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嘀咕:“是哦,你长成这样,确实犯不着担心。”
话音刚落,场馆内就换了首歌,场外沸腾一片。
女生激动地喊道:“哎呀嘛,这是求婚必备曲,绝世情歌啊!!!”
这话果真是一点错没有。外面的马路、草坪上,已经有好几位男士,伴着背景音乐声,下跪求婚。
周围皆是一片起哄喝彩。
女生悄摸挪过来问陆时宜:“你男朋友不会不知道吧?这多好的机会啊……”
她的声音显然不算小,至少周亦淮听得明明白白,他淡定地说:“不好意思,还没到年龄。”
“???”
陆时宜恍然觉得自己脸不受控地烧了起来。
什么意思啊。到了年龄,就有什么不一样的了吗。
看热闹太过放纵的结果就是,演唱会一散场,陆时宜就傻了眼。
好多好多人。
六七万人一同涌出来,他们被堵在路上,顺着人流龟速移动,几乎寸步难行。
她被牢牢牵着,转头问周亦淮:“我们怎么办?”
这架势,能打到车才有鬼了。走到地铁站,恐怕也停运了……
她腾出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半了?!
门禁了。
陆时宜人傻了。
她为什么觉得,好像才出来一会会儿?谈恋爱的时间真是光阴如梭,诚不欺我。
现在赶回去和宿管阿姨求情,还来得及吗,阿姨会心软吗?
周亦淮指腹落在她唇角,眼神在她脸上落了片刻,声音低着:“没办法。”
“开房吧。”
第44章 留宿
附近的酒店早就被粉丝订满, 热闹到连只蚊子都挤不进去。
何况他们出门时根本就没带身份证。
开房显然是开不成的。
天知道刚才周亦淮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她震惊成什么样子。
麻了,真麻了。
好在下一秒看到他戏谑的目光, 她知道了,又是在逗着她玩儿。
于是沿着人行道一直往前走, 直至马路空旷了, 周亦淮腾出手来打车。
陆时宜也趁拿出手机,向室友打听试探。
一整晚她连手机都没怎么拿出来过, 此时宿舍群里艾特她的消息已经爆炸了。
全能ACE星星:[陆陆你今天和朋友住外面吗?]
广播体操舞担闵闵:[还是出去刷夜了?]
全能ACE星星:[阿姨要关门了!]
广播体操舞担闵闵:[人呢?看到回个消息!]
在她长久的失踪之下,这两个人已经快认为她遭遇不测了。
陆时宜赶紧回复,且询问现在还有没有回去的可能。
全能ACE星星:[你但凡早一点说让阿姨留个门,都是有可能的,现在没可能了]
陆时宜揣摩现在的状况,没身份证, 没住处,今晚露宿街头吗?
塑料Rap担当唐唐:[咦, 乖宝宝陆陆也会错过门禁吗?]
全能ACE星星:[唐唐你和你男朋友现在在酒店怎么样了(坏笑]
塑料Rap担当唐唐:[盖着棉被聊天]
全能ACE星星:[大惊失色.jpg]
广播体操舞担闵闵:[@塑料Rap担当唐唐, 我也觉得陆陆很有问题]
陆时宜:“……”她装死。
大学城附近, 有很多地方是供学生刷夜学习的, 待会儿随便找个店面蹉跎一晚好了。她如是想。
“手怎么这么凉?”周亦淮叫到车,捞过她的手捏了捏,然后很自然地揣到自己兜里。
她还想问为什么他手这么热乎呢。
“一直就这样。”她回。
周亦淮把她另一只手也抓过来, 实施热传递。
脑门上突然染上冰凉, 抬头一看。
漫天细雪纷飞,在沿途路灯照明下穿扬飞舞。
“岁和下雪的频率真的好高。”陆时宜感叹, “不像宁宜,有时候一年都下不了一次雪。”
她仰起头看雪的姿态天真娇憨, 周亦淮情不自禁往她脸颊上啄吻了两下。
然而毫无见好就收之意。
雪花落到哪儿,他就亲到哪儿,脑壳、眼角、鼻尖、嘴角甚至下巴,无法预判,也无终止。
她立刻就想将手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捂脸。
“怎么还这么害羞啊。”周亦淮攥住她手心,指尖往她虎口压了压。
陆时宜义正言辞地强调:“这是在马路上。”
“没人。”
“……没人也不可以。”
“不是在马路上就可以?”
