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一如既往含笑:“我观辛大人家的幼子十分健壮,带来的马也是上等良驹,许是能拔得头筹。”
“应该是傅家那小子吧。”恭德妃眼神恍惚,袖中的手紧紧握住。她是不是不该那么做的?二皇子还那么小,以后长成什么样还不一定呢,只要潋儿勤奋用功,也能得到皇上喜爱的。事到临头,恭德妃后悔了。
“翊妃侄儿的确骁勇。”落蘅收回目光,重新投向赛场。二皇子已经牵到了他的马,是一匹黑色的母马。考虑到他的年纪,身形尚小,皇上本来没同意二皇子骑高大的成年马的,但实在耐不住二皇子恳求,最后赏了二皇子一匹性子温顺的母马。
二皇子有了,君昊也不好厚此薄彼,给大皇子也赏了一匹马。
两人的马,毛色很相近,就连马背上的马鞍都很像。
二皇子那匹马上的马鞍,是二皇子指挥着红豆等人一针一线缝制的。
可惜,那马鞍却被人动了手脚。
落蘅端起茶杯,慢慢饮了一口,恭德妃找人照着那马鞍缝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往里面放了些东西,想李代桃僵,但有落蘅的事先吩咐,很快就被发现了。
落蘅没有声张,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那马鞍于昨晚,放到了大皇子那匹马的马背之上。
第一组的比赛很快过去,该第二组上场了。
“大皇兄,待会你可要加油呀!”二皇子想了想,还是给大皇子打气。
大皇子的回应却很冷淡:“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一想到待会要被小自己几岁的二皇子超过,大皇子已经开始不高兴了。
二皇子摸了摸鼻子,爬上自己的马。他注意到大皇子马上的马鞍,有些惊奇:“大皇兄,你这马的马鞍,怎会和我的一样?”
大皇子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不都是御马监的人给配的,一样不是很正常。”他不想再和二皇子说话了,驱马走到另一边。
不可能啊,他的马鞍可是红豆缝制的,有特殊标记的!二皇子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出声叫住大皇子。
随着一声号角,少年们都骑着自己的马飞奔出去。
他们这一组的赛马规则很简单,在规定的赛道上,纵马越过几个障碍物,谁最快到达终点谁就获胜。
起初的时候,傅家小子和辛家小子都在最前列,大皇子也没落后多少。
等过了两个障碍物后,傅家小子和辛家小子有意识地控制了一点速度,让大皇子冲到了前面,可让他们意外的是,二皇子竟然也跟了上来,而且很快与大皇子并齐。
等还剩下最后一个障碍物的时候,二皇子已经冲到了大皇子前面!
马匹之上,大皇子目眦欲裂。他分心地看了一眼远处的高台,距离太远他并不能看清,可他知道,父皇和母妃一定也在关注着这边。
难道二弟要赢了吗?
不行!这个第一只能是他的!
大皇子咬着牙,狠狠夹了一下身下的马。
马儿受惊,在越过障碍物时高高跳起。
大皇子还来不及喜悦马的速度加快,陡然发现身下的马突然不受他的控制了。
“我要赢啦!”眼看着终点线在即,二皇子露出了笑容,可就在这时,一道残影从他的身边越了过去。
“大皇兄……”二皇子还来不及反应第一被夺了,下一刻,他的眼睛就睁大了。
第43章
五周目
大皇子的马一骑绝尘,越过终点线后仍没有停下,赛道周围守着的侍卫察觉到不对,立刻骑马追了过去,可他们到底落后一步。
大皇子被突然发狂的马儿吓到,害怕得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潋儿!”看台之上,恭德妃站起身惊叫,捂着胸口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君昊铁青着脸呵斥吴长进:“还不快去请太医!”他到底还是关心儿子的,立刻走了过去。
【宫斗事件[皇子遇害]已生成,根据玩家行为自动调节支线任务:视本事件结局进行奖励结算。】
落蘅看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裴姝一眼,冷静吩咐人将恭德妃送回去,自己也跟着皇上过去。
大皇子被抬进了临时搭建的帐篷,二皇子不安地站在帐篷外等候。
“母妃,大皇兄他……”
落蘅以为他害怕,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不是。”二皇子摇摇头:“母妃,儿臣觉得大皇兄的马不对劲!那马明显是受了惊才会突然不受控制的。对了,大皇兄马上的马鞍和儿臣马上的马鞍几乎一模一样,母妃……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落蘅惊讶于他的敏锐:“你父皇已经让人将那马制住了,母妃也派人看着,有什么问题定会查出来的。”
“可是,这马赛是母妃您操办的,大皇兄若是真出了事,父皇罚您怎么办?”二皇子耷拉着眉眼,他不想看到母妃受罚:“早知道,儿臣就不争名次了。”
落蘅却不担心这件事:“你父皇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放心吧。”别说她不可能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就算皇上真要罚她,她这么些年在宫里也不是白混的。
这次的事,也不是没有更谨慎的办法。换做是以前的落蘅,一定思量再思量,但现在,到了如今的地位,不需要了,她有把握在不牵扯到自身的情况下达到自己的目的。
太医的诊断很快出来了,大皇子从飞驰的马下跌落,又被马蹄踩伤,右腿恐怕要留下残疾。
刚醒来的恭德妃一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又昏了过去,被竹纹掐住人中缓了过来。
她立刻哭倒在皇上面前:“陛下,潋儿要是落下残疾,这以后可怎么办呀陛下,您救救潋儿吧!太医、太医您再想想办法,你再想想办法!”
