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爬暮山的时候,是在高一的暑假,天气特别热,温越不想在家上一对一的补习课,于是跟上温朝阳去了暮山,她首次爬那么高的山,东西准备的很齐全,但背在身上特别沉,成功站在山顶上时,她已经不记得景色有多么壮观,她只记得自己双腿发软直不起来。
祁柯:“你家里为什么叫你妮妮?”
温越微微一笑,“当时没确定好大名,就先用取了个小名儿代替,不过也都是家里人在喊,是不是很难听。”
祁柯:“挺好听的。”
那是家里人给她最独特最亲切的称谓。
温越偏头看向祁柯,“你问过我了,该换我来问你了,你奶奶给你的备注为什么是王字旁的珂?是不小心写错了吗?”
祁柯眼眸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语气却相反的轻描淡写,“以前就是王字旁的珂,因为我妈名字的前两个字就是王可,后来她离开了,我奶奶就给我改了名字,把王换成了木。”
温越:“是嘛,漫漫他们叫我月亮也是因为之前我的越是月亮的月,可我妈觉得太柔软了,没有冲劲儿,改成了超越的越。”
对于现在的“越”,她很喜欢。
两人聊着聊着,庙宇出现在了眼前,这时天色已晚,夜幕降临,温越看了眼时间,按照约定给父母打了个电话。
“你回到酒店的时候再给我们打个视频电话,不然我和你妈不放心。”
“好,知道了。”
庙宇的大门只开了其中一扇,有位身着朴素的僧人正在扫着地上的落叶。
僧人注意到了朝自己走来的两人,把扫把往旁边一放,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请问小僧有什么可以帮助两位施主的吗?”
温越:“小师父,我们听说这里姻缘算的好,就过来看看。”
“太不巧了,昨天我们方丈闭关修行了,得需七日才能出来。”
今天还真是什么倒霉事都让他们两个给碰上了。
温越垂着脑洞,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祁柯,“那回去吧,天都黑了。”
刚转身要离开,僧人补充道:“不过我们寺庙是可以烧香拜佛的,两位施主若是有生活不解之处,不如请教一下佛祖。”
要说到生活中的不解之处,温越可太多了。
祁柯看出了女孩的心思,“要不进去看看吧。”
寺庙大门的门框比较高,需要跨一大步才能过去,里面相比曾经去过的寺庙要清净很多,没有来来往往的人群,也没用烟雾缭绕遮在眼前。
这里亮起了灯,很昏暗,只能勉强看清楚走的路,温越还是第一次晚上来寺庙。
正堂的没有开灯,而是在台子上摆着几根点燃的蜡烛,光亮虽然微弱,但也能看清个大概。
“我们一般都是白天开大门让香客进来,晚上则是闭门,但今日无人来烧香,所以佛祖也不会那么劳累,两位施主安心上香便可。”
僧人离开后,温越点上香,香头燃起猩红色的点,烟随着风晃动着,她跪在蒲团上,恭敬地将香举在面前。
烛火的光亮自下而上照着佛像的样貌,晃动的光影让其增添了庄重神秘。
温越说完心愿后拜了三拜,最后将手中的香插到了香炉上。
转身后她看到了祁柯站在门边,没有要拜佛的意思,“你不拜吗?”
祁柯抬头看了眼佛像,“往常人多愿望也多,佛祖听不过来,今天没人拜,佛祖实现你愿望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两人刚想往外走,对讲机滴滴滴响了起来。
刚接通,另一头便传来了魏诗漫急切的声音,“月亮!你们两个人去哪里了?这天都黑了,你们怎么还没回来?”
温越:“我们……说来话长,不过现在就往回走,放心好了。”
魏诗漫:“不行,山里有些路还没安装上路灯,晚上走太危险了,你发个位置过来,我们开车去接你们两个。”
温越看了眼屏幕上方的信号显示,4G的标识消失了,只留下一个E,她举起手机试图寻找信号,“好吧,不过稍等一下再给你们发,我现在手机的信号有点儿不稳。”
魏诗漫:“嗯,我们等你的消息。”
温越放下对讲机,“漫漫他们挺着急的,所以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两位施主等一下。”僧人的声音由远到近,他们停下来脚步,回头望去,远处的人影逐渐清晰。
温越看着气喘吁吁的僧人,疑惑地问道:“小师父还有什么事儿吗?”
