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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许公子和裴姑娘来了！”门口的金掌柜非常热情的打着招呼，随后就把他们二人请到了早已准备好的二楼雅间中。
“诶，这不是宁王吗？他身边竟然有个女子！”一旁的管家对陈沉道。
陈沉，右相之子。
他听后抬眼一看，正巧看见祁褚和上官雪进入最香楼。
谁人不知，宁王妃去世后，他的身边别说女子了，连所有的丫鬟都换成了小厮。
说句夸张的，连个母苍蝇都没有！
“此事，我等爹从宫宴回来后，一定要告知与他！”陈沉表情有些玩味，摸着下巴对管家道。
第12章 心动5
上官雪和祁褚在店小二的指引下，一路走上了楼，到底了观戏位置最好的雅间之中。
“这是你早就定好的吗？”上官雪刚落座，从桌上的小吃拼盘中，拿了一颗新鲜的梅子，边吃边问道。
她刚一进这醉香楼，就被面前的人数所震撼。
本想着估计是没有座位了，结果却一路被带到了此处，桌上还备上了精致的小食。
所以肯定是有人专门订下的，否则不可能这么巧。
“对啊，魁班的戏一位难求，所以我一听说他们要来都城中的醉香楼演出，提前很久就订下了。”祁褚看上官雪吃的正香，怕她口渴，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
他低头看了眼面前的小吃，又看了眼上官雪，内心不断的思量着。
既然遇见他之前的她不喜欢吃甜食，那么今日，他一定要弄清楚她的喜好。
所以这小食是他精心准备的，有酸、甜、苦、辣四种不同的口味。
待会看哪种她吃的最多，就可探究一二。
上官雪喝了口茶，待口中的东西全部吃完后，接着道：“那我今日还是十分幸运的，有幸得此一见！”
在等待的时候，她有些无聊，于是就一直扫视着桌上的茶点，最后拿起一块绿色的糕点放入口中。
熟悉的味道从舌尖处传到了脑中，她瞬间眉飞色舞起来：“哇，这醉香楼竟然有苦瓜糕！”
正在喝茶的祁褚听后，惊讶的瞬间被呛到：“咳咳，裴姑娘，你竟然——喜欢吃苦味的东西吗？”
甜味和苦味，差别着实有些大了，他刚刚本以为她喜食酸味。
“对啊，我从小就最喜欢吃苦味的东西，尤其是这苦瓜糕，是怎么吃都吃不腻的那种！”说罢，上官雪又拿起了一块苦瓜糕，笑着边吃边道：
“但是这世人好像都不喜欢吃苦的，所以这糕点大多都是甜的和酸的。这苦瓜糕，每次都要寻很久才能找的到呢！”
不一会儿，一盘苦瓜糕见了底，上官雪又招呼小二上一盘新的，除此之外，还打包了二十块，准备带回院中吃。
看见上官雪开心的样子，祁褚可以坚信，那日，她的确是不喜欢吃糖葫芦，而不是因为和他不熟悉而拒绝。
突然，周围变的黑了起来，只有微弱的烛光在每桌上闪烁着。
楼下的戏台变成了最明亮的地方，掌柜站在最中间，带着她那招牌的灿烂笑容，大声的对观众们道：“今日来的客官们有福了，这场戏文是魁班在盛国的首秀。”
金掌柜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瞟了眼祁褚，笑着接着道：“最重要的是！这个戏还是真实的故事，讲的是宁王和宁王妃初次相识的场景！因为宁王妃的名字不便透露，所以就用的化名衣雨”
顿时，台下人声鼎沸，叫好声一片。
上官雪听后，赶紧吃完最后一块苦瓜糕，用手帕讲嘴上的残渣擦干净后，双手支着头，聚精会神的看起来。
祁褚偏头看见她的样子，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当他望向戏台事，内心又有些忐忑不安。
这场戏，是他写的。
他想用他的视角，告诉她，当初他遇见他，内心是有多欢喜的。
不一会，青衣和花旦陆续上场，戏开场了。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正和难民们瑟缩在墙角。
几名身穿黑色铠甲的北国士兵们，正拿着刀不怀好意的对着他们。
为首的人冷哼一声：“正好老子今日心情不好，就那你们几个开刀，释放一下压力！”
听后，红衣女子和难民互相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就在刀锋马上落下的时候，她吓得的闭上了眼睛，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关闭许久的城门被破开，一阵猛烈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她抬眼一看，一名身穿金色铠甲的男子率先冲了进来，他头戴红缨兜鍪，手持染血佩剑。一拉缰绳，身下红棕色汗血宝马前蹄扬起，“呦”的一声长鸣划过天际，大声喝道：“北国敌军还不快速速投降，伤城中百姓者，杀无赦！”
说罢，身穿银色铠甲的盛国将士们也紧随其后，他们骑在马上，各个手持战刃指向北国敌军。
