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探究这枚看起来就具有不菲收藏价值的古董戒指有什么特殊意义,大咧咧地翻身趴在他身上,用尽全力拥抱他,不停地用嘴唇轻碰他的下巴,表达自己的欣喜,不知不觉中她的心情好像改变了一点。
从绝不想失去的执念,到渴望后辈向她展现情愫。这种改变究竟是好是坏,本就有问题的醉鬼脑袋肯定是分不清的。
“真好……”轻柔婉转的语调一出,她手掌下的肌肉仿佛大型却精密的机器开始运转,逐渐紧绷,喜真没有理会后辈过于活跃的肌肉块,将他想要的亲吻送上。
喜真前辈看起来对亲密的事毫不避讳,每次与他说到是否想要吻时都带着从容的笑,可是真的动起嘴来却技术很烂——恶劣的五条悟这时候还是能够挑到刺。
只会莽撞地接吻,毫无章法地啃咬。
但被宠坏的后辈开心极了,使坏轻咬温软的唇,叫人只能颤抖着向后瑟缩。
前辈肯定不会怪他,喜真喜欢他,会容忍他做的一切。
压抑冲上脖颈和脸颊的热度,最强要求自己正式的初吻表现要拿满分,但大脑兴奋到仿佛存在刺痛感和逐渐紧促呼吸让他看起来不太从容。
没办法,他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前辈……”
喜真的后脑被后辈托在手里与他亲昵,五条悟高大的身躯非要将她挤到狭窄的角落里,分明的体型差让他可以把喜真藏进自己的身躯之下,而一退再退的喜真已经贴近了沙发扶手边缘,后背没有支撑的任何东西。
她的上半身被另一只手牢牢控制,仿佛要让前辈安心绝不会摔倒,那禁锢的力道在不受控制地加重,让他们二人除了嘴唇不得不还有其他的地方紧密相贴——
是灵幻喜真不知何时抬起的双臂。
从宽阔的脊背游移至最强的后颈然后施以纯粹的力……就这样五条悟毫无防备在前辈面前被扼住完全暴露的脖颈。
罪魁祸首正是沉醉笑着的喜真前辈本人。
月光下,甜腻的酒精和吻让喜真的头脑几乎不能运转,也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眸中凝聚的那一汪水终于因为顺着眼角落下,柔软的前辈连泪也是柔软的,在皮肤缓缓蜿蜒流淌,最后隐进发丝里。
她是个醉鬼。只会对陌生人出拳然后温顺地靠在后辈身边的喜真将攻击目标瞄准了上一秒还亲密无间的最强,而最强被毫无保留的力道掐住脖间时,眼角终于也浮现出难言的痛苦,但湛蓝色的天空依旧没有晴转多阴的迹象。
五条悟只是将前喜真怀里一拢,无视那扼颈的双臂,到了这种时刻无下限也没有对前辈打开。
他只是在想:前辈,别掉下去了嘛。
“叮——叮——叮!”
