孔羽约好“好好谈谈”的时间地点，结果刚站起身，肩上就多了一只手。
夏丹砂回眸，入眼是一张沉郁的脸。
嗯……夏丹砂在原主的记忆里翻翻找找，最后勉强找出几个为数不多的场景是关于这个人的。
石斯鉴见夏丹砂一看见他就走神，眼中郁色更重，“啧”了一声，石斯鉴抬了抬下巴，“出去。”说吧，石斯鉴率先走了出去。
夏丹砂想皱眉又忍住，最后还是跟着石斯鉴走了出去。
这个男的，曾向原主告白，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不过说起来，这个男的，石斯鉴，好像就是气运之子？
噫~真是有趣的关系。
走到走廊尽头，石斯鉴转身，看见夏丹砂还是那么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嫌弃地撇了撇嘴，“你和孔羽，怎么回事？”
夏丹砂抬头看了石斯鉴一眼，鉴于身高差距，夏丹砂不是很想直视石斯鉴的眼睛，即使这会让她看起来不太礼貌。
“这和你没关系。”夏丹砂的声音细小又含糊，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清楚，但石斯鉴听清楚了。
石斯鉴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又是这种表情。
石斯鉴咬着牙，恨恨地瞪着夏丹砂。
又是这种表情，这种软弱的，仿佛谁都可以来伤害她的表情。
活该！
石斯鉴紧盯着夏丹砂，在她颤动的睫毛下又恨恨地在心里骂了句活该。
夏丹砂不知道石斯鉴的心理活动，只觉无聊，刚抬头想要说再见，就听石斯鉴冷声道：“我说什么来着，你会后悔的。”
哦？夏丹砂高高地挑起了眉，“你突然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表达一下对我识人不清的鄙夷吗？”
石斯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被浓浓的嘲讽掩盖了下去，“你也知道你是识人不清！”
夏丹砂一再地提醒自己不要过早地崩人设，声音放软再放软，眼神也平静无波，只是说出的话格外尖锐。
“石斯鉴，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我了吗？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
夏丹砂满意地看到石斯鉴在听到她说的话之后身体微微后仰，肌肉紧绷瞳孔缩小。
夏丹砂忍着笑，淡淡想，比起叫人看不清楚的孔羽，还是石斯鉴这种反应可以预测的逗起来更好玩一点。
虽然说也少了些成就感就是了。
“夏丹砂。”石斯鉴面色铁青，从牙缝中挤出夏丹砂的名字。
夏丹砂耸耸肩，面上闪过一丝恐惧，“石斯鉴，你现在好可怕，我先回教室了……”夏丹砂以落荒而逃地姿态快步走回了教室。
坐回座位上，夏丹砂低着头，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石斯鉴自然已经不喜欢她，做出这种举动与其说是出于关心倒不如说是出于求不得的心态。
不……即使是当初……夏丹砂也不确定石斯鉴到底是不是真地喜欢原主。
话说……这个世界怎么全是这种看不懂的人？
唇边笑意渐消，夏丹砂慢慢皱起眉，手指在课桌上无频率地敲打着。
说句难听话，夏丹砂连原主到底是不是真地喜欢孔羽都不清楚。
对于“感情”这种事，夏丹砂可是当作一种“知识”去学习的。
既然是知识，就有掌握和没掌握之分。
穿梭了这么多的世界，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类，夏丹砂能够说一句她已经掌握了这种知识。或许不精通不全知，但到底是掌握了。
有很多人类一辈子都没有掌握这种知识，他们活得浑浑噩噩，连精神世界和感情世界也一片空虚，浪费了天赐的才能。
夏丹砂没有这种才能，但是经过努力，她得到了这种才能，并且在未来，在缚魔的赐予下，她还将完完全全地拥有这种才能。
正因为对这种知识的重视，所以对于来到这个世界后矛盾又无解的一切，夏丹砂是秉着一种攻克难题的心态去对待的。
也就是说，虽然她在孔羽面前自认为表现得天衣无缝，可是她那种好似真的是在研究什么学术问题一样的态度还是明显地被孔羽看到了眼里。
“丹砂，你不喜欢我了吗？”
在一通没有任何营养说出来只会是水字数的对话过后，孔羽忧伤地看着夏丹砂，语气艰涩地问出这个问题。
夏丹砂先是下意识地歪了歪头，然后反应过来，赶紧眨眨眼恢复人设，揣摩着孔羽的心理。
还没揣摩出什么结果，孔羽又接着说道：“和我在一起，已经是一种折磨了吗？”
天哪噜这浓浓的自我厌弃。
夏丹砂好悬才忍住条件反射性地否认，然后保持着平静的面容盯着孔羽，想听他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孔羽的眼神渐渐变得忧伤，忧伤却又坦然，好似他能够接受这个结果。
“在印度神话里，有一个神全知全能。”
一言不合开始讲故事是什么鬼？
夏丹砂强撑着没有打断孔羽的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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