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看落蘅,落蘅也在看她。
舒妃无疑是美的,而且美的极具攻击性,在人群之中一定最先被看到的那种艳丽之美。在冷宫的这几年,也不减风情。
第一次见面,只能看外表,分析不出更多。
可舒妃一说话,落蘅就意识到她的高傲。
“果真有姿色,难怪陛下喜欢。”丢下这句话后,舒妃就离开了。
据跟着的人说,又往蕙妃那去了。
短短几日,众人就见识到了杨婕妤之前所说的,比玉美人还要恃宠而骄的舒妃“骄”起来是个什么模样,简直可以用嚣张跋扈来形容。
可偏偏,皇上就喜欢她这个性子。
在被欺负的人申诉委屈后,只是简单赏赐几样东西以做补偿,转眼又和舒妃亲亲热热。
就仿佛在皇上的眼里,即便舒妃在外百般作恶,也不过是她在耍性子,还挺可爱。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舒妃除了美貌,还有什么值得皇上喜欢?
落蘅却在几次看到皇上与舒妃相处情形的时候,明白了些什么。
舒妃其实和落蘅一样,是个很能演的人。
舒妃没有落蘅的玩家视角,并不知道君昊有多种性格,却能在君昊切换性格时,给出最恰当合适的反应。这就像是她与生俱来的本领。
君昊冷漠,她便化作活泼的小太阳;君昊勤政,她就是英姿独立的荨麻草;君昊温柔,她也如柔情似水的小白花;君昊风流,她便是最妩媚多情还火辣的小辣椒。
但这些东西,仅仅能让君昊对她满意甚至喜欢,却达不到爱的程度才对。同样可以做到此等程度的落蘅还是不明白,舒妃到底还有什么秘密,以至于能让君昊对她这么包容。
落蘅好奇极了。
可她没想到,她还没去找舒妃呢,舒妃却主动找上了她的茬。
准确地说,舒妃是主动同时对她和蕙妃发起了攻击。
人物卡片:
剧情妃解锁:影沉璧。舒妃娘娘,原东宫使女,皇上登基后极受宠爱,短时间内升至舒妃之位,因触怒皇上被幽居于避暑行宫,崇明七年解除禁令。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月辉撒人间。从此封心亦锁爱,尘世第一快活人。取乐自己才是真理。
一个家世和落蘅旗鼓相当,一个得宠手段和落蘅旗鼓相当,嘿嘿。
影沉璧解决了,落蘅就知道该怎么搞定皇上了。
前排提醒:这个剧情妃会有点疯,剧情也会夸张化。
第37章
五周目
其实这事落蘅也有所察觉。
这次来行宫,她没带红珠红豆,红玉身为她身边等级最高的宫女,一下子就显出来了,红玉这些日子的得意,落蘅都是看在眼里的。
红玉有自己的小心思,落蘅一直就知道,只是看在她陪伴身边多年且忠心不减,就没换人。毕竟用惯了的人突然换掉对落蘅而言也是一种不方便。
而且,落蘅也存了一种看热闹的心理,想看看红玉会怎么蹦跶。
却没想到,这丫头勾搭上了舒妃。并借着舒妃的手,去爬龙床。
【触发[宫女背主]宫斗事件,开启支线任务:背叛不值得原谅,请小主解决背主的宫女(视结果结算奖励)。】
“爬龙床”,想到这几个字眼时,落蘅心中并无愤怒,只有莫名的尴尬,她想到了自己第四周目时也爬过龙床,有一种黑历史被扒出来的感觉。
在脚趾抠出一座宫殿前,落蘅来到了宣德殿。
这还是第一次,她、舒妃、蕙妃三人共处一室。如果她们三人关系不错,或许可以叫上皇帝一起打麻将,落蘅居然开起了小差。
相比她的无所谓,裴姝的脸色是真不好。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宫女会背叛。从来笑意盈盈的眼睛此时幽深地盯着宫女晚绯。
晚绯和红玉并排跪着,皆是惶恐又不安地盯着自家主子。
君昊半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屋里的一群女人。
