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平庸的脸升华很多,有了几分书卷的气息。
李若雪看的都愣了愣,突然有点后悔跟余寒撇清关系。
但一想想余寒再好的气质,没有手也是个穷鬼。
以后指不定还要让家里人养。
也就歇了心思。
毕竟,只有傅砚池才是能跟她匹配的人。
“没什么关系了。”现在该拿回来的,都慢慢回来了。
盯着李若雪的脸,余寒颇有几分心情,让李若雪有几天美貌和气运体验卡。
过了后,可就没了。
李若雪没有深究余寒的意思,但总觉得他说的话,有些怪异。
柳眉微蹙,掩藏着眼底的一丝疑惑。
清点完东西后,就不想再待在杜家的破瓦房。
李若雪嫌弃的瞥了眼。
要说杜家的房子在杨柳村算是最大的,也是第一个能盖瓦房的。
但李若雪才瞧不上破土房。
经历过城市中的高楼大厦,她不可能待在杨柳村这种穷地方。
自己要离开这里。
说着,转身就走。
再也不给余寒一点笑脸。
就是上门要给的一斤猪肉,都一起拿掉。
也相当于,不给余寒留一点念想。
比起李若雪的无所谓,平白无故折了二十块钱,李素英的笑脸再也保持不住,那可是一年的收入,也是一家人一年的花销啊。
等到明年买粮食的钱,估计都要借了。
李素英也不知怎么的,自己糊里糊涂就被李若雪说动,将钱全都拿出来。
摇着头,对杜家人有一丝埋怨。
哪里会有人要把送的东西都拿回来,真是够抠的。
心里默默诅咒着余寒永远找不到老婆,才心满意足。
看到余寒的抠搜,许若思对着余寒摇摇头,对他很不满,“你这么斤斤计较,是永远得不到若雪的心。”
余寒回以一笑,“难道你能得到?”剧情中,可是傅砚池跟李若雪在一起。
许若思的家庭条件,还没原身家里好呢。
原身家里好歹是杨柳村最有钱的。
许若思可不知道心上人另有所属,以为余寒是挑衅,几乎是信誓旦旦,“你放心,若雪喜欢的就是我。等过阵子,我就上门下聘礼。”
余寒没说话。
许若思以为余寒是被自己刺激的,同情的摇摇头。
一群人离开后,张月红瘫坐在地上,狠狠呸了口李家人,“就是欺负我家儿子要成残疾了是不是,你们就只知道欺负我儿子。”
“妈,谁说会成残疾啊。”余寒无奈的用左手扶张月红,“等我好好调养下,手就好了。”
“哎呀,就是啊。妈,到时候小叔子的手好了,就可以干活了。”杜雪菊冒了出来,阴阳怪气道,“毕竟有个不用体力的工作,小叔子自己不珍惜。倒是大方的紧,知道让给别人。”
话音刚落,杜清清背着背篓,刚从外面回来。
背篓里是装着一半的竹笋,刚初春的笋子很鲜嫩,上面还沾着不少泥土。
除了背篓之外,杜清清浑身都是泥土。
脸上的泥已经擦干净,裤腿和衣服上都混合着新泥。麻花辫上的泥浆已经干涸,露出的脸庞有些黝黑,却很显稚嫩。
听到杜雪菊的话时,双手紧紧的捏着背篓,嘴唇都被牙齿咬破了皮,渗出了丝丝的鲜血。
仿佛染上了胭脂,增添了几分艳丽。
“哟,清清回来啦。”杜雪菊没完没了,将杜清清拉拢在身边。眉眼一挑,每句话都是针对余寒,“你说你将名额让给李若雪,结果害的自己的妹妹也得干苦力不是。”
余寒抬眼看向妹妹杜清清。
杜清清长的很清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很有神。穿的都是嫂子们不要的衣服,臃肿的大衣盖住了好身材。
听到杜雪菊的话,杜清清笑了笑,倒是没那么计较,“二嫂子,我才初中毕业呢。寒哥是高中毕业生,我才读几年书呢。争老师的名额,也是我不够格啊。”
杜雪菊翻了个白眼,难怪杜清清不像李若雪有出息。“那李若雪初中都还没毕业,怎么能在我们村当老师的。”
瞧瞧李若雪前阵子皮肤粗糙黝黑,也不知用了什么东西保养。
现在一张脸白白净净的,漂亮的跟年画娃娃一样。
反观家里长得最好看的小叔子,这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被人吸了精气似的。
