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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魄在天——蓝色狮【完结】

时间:2024-03-07 14:40:08  作者:蓝色狮【完结】
  “招子?”白盈玉对于江湖上的话听得不甚明白。
  “就是眼睛,眼睛被毒瞎了。”
  “哦……”
  杨渐接着往下讲:“眼睛瞎了之后就落下了这病,大概是想事情想得多了,脑袋就会疼。他每年总得发个两三次,这孩子性子又倔,疼起来就把自己闷声不响地关起来。”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作为收尾。
  白盈玉还等着他说下去,半晌才发觉所谓的“说来话长”原来是如此之简洁,只得讪讪问道:“是何人这般狠毒,要害一个七岁的孩童?”
  闻言,杨渐又叹口气,摇头道:“此事……”他顿了片刻,弄得白盈玉以为他又要说什么说来话长,才接着道,“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天意弄人……她听不明白,但想杨渐不愿细说大概另有缘由,碍于礼貌而没有再追问下去。想到萧辰双目失明,比起常人已是极为不便,却还得忍受头疼之苦,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唉,这话要让他听见,准又得恼。辰儿这娃娃脾气不好,你多包涵着点。”杨渐又替萧辰说起好话来。
  “他挺好……不会……”
  白盈玉正在烦恼该点头还是该摇头的时候,便听见大堂门口有个人惊喜交加地唤了一声:
  “师父!”
  杨渐还未来得及抬头望去,李栩已经飞身扑了过来,自后亲热地搂住他脖颈。力度之大,让旁人都替他觉得憋气。
  “好了好了,你这小猴子,快下来!”杨渐笑骂道,用手把李栩拉下来。
  李栩松开手,绕到他跟前,没脸没皮地一头栽进他怀里,要不是身形太大,只怕还想在师父怀中打几个滚。
  “师父您都不知道,我在开封可受了大罪,差点就死了,见不着您。”李栩哇哇地诉说着,“幸好后来没事,不然我可就死定了,连狗头铡我都瞧清楚什么模样……等这次回了家,我再也不出门了。”
  这么大个人,平日里也是人模人样的,见了师父便跟小娃娃一般无异。想起之前,萧辰那样冷若冰霜的,在杨渐面前也难免露出孩子样来,白盈玉不由地心中好笑,忙低下头抿茶掩饰唇边笑纹。
  杨渐轻轻拍打着李栩的背,安慰道:“没事就好了,每回出了事都说这话,你倒是说说,你在家里头能正经呆上几天?哪怕多呆个一年半载把功夫老老实实练练也是好的,这三脚猫的功夫不闯祸才怪。”
  “师父!我这次是真的差点死了,您怎么也不心疼我……”李栩打不起滚来,便开始扭,扭得柜台上打盹的掌柜都看不下去,鄙夷地别开脸去。
  “你再折腾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就要被你拆散了。”杨渐告饶,“好了好了,知道你这次是真吃了苦头,快起来,让别人见了笑话。”
  “谁爱笑话由他笑话去!”李栩才不理会别人怎么想。
  “我告诉你,你二哥在楼上头正疼着呢,你可别让他听见动静。”
  听了这话,李栩才直起身子,压低了声音惊道:“二哥又头疼了?我看看去。”
  “扎了几针,已经睡下了,你别去打扰他。”
  “哦。”李栩就着师父的杯子喝了口茶,初见的欢喜劲总算是消退了些,这才想起来问:“师父,您怎么会来这里?”
  “这话我倒想问你,辰儿和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是二哥想查些事情……”李栩犹豫了下,望了眼白盈玉。
  白盈玉是见惯眼色的,知道自己毕竟是外人,他们定然有事是不愿让她知道的。不愿惹人厌烦,她遂起身道:“前辈,我房中尚有针线活未做,不能相陪,还请原谅。”
  杨渐白了李栩一眼,倒也不勉强她:“我这老头子哪还用得着陪,你有事就忙去吧。”
  白盈玉微微一笑,行礼后离去。
  朝着她的背影,杨渐努努嘴,问李栩:“她,打哪里来的?”
