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抢吧,哥。”
寻弋握着酒杯,眼神漠然,垂着脑袋。
呵,直接抢吗?
————
开课两周。
从忙碌的打工人,回归到忙碌的学习生活中,酒妩一时很难适应。
原因无他,要赶早八。
虽然,她也打了半个暑假的兼职,没有懒懒散散的悠闲度日,按理说,应该可以很快调整过来,但烧烤店的工作是从下午一点到晚上十点,即使工作辛苦,也不用早起,相当于她睡了一个暑假的懒觉。
忽然回到学校,这么一调生物钟,她住在校外,还需要比住宿生提前起床,赶车。
更不提某个变态对她的暗中窥视,让她神经紧张,失眠乱梦。
所有不让她睡足觉的buff全叠满了,酒妩怎么能不犯困。
她撑着脑袋,悠悠打了一个哈欠,感叹,“好想睡觉……”
课堂上,老师还在讲课文,距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
花季敲打她:“没多久了,快打起精神。”
酒妩揉了揉眼睛,看着课本,勉强回了神,“嗯。”
终于,一整天的课过完。
教室里的人听到下课铃声后,一窝蜂地往前门去。
离开教学楼后,她们说先去图书馆坐一会,错开下课高峰期再去吃晚饭。
进到图书馆后,花季在做今日份的作业,酒妩写了一会实在犯困,所以索性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这一睡,再醒过来已经六点多快七点,外面的天灰蒙蒙地,太阳的光亮无影无踪。
酒妩有点抱歉,她睡了这么久,花季估计早饿了,但一直也没叫她。
她轻声对花季说,“你怎么不叫我。”
花季,“看你睡的很香。”
酒妩笑,“去吃饭吧,我饿了。”
花季:“嗯。”
她们去距离图书馆最近的中区食堂吃了顿晚饭,回来的时候,经过操场旁的绿道,一堆人都在往体育馆的方向走,仿佛那边出了什么大事似的。
花季不喜欢凑热闹,也没怎么在意,心想,八成又是体育馆那边办篮球赛,大家赶着去看帅哥。
可擦肩而过的人,说的话却很奇怪,不像是去看球赛。
“太吓人了……我的天……”
“我们学校怎么也会出这种事啊,保安干嘛使的。”
“警察都到了。”
“是谁发现的,都吓死了吧。”
他们议论的话声零零碎碎地钻进耳朵里。
酒妩停下了脚步,往体育馆的方向回头看。
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几丝横过她的鼻梁,唇瓣,凌乱又冷艳。
花季看她停下了,她也站着没动,疑惑问她,“怎么了?”
酒妩心里隐隐的发紧,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我们去看看吧,感觉那边出事了。”
花季也往那边望了望,虽然她还有作业没写完,但感觉酒妩好像比较迫切,她还是陪她一起去了,“嗯。”
两人越往那边走,人越多。
身旁人议论的声音也越清晰,明了。
“真的死了?”
“这是杀人案啊,怎么会在我们学校啊?”
“听说是校队的人吧。”
“监控有没有拍到什么?”
“别挤了,里面有警戒线又过不去。”
现场的气氛充斥着惶然与躁意,花季怕酒妩会害怕,悄悄握住了酒妩的手指尖
,她的手指冷冰似铁。
花季侧过脸,看到酒妩的表情很不正常,“你没事吧?”
警车的蓝红灯在幽幽徬晚里闪烁,体育馆里灯火通明,里面的人与外面的人被一道封锁线横开。
酒妩脸色发白,她背过身,拿出手机,拨了寻弋的电话。
五秒,十秒,
半分钟,一分钟,
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
她想到一个最让她害怕的可能,里面出事的人,不会是寻弋吧?