君昊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大皇子落下残疾,但太医仍旧摇头:“在那样的速度下摔下来,能保住性命已经是极幸运的事了。大皇子的右腿伤得太狠,只能靠温养的法子好好恢复,也许过几年,走路速度慢一点便看不出来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不同。
听到这个结果,恭德妃整个人颓废地倒在了地上。
直到裴姝突然道:“好好的马,怎么会突然失控呢?”
恭德妃一下就振作起来了,对儿子受伤的痛心全都转成了愤怒。
“没错,好好的马为何突然受惊?陛下,潋儿的性子您知道的,他是最温顺的孩子,就算是赛马也不敢冒险的,这其中定有古怪!”
外面吴长进带回来了消息:“陛下,马已经处死,做了尸检。马的尸体并无异样,也没有中毒的痕迹。不过,奴才发现这个。”他呈上一件物样。
正是那个马鞍。
恭德妃一见那马鞍脸色就变了,自己的计划和眼前的马鞍重合在一起,最后化为了大皇子血淋淋的腿。悔恨不安惶恐全都积压在了心里,一道灵光闪过脑海。
她猛地冲向落蘅:“是你对不对!是你害地潋儿!”
钱开快速挡在落蘅身前将恭德妃拦住。
落蘅挑眉:“恭德妃这话从何说起?本宫无缘无故地害大皇子做什么?”
恭德妃只重复道:“是你,一定是你!你举办这马赛,就是为了害我的潋儿!”
“这话就更可笑了,且不说本宫从未有过害大皇子的心思,这马赛是本宫提出举办的,赛场上出现任何问题本宫都需担责。”她面向皇上:“陛下,在今日之前,这京郊里里外外都是检查过数遍的,众人所骑的马也都有专人管理。按常理而言,今日的事实在古怪。”
君昊并未听信恭德妃的指认,对落蘅道:“今日马赛有条不紊,无论是赛事安排还是饮食,连太后都夸赞有加。”
他看向吴长进:“这马鞍怎么回事?”
吴长进呈着马鞍走上前:“回禀陛下,这马鞍里有东西。”他将马鞍翻过来露出朝下的一面,然后轻轻将马鞍一掰,那一面赫然露出了数根银针!
在场的人都睁大了眼睛。
恭德妃更是一脸复杂以及不可置信。
“大胆!这明显是有人要故意谋害大皇子!”君昊的眼神从众人面上一一划过,气场凛冽使人不敢直视。
落蘅却作出一副不解奇怪的表情:“吴公公,你这马鞍确定是从大皇子的马上取下的吗?”
“自然,贵妃娘娘,这马鞍是奴才亲眼看着取下的。”
落蘅面色大变,跪了下来:“皇上,那人不仅是要谋害大皇子,只怕还想拉二皇子一起下水!”
君昊皱眉:“什么意思?”
落蘅:“这马鞍和二皇子的马鞍一模一样,可二皇子的马鞍并非尚工局制品,是臣妾宫里的红豆亲手缝制的。大皇子怎会有一样的呢?恭德妃,我不记得你有派人来玉芙宫询问花样。”
恭德妃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她已经彻底明白了,她想用来对付二皇子的招数,不知为何,用到了她的潋儿身上。可她不能说出来,大皇子已是如此,若是她暴露了,那他们母子俩就真的完了。
裴姝见她慌张得说不出辩解的话,抿唇道:“所以,瑄贵妃的意思,是有人不仅谋害大皇子,还想将这件事栽赃在二皇子身上?”
倒是会曲解她的意思。落蘅:“红豆的手艺,得过臣妾指点,也保留了臣妾的习惯。皇上知道,臣妾绣东西时,都会在内里绣上一个‘沈’字。”
君昊点头,瑄贵妃给他绣的那些香囊、内衫,都有这个习惯。
落蘅对吴长进道:“还请公公将二皇子的马鞍取来,与这个对比一番。”
马鞍很快取来,两个马鞍都被拆开,众人一瞧,果然二皇子的马鞍内衬里,绣着一个小小的“沈”字。
“其实,每个人的女红都有各自的风格,仔细辨认的话,还是能看出针脚不同的。”赵萱棠的女红也很好,仔细指给众人看。“这样说来,大皇子用与二皇子一样的马鞍,的确奇怪。德妃娘娘,您事先没有派人检查过大皇子骑马的用具吗?”
以恭德妃对大皇子的疼爱,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不可能没注意到这一块马鞍。可若是注意到了,又为何让大皇子用与二皇子一样的呢?