  “此事,说来话长……师父,您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先说。”
  “不行,您先说!”刚说完,李栩头上顿时吃了记爆栗子。
  “小猴子还和我争,快说!”
  就着一壶茶水,杨渐听着李栩絮絮叨叨地讲了来龙去脉,方才明白了白盈玉的身份,点头道:“这事做得对,这女娃娃着实可怜,又可以说是咱们山上的恩人,应该好好照顾她。”
  李栩压低嗓音凑近:“二哥说了,要是她老家没人,就在咱们镇上找个人把她嫁了。”
  “……辰儿说的?”杨渐直颦眉,可白盈玉是个活生生的大姑娘,他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安置,半晌才道,“那也得寻一户好人家,莫坑了人家。”
  “反正这事我可不在行,还是师父您老出马说个媒吧。”
  “我哪里成!……这事既然是辰儿说的,就让他自己办去,咱们都别掺合。”
  “对对对。”
  两人各自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然后才心安理得地继续品茶。
  一直到黄昏时分,萧辰才算是缓过劲来,撑起身子,再拔掉额头上的金针,找了块布包起来。
  “咚咚。”他敲了两下右边的墙,如果李栩在屋内的话,应该会过来。
  不过一会儿,李栩果然探头进来:“二哥,你好些?”
  “师父呢?”他不答反问。
  “在我房里歇着呢,还给你剥了些核桃,他说要是你好些了就过来。”
  听见师父没有走,萧辰这才松了口气,披上外袍,便随着李栩一同往隔壁的房间。
  看见他进来,杨渐笑道:“醒得还真是时候,待会正好一起用晚饭。……头还疼么?”
  萧辰循声,摸到桌椅,在他身旁坐下,倦倦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好多了。”又从怀中掏出小布包递过去,简单道,“金针。”
  “吃吧,听说这核桃补脑子,多吃点。”
  收了金针,把桌上剥好的一碟子核桃仁推到他跟前,杨渐伸手摸了摸他脑门,汗津津的,头发也是散着,看上去萧辰着实憔悴得很。他半是怜惜半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娃娃,又在想什么事情,把脑仁都疼成那样?”
  “老毛病了,我想不想事情,它都得疼。”
  萧辰偏了偏头,拒绝他再摸自己脑门,自取了核桃仁往嘴里送,问正题道:“师父,您什么时候来的顺德?”
  “我来了有些日子,我就知道你这娃娃肯定要往这里来,所以就先来等着你。”
  萧辰皱了皱眉头:“您是不是知道当年的什么事?没告诉我?”
  “都是朝堂官府里头的事情,你师父我就是个跑江湖,哪里会知道。”
  “那您来这里等我是为何事?”
  杨渐干笑两声,没有回答。
  休息了几天,大家都懒了好多啊~~所以!今天接着炸!!!
  今天丢的是“风暴”,一种遥控□□,80年代瑞士研制,由控制台和遥控□□组成,一个控制台可遥控 5枚□□它可以像一般□□那样长期布放在水下,又可以在近岸防御中像鱼雷那样阻挡和摧毁敌人的水面舰艇,实际上是一个装有□□战斗部的遥控水下航行体,内有蓄电池,□□可在水下待命2 年。作战时,□□收到信号后,立即释放 50千克的主压载,上浮到距水面20米的位置转入水平航行,并将雷上1.5米长天线伸出水面。“风暴”□□长度为 5米,最大直径550毫米,总重650千克,装药量170千克,□□的最高航速 20节,最大航程 100千米。
  100千米....100千米....方圆100千米的,都给我炸出来~~露出你们的白肚皮吧~
第20章 第十九章 夜改锦袍
  萧辰却已经猜了出来,核桃也不吃了,恼道:“原来您是来防着我的?您就这般信不过我?”