她的手脱了出去,花季扭回头,急急唤她,“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
四十分钟后。
酒妩直接打车到了寻弋的独栋别墅前。
让她更加心慌的是,他家里面黑漆漆的,一团死寂。
酒妩在围墙外面踮着脚往里看,她看了很久,确定房子里面没人后。
她就站在他家院子门口,也不走,握着手机,不停地给他发信息,打电话,心里的不安快要逼得她直接报警了。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
她蹲了下来,虚空地看着地面。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自责,恐惧。
她绝对不能接受的是,寻弋因为她的缘故而出事。
时间,良久。
从徬晚到夜晚,灰白的弯月当空挂。
一道身影慢步走过来。
地上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停在了她的身旁。
紧接着,是他低哑润冷的声音,透着一丝不解与笑意,
“酒同学,你蹲我家里门口干嘛呢?”
第63章 绮丽景
视野里, 她抱着膝盖,小小的一团,缩在门边。
听到他的声音后,才恍然初醒般慢慢抬起头, 看着他, 缓缓地,眼里有庆幸与释然的情绪暗流涌动, 让他更加不解。
他弯下腰伸手拉她, 声音宠溺心疼, “怎么回事啊你, 被人欺负了,还是离家出走。”
酒妩拉着他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寻弋要松开手时, 她竟然反手紧握住了他的手掌。
他挑了一下眉, 心里乱蹦,直勾勾盯着她。
怎么忽然这么主动了,难不成是要选他了?
酒妩闷声问:“我打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他解释说,“手机早没电了。”
酒妩:“学校今天出事了。”
寻弋没回话, 抬手解了院门的指纹锁, 然后牵着她的小手往里面走,轻车熟路地直接把她拐进了家门里。
他让她坐在沙发上, 给她倒了杯热牛奶, 然后才不紧不慢地问,“什么事儿。”
酒妩握着温热的杯子, 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你不知道么。”
寻弋:“我不说了,手机早没电了, 我从哪知道。”
酒妩:“学校里死人了。”
寻弋看着她,她脸色有些发白,眼圈一周的灰晕微重。
“吓到你了,然后就来找我了?”
“嗯。”
酒妩与以往不同,没有傲娇地否定,这一次,她承认得很快。
这么说,她还是很依靠他的,并且,没有刻意隐藏这一点。
寻弋瞅着她,脖子低下,抬手胡乱骚了几下头发,“那个事儿,你想好没。”
酒妩:“没有。”
承认得快,否认也快,听她答得这么果断利落,寻弋都给她气笑了。
“有这么难选么,都多久了,你喜欢我会死?”
酒妩看着他,淡声回:
“我命硬,要死也是你先死。”
寻弋:“……”
酒妩:“你们校队今天晚上有训练是么。”
两人的聊天关注点显然不在一条线上,酒妩关心的是今天学校里出的命案,寻弋脑子里却在想,她要给他答复的事情。
所以,话题一转到她那边,他语气也无精打采地,懒懒靠着椅背,说,“是有,但我请假了。”
酒妩:“你要不要给手机充一下电,我听说好像是你们队里有人出事。”
寻弋把手机从裤子里摸出来,丢放在自动充电板上,屏幕上立刻亮起正在充电的绿色标识。
酒妩就这样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电量数字,安静不语,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
明天是周六,没有课。
寻弋盯着她,懒声说,“这么晚了,你留下来睡吧。”
听这熟韧自然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经常一起过夜。
酒妩没做反应,可也没有直言拒绝。
寻弋深黑眼瞳紧锁她,语调温存地继续诱哄,“你吓到了嘛,晚上一个人回去,一个人睡,应该会很害怕的,有个男的在身边,有点安全感。”
即使他说的很动听,酒妩还是没有直接答应他。
她看着桌面,答非所问,“你手机有电了,先打开看看吧。”
“……”
她油盐不进,寻弋有点儿无奈。
他慢了半拍摸起手机,解开屏幕,里面确实攒了一堆新消息,密密麻麻的。
他撑着脑袋,浏览了一会。
酒妩还在等他传达学校里的事。