整个人萎靡不振,颜值似乎有所下滑。
可若是仔细看,又觉得看不出什么。唯一就是能看出余寒的脸黑了,五官似乎变得不太一样。
不是很讨喜,也不好看。
高挺的鼻子,似乎塌了些……
张月红被吵的烦了,大声呵住杜雪菊,“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那名额没了就没了。当老师又怎样,大不了不挣那工分。”
杜雪菊撇了撇嘴,说的倒是轻巧。
杜余寒上学期间,他们就要多挣一个人的工分。累死累活的,什么好处都没有。
倒是杜余寒为了个女人,丢脸的摔下山去。
名额都被别人抢走。
可是张月红的威力在,她也不敢多还嘴。
眼神示意丈夫,杜余成就像是没看到一样,将脸别到另外一边。
虽然二哥没说什么话,但还是有些意见的。
眼看弟弟能去学校做轻松的活,谁想到半路杀出程咬金。
在许若思等人的帮助下,让李若雪一个半吊子成了老师。
“天色也不早了,早点做饭,吵吵闹闹的算什么样子。”许久没出声的杜老汉,掸了掸烟灰,吧唧了大口,“该怎样就怎样,老幺的手还没好呢。等他这段时间好了后再说,现在什么都不要说。”
看向不远处热闹的李家,浑浊的眼带着丝透彻,“人家看不上咱们,那跟咱们没缘分。谁知道嫁进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余寒诧异的看向杜老汉。
有些稀奇,这会是从杜老汉嘴里吐出的话。
不过想想,在前世的时候,杜老汉也劝过原身,偏偏原身放不下,一直纠缠着李若雪。
谁知道最后连累了家人。
杜老汉都开口,其他人都不敢多说什么。
……
就在此时,一直没开口的俞秋,突然开口,“爸,小舒要到上学的年纪了,我想送她去上学。”
闻言,又是短暂的静谧。
气氛再度恢复凝重。
支起的腰身又佝偻下去,杜老汉的眉头皱的更紧,抬眼望向俞秋背后七岁的女娃。
女娃长得比较瘦弱,蜡黄的小脸,扎着两个小辫子。
初春的时候,衣服还很单薄。
小脸冻得通红。
躲在俞秋的背后,怯生生的不敢说话。
她的小腿上都是泥,是跟着俞秋一起下田干活的。
在七零年代的农村,女娃是不配去读书,还别说学费不是一般人承担的。
再说现在禁止高考,读书根本没用。
况且儿子的手摔着,杜老汉和张月红心中都有私心,攒点钱给小儿子娶媳妇。
自然俞秋的话,是拒绝的。
况且现在都是下田干活,就连城里的知青都要来农村。
那就证明读书没什么好处。
没好处还读书干嘛?
张月红白了眼,“女孩子家家的,需要读什么书。家里本来就不富裕,去读书干嘛。养几年的时间,帮着家里学着干活。”
本来以为,这软弱的大儿媳妇因此会住口。
谁知道她一反常态的执着。
开始跟张月红唱反调,“我家余国每个月都能寄十块钱。小学的学费是三元而已。让孩子上学,绰绰有余了。”顿了顿,又想到李家给的钱。
俞秋红了眼。
小叔子送麦乳精或者珍贵的白糖给李家,婆婆什么话都不说。
自己女儿想要上学,怎么就这么难。
张月红睨了眼杜小舒,“哪里有这么多钱,女儿大了,就嫁出去,需要用什么钱。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可不想听。等你生了儿子再说吧,我们余国也得有延续香火的。”
杜雪菊不嫌事大,幸灾乐祸对着俞秋说道,“大嫂,咱们这是一个家呢。有这么多的嘴要喂养,哪里有多余的钱读书。况且有人读出书都没啥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
话音刚落,就被一双阴冷的眼神盯着。
俞秋的眼神仿佛是一条毒蛇一般,吐着蛇信子,要将她给吞噬。
杜雪菊浑身一哆嗦,就不敢多说话。
将锄头扔在一边,俞秋眼神充满了决绝,“妈,要是不让小舒上学的话,那我们就分家。余国补贴的钱,应该是给我们母子的。”
分家?