  “我没有……”杨渐为难道。
  “您不就是怕我和大哥一样,去□□么。”萧辰冷哼一声。
  见被他看穿,杨渐打了个哈哈,尴尬笑道:“我也是担心你,你来顺德不就是想查明当年的事情么?”
  “那您倒是说说,我为何要查明当年之事?”
  闻言,杨渐朝李栩使了好几个眼色,怎奈李栩也是一脸茫然,压根忙不上他什么忙。他无奈,只好如实道:“你是想查出当年揭发萧逸的人吧?”
  “然后呢?”萧辰不依不饶。
  “然后杀了他?”杨渐试探性地问,一见萧辰脸色不对,立马改口,“当然了,你是好娃娃,不会这么做。”
  “您觉得不会?”萧辰半分也不放过杨渐,显然是恼得不轻,“那您还特地等着这里盯着我?”
  杨渐烦恼地抓抓头,对这徒儿,自己还真是没法子占上风,若是端出师父的架子来,又恐怕他会干脆拂袖而去,连话都不再多说一句。
  听师父不语,萧辰愈发气恼:“您就那么信不过我?”
  “我……我这不是年纪大了,喜欢瞎操心嘛。你知道的,人老了,难免胡思乱想,而且这个……近来,我觉得腿脚也有些吃劲,小猴子,还不快过来给我捶捶。”杨渐在桌底下暗踢了李栩一脚,示意他快点过来捶腿。
  李栩龇牙咧嘴,瘸着绕过桌子,认命给他捶腿。
  看萧辰仍旧面有寒意,杨渐只好又道:“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小猴崽子,你轻点,这腿我还要呢……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
  李栩无可奈何地白了他一眼,放轻手劲。
  “我来吧。”
  萧辰不喜听这种话,在他另一侧蹲下,修长的手指在他腿上拿捏按摩,轻重适度。李栩乐得退回去,暗中朝杨渐挑起大拇指,称赞他这苦肉计用的好。
  “就是你们这几个娃娃,让为师的放心不下……”杨渐趁胜追击。
  萧辰打断他的话,静静道:“您放心吧,我不是为了报仇。我只是想多了解他一些。他好也罢,坏也罢,我都要知道真正的他究竟是怎么个模样。我不愿只听江湖传言,就认定他是那样的人。”
  杨渐微微一笑,点头赞许道:“对。”
  “所以您老犯不上有事没事扮苦肉计给我看。”萧辰淡淡道,手却仍在替他按捏着。
  杨渐苦笑:“可是你这么查下去,多半会查到当年告发你爹的人身上,到时侯你又当如此?”
  萧辰静默片刻,方道:“我还没想过。”
  “辰儿,”杨渐叹口气,摸摸他的头,“你的眼睛已经瞎了,为师不希望你为了陈年旧事再有任何损伤。不管是身上,还是心里头,我都盼你能好端端的。你想去了解那些过去,我不拦着你,可你还得过自己该过的日子,而不是为了那些陈年旧事过日子,你明白么?”
  “我知道,我没那么傻……”萧辰嘀咕了下。
  杨渐笑了笑,扒拉了下他的头发,笑着催促道:“去梳洗下吧……对了,待会记得给阿猫陪个不是,人家好心好意给你请大夫,你倒好,恶形恶状也就罢了,还差点把人给扔出去。”
  萧辰起身,不情愿道:“我头还有些疼着呢,此事明日再说。”
  虽知道他所说未必是真,但杨渐终归是心疼徒儿,遂道:“明日就明日罢,你记着就是了。
  “对了,二哥,我刚在对面茶楼听见个消息,说是那位卫大人近来时常头疼,城里几个大夫看了都不顶事,正往外求良医呢。”李栩猛然想起一事。
  “头疼?求医?”萧辰略颦起眉头,“对了,我让你打听他的口碑喜好,你可打听出来了?”
