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梓梦摆出一副我不信的表情,“路上碰到的?没记错的话你们两人不同路吧。”
祁柯:“绕路过去买了个梨水而已。”
走那么远的路只是为了买梨水?
魏诗漫阴阳怪气道:“呦~这么养生呢,还专门跑过去买梨水。”
温越看她们两个人的样子就已经能想象到下一秒会说什么话了。
就在这时,一道说话声传了过来,“怎么都不进去?杵在门口干什么呢?”张国华骑着他那辆小电动车缓缓停在了他们旁边。
魏诗漫笑着说道:“老师,我们正准备进去呢。”
张国华从电动车上下来,推着车子走了两步,紧接着回头看向他们,“来这么早就赶紧去教室多背背英语单词,最近大家的英语成绩下降的太厉害了。”
魏诗漫举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好,我们这就去背。”
张国华摆正脑袋后又摇了摇,喃喃自语道:“真是不知道现在的学生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大早上不赶紧去教室,而是站在校门口吹风。”
魏诗漫挽起温越的胳膊,“走吧,月亮。”
这突如其来的变脸,还真是让人有些不太适应。
一旦自己涉及到爱情这个话题,身边比较亲近的人仿佛要更加在意,比如魏诗漫就是一个很鲜活的例子,恨不得让祁柯当着她的面亲口表白。
用魏诗漫的话来说就是她不希望温越处在一场不明不白感情的被动位置。
赵景凡将手中的扫把一竖,身体靠在桌子边,露出一副十分劳累的样子,“不是说好早点儿到教室一起值日的么,我这都打扫完了你怎么才来。”
魏诗漫放下自己的书包,“路上有事耽误了,你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就好。”
赵景凡坐到座位上,眼尖地发现了祁柯手里拿的东西,“祁柯你买梨水了,喝过了没。”
祁柯放下手中的杯子,“还没喝。”
赵景凡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嗓子,象征性地咳了几下,“没喝卖给我吧,正好今天的嗓子不太舒服。”
下一秒祁柯把杯子往桌子里推了推,然后从书包的侧边掏出盒润喉糖抛了过去,“嗓子不舒服吃这个。”
接过润喉糖的赵景凡看着自己手中“金嗓子喉宝”陷入了沉思。
魏诗漫拿着扫把走过来,小声道:“人家那可是早上跑大老远买的,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卖给你呢,所以……”话说到此,魏诗漫伸手从盒里拿了颗放进嘴里,“还是乖乖吃喉糖吧。”
温越的桌面上多了一杯梨水外加一盒崭新的润喉糖。
赵景凡的润喉糖拿到手时,原本封口的铝纸被揭开了一个大口,很显然给他的这个是旧的。
等魏诗漫打扫完卫生回来的时候,赵景凡正趴在桌子上观察那盒润喉糖,“他俩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魏诗漫侧着身子进入座位,“哎,别扯上月亮。”
就在上个星期,学校开大会规定要求学生在上早自习的时候需要全体起立背诵,并且每天都会有年级组的老师巡察。
温越从化学书里抽出几张自己归纳的公式表,整理好顺序后才开始背诵。
听到前排背诵的内容和自己不一样,魏诗漫拍了下温越的后肩,“月亮,你怎么不背英语,一会儿下课前该抽查了。”
温越向后靠了靠,举起手里的几张化学公示表挡住嘴巴,偷悄悄说道:“英语我昨晚背过一遍了,过会儿快下课的时候我再拿出来复习一下就行。”
魏诗漫暗暗竖了个大拇指,表情写着四个大字:还得是你。
接着魏诗漫的视线落到了左前方的祁柯,“祁柯,你也昨晚提前背过了?”
“没背。”
“没背?那你怎么还有功夫看物理题例的?”
祁柯将手里的试卷从左手换到了右手,缓缓道:“英语我前天晚上背了。”
魏诗漫:……就不该多嘴问。
赵景凡在旁边有点儿看不下去,将需要背诵的英语展开举起,“行了,人家俩都背会了,我们两个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快速背会吧。”
四人的谈话结束,魏诗漫看一眼英语句子,再闭眼去试着回忆,反反复复经历了三四遍后,她终于忍不住了,“赵景凡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应该多听听莫扎特的音乐。”
赵景凡的思绪直接背带跑偏了,“莫扎特的音乐?”
