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用嫌弃的口吻说道:“你这一身脏兮兮的怎么去见朗姆大人?先去换身衣服!”其实是为了给苏格兰处理伤口的机会,也是给两人交流情报的机会。
苏格兰从琴酒这边的审讯室出来,可不代表他就彻底安全了。
因为琴酒不知突然发了什么疯,对苏格兰咬得太死了,又太信誓旦旦的说苏格兰是卧底。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在组织里怀疑一个人本就不需要确凿证据,组织又不是警察,还需要证据才能抓人。
琴酒以前抓过太多的卧底,他对组织的忠诚也是备受BOSS和朗姆认可的,所以琴酒怀疑谁是卧底,就算没有证据,BOSS和朗姆都会跟着琴酒一起怀疑那个人。
这一次BOSS和朗姆都选择站在苏格兰这边,是因为琴酒把苏格兰突然抓进审讯室里,让苏格兰明面上的假身份宫川景没机会跟优纪找个合适的理由道别,让优纪以为宫川景失踪出事了,拜托她爸爸月宫统出手调查宫川景的下落。
BOSS和朗姆担心苏格兰会引来月宫统调查组织,所以他们才非要琴酒把苏格兰从审讯室里放出来。
如果琴酒给苏格兰好好与优纪道别的机会,或者是抓走苏格兰之后,用苏格兰身上属于宫川景的那个手机给优纪发了合适的理由,让优纪对宫川景的突然消失不会产生怀疑,BOSS和朗姆根本不会在意琴酒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把苏格兰投入审讯室的行为。
现在苏格兰被放出来,波本很清楚,朗姆和BOSS是打算让苏格兰用个合适的理由让宫川景这个身份从优纪身边消失,那么失去优纪庇佑的苏格兰回到组织,还会被组织继续怀疑,会经历各种考察试探,甚至可能暴露公安卧底的身份。
毕竟苏格兰真的是卧底,公安给苏格兰做的假身份,终究是假身份,组织要是真的深入调查,说不好哪里就可能有破绽被组织发现了。
波本就想让苏格兰提前撤离。
毕竟苏格兰不是别人,是他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幼驯染啊!
换做是波本自己,波本都想留下来再赌一把,大不了就是牺牲自己的性命给同事传递出情报。
但可能牺牲的人换成是自己的幼驯染诸伏景光,降谷零根本无法接受幼驯染牺牲的结果。
趁着诸伏景光换衣服清理伤口的时候,降谷零压低声音劝他:“朗姆会安排你亲自去跟优纪解释清楚,让月宫统撤销对宫川景的调查。这个时候是你撤离的最佳时机,组织已经怀疑你了,你绝对不能再重入虎口了。”
诸伏景光神色平静的擦了擦有些干涸的血迹,淡淡的说道:“要我丢下你一个人逃跑,我办不到。”
卧底在黑衣组织这些年,诸伏景光一直承受着相当大的心理压力,毕竟那么善良的他不得不举起狙击手瞄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在心里给自己找再多的理由都无法掩饰他手染鲜血的事实。
如果不是因为组织里还有降谷零这个幼驯染陪着他一起,如果不是心里还惦记着优纪希望自己平安回去的话,诸伏景光都要产生自毁倾向了。
但他此时也是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了,只是心上人和朋友都在拉着他,让他还有勇气继续站在那里。
只是要他为了活命抛下幼驯染逃走,回到公安之后从此不能以真面目出现,更要在组织被摧毁之前躲躲藏藏像个阴沟里的老鼠,甚至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见优纪……他做不到。
更何况他的身份不是还没有暴露么,琴酒在审讯室里对他用刑审问时,明显没有掌握他是卧底的证据,就连对他的怀疑都很站不住脚。
而且诸伏景光隐约感觉到琴酒在对他审讯的过程中,更是像在公报私仇,对审问他不是很在乎,只想给他用刑,甚至想要他死在审讯中。
因为这只是自己的猜想,不确定是不是被审讯时的痛苦下产生的错觉,所以诸伏景光没跟降谷零说这件事。
他不想让降谷零知道自己被琴酒审讯的过程。
降谷零一心想着说服诸伏景光撤离,倒也没注意到诸伏景光这点异样的神色。