  “口碑平平,没听说他有过什么善举,不过平日里也没惹什么事,深居简出的,喜好就没打听出来了。哦,他有个义子,就和他住在一块,卫府里头就是这个义子当家。我方才听说,就是这个义子张罗着替他找大夫,还挺孝顺的,是吧?”
  “义子?是哪里人?”
  “不知道,听说是打小收养的孤儿。”李栩抠着下巴,“二哥,照这么看来,这卫太监应该不坏。”
  “他是好是坏,我们说了可不算。”萧辰沉吟片刻
  杨渐摇头:“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人不能用好坏来分,而是该分善恶。”
  李栩挠头不解:“您是说了很多遍,可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好人不就是善人么?坏人不就是恶人么?”
  说罢,他头上先挨了一记,杨渐摇头叹气:“没慧根,没慧根。”
  “您自己说不清楚,还怪我?”李栩不满地顶嘴,转瞬脑袋又挨了一记。
  “自己悟去!”
  此时的白盈玉,闷头在屋中,对于他们的对话自是浑然不觉。
  她已将那件丝袍拆开,在床上铺好,手在其上细细丈量了几次,才下定决心,拿起剪子……
  想到,这一剪子下去,若是剪错了可就没法再改,她不由地有些踌躇。本来午时她觉得腰部有些差错,故而想找萧辰再重新量一遍,可没想到正好碰上萧辰头疼。眼下他大概还睡着,她也不敢再去打扰他。
  犹豫再三,时辰已然不早,她咬咬银牙,剪子朝着布料吱嘎吱嘎地剪了下去。
  腰部、肩部几处地方都需要修改,她擅刺绣,但对于剪裁成衣,却不甚熟练。丝袍的缝制也是件磨人的功夫,稍有不慎,便会抽出丝来。她低着头,一针一线,专心致志地缝制着……
  屋内越来越暗,看得吃力,她只得点起灯,把丝袍拿到桌边来。
  漏壶静静地滴着水,时辰在针线中慢慢地流逝,待听见外间传来鸡鸣的时候,白盈玉才放下手中的活计,长吐口气。
  总算,把他的衣衫改好了。
  将衣衫摊在手上细看,还好,针脚应该都没有问题,至于大小是否合适,还需等他穿到身上才能知道。
  因为熬夜,又因坐的太久,身子酸痛不已,她揉揉眼睛站起来,想到萧辰不知会不会满意,不由地有些忐忑。
  回想起昨日,萧辰问今日可成,想必是他今日便要穿。一直以来看他穿得素洁,但衣料都平常得很,可见他并非讲究穿戴之人。昨日特地嘱咐李栩要买上好的衣料,想必是有要紧的用处,白盈玉见丝袍虽已经改好,但衣衫上还有几处大的折痕,小小褶皱也甚多,眉头微微皱起……
  客栈里的店小二睡眼惺忪地被一脸歉意的白盈玉唤醒,方知道她是讨要用于熨烫衣衫的火斗。
  火斗中装满烧得火红的木炭,平滑的底部立时滚烫起来。白盈玉以前曾经看过丫鬟熨烫,现下自己动手,才知这看起来简单的熨烫,原来竟是如此不易。
  火斗本是铜制,加上火炭,拿在手中已是沉甸甸的。丝袍质地娇贵,不能将火斗直接靠上,中间还需再垫上一层布,半悬着火斗轻轻熨烫。同时还需当心着火炭迸出的火星,若是落到丝袍上可就是一个洞,回天乏术。
  仅小心翼翼地熨好一只袖子,白盈玉的手便酸得几乎抬不动,硬是咬着牙,坚持着慢慢熨烫完整件衣袍。直到最后一方袍角熨好,她已经被升腾的炭气弄得满头是汗,双目也被熏得通红。
  大功告成!
  她举袖抹抹鬓角的汗水,满足地呼了口气,摆在面前的丝袍光滑如水,微处针脚细密,想来应该是穿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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