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累不累?”
江会会摇头,动作自然地挽着他的臂弯,打了个哈欠:“不累,就是有点困。”
他把她的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看路的眼睛。
“去车上睡一会儿。”
江会会疑惑他的行为,抬眸看他。
清澈的眼底,完全被他占据。
周晋为那种从不言说的,近乎霸道的占有欲在此刻得到满足。
他希望她的眼里只有他,也喜欢她的眼里只有他。
周围人来人往那么多人,她却唯独只能看到他。
他笑了笑:“外面风大,遮一遮。”
她也笑,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状,取下自己的围巾,分出一截围在他的脖子上:“给你也遮一遮。”
好在围巾够长,两人一起围也完全足够。
随着年龄增长,周晋为外在属于少年的稚嫩和青涩全部褪去,性格方面,那点本就为数不多的年轻气盛也荡然无存。
现在的他成熟稳重,早就成为一个能让江会会放心依靠的男人了。
她一上车就睡着了。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抱出来的。
也记不清自己中途有没有醒过。
她看一眼时间,也才晚上十点。
厨房里,周晋为正在做宵夜,他没换衣服,还是那身衬衫和西裤,袖口卷着,手臂的肌肉线条干净利落。
他的肩背变宽了,腿也变长了。
低头切菜时,衬衫后的背阔肌舒展,线条若隐若现。
那是一种,属于成熟男人的性张力。
江会会晚上吃不了多少,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十有八九什么也没吃,现在应该还饿着。
她走过去:“不用这么麻烦的。”
听到声音,他也没回头,将面从锅里捞出来,又打了几个鸡蛋:“先把药吃了,在客厅。”
江会会一愣:“什么药?”
“感冒药。”他说,“你刚才一直在咳。”
应该是昨天晚上和占彤出门逛街受了凉,其实早上喉咙就有异样了,但她没当回事,以为是平江太过干燥。
乖乖地坐回沙发上,端起水杯送服。
这里的位置很是安静,独栋的别墅,自带小院儿。
江会会平时喜欢种一些花花草草,可惜隔壁的猫总会翻墙过来。
用不了几天就会将花苗咬死。
但那些猫又太过可爱,她也不忍心责怪。
反而是周晋为,前几天直接过去敲了邻居家的门,说明原由,让他们把自己家的猫看好。
他冷冰冰的态度和说话口吻,将对方吓到,也没敢吭声,只是一个劲的赔笑道歉。
从那之后可怜的花苗终于逃过一劫。
周晋为端了一碗面出来,她问他:“你不吃吗?”
他摇头:“我不饿。”
江会会“哦”了一声,握着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她不管做什么都很慢,吃东西也慢。
周晋为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从她回家过年,再到回来,他们有半个月没见了。
原本周晋为是要陪她一起回的,但江会会不让。以往他都陪了,家里那些亲戚长辈总会打趣问她什么时候结婚。
江会会本身就是容易害羞的性格。
她不想再因为周晋为的存在,再次成为全场焦点了。
江会会被看的有些疑惑,轻轻歪头,伸手在脸上摸了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摇头,声音低哑:“没有。”
“那你……”不知为何,他此刻的眼神让她觉得……喘不上气,声音也逐渐见轻,“怎么一直看着我。”
周晋为呼出一口浊气,抬手按了按眉心,似乎想让自己恢复一些理智。
最后还是不见效果,他轻轻将她手边的面碗推开,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下。
她还懵着:“怎么啦?”
