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礼当即就替她做了决定:“你也该多出去拓展一下自己的社交圈了,那个什么……叶舒婷,她都主动约你了,你就去呗。”
江会会欲言又止:“可是……”
“别可是了。”周宴礼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现在的他就像是那种看不惯儿女整天宅在家里,强行让其出去社交的家长,“多认识几个新朋友,性格才会开朗起来。”
不管周宴礼说什么,占彤都在旁边一个劲地点头附和。
“对啊。”
“转校生说得对。”
“是的,就该这样。”
周宴礼见有人这么支持自己,就往她那儿看了一眼。
正好对上对方那双柔情蜜意的眼神。
“……”
他眉头皱了皱,打了个寒颤,在心里暗骂一声。
我靠,别这么看我,我可是你大侄儿,差着辈呢。
江会会最终还是同意了周宴礼的提议:“那好吧,我待会去和他说。”
周宴礼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乖嘛。”
占彤离开之后,她跟在他后面走了一段。
眼见着他就要走到对面那栋楼里去了,她停在那里,止步不前,提醒他:“这栋楼不能随便进的。”
“没事儿。”周宴礼不以为意,拉着她的手就往里面走。
餐厅在三楼,用不着电梯。
加上江会会这身体也确实需要多运动,所以周宴礼带她走的楼梯。
牵着的手还没松呢,前面楼道拐角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语气雀跃中夹杂着兴奋:“我操!周晋为,你真特么神了,你怎么知道那只股票能赚,我听你的前几天一共赚了两百多个。你该不会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吧?”
相比他的雀跃,之后响起的男声平静的有些冷淡,声线低沉清冽:“股市大盘是让人看的,不是摆设,多动动你的脑子。”
脚步声逐渐靠近,又在前方台阶旁停下。
过来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左边那个稍胖一些,而右边那个,身上的穿着一丝不苟,周身气质清清冷冷,那双细长桃花眼,看人总是自带几分疏离。
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倨傲感。
江会会和周晋为对视上,稍微有些局促。
在校外还好,在校内碰到,她有点怕他。
孙矩看着面前不属于这里的两个人,笑了笑,心里有数,也不留下来打扰。
“那我就先走了。”
走前还和这两位打了招呼。周宴礼随意抬了抬下巴,也算是敷衍给了回应。
江会会倒是认真礼貌地和他回了一个再见。
孙矩边走,心里边琢磨,看来这新生和周晋为应该真有点血缘关系。
两人不光长得像,这傲慢瞧不起人的气质也挺像的。
周晋为不紧不慢地走下来:“找我的?”
周宴礼不客气地反问:“不然呢?”
他微微皱眉:“不能好好说话?”
周宴礼哼笑一声:“我好好说话就是这个调调,谁让我遗传错了人。”
他们俩一见面就这样,江会会夹在中间简直操碎了心。
整日担惊受怕,生怕他们打起来。
想到上次周宴礼满脸的伤,她对周晋为有了一层新的认知。
——外表清贵斯文的他,打起架来也挺狠的。
江会会拼命转移话题,拉着周宴礼的胳膊:“你刚刚说……说过来有什么事?”
周晋为也看向了他。
周宴礼下颚微抬,语气口吻拽得理所当然:“饭点了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过来吃饭呗。”
周晋为:“……”
这里的厨师不是学校安排的,而是学生另外聘请。
因为吃不惯学校里的饭菜,外面的更是嫌脏。
每天学校家里往返几趟又实在太过麻烦,于是干脆将各个菜系的厨子都聘请了一位。
二楼的餐厅里,江会会坐在有软垫和靠背的椅子上,四周是悦耳悠扬的钢琴曲,隔壁桌几个女生优雅地用刀叉切割盘中牛排,说说笑笑。偶尔视线还往他们这边看一眼。
江会会直到这一刻才切身体会到班主任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别拿你们自己和对面那栋楼的同学比。学习对他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不管能不能学好,到时候他们出国镀一层金,到了年纪之后,再顺理成章地接管家中产业。但你们不同,学习是你们最好的出路,你们学好了,好好学,以后照样能超越他们!”