最终是舒妃打破了沉默,她捂着帕子轻笑:“怎么都这么严肃呢,瞧着怪吓人的。瑄妃妹妹蕙妃妹妹,这两位宫女分别是你们的贴身宫女,如今做出这事,皇上召你们前来,也是想问问你们的想法。”
见两人不说话,她再次笑道:“两位妹妹不必觉得难堪,陛下天资英武、圣威赫赫,这两个小宫女心生爱慕也实属正常。若是你们不介意,看在你们俩的份上,陛下封她们一个选侍就是了。又不是多大的事。”
裴姝僵硬着脸:“晚绯伺候臣妾多年,虽是主仆,也有姐妹情分,皇上若是看得上,还望真心对待,也算是全了我们主仆的情分。”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在显示自己的大方得体。
晚绯感激得泪水都出来了。
落蘅就直接很多:“以红玉之资,万万配不上皇上,臣妾也不愿看到背主的奴婢与臣妾姐妹相称,那样臣妾只会觉得恶心。望皇上将红玉交由臣妾自行处理。”
红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主子为何如此绝情?
舒妃美眸中尽是惊讶:“这瑄妃妹妹和蕙妃妹妹的反应截然不同呢。皇上您怎么看?”
君昊从喉咙间溢出一声:“嗯。”
看戏的心思一过,这一幕就显得了无生趣,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漫不经心道:“区区宫女也敢肖想,瑄妃蕙妃,你们二人管教不力,两宫皆罚一月俸例。这二人,你们自行处置。”
说罢,他便拉着舒妃的手离开了宣德殿。
路过二人,舒妃眼中还有未尽兴的遗憾。
回到住处,红玉“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意图抱着落蘅的大腿,却被钱开眼疾手快地拉开。
红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钱开,对着落蘅痛哭流涕:“主子,奴婢知错,奴婢是猪油蒙了心才会生出这等肖想,奴婢再也不敢了,主子,您就绕过奴婢这一回吧!”
落蘅淡声道:“说说,如何和舒妃勾连上的?”
红玉立刻像倒豆子一样说出起因经过:“是舒妃找上奴婢的!那个女人……就像是话本里的妖精一样,说的话带着蛊惑之力,奴婢也不知怎的就信了!”她还记得,舒妃面若桃花红唇欲滴地站在自己面前,浑身上下充满着高贵与骄傲,短短几句话就勾出了她内心深处的欲念。
她的眼中还有着恐惧:“对,那个女人一定是妖精!主子,您要不去请皇觉寺的大师来除了那妖精吧!”
回应她的只有落蘅像看死人的目光:“红玉,你了解本宫的。再不说实话,本宫的耐心可就耗尽了。”
红玉深深地埋下了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良久,才像是崩溃一般:“奴婢只是想不通,为何连玉美人那样的人都能获得圣宠,奴婢……奴婢也只是想试试做上等人的滋味。主子,您对奴婢好,奴婢都记得,奴婢从未有过要害您的心思!奴婢只是一时信错了舒妃的话。”
她从未想过背叛,可是心中的欲念却一刻不停地增长。玉美人一届贱籍舞姬都能得宠,如日中天的舒妃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虽是沈家的丫鬟,但因父母是家生子,很得沈大人沈夫人重用,特地除去她的奴籍,说起来,她也是清白身份。何况这些年,主子受教导之时,她伺候在旁,也有学习。在红玉心中,她一点不差。
既然舒妃玉美人可以,她为什么就不行呢?
这话说出来,落蘅还没什么反应,钱开却像看傻子一样地看她。
不是,这红玉都不照照镜子地吗?舒妃娘娘自不必说,那容貌在宫里是顶天的,也就自家娘娘和那泠美人能不落下风,只说那玉美人,还有一手舞艺傍身呢,你红玉有什么?只有主子的脸面!要钱开说,皇上是瞎了龙眼才会看上红玉!