结果他对着和她的短信页面,兀自念起了她发给他的消息。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快回一下我。”
“我到你家门口了,你怎么不在家。”
“你看到消息能不能回一下我的电话……”
这是她刚才着急的时候给他发的东西,言辞之间,迫切急躁,担心他的意味浓重。
酒妩听到他大喇喇地把这些话念出来,有点脸热。
寻弋勾唇笑,歪着脑袋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落在她的脸上,评价道:“真够缠人的啊。”
他这语调,后面再接一句“小妖精”真就彻底对味了。
酒妩两颊烧烫,瞳孔在闪烁,她偏开一点视线,说:“我问的是你们校队的事。”
“知道了。”
他慢慢敛了慵懒笑意,继续看。
半晌后。
他说:“是出事了,在体育馆后面的旧工厂里,不过跟我们校队的人没什么关系。”
酒妩:“是死人了对么。”
寻弋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紧张,酒妩不是容易脆弱的人,但现在看着她,像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似的,神经紧张。
“嗯,但跟你没关系,那家工厂是跟学校工科专业合作的,里面的工人因为意外才出了事。”
真相是,体育馆后面的工厂之前一直是和校方合作的企业,这几年因为有了更好的可以供工科学生实践的工业园地,所以才荒废了下来,现在偶有企业的员工在里面做一些轻工业加工。
今天晚上七点左右,设施故障,导致工厂里的工人一死一伤,警察和医院的救护车都到了,还拉了封锁线。
至于中区的体育馆,纯粹是因为隔得比较近,停车的场地不够,才被警察的封锁线一起拉了进去,这才导致外面的人传谣说是校队的人出了事,还是谋杀。
事实与谣言,只肖经过几个人的口一流开,果然传的面目全非。
酒妩点头,神情恍然,“嗯。”
看来这件事,和徐清燃没关系,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寻弋看着她,愈发担忧,“今晚留下吧,你这个样子,一个人在家也不好。”
酒妩顿了一下,轻声问,“你家里,还有空房么。”
其实,酒妩也确实不太想回出租屋,那里在徐清燃的监视范围内,她知道。
这个反问的句式,就约等于了同意的意思。
寻弋有些出乎意料,她竟然真的愿意留宿他家。
他嘴角微掀,迫不及待地说:“多的是,随你挑。”
“不过有的空房闲置很久了,要打扫一下才能住。”
酒妩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了看院外的方向,又问,“这房子,外面有监控吗。”
寻弋:“有,院子里面也有,客厅也有,走廊也有。”
她看起来一直在戒备着什么,寻弋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至少知道,酒妩怕的不是他,她很信任,也很依赖他。
“别看了,我这儿绝对安全。”
他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让她也站了起来,两个人之间有半掌宽的距离。
他偏了一点脸,垂眸看着她,眼瞳静黑。
酒妩紧了紧他的手指,说,“我要看房间。”
寻弋笑,她的声线听起来很正常,没有软声软调地撒娇,但莫名又给了他一种在冲他撒娇的感觉。
“行。”他温声答复。
然后,他拉着她上了二楼。
这里和他的另一个家不一样,三层楼都独属于他,怎么安排布局也是他自己决定。
一楼是客厅,厨房,然后带一个试衣间,基本不住人。
二楼是他住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三间空的客房。
寻弋带她去了他房间对面的那间房,这房里有浴室,而且面积大,她住也方便。
就是有一点,太空。
床上空荡荡的,连被铺都没有。
浴间里除了浴缸和花洒,该有的瓶瓶罐罐,洗漱用品一个也没。
酒妩环视了一圈。
寻弋说,“被铺在柜子里。”
“其他东西缺了找我要,沐浴露,牙膏什么的,我就住对面。”
该说不说,这事儿其实有点突然。
他一个独居的大男人,平常跟朋友聚会,要么是酒吧要么餐厅,所以,家里也没有特意准备洗漱用品给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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