可这话也就听听而已,当个鸡血打一打。
十年寒窗,比不过三代从商。人家那是祖祖辈辈积累下的产业,在帝都城都是排在金字塔塔尖上的人物,怎么可能被他们超越。
厨师端着刚做好的饭菜过来。
餐点都是中式的,因为怕江会会吃不习惯。
没加辣,每样食物都很营养。
周宴礼给她单独盛了一碗汤:“你以后少吃那种添加剂多的东西,那玩意儿伤身体。”
他现在对江会会也没别的要求,就是管住嘴,迈开腿。少吃不健康的垃圾食品,多运动,增加抵抗力。
江会会点了点头,慢慢喝着汤。
喝第一口时,她就有一种味蕾被打开的感觉。看着没有什么颜色,淡如白水的一碗汤,想不到居然这么好喝。
她不擅长控制自己的表情,通常心里想着什么,都会立刻在脸上显露出来。
周晋为注意到她的神情,看出了她很喜欢。
周宴礼见周晋为没动,就问他:“你不饿?”
周晋为面无表情地回他:“没胃口。”
这个眼神,加上这三个字。
就差没直接说出口了——看着他这张脸就没胃口。
我靠!
周宴礼心里窝着火,他应该庆幸自己是他爹,换了别人他早揍上去了。
和周晋为没什么好聊的,自然只能和江会会聊了。
他关心起她的交友进展:“你和那个叫什么叶……叶舒婷的,约的哪天?”
江会会抬起头,回想了一下:“他约我周末去,但我当时拒绝了他,所以可能要另外再找个大家都有空闲的时间。”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我待会送你过去。”
第17章 第十七时间
今天就去?
江会会显然被他的话吓到了:“我今天要早点回家,下午维修工人来家里修冰箱,要有人在的。”
周晋为确实没什么胃口,他只要了一杯水。
听到周宴礼的话,眼睫微抬:“见谁?”
周宴礼说:“叶舒婷,她朋友。”
江会会急忙否认:“算不上朋友,只是认识。”
周宴礼替她做决定:“以后就是了。”
他不停地往江会会碗里夹菜,周晋为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周宴礼夹完之后还不忘转头问他一句:“这食材应该都是新鲜的吧,别整什么隔夜的,那玩意儿不太健康。”
周晋为皱了皱眉。
也算是难得一见,那么喜怒不显的人,在面对周宴礼时,厌恶都要呼之欲出了。
隔壁桌的那三个女生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并问许怜玉:“这两人是谁啊,周晋为怎么看上去和他们关系挺好的样子。他该不会在和那个女生谈恋爱吧?”
换了别人她们还不至于这么好奇,可对方是周晋为。
他平日里对谁态度都一样,不算好不算坏。说直白点,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没区别,都属于碳基生物而已。
许怜玉推了推眼镜,那双清冷的丹凤眼冷冷地在周宴礼身上扫过。
她不屑的给出二字点评:“蠢货。”
两张桌子之间隔了很长的距离,周宴礼自然听不见隔壁有人在骂他。
周晋为难得有和他统一看法的时候:“你的确需要多结交几个朋友。”
每次在学校看到她,好像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本来个子就没多高,因为自卑,走路又爱低着头。更容易被淹没在人群之中。
周晋为喜欢去楼顶抽烟,阳台可以俯瞰整个操场。
好像每一次,他都能看见最右边的那间教室,有个女生孤零零地走出来,再孤零零的回去。
听到周晋为的话,江会会愣了一会儿,又重新低下头,有些局促地用筷子戳着碗中的米饭。
“嗯……知道了。”
她有一种温顺的乖巧,又有一种不敢看他的局促。
周晋为看了她一眼,片刻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视线偏向窗外。
与此同时,他的唇角也在微微上扬。
——
下午午休的时候周宴礼出去了一趟,直到上课他都没回来。
江会会问秦宇:“你知道周宴礼去哪儿了吗?”
秦宇摇头:“不知道啊,午休就没见着老大。”
他突然来了兴致:“老大该不会又出去打架了吧?”
