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却轻咳了声:“这个兼职有点特别。”
这一说虞思颖更好奇了,“怎么个特别法?”
萧却:“你还记得我们刚开学的时候,我不小心撞掉你的柠檬茶那次么?”
他突然提起这个,虞思颖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当然记得。”
她是被撞掉柠檬茶了,又不是被撞失忆了。
“我当时准备给你转钱,但账户显示余额不足欢迎加入要无尔而七屋耳爸一 Qqun。”他长睫微垂,嗓音低淡道,“当时不是卡里没钱,而是卡被家里人给冻结了。”
虞思颖微微睁大了眼睛:“诶?他们为什么要冻结你的卡?”
萧却:“因为我不去谈恋爱。”
虞思颖:“啊?”
“他们迫切想我找个女朋友,”萧却道,“所以扣掉了我一大半的生活费,什么时候谈女朋友了什么时候恢复原来的额度,并且每个月额外奖励一万的恋爱经费。”
虞思颖很震惊,萧却说的话让她想起之前在网上刷到的一个视频。
不过那个人父母更极端,一个月生活费正常标准是1500,每个月保底只给900块,每天去图书馆学习早中晚视频打卡三次,打卡成功一天发10元,全勤奖300元,谈恋爱奖励500元。
视频底下都是在各种玩梗的,虞思颖没想到现实里居然真的有家长这么做。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那个,我能问一下你平时生活费一个月大概是多少吗?”
萧却可疑地停顿了一下,“大概十几万吧。”
虞思颖:“……”
我跟你们有钱人拼了!
在萧却之前,虞思颖接触过的最有钱的人是她的舍友程薇蓝,程薇蓝是本地独生女,家里开公司的,她一个月生活费是一万块,已经活的非常滋润了。
像萧却这种,虞思颖都想象不出来一个月十几万生活费的人过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不过话说到这里,她隐约意识到萧却说的特别兼职是什么了。
虞思颖眨了眨眼,“所以口中的兼职,是想我做你的女朋友?”
萧却又轻咳了声:“假装,不用真的做,每个月的那一万块恋爱经费我们五五平分,有兴趣么?”
这可太有兴趣了。
虞思颖心想道。
别人谈恋爱花钱,她谈恋爱挣钱,天底下竟有这种大好事?
虞思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但她没有被金钱冲昏头脑,继续问道:“具体需要我做什么?”
“每周和我出去约会一次。”萧却道,“看看电影吃吃饭什么的。”
虞思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后续,不太敢相信地反问:“就这些?”
萧却:“嗯,而且约会的花销由我全款负责。”
这也太简单了吧。
她还以为这五千块还得去见见家长什么的,结果就这?
换个思路来说,说是假装女朋友,实际就是每个月抽个四五天陪少爷出去吃吃饭看看电影,而且还是白吃白喝不用自己掏钱,月薪五千,这么好的工作上哪里找?
虞思颖很可耻地心动了。
但她还保留着最后的理智,没有马上点头答应下来,故作淡定道:“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萧却颔首:“好。”
他正想说不着急,过几天再答复他也可以,紧接着虞思颖就开口了,“OK,考虑好了,你这兼职我接了。”
“……”
“话说回来,”虞思颖想起一个事,语气有些迟疑,“反正只是骗你父母而已,没必要在学校也装男女朋友吧?”
萧却:“嗯,可以不公开。”
虞思颖松了口气。
虽然她刚想说非要公开也可以,但得加钱。
由于车祸的影响,两人晚上八点才终于回到了学校。
这个点食堂肯定已经没东西了,国庆假期期间食堂不供应宵夜。
萧却侧眸问她:“等下准备吃什么?”
虞思颖想了想:“我宿舍里有一袋小面包,随便吃几个垫垫肚子吧。”
她比较注重中午那顿,晚餐一般不需要吃多少东西。
听罢萧却打方向盘从学校门口掉了个头,将车开到鳄梦的门口停下。
虞思颖怔愣了下,旋即回过神来,“鳄梦里面有饭吃?”