再说了,口口声声说没想过背叛主子,可红玉难道不知道,她借着舒妃之手想着爬上龙床,这行为本身就是对主子的背叛了,更严重的是,主子的脸全被她丢尽了!
瑄妃娘娘在宫中多威风啊!他钱开走在宫里都有小太监恭声喊他钱公公呢,是他多厉害吗?不,那都是看在主子的面上!一想到主子失了脸面,钱开恨不得扇红玉几巴掌。
落蘅突然轻笑:“你知道,我原本对你和红珠几人是如何安排的吗?”
红玉一怔。
“你今年已二十又二,再过三年便到了出宫的年纪,我此前就往家里去了信,托母亲寻觅良人。也不是多么鼎盛之家,都是些过了乡试的举人、知县,皆是尚未娶亲、仪表堂堂之人。”红珠红玉皆是民籍,有着在她身边在宫里当差数年的资历,又有沈家为靠山,便是举人、知县也配得,愿意求取的人多得是。
落蘅也问过身边人的意愿。
红珠以后是会出宫的,红豆则不愿意,她家中早没了亲人,从小就待在宫里,对宫外知道的也不多,并不向往。落蘅对红豆的安排就是伺候在二皇子身边。若以后二皇子登基,红豆少说也是个掌管一宫的嬷嬷,高则去当六尚局的女官。就算红豆毫无所长,有着照顾二皇子多年的情分,在这宫里也无人敢欺她,自是荣养一辈子。
落蘅知道自己早晚要离开这个世界,对于身边忠心之人,她也不吝啬花费精力安排前程。
红豆听完就傻了,崩溃地大哭。既是后悔又是懊悔。后悔的是,她就这么错过了当举人娘子、官家娘子的机会。懊悔的是,跟在主子身边多年,她是最熟悉主子的,怎么会没想到主子定会好好安排她们的前程呢?
不是没想到,是心中贪念太盛,等不及出宫,去拼一次改命的机会。
但是,她失败了。
她就是个丑角,被舒妃戏耍。
落蘅不再看崩溃的红玉,对钱开道:“将她拉至庭院中跪下,让所有人都看看,背主的结果。”
“是。”
红玉灰败着脸,任由院子里经过的宫人对她指指点点。
从傅红缨处练完武回来的二皇子也看到了她,只扬了扬小眉毛,继续欢快地蹦进屋里,像个小炮弹一样撞进落蘅怀里。
嘴里叭叭着今日又学了些什么东西。
落蘅忍耐着嘈杂让人给他擦汗换衣服,等他说完了才问:“不好奇?”自然指的是外面跪着的红玉。红玉对二皇子一向很好的。
二皇子哼哧哼哧吃着糕点:“母妃向来赏罚分明,自是红玉做错了事才会如此。做错事的奴才本就该罚,否则那些没做错的便会心生愤恨。”
落蘅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智商还是没白加。
当夜,跪了十个时辰的红玉在落蘅屋前磕了三个响头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支线任务已完成,背主宫女红玉已被找出并自行了断。小主维护了自己的威望、名声。开始结算……结算完成。共获得68成就点。】
【恭喜小主解锁[铁石心肠]成就:不被情义所困,练就铁石心肠!获得20成就点。当前共有242个成就点。】
在落蘅解决红玉的时候,裴姝那边也没放过晚绯,但裴姝的手段要温和得多。
裴姝将晚绯送出了宫。
两个背主的宫女,一个结局是死,一个是被逐出宫,宫人们也对瑄妃蕙妃有了不同的评价。
瑄妃“严厉但有原则”,蕙妃“宽仁但失理正”。没错,宫人们有一套自己的评价法则,在他们看来,落蘅讲究“理”,裴姝在乎“情”,各有好处也各有坏处。
在瑄妃身边当差,只要自己不踏错,自有腾达前程等着,但要是失了本心,就别怪宫规严苛。
在蕙妃身边当差,即便做错了事,求求蕙妃娘娘兴许也能保一条命。但这也意味着,想要上位,得看谁的情分重。
进取之人觉得瑄妃好,平和之人觉得蕙妃好。