众人倒没想到是恭德妃先对二皇子起了坏心思,毕竟恭德妃一向在外的表现还是很和蔼的,大家都顺着裴姝的思路去想了,是有人想害大皇子,还想嫁祸给瑄贵妃?
可是,这宫里的皇子就只出自三人,三皇子病殃殃的不足为虑,大皇子出了事,受益最大的就是瑄贵妃母子了吧?
恭德妃被裴姝在背后轻轻一掐,回过神立刻注意到了众人怪异的眼神:“臣妾也不知这马鞍今日为何会出现,明明昨日臣妾给大皇子备的还不是这一个。瑄贵妃,这是你自编自演的一场戏吧?这宫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对潋儿出手?潋儿一出事,获益最大的便是你们母子!”
“德妃,我知道你现在忧心大皇子,但这也不是你凭空诬告本宫的理由。”落蘅对皇上道:“仅仅一个马鞍证明不了什么,既然德妃说这马鞍不是昨日还不是这个,那就只能昨天晚上或是今日凌晨被人换的了。只要有人动了手脚,必定会留下蛛丝痕迹。陛下,臣妾请求彻查御马监的人。”
裴姝突然出声:“可这马赛是瑄贵妃主办,若是……”她话没说完,但众人都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要是马场的人已经被瑄贵妃收买,那自然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那就请宫刑司吧。”落蘅淡然道:“此事臣妾不过问,将臣妾、德妃、大皇子二皇子身边伺候的人,还有御马监的人全都送进宫刑司审问。”
“嘶。”有人暗中抽气,那可是宫刑司,瑄贵妃也太狠了吧。
君昊定定地看了落蘅一会:“不必,只将御马监的人,还有大皇子身边伺候的太监送去宫刑司。”
听到这话,落蘅顿时一脸感动地看向皇上。
宫刑司这个地方,说起来落蘅也不陌生。上个周目她可在那受了不少罪。
陈公公和于嬷嬷这两人,她可是一直记着的。
只不过宫刑司不归后宫管,所以落蘅也一直没有由头发落这两人,倒是让这两人逍遥了这么多年,背地里也不知屈打成招多少人,制造了多少冤案。
听说,如今那陈公公已是宫刑司的总管太监。于嬷嬷,不日前还请了她那在太后宫里伺候的好姐妹木默默向太后求情,想着放出宫去颐养天年呢。
不过这次,落蘅可不打算放过他们。
大皇子腿脚一废,注定与皇位无缘。未来的太子,只会出现在她的三个孩子里。
若是继续等的话,落蘅相信主线任务还是会完成的。
但要是能更快点,为什么不呢。
想到此,落蘅唤来红珠:“事情可都办妥了?”
“娘娘放心,都安排好了。”
“嗯。”落蘅的目光透光窗外,看向了远处的瑶华宫。
大皇子只是顺带的招数,落蘅真正的目标,是裴姝。
今日短小我知道,明天一定多多多更!
第44章
五周目
瑶华宫,裴姝静默站在窗边。
晚霞进屋点燃烛灯,猛然瞧见窗边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裴姝回过神,摇了摇头:“无事。”
她素来习惯将事藏在心底,连身边最亲近的奴婢也不会说。
母亲说过,想要当好一个上位者,最隐秘的心事绝不能被人察觉,尤其是心中的恶意。
晚霞见她脸上的愁绪:“娘娘可是在担心大皇子与恭德妃娘娘?娘娘,大皇子受了伤,德妃娘娘伤心难过在所难免,等日子长了,这情绪也就淡了。您与德妃娘娘交好,便是再忧心,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提起大皇子,裴姝暗自捏紧了袖子。
恭德妃会有那些想法,是她用言语暗中挑拨所致。舒妃一事她留了心眼,再不肯亲自动手。“借刀杀人”,是最稳妥的法子。
这宫里,最觉得瑄贵妃母子有威胁的人 ,正是生育了大皇子的恭德妃。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恭德妃再是不争不抢,可为了大皇子,她也得争也会抢。
若是恭德妃能中伤瑄贵妃或是二皇子,对裴姝而言,就是最划算的买卖。
可惜,裴姝没想到,到头来恭德妃竟是害了自己的孩子。
“晚霞,不知为何,本宫这心里总觉得有些慌。”那马鞍莫名其妙出现在大皇子的马背上,这宫里能不动声色做成此事的,也就那几个人。莫非恭德妃的计划早已被发现?
晚霞:“可是晚膳积食?奴婢去请太医来看看吧。”
裴姝喊住了她:“不用,本宫走一走便好了。”此事她并未参与,就算恭德妃被发现,也牵连不到她的身上。
宫刑司的动作果然够快。短短数日,就将话审问出来了。
偷换大皇子马鞍的人,正是教授大皇子骑术的那位马师。
据他交代,是瑄贵妃收买他,令他将做好的马鞍于马赛前一晚放到大皇子的马背上。大皇子素来不在意这些,便是马鞍换了也只以为是德妃派人新换的。而马赛当日到处都是人,德妃也不会再派人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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