他伸手拿来纸巾,温柔地替她擦了擦嘴。
“等会再吃。”声音比刚才更哑。
不等江会会继续开口,剩下的话全被他的吻给堵了回去。
从一开始的试探,再到温柔含咬,渐渐变成侵略性极强的掠夺。
他的舌头仿佛攻城掠地一般,撬开她的唇,将她占有。
随着这个亲吻的不断加深,江会会的衣服也逐渐变得凌乱。
她坐在他的腿上,所以比他高,甚至需要低头看他,清澈的眼眸变得雾蒙蒙的,睫毛乱颤。
他笑了笑,仰长颈项吻在她薄白的眼皮上。
江会会不安地扭动,有些抵触现在异样的侵入:“你的手……不要……”
他动作不停:“干净的。”
他有洁癖,做饭前后都会给手清洁消毒。这个习惯也方便了此刻。
江会会不敢吭声,浑身绵软,破碎的声音在唇边,随时都会溢出。
她无力地靠在他肩上,像一只丧失生命力,任人摆布的布娃娃。
见她这幅模样,他笑了笑,空出的那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和她接吻:“舒服吗?”
她不说话,他便加大力道,直到她扭扭捏捏地点头:“嗯……舒服的。”
”还饿不饿。”那个吻一直到她耳边,他含咬住她圆润的耳垂,轻啄细吻。
她摇头,说不出话,只剩摇头。
他抱起她:“去洗澡吧。一起。”
—
江会会也生过他的气,虽然少之又少。
第一次闹别扭,是因为他不顾自己的身体往返几个国家连轴转。
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自己创业。
他不打算靠家里,不然永远摆脱不了那个家庭。
只有彻底从那个扭曲的环境中抽离,他才能给江会会和周宴礼,一个平安顺遂的未来。
他白手起家,早做打算。所有苦累都是一个人扛着,在江会会面前,他永远风轻云淡。
那是最艰难的几年,哪怕累倒了,拖着病体也要谈成一桩生意。
江会会又心疼又气,好几天没有理他,也不接他的电话。
他过来找她,在她家楼下,一边咳一边给她打电话。
“会会,外面好冷。”
说话声音虚弱,中气不是很足。
她心一软,下去开门。
他穿着衬衫,一身疲累,外套拿在手上,领带扯的松松散散。
明知道她容易心软,还故意在她面前扮可怜。
“没有扮可怜。”
他抱着她,“是真的可怜,你三天没理我了。”
江会会心里知道,他之所以这么拼,只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更好的未来。
让小礼能有一个,和上一世截然不同的快乐童年。
她心疼地靠在他肩上:“我知道你想让我和小礼顺遂无忧,可是周晋为,我也希望你能顺遂无忧。”
“江会会。”他将她抱得很紧,“只要你在我身边。”
他是真的很累,竟然抱着她睡着了。江会会也不敢动,怕惊醒他。
他很容易醒的,不知道是太过警惕,还是睡眠质量差,稍微一点动静就能弄醒他。
她肠胃不是很好,偶尔夜间腹痛,稍微翻个身他都能有所察觉。
抱着她问怎么了。
然后下床给她倒水拿胃药。
现在,她的肠胃问题也被他慢慢养好了,至少不会半夜腹痛,需要吃止疼药的地步。
写给周宴礼的信也越来越多。
她在信里告诉他,爸爸已经买好了学区房,甚至连学校都看好了。
他对你的素质和成绩非常头疼。
小礼要是知道了,一定又会开始骂骂咧咧。
不过这次妈妈站在爸爸那边,小礼的成绩的确非常让人伤脑筋。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江会会也迎来了毕业季,周晋为充当起摄影师,在旁边为她拍照。
有人鼓起勇气过来,四年的暗恋,想在这个时候画上句点。
毕竟之后各奔东西,这也可能是见的最后一面。
对方的模样江会会有点印象,但脑海里始终没能找出一个名字对上号。
他哆哆嗦嗦的询问能否和她拍一张照片。
并非常含蓄的和她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他夸她优秀,夸她努力,夸她温柔有耐心。
在他眼中,这个暗恋四年的女孩子,和山茶花一样美好。
因为知道她有男朋友,也知道自己配不上,所以一直将自己的心意埋的很深。
这次说出口,纯粹只是为了不留遗憾,别无他想。
江会会同意了和他拍下那张合照。保持着普通同学的距离,一人紧张,一人微笑。
相机定格下这一刻。
周晋为不过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没说话,一路上都沉默。
江会会笑着抱他,哄他:“我不喜欢他,我只是觉得他很真诚,所以才答应和他拍那张照片。”
他垂眸,抓错重点:“喜欢真诚的?”