总体表面上看,支持蕙妃的人还是要多一些。毕竟,谁不想活着呢?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一想到她们俩当时的表情,本宫就忍不住想笑。”舒妃倚在贵妃榻上,想到那日瑄妃蕙妃到了宣德殿后的模样就忍不住笑意。
宫女云芝拿着扇子轻轻为她扇着风。
“本宫还在冷宫时,听说那瑄妃有多么受宠爱,蕙妃又是一进宫就得妃位,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人物呢,结果连身边的奴才都收拢不住,本宫不过几句诱惑,就巴巴地相信本宫真会为她们谋前程,实在可笑。”
她最会分辨人心,一眼就看出那红玉晚绯是不安分的,不过略施小计,竟真让她做成了。
云芝谄媚:“瑄妃蕙妃再好,比起娘娘还是不如的。娘娘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时候,可比她们长多了。”
提起皇上,影沉璧笑容一收:“本宫乐子也看了,也该做正事了。”瑄妃蕙妃,不过是无趣生活的调剂,接下里,就该轮到皇上了。
她扯下腰间的绣着鸳鸯的帕子:“把这个送去。”
云芝手一抖:“主子,您如今已经恢复舒妃之位,又何必……”
“啪!”影沉璧面无表情地赏了她一个巴掌:“你若不去,本宫就让别人去。
云芝噙着泪水,再不敢相劝。她不去,等待她的结果只有一个。
宣德殿,吴长进猫着腰走进去,恭声道:“那晚绯出了宫,只过了三天便抱了病,如今人已经没了。”
君昊从喉间溢出一声响,算是听到。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三幅画像,分别是沈落蘅、影沉璧、裴姝。
君昊拿起笔,在画像上勾勾写写:“瑄妃当机立断、以理为正又不失情义;蕙妃外柔内刚,手段迂回不留把柄。吴长进,你说,谁的做法更好?”
有些事,他不会问大臣的意见,也不想听太后的想法,却不介意问问吴长进。要说对他的了解,生他养他的太后,还真不一定有自幼伺候他的吴长进多。
吴长进额头上的汗都快滴下来了。
皇上哪里是问谁的做法好啊,最近朝堂之上,可是冒出了一些请求皇上立后的言论呢!
他咬着后牙,还是不敢撒谎说些好听的场面话,那样皇上定不会饶他。
“瑄妃娘娘这几年颇得皇上喜爱,又生育有功,明心慧眼处理宫务也是一把好手;蕙妃娘娘素有雅量,又是……裴家之女。”他“噗通”一声跪下,“奴才是真说不出谁更好。”
君昊冷哼一声:“你也是谁都不得罪。行了,起来吧。”
吴长进又胆战心惊地站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觑着,皇上勾写半天,最后眼神还是落在了舒妃的画像上。
“沈霁平有当世第一的文名,凡是读书人都愿意称他一声‘老师’,文人的嘴,实在是一把好利器。沈蕴和肖其父,善经声名,又比其父多了丝圆滑,就是个老泥鳅。裴正善谋权术,党羽众多。又有当年助朕之功。”
君昊停住笔,只见沈落蘅画像之下写的是“名、吏部、工部”,裴姝画像之下写的是“权、户部、礼部、刑部”。
吴长进此刻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他是半点声都不敢吱,皇上信他,不代表他可以议论朝政之事。
“权衡利弊这四个字,朕从懂事起就开始学习。可皇后之位,朕想顺着自己的心意。”皇后,不仅是一国之母,也是他的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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