“我点了外卖,可以一起吃。”
又是外卖。
鳄梦假期不营业,此时偌大的清吧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
虞思颖跟随萧却走进去,他打开吧台附近的灯。清吧装潢比较古典,开了灯也没明亮多少,仍是带点幽暗的格调。
虞思颖挑了离吧台最近的一张圆桌坐下。
萧却这个外卖应该是提前点的,她刚一坐下,外卖就到了。
不知道今天他点了什么。
火锅?烤肉?披萨?
东西送进来,虞思颖发现都不是。
他点了一个芋泥蛋糕,还有一些水果挞泡芙班戟之类的糕点,东西摆在桌上琳琅满目的,甚至这桌子都摆不开,有一些只能放到另一张桌子上。
店家还送了一套蜡烛,尽管今天并没有人生日,但既然是吃蛋糕,虞思颖还是很有仪式感地插了根蜡烛上去。
她擦了擦火柴,半天没擦燃。
萧却在她对面坐下,看了眼,“这盒火柴应该是受潮了,用不了,我去拿打火机。”
片刻后萧却拿着打火机回来了,递给虞思颖。
是一只Zippo的金属打火机。
虞思颖接过来摆弄了一下,又还给他:“还是你来点吧,我不会用这种打火机。”
只见萧却单手扣住打火机,中指与无名指抵在盖子上,很随意地一甩手,打火机就着了。
他点燃蜡烛,虞思颖默默在心底许了个自己马上暴富的愿望,然后才呼气将其吹灭。
在外面奔波了大半天,虞思颖又累又饿,本来以为这么多东西会剩不少,结果两人居然全吃完了。
虞思颖拿纸巾擦了擦嘴,蛋糕和糕点全是动物奶油的,蛋糕胚松软酥皮酥脆,非常美味,口味都不甜不腻刚刚好。
尤其是那块柠檬巴斯克芝士蛋糕,连上边点缀的柠檬片都被虞思颖给空口嚼碎了咽下去。
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虞思颖看萧却一副懒倦地窝在靠椅里,“你晚上还回宿舍吗?”
萧却:“不回。”
“那你晚上就睡这里啊?”虞思颖视线往四周扫了扫,“里边有房间吗?”
“楼上有。”
听到这话,虞思颖颇感意外,“你把楼上也一起租下来了?这一个月租金得花多少钱啊?”
夏城房价高昂,虽然这里已经属于夏城比较偏僻的地区,但因为附近有几所大学,因此房价也低不到哪里去。
这么大面积的地方,每个月估计得要不少租金。
“不用钱。”见她疑惑,萧却掀了掀眼皮,轻描淡写地道,“前两个月是租,后来我总是忘记交租金,干脆就把这一栋楼给买下来了。”
虞思颖:“……你下次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用稍微庄重一点的语气?”不然我总感觉你说的不是买楼,而是买菜。
她嫉妒了!她愤怒了!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啊!这世上有钱人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她一个!!为什么!!!
萧却哦了声,勾了勾唇角,十分谦虚地接纳了她的建议,“那我下次注意。”
虞思颖:“…………”谢谢,我更希望的是没有下次。
“楼上还有房间,要在这里休息一晚上么?”