挂钟的整点报时响起,轻灵的敲击声扎进灵幻喜真的头脑,让她身体一颤,包括行凶的手臂,随即她认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连忙松开手,强力勒出的痕迹因微弱的光显出不平轮廓。
五条悟逆着光,看不清那双眼眸里究竟带有什么情绪,是失望……还是因自己的行为而褪去情感的冷淡。
“我做错了,五条悟,我做了错事!太可怕……我不是合格的前辈……我一直做得不够好……!”好像被掐住脖子的人是她,骤然间灵幻喜真完全脱力、嗓音颤动,语调破碎得不成样子,五条悟在今天之前从没见过的眼泪报复主人似的往下一颗颗接连坠落。
喜真挣脱怀抱,跪坐在沙发下的地板上远离了他,快得五条悟都拉不住,视线落在后辈身上,又像是没在看他,曾经稳重的前辈脊背收拢,不住地懊悔:“你痛不痛,痛不痛!肯定痛的要死,血都流了一地……”
她说得乱七八糟,但已经足够让五条悟明白喜真不是在为眼下的“错事”向他道歉,一时间身体僵住未动,直到前辈想褪下那枚戒指时他才再次有了动作。
“前辈是笨蛋吗,这点力道怎么可能有问题。”喑哑的嗓音从喉咙里匆忙吐露,五条悟首先阻止前辈慌忙否定自身的动作,将木盒也一并赠予,咒力运转的同时开口:“喜真觉得戴着太费力吗?可以存在盒子里保留,既然同样向前辈求婚了,就已经属于我啦,不允许反悔!当然,我也是一样。”
比起幼稚耍无赖,这些话更像是在托住喜真不断下坠的情绪。五条悟向喜真展示她亲手戴上的戒指,情绪出乎意料的稳定,嗓音也迅速转好,只剩下一点沙哑。
可这点沙哑属于反转术式无法疗愈的范畴,那不是身体的原因。
“……”灵幻喜真沉默不语。
“前辈,你不会真要反悔吧?”最强为自己语气中流露出的不确定而委屈,因为前辈就算是结婚后也根本没有做出让他完全放心的举动,比任何人都明白恋爱心情的他一眼就能看到喜真心里到底有没有“喜欢”,现实令一直清醒至极的五条悟担心。
灵幻喜真微微偏头,在清冷光线下看清了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睛中流淌的情感,总算是清醒过来。她又像是恢复了近期的状态,扑进了后辈的怀里,这次双手虚虚拢住了他的腰,颤抖地围住。
“我对说过的话绝对不会后悔,真的很喜欢悟。”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这句话,每次都极其诚恳真挚。
“那前辈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五条悟发出要无理取闹的预告,垂眸看见喜真松散的领口和冷白肩颈,泄愤一般低头连连咬了几口。
“可以。”
第34章
输了
“可以。”
喜真垂着脑袋,还是轻声答应。
五条强调:“最好不要骗人,也不准转移话题,告诉我,你的咒力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明明白白的“指出”,而是想从本人嘴里亲口说出的答案,在他心中,被喜真牢牢捂着的答案比他爱听的“喜欢”更加难得,这样……他才能真正帮前辈得到想要的。
原来五条悟没有忘记这件事,灵幻喜真还以为他在之前提起后没有得到明确回答就会抛之脑后。
“根源不是咒力……”喜真无心隐瞒这点他想要的信息,感受到被咬出的刺痛,愧疚几乎要溢满心脏。她没有像是与杰交谈时来回绕弯,而是摊开了现实给委屈可怜的神明看,平静地陈述:
“是我的灵魂,受损了。”
两人注视彼此,喜真希望自己能够像以前一样掩饰疲惫和难过,温和又平静地对待后辈,但事实是她做不到了,残缺的灵魂使她与灵魂相关的咒力产生异常,也让她很难压抑自己的情绪。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不再压抑。
“充斥着负面情绪的死亡会损害灵魂的完整”这句话由夏油杰之口转述,自趋吉避凶的诅咒师道出的真相,已知这一新知识点的五条悟应该针对灵幻喜真近期的种种变化刨根问底,理智让他应该让灵幻喜真忍着剧痛将病因从她的躯壳中挖出,再想办法将其灵魂填补完整。
「前辈经历过死亡吗?
前辈作为术师一直在忍受痛苦吗?