魏诗漫:“是啊,月亮之前都是听莫扎特的钢琴奏鸣曲,可以增强记忆力。”
祁柯听到后面两人的对话后,放下了手里的卷子,好言相劝道:“还有十三分钟就下课了,你们现在讨论这个会不会太晚了。”
魏诗漫欲哭无泪,“那怎么办,我感觉记不住,今天为什么要背三个单元啊。”
赵景凡叹了口气,“今天可是星期五,是最适合罚抄写的时间。”
温越安慰道:“其实不用太担心,凭着基础基本上能写对一半多的。”
按照英语早自习的规定,错小半比错一半要少抄写几遍。
魏诗漫奋力紧握着书的边缘,“我下次也一定要提前一晚上背会,不会再让第二天的我受如此之苦。”
赵景凡:“你上次被罚抄英语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温越想到了一个点子,她看向魏诗漫说道:“下次我背的时候给你打视频好了。”
对于这种没有很强自制力的应对措施,找个人监督自己是最有保障的办法。
魏诗漫眼里闪起了希望的光芒,“哦!对!约定好时间面对面一起背,这确实是个强有力的督促方法。”
祁柯搭上了话,“赵景凡一起吗?”
赵景凡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圈了,用手指了指自己,“嗯?我也要?”
魏诗漫调侃道:“你自己能确保按时完成背诵吗?”
赵景凡立马转变了态度,“我觉得四个人一起背确实更有动力。”
第64章 第六十四场风
周日上午的阳光格外明媚, 祁柯约温越在海棠巷口碰头,深秋迈向冬天的脚步很快, 云川市的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温越走过路口时,她瞥见了高楼的大屏幕上播放着一幅手绘节气图,这才想起来今天是霜降。
曾经在海棠巷里茂盛的大树,此刻也仅挂着几片叶子,好似风一吹就会飘走。
温越低头回着手机里的消息,发送键还没按下,祁柯的声音率先跑入了她的耳朵。
“温越。”
女孩抬起头,看到了朝自己小跑过来的少年,凌乱的黑发在阳光下散开, 那是温越第一次在祁柯脸上看见那么明媚的笑容,今天他穿着件深绿色的外套,因为风吹的凛冽, 领子被高高竖起。
停在温越面前后,祁柯调整了下呼吸,视线落到了女孩的右手上,“怎么就拿了个这么小的绘画本?”
温越拿起手里的本子, “稍微大些的本子我都画完了, 忘了提前准备。”就连现在手里的这本也都画的只剩下两三页。
祁柯:“你等我一下,我想回留墨拿件东西。”
温越:“好, 那你快点儿。”
祁柯边向巷子深处跑边说道:“很快的, 三分钟就回来了。”
温越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左右环顾了下四周,找了个树下的石墩子坐下来。
仔细观察她发现海棠巷子里的墙都很高, 回想第一次来的时候,淅淅的小雨外加满墙的爬山虎, 以及青石板路上的片片苔藓,她很震惊这里和整个云川都格格不入,在一个北方的城市里居然藏着一条江南风光的巷子。
转头向巷子深处看去,温越看到了祁柯,再看一眼时间,刚刚好有三分钟。
祁柯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温越,“给。”
温越疑惑接过,“是给我的?”
“嗯,原本是想着圣诞节再送你的。”
温越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这个是你送我圣诞节的礼物?”
祁柯:“嗯,牌子都是我从网上查的,也不知道好不好用。”
温越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套绘画工具,有樱花的橡皮、康颂的绘画薄……
两人往巷子外走,温越细算了下总共的价钱,这对于常打工的祁柯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都是大牌子,买这一套很贵的。”
祁柯歪头看着女孩笑了笑,“其实也不贵,老蒋资助了我百分之六十的钱。”
温越:“真的吗?”