他张开手掌,上面放着两个小巧的深红色布袋,“这个是我们方丈昨天闭关前就给我的,说今天会来两个人,让我把这个送给你们。”
祁柯拿起一个仔细观察起来,“这是福袋吧。”
“是的,开过光的福袋,方丈只赠有缘人。”
温越接过福袋,指腹抚摸着上面的刺绣,“我们是有缘人?”
僧人双手合十,礼貌鞠躬,“时间不早了,两位施主快些回去吧”
夜晚的山里,安静的可怕,出了寺庙往外走了一段后路灯就不亮了,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温越和祁柯打开手电筒,灯光虽亮但小,只能找清楚面前的小部分路。
“祁柯,你快看天上的星星,比云川市里多好多,还都是亮晶晶的。”
祁柯抬起头,漫天的星辰闪亮在薄云之间,它们扩散开来向周围的高山跑去,犹如一层亮晶晶的网,罩在整个灵郁山上方。
“祁柯,小心!”
温越的话音刚落,祁柯就踩空摔倒了。
祁柯试图活动了一下脚踝,有些疼但影响不大。
“祁柯,你没事吧。”
看到温越关心地赶了过来,祁柯立马表情吃痛地捂着右腿,“嘶~好像扭到我上次受伤的地方了。”
受伤的地方,温越的视线在他的两条腿之间来回切换,没记错的话他上次摔伤的是左腿吧。
但温越没有揭穿他,反而表现的十分着急,“这么严重,那怎么办。”她打开手机发现信号还是显示无,她努力举起胳膊寻找信号,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显示。
“我用对讲机和漫漫他们联系一下。”
温越打着手电筒探了探前面的路,回来后蹲下身子用石头画画给祁柯讲解起来,“我刚刚和漫漫他们讲了,但这边路又窄又黑,我们还是往前走走吧,现在我们在这个位置,然后从这里拐弯,直走就有路灯了。”
“嗯,那就往前走走吧。”
温越:“你现在能站起来吗?”
“可以。”
温越突然背朝着他,“来,把胳膊放我肩膀上,我架着你走好了。”
祁柯看着女孩单薄瘦弱的肩膀,有些担心,“你可以吗?”
温越扭头一笑,“放心吧,我可以。”
然后祁柯将胳膊放到温越的肩膀上,整个人往女孩的方向倒了倒,他极力将重心控制好,生怕压到温越。
走了几步路后,温越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我都说了我可以。”
祁柯偏头看向她,墨色的眼眸中盛满了温柔,浅浅的呼吸声在两人之间异常暧昧。
“祁,祁,祁柯,有,有蛇。”
此刻路边的草丛里冒出一个吐着信子的黑色蛇头,尖锐的瞳孔冰冷地看着两个人。
温越说话的声音颤颤巍巍,“祁柯,怎,怎么办啊。”
祁柯放稳呼吸,缓慢调整了一下动作,将温越挡在最里面,并轻声安慰道:“先别动。”
“好。”
那条蛇死死盯着他们,没有要离开的架势,这让两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过来差不多三四分钟,那条蛇扭头又回到了草丛里。
温越长长舒了一口气,她额头渗出的细汗被吹来的风吹的发凉,险些他们今天就要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了。
祁柯轻笑,“看这样子以后出门很有必要看下黄历了。”
温越也笑出了声,“今天是水逆最严重的一天。”
可明明今天诸事不顺,他们的心里还是莫名的开心,好像重要的不是事情,而是在一起的人。
一道明亮的白光照到了他们面前,等了很久的车子出现在了面前。
“月亮。”魏诗漫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
温越抬起手臂挥了挥,“我们在这里。”
车子停到了路边,他们都从车上下来,看到两人狼狈的模样,都有些疑惑加惊讶。
赵景凡从温越那里接过受伤的祁柯,“你们这是摔了?”
温越活动了活动肩膀,“天太黑,祁柯没看清楚路,不小心踩空了。”
魏诗漫打量了一下他,摇了摇头,“啧啧,还真是不小心。”紧接着她关切地看向温越,“你没受伤吧。”
温越:“我没事。”
坐上车后,魏诗漫抽出酒精湿巾,递给温越和祁柯,“不是我说,你们可真行,跑这么远干什么?”