喜真,那次受伤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他连一句叹息都没有,将喜真拥住轻轻摇晃,若无其事地夸赞:“这件事也有好处,前辈现在觉得很自在对吧,就只是性格改变了一点点,没问题的,还是比我性格好很多嘛。”
最后,他凑在前辈耳边,用手遮住嘴巴,悄悄道出连对窗外的月亮都要隐藏的秘密。
向来爱捉弄人的幼稚后辈用沙哑低沉的嗓音告白:“我喜欢喜真,超级喜欢,很久之前就没有讨厌过。”
这是咒术界公开的情报,但对喜真来说无异于初次见到末日中自己的神明陨落那般心神撼动。
即使是胡闹时,五条悟从没对她说过“我喜欢你”。
“喜真想要什么都可以,不用再压抑任何情感,我永远会站在你身前。”
最强记吃不记打,再次覆在呆愣的前辈眼前同她亲近,以带有热度的脸颊轻碰彻底酒醒后的微凉侧脸。
神明像柔软的猫咪,试图抚慰她紧紧捂着的、那残缺的灵魂。
“悟……”果然,选择成为咒术师是正确的道路。
此时胸膛中那颗心脏的存在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翌日,家入硝子的医务室。
通宵喝酒的硝子黑眼圈比昨天下班时还大一圈,一早就听山崎萤哭诉昨晚喝醉回家把膝盖摔破了,她一边骂倒霉蛋冒失鬼,一边给哭鼻子的后辈重新上药,昨天这家伙光顾着睡觉都没管它。
五条悟一脚把门踹开,用恶霸抢劫的架势拉着喜真进了屋,平日里话多烦人,今天进来后却没第一时间开口说无意义内容。
一晚不见,怎么还受伤了。喜真晃到自己的辅助监督身旁,抱臂围观硝子清理她的伤口。
而前辈肩颈那处反常的红缀在雪白皮肤上,陷进锁骨窝里,像个明晃晃盖下去的印章,是成人版但国中生才干得出的炫耀伎俩。
自认观察到亮点的山崎萤忽然捂住了脸,又从张开的指缝里偷看那几点红,“前辈!禁止秀恩爱啦!”
硝子也看不惯,难以置信的谴责目光落在异常安静的五条悟,“真受不了,高专里到处是未成年人,你们收敛点啊。”
她倒不是为未成年着想,纯属自己觉得碍眼。
五条悟看了她一眼,高调挑眉又得意眨眼,但还是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上踮脚。直到喜真接到了一个电话,走到门口去接。
他终于过去戳了戳硝子的肩膀,质问道:
“前辈醒来后是不是找你治过病。”
只是开口的声音略带沙哑,让硝子忽略问题发出惊呼:“你们玩这么大哦!”
“……”五条悟难得无话反驳,他倒是想,撇嘴解释:“昨天只是在回忆青春。”
“难道你亲口说了?不再嘴硬了?“
“……”最强吹着口哨,移开视线。
“果然你说了喜欢喜真,你输了!”
敏锐的硝子立刻把夹着消毒棉球的钳子扔给满脸懵的萤,心想找回了乐子的感觉真不错。她兴奋地瞪大了黑眼圈,向五条家主伸手:“虽然你是为了表白与初衷相悖,但一万日元,仅支持现金兑现赌注。”
五条悟咬牙,向某位无辜伤者的额前随手一抚,意外地问:“七年多前的赌注你还记得?又不是跟你赌。”
“我下注了啊,给钱,我买个金框裱上,就挂在这里。”硝子仿佛冥冥附体,为这区区一万日元认钱不认人,发现眼前的同期正因为丢脸咬后槽牙更开心了。
“别想耍赖,我又不是喜真,你不是也记得?”
一张皱巴巴的一万日元从五条悟的裤兜里掏出了扔在桌上,让硝子意识到他竟然是早有准备。
猫嘴里顺带吐出狗话:“诅咒你这家伙永远单身!”