祁柯:“嗯,真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温越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以平衡,“下次不用买这么贵的。”
祁柯目视着前方没说话,他最担心的就是温越觉得他生活不容易,还要拿出很多钱来买礼物。
“你画的那么好,用贵的是应该的。”说完这句话后祁柯眼眸闪着微光看向她,“毕竟你也不想让自己的梦想就此陨落吧。”
温越紧紧攥着袋子的手提处,她像是铆足了勇气说道:“等我以后成为了小有名气的画家,我一定送你张我的亲笔画。”
霜降这天是秋天的最后一个节气,天气渐寒始于霜降,可今天的太阳不知为何如此明亮耀眼。
公交车停到了他们面前,祁柯看着缓缓打开的车门,语气含着笑意,“我会等着那天的到来。”
云川市最高的建筑要数云川大厦,高度为四百多米。
但对于祁柯来说风景最好的是建在城市靠西边的一处老旧居民楼,他曾记在这附近打过小时工,无意间发现了这栋居民楼的天台是开放的,自那以后他就经常来。
祁柯带路走在前面,“最近都没怎么来,也不知道锁了没有。”
温越好奇地环顾起来,“祁柯我发现你很喜欢在这些老街区探索,和当代年轻人的方向大为不同。”
像他们这个年纪,大都是喜欢跟随潮流的,十个人里面会有四个追星人和五个游戏人,以及一个像祁柯这样的“孤家寡人”。
“我喜欢老街区的烟火气,因为我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温越小时候是在乡下生活的,不过她想应该也都差不太多,“这里的生活相比于云川市的快节奏要慢很多。”
居民楼里很老旧,但楼梯已经褪色的红扶手上却被缠绕了塑料花草,并且在每层的楼梯间还放置着一个木质的小凳子。
温越猜测道:“这凳子是老人用来歇息的吧。”
“嗯,这栋居民楼里好像有一半多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年人。”
刚刚从外面来看,整栋楼大概有个六七层,温越站在楼梯拐角处仰头看,层层叠叠循环上升,“这里的六七层也住老人吗?”
祁柯之前来的时候也没仔细观察过这一现象,“我不太清楚,不过他们的腿脚基本上很利索,所以也不用担心上不去楼的问题。”
他们爬上了最高的楼层,通往天台的路是由一个老旧的铁门守着的,上面没有添加任何的挂锁,推开重重的门,迎面而来的是有些刺眼的阳光。
温越抬手在眼前挡了下,“我之前见到的很多天台基本上都是上锁的。”
祁柯:“我第一次来发现的时候也是觉得出乎意料。”
也正是那次的出乎意料让他发掘到了“秘密基地”。
这楼虽算不上很高,但它朝北的方向是一片宽阔,没有任何的高建筑物遮挡。
温越举起手机开始拍照,“哇!没想到这里还能看到寻古塔。”
寻古塔是云川市最悠久的历史遗迹,但温越没去过那里,她除了在网络照片上看到过塔的全貌意外,是没有亲眼见过的。
楼顶的围栏是厚厚的围墙,祁柯站那里刚好到他的腰上部,“嗯,这里能看到城市北边的大部分景色。”
温越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这里无疑是很适合写生绘画的地方。
祁柯:“国庆假前就说要带你来的。”
“结果我们一起去了山里的景区。”说着温越拿出了袋子里的铅笔和绘画薄,她找了一个不错的视角坐下。
现在时间的阳光正好,温越看着远处构思起了大框架,接着她用铅笔在本子上快速划拉了几下,定好了建筑物的大概位置。
温越一会儿抬头一会低头,本子上的线条也逐渐由浅到深,“你不会要站在旁边看我画一上午吧。”
祁柯坐在她旁边,偏头看着纸上逐渐成型的建筑物,“我还没有看过你从头到尾完整地画完一张画。”
温越笑着抬头看向祁柯,“那这张画完后送给你好了。”
奈何她不知道祁柯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画,在转头的瞬间两人的鼻尖轻微碰在了一起。
温热的呼吸相互穿插,温越的脑子嗡嗡直响,她感觉自己周围的事物全部都静止了。
“哎,这年纪大了,爬个楼梯累的腰酸背痛的。”一阵年迈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祁柯连忙转开头,抬手摸着后脖颈,耳廓显而易见地泛起了红晕,而温越则是急急忙忙地把头垂下。
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悠悠地背过身去,“呀!我这是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没事,你们继续,我老眼昏花什么都没看见。”
温越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不是说好天台平时没有人来嘛!
以为老人离开了,祁柯站起身走向天台的边缘想要透透气,可没成想刚走两步,耳边又响起了老人的说话声。
“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挺特别的,约会不去电影院,而是来旧居民楼的天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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