温越用湿巾擦了擦手,“本来想出来看亭子的,但遇到了亭子维修,然后被推荐了去那边的寺庙,结果方丈刚好在闭关修行,往这边走的路上祁柯崴了脚,半路还遇到了蛇。”
陶梓梦听后觉得不可思议,“你们两个真是多灾多难。”
庞离山也开始搭话,“你们去的是永兴寺吧。”
温越:“永兴寺?我们太没注意寺庙的名字。”
车子开到有路灯的地方,庞离山稍稍提速,“永兴寺是灵郁山唯一的寺庙,每年的香火都很旺,不过修了很长时间的路,导致去那里交通不是很便利,所以人数越来越少了。”
徐文皓:“这路修好了,香火会回来吧。”
庞离山:“嗯,毕竟这寺庙是出了名的灵。”
陶梓梦:“你们去求什么了?家庭?学业?还是爱情?”
温越:“都有吧。”
回到酒店已经晚上十点了,一行人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温越回房间的第一步就是给父母打视频电话。
温朝半秒钟的时间接起了电话,“妮妮啊,你可算来视频了,我和你妈都打算给你打电话了。”
温越瘫在沙发上,将手机举起,“我这刚回来,准备洗个澡休息了,我妈还没睡吗?”
温朝阳眼神示意了一下,“没呢,安全回来就好,不然我和你妈都很担心的。”说完就将镜头对准了伏案工作的唐晚芸。
唐晚芸没抬头,语气冷冷说道:“大晚上尽让人悬着心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也不知道危险的。”
温越没说话,她觉得自己的妈妈变了,但又好像没变,往常唐晚芸很早就睡觉了,根本不会等到十点。
“妈,早点儿睡吧。”
温朝阳将镜头重新对准了自己,“知道你没事,我和你妈也要睡觉了。”
温越:“嗯,晚安。”
温朝阳:“晚安,挂了。”
挂掉电话后,温越起身准备脱掉衣服洗澡,福袋刚好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她捡起来又仔细看了看,在寺庙外面没看清上面绣的字,现在看清了。
山止川行。
第49章 第四十九场风
“时间过的还真快, 明天就开学了。”魏诗漫端着杯牛奶走到了餐桌前。
陶梓梦打了个哈欠,不断用勺子搅动着手里的黑咖啡, “假期匆匆,度日如秒。”
七天的假期,眨眼间就到了开学前,等回到学校里,只有堆满试卷的书桌和写满公式的黑板。
温越拿起一片吐司,在上整齐地涂着果酱,“我们今天上午去干什么?”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每个人身上,催着人睁开困倦的眼睛,这顿早饭属实是吃的有些艰难。
徐文皓还没睡醒, 眯着眼睛叉起华夫饼塞进嘴里,“听庞哥说灵郁山的小山涧挺有意思的。”
今天他们上午玩完,吃了午饭就得往云川市里面走, 不然天黑之前是回不去的。
赵景凡给每个人拿了切好的苹果,按着顺序分发了下去,“对了祁柯,休息了一晚上, 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祁柯:“喷了云南白药后没什么问题了, 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
魏诗漫话里有话,“那还挺快啊, 昨晚看你的样子, 以为又要回去打石膏了。”
喷点儿云南白药就能好的伤, 硬是让祁柯演出了骨折的样子。
徐文皓右手叉起一块苹果,左手在手机上找起了联系人, “既然这样,我给庞哥发消息, 让他早餐结束来接我们。”
讨论完毕后,大家又开始各忙各的。
温越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昨晚的事情,想着在私下和祁柯偷偷讨论,于是小幅度往左边挪了挪椅子,身子微倾,声音极小,“祁柯,你的福袋上绣的什么字?”
祁柯放下手中的叉子,扭头看向女孩,嘴角噙着笑意,“想知道?”
“嗯。”
“不告诉你。”
温越脑子还没转过来弯儿,惊讶地眨了眨眼,“唉?上面绣着是这四个字吗?”
祁柯愣了,随即笑出了声。
温越看着少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疑惑不解,“怎么了?”
他是在笑自己?等等,他刚才说的是:不告诉你。
魏诗漫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将视线瞄到了他俩身上,发现两个人一个不停笑,一个脸通红,“祁柯,你突然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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