他才不是单单记得赌注,是念着名为灵幻喜真的术师,以及她那一眼望不底的独特咒力。
正人:我特喵莫名其妙被弄到哪里去了啊(开始徒步)
第35章
第一印象
“真无聊,这位二年级的,有多轻视那个三年级啊,根本不尽力,看来是知道那些家伙都弱的要死,一根手指头就碾碎了。”
明媚阳光下,如同艳彩蓝钻一般的双眸,轻蔑地瞧着平静淡然的白发少女。
没礼貌的少年插着兜,站在台阶之下仰着头神情倨傲地看着你,虽说是看着,又清晰传达出压根目中无人的姿态,践踏他人尊严的神情让那张清秀的俊脸大打折扣。
“学长工作刚回来,他很累,需要休息。”少女的回应如她的容貌一样柔和,没有任何攻击性,丝毫看不出能有方才在训练场上张开手就能屏蔽敌人五感的果决,那种咒力的使用方法虽然算得上灵活但让人有种奇妙的不爽感。
明明可以一刀刺死别人,非要把刀化成铁壶盖在别人脸上再揍,五条悟吐槽:“真够麻烦的……”
这句当然不是偷偷吐槽或低声说,枝头的鸟被惊得扑棱翅膀逃离现场,不是聋子都听得清。
但灵幻喜真生活在很擅长观察别人情绪的环境里,后来拥有了一位优秀的指导者,她很快看出这个少年没有恶意。
最大的问题是她没意识到自己对恶意的界定实在宽容,但凡不是冲上来杀人,都会被她算作无恶意。
更何况他是五条悟,灵幻喜真眼中浮起微妙的笑意。
“五条同学也很温柔,没有在训练场就与我交谈。”在四下无人时找上她说这种话,不会让学长不舒服,只是坐实了五条家的这代六眼拥有者传闻中的性格而已。
傲慢、轻浮,难以相处。
不过喜真没有这么想,她剥开了恶劣的外壳,近乎无色的眼瞳映入六眼那难以描绘的蓝,敏锐察觉五条家的神子虽然口吐刻薄恶语,神情中却藏着一丝的兴趣。
那兴趣中也夹杂浓郁的傲慢,喜真只扬起唇角,她会让自己将人类往好的方向去想,尤其针对眼前人散发着浓郁的善意。
“欢迎入学,五条学弟,我的后辈。”她赋予自己与五条家的少爷平等的人格和地位谈话,由衷地为高专输入新鲜血液而露出笑容,即使明知眼前这位是御三家之一五条家的继承人。
这女人叫自己“后辈”?五条悟嫌恶地撇了撇嘴,没对她认识自己感到有任何惊讶。
“前——辈!”他加重了音,拉长语调喊她,像极了嘲讽,随即咧嘴一笑命令道:“和我打一局,让我再看看你的术式。”
被新生挑衅,这在喜真来到高专一年多的时间里还是第一次,今年东京校的三位新生好像都挺有个性的。她毫无畏惧地与那双眼对视,然后垂手礼貌地说:
“不,我认输。”
“哈?真没意思!知道会输就完全丧失战斗的想法?”五条悟承认他对这家伙的术式有点兴趣,而且……有种熟悉感,但很快将这想法翻篇,总不能见过每个人的咒力都得被记住,他自认脑子很聪明,但它没这么贴心。
似乎被眼前少年的中二想法逗笑,喜真发出轻笑声,这几声闷笑也是温柔和缓的,入耳如同潺潺流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二年级的前辈认真礼貌地解释:“不是的,我哥告诉我,即便会来到与原本日常截然不同的生活,也要遵从自己的心意。我不想与同伴争斗,由此做出认输的选择,望你谅解。”
“更无趣了!”五条悟因为圣母话作呕吐舌,又问:“当做训练呢?”
“可以。”
五条悟不满起来,他抖抖腿,用一种喜真难以理解、不太像人的姿势走上楼梯,边走边挑衅:“反正都是打败你,训练和战斗没有区别吧。”
“五条学弟,我知道你其实不会这么想,因为你绝对不会让同伴同自己在训练中搏命吧。”喜真不拘束于输赢,她坦然表示:“可以在训练中打败我千百次也没关系,每一次我都会多谢你的指导。”
同时友好的前辈将右侧的手微微抬起,眼中盛着无奈的担心,仿佛随时准备拉住后仰摔下楼梯的学弟。
“哈……”
18/42 首页 上一页 16 17 18 19 20 2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