江会会的脸瞬间就垮了下去。
秦宇见她脸色不太对,又急忙改口道:“也不一定,万一只是单纯的翘课呢。”
江会会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这句找补的话有所好转,反而更加阴云密布了。
虽然入学登记的事情解决了,但马上就期末考。
他本来在学校的时候就不学习,现在竟然还公开逃课。
江会会抿紧了唇,莫名有些不高兴,导致上课的时候也一直在走神,还是后桌踢了几下她的椅子她才反应过来老师叫了她好几声。
本来是想让她对黑板上那句话进行翻译,但看她心不在焉的,秉承着对好学生的关爱,英语老师问她是不是也不舒服。
江会会听到这个“也”字时,愣了一下。
“啊?”
英语老师说:“你同桌说胃疼,和我请了两节课的假,说要出去看看医生。”
周宴礼胃疼?
刚才吃饭的时候没听他说胃疼啊,看上去挺正常的。
不过周宴礼倒是言而有信,说两节就两节。
外面在下小雨,他进来的时候肩膀湿了一半,戴了一顶鸭舌帽,口罩遮住半张脸,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半截鼻梁。
这会儿正好是下课时间,教室里的人都在各忙各的。他的到来让众人的注意力全部统一了。
男生其实具备身高还有衣品这两项,就已经能成为人群中的焦点了。
周宴礼的衣品很好,他也算不上那种一味追求当下潮流的人。他所有的衣服都挺简洁,颜色无外乎就那几种,再有变化也是从这几种颜色的深浅上来改变。
但他这人有个特性,大概是因为他自身的气质,不管什么衣服,只要穿在他身上,都有种张扬感。
其实用周宴礼的眼光来看,现在流行的潮流都是二十年前的非主流。
他刚坐下,就把外套口袋里那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扔进了抽屉。
“我睡会儿,没到放学的点别叫我。”他和江会会提前嘱咐了一句,说话的声音有点哑。然后就趴在桌面开始睡觉。
江会会看他好像真的没什么精神,也就点了点头。但她还是好奇地往他抽屉里看了一眼,刚才扔进去的到底是什么。
等她看清楚之后,整个人愣在那里。
理发店的电推子?仔细点看,上面好像还有头发。
还是用过的?
江会会按照他嘱咐的,到了放学的点才叫醒他。周宴礼懒洋洋地从桌上爬起来,胡乱收拾了下书包,将崭新的,压根就没翻开过的课本塞进去。
然后再接过她手里的书包:“走吧,送你去车站。”
江会会见他这副蔫了吧唧的样子,有些担忧:“你是不是感冒了?”
他不以为意:“没,弱鸡才会感冒。”
江会会觉得自己好像被无意识地扫射到了,膝盖突然有点痛。
——
周宴礼送她去了公交车站,目送她上了车后,又见她趴在车窗上不放心地往回看。
他抬起手朝她挥了挥,脸上扬起一个轻松自如的笑来。
等车开远之后,他的笑才彻底垮台。
他皱着眉坐下。
靠,难以想象,身体壮如牛的他居然也有被流感给打倒的时候。
浑身都像是被无数个拳头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殴打。
那个破小学简直就是个病毒窝。
想到江会会家里那个小学生,也不知道江会会会不会有事。
江会会回到家时,妈妈正拉着弟弟的手沿街破口大骂。
说到底是哪家的兔崽子没安好心,特地跑到学校把她儿子给揍了一顿。
“我家平日里待人也算和善,没有得罪过谁吧?到底是哪个丧良心的把我儿打成这样,还搞了个鬼剃头!”
站在她旁边的江满一直在哭,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头发更是被剃的不堪入目。
左邻右舍都在看热闹,也有出来劝架的:“左邻右舍的,谁会做这缺德事啊。”
妈妈气到脸都涨得通红:“那还能是
谁!我家满子平时除了学校的同学,接触到的也就是这些街坊邻居了,他能得罪谁?”
江会会在巷口就听到了妈妈的叫骂声,等她走进来时,那些邻居见到她了,赶忙让她快去劝劝:“你弟弟今天在学校,不知道被谁拉出去揍了一顿,还把头发剃成了这样。你妈妈非说是邻居剃的。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哦,哪个会做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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