她摇头。
他漫不经心的点头:“那就是喜欢不真诚的。”
她还是摇头:“喜欢周晋为,只喜欢周晋为。”
然后就轻松将他哄好了。
江会会想,她终于知道周宴礼一哄就好的性格,到底是随了谁。
——
她又给周宴礼 写了一封信,最近的写信频率变多了。
——小礼,我二十二岁了哦,成为了很了不起的大人,得了很多很多奖。
如果小礼能看到的话,一定也会为我感到骄傲吧。
为了庆祝她毕业,周晋为特地空出时间,陪她去旅游。
他们在一处庄园落脚,也是在那个庄园,他和她求了婚。
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
如果漫天的繁星也算见证者的话。
江会会想,小礼能看到吗?
求婚的场地应该是提前很久布置好的,很盛大,也很壮观。
实在有悖于周晋为平日低调内敛的性格。
但是他说:“只要是给你的,总觉得不够。”
她看着远处的天边,只为她一个人放的烟花。
绚烂,漂亮。
她想,这一天,足以让她用一生来记住。
那枚银色的戒指由周晋为亲手戴到她的无名指上。
他站起身,抱住她。
“套牢了,就别想离开我。”
她微微仰脖,靠在他的肩上:“嗯,不离开的。”
——小礼,今天周晋为和我求婚了,我答应了他。
我们一家三口就要重逢了。
妈妈和爸爸都很想你。
小礼会带着爱和期待降生到这个世界。
第73章 第七十三时间
婚礼前夕,占彤受邀过来当伴娘,同为伴娘的还有江会会的大学同学。
提前一天在家里布置,秦宇踩在梯子上,手里举着喜字,问贴哪。
占彤在下面指挥:“左边一点,不对不对,再右边一点。”
秦宇的手都快举麻了,不耐烦的催促她:“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
秦宇的老婆抱着孩子过来,一脸怒火,抬手拍他屁股:“都说了右边,你分不清左右?”
秦宇被打疼了,敢怒不敢言,摸了摸屁股,一脸委屈。
他老婆是个性格爽朗的女孩子,虽然今天第一次见面,但因为同岁,所以有很多共同话题。
很快就熟络了。
这已经是她第二个孩子了,她提前教授了一些带娃经验给江会会和占彤。
两个没生过孩子的人都听得极为认真。
尤其是江会会,甚至还拿笔记了下来。
占彤笑她:“怎么比高考还认真。”
江会会也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笑了笑:“我没有经验,我怕以后有宝宝了,不知道怎么带他。”
秦宇的老婆说:“你老公那么有钱,以后直接找个月嫂来带呗。我跟你说,带孩子比生孩子还累。”
江会会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写了育儿经验的本子收起来。
她想亲自带他。
小礼虽然看上去莽撞冲动,其实他是一个敏感缺爱的孩子。
江会会想,上一世的自己没办法陪他。
生下他没多久就生了病,在他一岁时就去世,让他成为了没有妈妈的孩子。
这一世,她会把欠他的爱全部补回来。
周晋为的家庭里,对于婚姻没有那么多仪式感。
有钱人的标配就是盛大,华丽,以及冰冷。
他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可他想给江会会一个有温度,永生难忘的婚礼。
所有仪式都是按照平江那边的习俗。
妈妈到处拍视频发给自己那些牌友街坊们炫耀:“看看我家会会住的地方,帝都可是一线城市,这里的房价贵的吓人。一个厕所都能买咱们那一栋楼。这里可是市中心,独栋的别墅。”
不出意外的,群里一片阿谀奉承的声音。
占彤冲江会会使了个眼色:“你妈妈怎么还是一点也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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