“也不是。”
“懂了。除马路之外一切没人的地方都可以。”
周亦淮点了点头,下了定论。
“……”他的逻辑总是出其不意到让人无法反驳。
计程车司机打开打来电话,周亦淮简单应了几声,牵着她的手走过去。
有人的地方,他就会收敛,不会肆无忌惮地和她开玩笑。
左手被牵着,陆时宜用右手在手机上搜索有什么刷夜的地点。
但很快就搜不下去了。
周亦淮在玩她的手。先是很克制地捏了捏,后来发现她没有抗拒反应,又揉了揉她的指尖。
再折了折指节,使之屈起弧度,然后从大拇指挨个试到小拇指。
他没想到有人的手能软到这种程度,担得起一句“柔若无骨”,一时玩得不亦乐乎。
最后扒着她的手心在研究。
陆时宜看了眼前面的司机,他很有眼力见地并未与他们闲聊,可他也是能看见他们这边动静的吧?
脸不可遏制地热了。
她往回缩了缩,这人还低下头来小声告诫她:“别动。”
他在她耳边说:“我刚才充当算命先生给你看了一下手相。生命线,流畅没有断点,身体健康,运势很好。”
陆时宜:“?”
他怎么还会看手相?真的不是乱编的吗。
可是他说得一本正经,又格外认真。
陆时宜本来是不怎么相信这种有些玄乎的东西的,这下也想要相信了。
“感情线嘛,”周亦淮继续着古板算命大师的样子,镇定自若地评价道,“很完整,流酥纹很少,性情稳定。你很会爱人,重感情,情感真挚,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很难改变,当然,与之相对应,你也会被人……”
好像说得很有道理。
他顿了一下,顺理成章地接道:“嗯,也就是我,长久而持续稳定地爱。”
陆时宜不自觉地被呛了一下。
他好自然。
她要不要说点什么接上?可是说什么都好奇怪!
脸大概已经热成暖宝宝了。
终于到了目的地,可周亦淮没把她往校外的什么自习室、咖啡馆带,反而往一个小区走。
陆时宜有点懵:“我们去哪儿?”
“有套房子在这儿,”周亦淮掀眼皮,似笑非笑,“不然真打算露宿街头?”
那他前边说“没办法”还说得如此顺口?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这跟“开房”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脑子顿时有点乱乱的,她压制着心跳问:“你之前有住过吗?”
他点头表示肯定:“刚开学那会儿,身体没恢复太好,住过一段时间。”
“后来呢?”
“后来就没怎么过来了,”周亦淮抬手按下电梯的上行键,转头看向她,“住外面见你不太方便。”
他完全会错了重点,她明明想问后来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耳尖又染上热意。
这会儿两人进了轿厢,陆时宜默默往角落站了站,盯着楼层数,睫毛颤得厉害。
周亦淮眼下也在思考和纠结,这个时间点,这个地方,好像确实有点暧昧了,若再做出点什么亲密举动,担心她要多想。
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没把人拉过来,就倚着墙静静地看着她紧张。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陆时宜回过神,反应过来其实没什么好担忧的,他向来是个很有分寸的人。
到了楼层,周亦淮率先走出去,挡住电梯门,回头说:“走吧,就这儿了。”
怕她实在害羞,他体贴地说:“我还有作业没做完,待会儿出去做,你一个人在这儿不害怕吧?”
陆时宜走出来,看着灯光投射到地上的他的影子。
众多疑惑涌上心头,譬如什么作业不能在家里做,譬如他一瞬间好像突然变得很正经。
明明应该感到安心,但同时又很无措。
周亦淮拿了钥匙开门,开了灯,然后走进去,把东西依次放下,再去拿拖鞋。
一抬头,看见女孩子呆呆地站在门外,好似很是拘谨。
周亦淮很坦然地问:“怎么了?”