张月红气笑了。
李家欺负到她头上,儿媳妇也要欺负到头上。
本就一团烂事,搅得心烦意乱,张月红怎么可能同意杜小舒读书。
“你想出去就出去,但是分家是不可能的。”
遭到张月红的拒绝,俞秋绝望了。
握着杜小舒的手赫然收紧,直到孩子喊疼才反应过来。
看着女儿瘦弱的模样,俞秋心疼的揪成一块一块的。
本以为能给女儿带来好生活,没想到还是不能吗?似乎做了某个决定,俞秋正要说话,却见向来不吭声的小叔子,提前开口。
“妈,已经饿了,还是赶紧做饭吧。”
余寒的话立马吸引了张月红的注意力,瞧着儿子才大病初愈,急需要补着。
想想刚杀的老母鸡还煨在锅里,敲了敲愚笨的脑袋,赶紧去厨房看看火候。
顺手还招呼俞秋和杜雪菊。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做饭。”
杜雪菊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做饭。
而俞秋不情不愿的过去。
路过余寒的时候,脸上出现了熟悉的绝望。
在原身的记忆中,俞秋生活的很绝望,孩子不能上学是一件事情。
后续的事情,就是逼死她最主要的原因。
张月红对原身来说,或许是特别好的母亲,什么都顺着他。
但对于媳妇的话,会苛责一些。
俞秋的心思本就敏感多疑,没有丈夫的疼爱,在杜家仿佛是外人。又因为女儿的事情,才将她逼上绝路,从此以后,整个杜家就变了。
想来这也是原身最抱歉的地方。
当初手废掉以后,原身被吸走气运和容貌后,就变得特别倒霉,哪里会照顾到大嫂和小侄女。
等发现以后,两人已经成为了冰凉的尸体。
想想大哥崩溃的模样。
再也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就是原身的遗憾。
余寒坐在就凳子上,朝小舒招了招手。“小舒,过来。”
正在捡柴的小舒,怯弱的往后退了一步。
不敢上前。
杜清清帮忙接过小舒手上的柴火,“叔叔叫你呢,赶紧过去。”
有了杜清清的话,小舒这才敢过来。
小舒的衣服有些大,是用大人的衣料改造的,已经破旧泛白。
即使衣服很破烂,却非常整洁干净,小脸没有脏兮兮的东西。看得出来,平常小舒被母亲照顾的很好。
可惜在这吃不饱的年代,小舒还是营养不良。
倒是原身。
是一家人的口粮养出来白嫩的。
可惜到了最后,原身想要回报家人,却被小偷盗取了所有。
等小舒走近了,余寒将一块糖果递给她,微笑道,“如果你帮我找一块木炭的话,那么这块奶糖就给你了。”
天蓝色漂亮的糖纸上面有一只大白兔,里面包裹着又香又甜的奶糖。
小舒吃过一次,奶糖甜甜的,比麦芽糖还要好吃。
无法形容的美味,让她下意识咽口水。
就是包裹的糖纸,都是稀奇货。
拿出去都会被好多人羡慕。
始终小孩禁不住诱惑,还是乖巧的去厨房找了块拇指粗的木炭递过来。
木炭很光滑平整,上面还特意用树叶包裹。
可以看出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怕弄脏余寒的手,还专门采了树叶包着。
一股树叶的味道扑面而来,余寒如约的将奶糖递给小舒。
奶糖被她珍惜的捧在小小的手心里,爱不释手的打量着。好半天,小心翼翼的将它揣在兜里。
并且还要确认下,口袋有没有破洞的痕迹。
没有破洞后,才稍微放心下来。
见小舒不吃,杜清清很疑惑,“你怎么不吃呢?是要等着吃完饭再吃吗?”
小舒摇摇头,稚嫩的声音却带点成人的成熟,“我要留给妈妈吃。”
闻言,杜清清不说话了。
在这个家里,她可能会沾杜余寒的光,勉强吃到几块糖果。
就连读书还是小时候爸妈还怕哥哥在学校被欺负,她跟着去读了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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