“老子反正都是一死，杀一个赚一个！”那名北国的士兵头领，重新举起手中的刀刃，继续向红衣女子他们砍去。
霎时间，一把剑飞来，将北国头领手中的刀打飞。
男子从马上飞身跃起，一脚将头领踹翻在地，又拔下插在柱中的佩剑，向前的挥去。
本来还在地上挣扎的头领，瞬间没了气息，倒在地上。
其他北国敌军见状，纷纷丢下兵器，双手抱头，蹲在一旁。
“你们没事吧？”男子转身对着面前的难民关切的道。
见他们摇了摇头后，男子渐渐放下了心。
他翻身上马，对着全城的百姓们大声的道：“我是宁王祁褚，我来这里是想告诉大家，盛国没有抛弃冀城。我身为主将，就算身死，也会守护最后一方城池！”
百姓们听后热泪盈眶，纷纷起身，男子的马下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道：“谢谢宁王殿下！”
祁褚骑在马上，看见红衣女子愣愣的看着自己，脸颊处还有刚刚被吓的未干的泪痕。
他翻身下马，让百姓们起身不必多礼，然后径直走向她，递给她一个手帕道：“姑娘别怕，以后不会再出现刚刚的事了。”
祁褚有些愧疚，他觉得是因为之前的话激怒了敌军首领，才害她陷于危险之中。
红衣女子缓缓的伸出手，接过手帕，看见他转身就要走的时候，连忙站起身道：“我叫衣雨！”
祁褚听后，脚步一顿，有些不自然的笑着道：“好的，衣姑娘。”
从那天以后，他只要上街，就可以碰见衣姑娘，而她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天，然后用最明媚的笑容一直望着她。
他的周围鲜少有人和他闲聊，大家一般说话的内容的大都是关于战事的。
所以每次遇见她，他还挺开心的。
渐渐的，他开始期待每次的上街，甚至有些明明不用他去做的，他也会亲自去。
“卖糖葫芦了，新鲜的糖葫芦啊，大家都来看看啊！” 一旁的小贩卖力的在西街叫卖着。
那日是冀城各大商铺小贩开始售卖的日子，他去东西南北四街视察情况的时候，果不其然的又碰见了她。
祁褚视察完了西街，就在刚开始视察南街各商铺的情况时，没太注意周围。
待他了解完一家以后，转身一看，她不在自己的身旁了。
祁褚有些担心，因为每次她都会一直陪着自己，直到军营门口处，今日的情况，从未出现过。
他着急的向四处张望，却依然没看到她的身影。
现在百废待兴，城中还有多少藏在暗处的敌军还不清楚，万一她出事了，可怎么办！
就在祁褚正准备吩咐手下的人去找的事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祁褚，你看，我给你买了糖葫芦！”
看见她的那一刻，他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了。
祁褚快步走向她，想查看她有没有事，却不想走到半路，她也向自己跑来，先一步往他手里塞了个糖葫芦。
他本不喜欢吃这种甜兮兮的食物，可感受到她期待的目光，他不由自主的吃了一颗。
“好吃不？”她眼中闪着一丝他未察觉的狡黠的光，抓住他的手腕轻微的摇了摇。
明明是应该极为讨厌的味道，他此时还觉得挺好吃的，脱口而出道：“嗯，还不错。”
衣雨听后，双手交叉置于胸前，颇有几分碰瓷的意味道：“既然将军吃了我的东西，那就要答应我一个愿望，这是我老家的习俗！”
祁褚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好奇的问道：“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让你带我回军营，找一份差事谋生！”衣雨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祁褚笑着，又吃了一颗糖葫芦，道：“好！”
如果她在军营的话，他就可以天天看见她了，而且也不会担心她的安危了，好像不错。
“啊，这就结束了呀！”“就是，我还没看够呢！”“等下次魁班出戏文，又要等一年！”
在戏班集体的谢幕中，台下的百姓意犹未尽的讨论着，甚是遗憾。
“裴姑娘，裴姑娘！”祁褚看着望着戏台发呆的上官雪，有些担忧。
上官雪不知为何，感觉这戏有些熟悉，好像在哪看过一般。
所以结束以后，她脑中一直萦绕着这个问题，却一直找不到答案。
听见祁褚的声音后，她回过神来，抱歉的笑着道：“许公子，不好意思，这戏演的太好了，一时间没有回过神，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他见她并未有什么异常，应该是没有想起，于是重复刚刚的问题，道：“裴姑娘，我有一事不明，你说这宁王妃为何接过宁王递过来手帕的时候，就直接进行自我介绍，两人明明不熟啊，而且说不定也不会再见了。”
这确实也是他一直不解的问题，两人在一起后，他每次问她，都被她含糊带过。
上官雪看着祁褚疑惑的眼神，无奈的摇了摇头，打趣道：“你们男子，就是不懂女子的心思。这明显是，宁王妃喜欢上了宁王，想要他记住自己！”