陆时宜摇摇头,换了鞋进来。
周亦淮开了冰箱,发现还剩了瓶可乐,问她喝不喝,陆时宜继续摇头。
他们俩之间的氛围倏然变得很古怪。
他把她带到卧室,边走边说:“等下我给你换下床单,再找件衣服,今天淋了雪,洗个澡,防止明天不舒服感冒。”
拧开房门的那一瞬间,灯都还没打开,陆时宜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轻轻勾住他的衣角,轻声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周亦淮顿住,转而放弃门把手,捏了捏她的脸:“没有,怎么会这么想?”
“你刚都没有牵我。”她颇有些委屈,控诉道,“你、你就这么直直地走进来,都没有怎么回头看我。”
以前暗恋的时候,他不回头,她只觉得再正常不过。可是一旦关系不一样了之后,她好像变得更贪心了。
刚才那一段时间里,明显觉得相处模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但勇气还没消失殆尽,她抬起眼,依稀可见潋滟水光,攥着他衣袖的手又紧了紧。
声音又软又带着恳求:“周亦淮,你管管我好不好?”
要命了。
周亦淮低声叹:“我哪有不管你。”
“你就是有。”
女孩子的直觉总是很敏锐的。他一下子收敛,没有表现得过分亲近,就是因为时机特殊,怕她不自在。
哪知道这样也不行。
周亦淮没说话,垂落下的视线映在陆时宜的眼底。
对视的两秒间,陆时宜不自觉放开了捏着他衣服的手。
她往门侧靠了靠,一双眼睛却固执地望向他。
两个人不知道在这儿站了多久,他还是没反应。
于是她撇开眼神,有些难过。
不想,头顶落下一声可以称得上是咬牙切齿的声音:“这可是你说的。”
陆时宜刚一偏头,对上了他无可奈何的眼睛,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又回来了。
她愣了愣,下一瞬间,人就顺着背后的门被推了进去,顷刻间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双唇被堵住,没开灯的房间一下子被舔舐的静谧水声包裹住。
陆时宜看不见,黑暗环境使她下意识害怕颤抖,也下意识全身心相信眼前这个人。
她的纵容,交换来了他的得寸进尺。
温柔而又冷静的亲密只持续了短暂地一会儿,随即凶狠和进攻接踵而至。
陆时宜能感受到,周亦淮一手撑着墙,一手抵在她的后背保护着,防止她因磕碰受伤。
她承受不住猛烈,只能张开嘴,让舌尖探进来攻城掠地。
还是在抖,不知道是因为怕黑,还是因为冷,或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周亦淮从唇瓣吻到耳侧,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陆时宜有些吃痛地往旁边缩了缩。背部像是触碰到什么东西一般,硌得慌。
下一秒,灯被打开了。
陆时宜被亲得舌尖发麻,大脑缺氧,懵着脑子看向他时,才发现,他眼睛里满含一种她不敢细想的东西。
灯光一落下,冷静自持的周亦淮又回来了,仿佛刚才的失控只是错觉。
他轻轻地往她唇上再落了几下,灼热气息盈满她的鼻腔,在她耳边低声:“别对我抱有太高的信任,真的。”
而后直起身,揉揉她的脑袋,舒了口气道:“我去换床单。”
陆时宜并不需要做什么事。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心跳仍剧烈跳动着,屋子里的设施一览无遗。
窗帘拉着,飘窗上摞着高高低低的书,放得并不整齐,甚至有几本像是看了一半,倒扣在上面。
床边,一盏落地灯静谧地立着,再旁边是一张长而宽的书桌,一些小东西随意地堆在上面。像极了他高中时候的书桌,有一种整齐又凌乱的既视感。
周亦淮将新的被套换好,又打开衣柜,看了半天,很抱歉地说:“这边留的衣服不多,你随便选一件?”
陆时宜觉得这房间的暖气蹭的一下开得有些太高了,导致她耳垂红得要滴血。
她都没敢细看,随便扯了件黑色的圆领T恤。
周亦淮又把人带到洗浴室,耐心教她怎么调节水温,再分别告知洗护用品。
最后再柜子里翻翻找找,终于取得了一条新的毛巾,慌乱地交代好一切后,他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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