“不用了。”虞思颖摇头,“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是回宿舍吧。”
萧却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送你。”
天黑的彻底,学校人基本都走光了,四周店铺也不开门,连路灯都是半亮半灭的,一路黑漆漆的确实有那么点吓人。
虞思颖本身有点怕黑,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拒绝了一下,结果被萧却以一句“刚才吃多了顺便散散步消消食”给堵了回去。
……行吧。
他一路护送虞思颖到她宿舍楼下,看着她走进去,看着楼道里的声控灯自下而上一盏一盏地亮起来,最后停在四楼。
直至看到她宿舍亮起了灯。
他收回目光,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上旁边那盏微微闪烁的路灯。
半响低笑了声。
庆幸这夜够深,遮掩住了他慌乱又不成章法的心跳。
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他解锁屏幕,看见置顶聊天框后边粘着一个亮眼的红点。
顿了顿,又抬头看了一眼那处明亮,方才点开。
虞思颖:[你还不走吗?]萧却:[不着急,再等会儿。]紧接着虞思颖发来一句:[你真厉害。]他桃花眼扬了扬,正想询问她怎么个厉害法,就看见虞思颖佩服道:[楼下蚊子那么多你能站这么久,牛哇。]“……”
萧却面无表情地低头,果然看到一群飞舞的蚊子,有几只特嚣张地贴到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大快朵颐。
他一巴掌将它们送走,手指勾了勾,[走了。]在阳台刷着牙的虞思颖见楼下的萧却真的转身走了,准备最后给他发一句“晚安老板”。
毕竟以后人家要每个月给她发工资了,可不就是她的老板吗。
她一手握着牙刷,单手艰难地操作着手机。她用的是26键的键盘,B和G两个字母挨得近,一不小心手滑按成了G键。
最后发出去了一句——[晚安老公。]
第19章 柠檬19
偏偏虞思颖还没注意到,她慢悠悠地吐出口中的牙膏泡沫,漱完口擦干净脸后重新拿起手机,才发现了这一个乌龙。
“!!!”
虞思颖赶紧点了撤回,幸好还没超过两分钟,消息成功撤了回来。
接下来就是祈祷萧却这会儿没在看手机了。
然而紧接着那边就发来了一个:[?]虞思颖心一惊。
萧却:[我看见了。]虞思颖心凉了半截。
萧却:[图片.jpg]截图之上,她的头像和那句惊世骇俗的“晚安老公”并在一起无比分明。
虞思颖心全凉了。
“……”这家伙反应也太快了吧!居然还截图了。
面对这份铁证,虞思颖第一反应是——去换了个头像。
将原本的一碟糖醋鱼换成了一张捧着金元宝的财神爷。
然后她若无其事地切回来,顶着新头像脸不红心不跳道:[不好意思,图片上的人是谁?我不认识。]另一头的萧却看到她这句话,轻笑了声。
他坏心眼地敲字:[哦,那我大概是认错人了吧,要不发朋友圈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认领?]虞思颖:[……]虞思颖:[你三十六度的体温是怎么说的出这么冰冷的话来的?]翌日醒来,虞思颖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点什么。
直到手机响起,来点显示“妈妈”,她想起来了。
那五万块她还没解决呢。
接起电话,虞思颖语气故作轻松道:“妈,早上好。”
“思颖。”阮枫雁的声音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好,带着担忧和惶恐,“赵三强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虞思颖默了一下,阮枫雁立马就知道确有此事了,连忙道:“你好好读书,不要想这么多,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妈。”虞思颖唤了她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要害怕,他只是给我打了个电话而已,没对我做什么。”
在虞思颖的安抚之下,阮枫雁总算冷静了些许。
她又忍不住哽咽:“思颖,妈妈对不起你,别家孩子上大学都是家里给生活费,专心享受大学生活,你还得背负这么大的一个担子……是我太没用了……”
“妈妈。”虞思颖语气严肃起来,“你不要这样说,去年我住院,是你寸步不离地陪在病床旁边照顾我,要不是你,我可能现在都没机会上大学了。”
这话并不夸张。
治疗真的特别特别难受,有好几次虞思颖都要感觉自己要撑不下去了。
然而一睁眼看到阮枫雁,看着她担忧关切的表情,看着她疲惫但坚强的身影,虞思颖又觉得,自己怎么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爸爸已经走了。
她要是也离开,妈妈就没人能够照顾了。
阮枫雁患有糖尿病,身体也不怎么好。三四年前在他们家附近的小鞋厂工作,后来鞋厂倒闭了,她年纪大又身体不好找不到工作,就支了个小摊做针线活,专门给人改衣服改床单改窗帘之类的,一针一针地支撑起了整个家。
虞思颖高中的时候还会主动帮她揽活,当时学生里面特别流行改窄脚裤,于是她下课后回宿舍一户一户敲过去做宣传,领着同学来自己家改。
思绪收敛回来。
虞思颖镇定道:“总而言之,你不用想这么多,钱的事我会想办法,学校这边最近有个大额奖学金,最高有十几万呢。我努力争取一下,要是能拿到,家里欠的所有钱都可以还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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