祁褚内心无比的惊讶，她竟在第一面就喜欢上了自己！
“裴姑娘为何这么说，宁王妃不过只见了宁王一面，就喜欢上他了？”祁褚有些不解，见第一面就喜欢的话，一般就是看上对方的皮囊。
那她再见自己的时候，为何没有先自我介绍？
“因为，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宁王回回上街都能遇见，就说明是宁王妃故意再等他啊！”上官雪喝了口茶，淡定的解释道。
“那是宁王妃看上了宁王的长相？”
“那必不可能！”上官雪不知为何，听到这个问题就脱口而出。
第13章 心动6
“嗯？”祁褚看上官雪不假思索的回复，加上再次相遇的情景。
他觉得，应该也不是因为皮囊。
“我觉得可能是救命之恩？”上官雪手摸着下巴，努力的想着，但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好像又不是这样，于是接着道：“哎呦，我又不是宁王妃，虽同为女子，但是也不能准确的猜到。”
祁褚看着桌上新上的苦瓜糕，望见她这么爱不是手的样子，一时没忍住，拿起一块，在入口之前笑着道：“那这样，如果裴姑娘是宁王妃，遇见那时的情景，你觉得你会因为什么原因而喜欢呢？”
说罢，他把苦瓜糕放入口中，感受到剧烈的苦意后，赶忙给自己道了杯茶，勉强的咽了下去。
不是，这么苦的吗？！
雪儿她究竟是怎么吃下去的？
难道是自己没有细细的品尝，后面的味道也许会不一样？
想至此，他又拿起一块，在手中犹豫着。
耳边传来上官雪的声音，他立马放下苦瓜糕，看着她的双眸，神色认真。
上官雪向上看了眼天花板，努力的想着道：“如果我是宁王妃，那我可能会因为两件事结合一起喜欢上他。”
她看向祁褚，伸出自己的一根食指道：“这一嘛，是因为他救了我，但这不是最主要的。”
随后又伸出了一根手指道：“这二嘛，是因为他对百姓说的话。他说，他宁愿身死，也绝不会放弃他们。我刚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非常有感触。”
祁褚皱着眉头，努力的分析道：“难道是因为宁王对百姓的责任感？”
上官雪点了点头，随后又立即摇了摇头，道：“也许对于宁王妃，可能是？但是对于我来说，不是这样的。”
她深吸一口气，顿了一下道：“对于我来说，他连素不相识的百姓都不会放弃，若我是作为妻子的身份和他在一起的话，我会认为，他绝对是不会放弃我的！”
她本不想说出真实的想法，但是两人之前就已经讨论过彼此的过往，说出来好像也没事。
所以，她就把自己最直观的想法说出口了。
祁褚尽力控制住表情，拿起茶壶，给二人都到了一杯。
只不过，他再用力一些，这个茶壶怕不是会被捏碎。
原来是这样！结合今夜，雪儿提起的经历，他彻底的明白了。
此时的他，想痛打自己一顿。
雪儿之前就期盼家人可以来看她，说明她不跟家人住在一起，再换句话说，她其实是被家人所弃的。
她喜欢他，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会弃她，会保护她一世。
但是实际上，他最后还是弃了她，甚至也没有保护好她！
虽然自己的本意是想保护她，让她活下去，才会与她和离。
但这个行为，对于她而言，本是就是巨大的伤害。
祁褚拿起盘中的苦瓜糕，一块接一块的吃进口中，却怎么也抵挡不住内心千疮百孔般的涩意。
上官雪见祁褚不停的吃苦瓜糕，很是惊奇道：“许公子，你竟然也喜欢吃苦瓜糕吗？”
祁褚桌下的手，紧握一团，竭力的微笑道：“嗯。”
上官雪顿时笑意弥漫在脸庞，道：“太好了，你是我周围第一个喜欢吃苦瓜糕的人！”
祁褚看着她的样子，望向她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决心。
以后她想做什么，吃什么，无论是什么，他一定会陪伴他左右。
此生，他再也不会弃她！
“你吃完以后，我们就去护城河边放河灯吧！”上官雪看着念儿刚买回来的河灯，迫不及待的道。
祁褚喝了口茶，站起身对着上官雪道：“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知道她晚上睡的不好，所以不想耽误她平时入睡的时间。
两人肩并肩走在街上，祁褚看着上官雪怀里的两个河灯，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想着去放河灯啊？”
上官雪偏着头，看了眼祁褚：“你们盛国人不是过生辰都放河灯的嘛？说是河神会实现愿望！卖河灯的小贩是这么说的呀！”
祁褚用扇子拍了下脑袋，装作突然想起的样子道：“奥，对对对！因为我之前的书院都在山上，附近没有河，所以就差点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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