只是两人不能耽搁太久,诸伏景光匆匆给自己简单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换了身衣服就出来了。
降谷零对诸伏景光的固执实在无奈至极,从小就是这样,诸伏景光看着温柔好说话,平时也多是迁就着降谷零,但当他真的下定决心的时候,降谷零磨破嘴皮子也很难说服他改变主意。
在出了换衣间之后,两人又重新变回了波本与苏格兰,一前一后走着,中间的距离彰显着两人不好的关系。
第132章 优纪的男朋友
其实朗姆根本就没有要见苏格兰的意思, 毕竟朗姆可是个极度谨慎的人,从来不会在不信任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面目, 一向是以假面示人,或者根本不露面,就连打电话都是用的合成电子音,谨慎到了极致。
因为十四年前他栽了一个大跟头,至今都没有缓过来,这就导致朗姆吸取教训变得更加谨慎了。
至今组织里都流传着朗姆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传言, 这传言或许都是朗姆自己传出去的。
波本如今在朗姆手下还算受器重,但朗姆看重波本却不信任波本,波本至今都没见过朗姆的真面目。
就连波本都见不到朗姆,那么苏格兰这个被琴酒怀疑是老鼠的行动组狙击手, 又怎么可能见得到朗姆呢?
所以波本之前对苏格兰说的去见朗姆,也只是通过电话与朗姆交流了一番。
朗姆给波本打的电话, 让波本开了外放, 再用他的合成电子音与站在波本旁边的苏格兰对话。
主打的就是一个谨慎到极致绝不与有可能是卧底的人接触。
苏格兰:“……”
苏格兰默默的听着朗姆对自己的安抚与警告,还有拉拢。
他在心中权衡一番利弊之后,就假装自己真的被琴酒的怀疑搞得与琴酒离心了, 似乎被朗姆的安慰和拉拢给打动了一样, 有些动摇。
苏格兰似是而非的流露出动摇的念头,想脱离琴酒的行动组投靠朗姆。
朗姆对此毫不惊讶, 任谁经历了琴酒那般怀疑的审讯都会对琴酒心里有意见, 更何况不是行动组成员就一定忠诚于琴酒的。
朗姆最擅长在别人落入绝境之际伸出援手,然后把人招揽到自己麾下。
比如他曾经招揽过的库拉索,就是他从贝尔摩德手里救下来的。
但苏格兰跟库拉索不一样, 苏格兰被琴酒怀疑是老鼠,朗姆虽然觉得琴酒没有证据就不能证明苏格兰真的是老鼠, 但苏格兰同样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不是,被琴酒怀疑中的组织成员都很难再得到组织的信任了。
朗姆也完全不信任苏格兰,更不想把这个有可能是定时炸弹的成员招揽在手下。
所以他没有对苏格兰正式提出招揽,只是似是而非的含糊的安抚了几句,给苏格兰一点希望。
毕竟苏格兰现在身上还有一个重要任务。
波本在一旁沉默的听着朗姆和苏格兰的对话,直到电话挂断他都没有插话。
波本对苏格兰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了组织基地,确定周围没有监控设备,也不可能被组织成员听见他们的对话,波本才开口道:“朗姆不信任我们,所以不要被他的拉拢迷惑了。我投入他麾下这么久了,他看起来很看重我,但实际上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这就足以表明了朗姆的不信任。
苏格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但我刚被琴酒审讯过一次,我理应对琴酒不满,所以面对朗姆的拉拢会心动是正常表现。”他如果表现得还想留在行动组,对琴酒毫不芥蒂,那么他就容易引起组织的怀疑,怀疑他是不是另有所图才忍辱负重的继续留在行动组。
波本心中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琴酒发的什么疯,导致苏格兰的处境变得如此艰难。
不过……波本皱眉:“琴酒前段时间针对的不止是你,还有我跟莱伊。只是我和莱伊没被琴酒像针对你一样针对得这么狠。难道琴酒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吗?”
毕竟据说组织里琴酒是最擅长抓卧底的清道夫,他们三瓶威士忌都是假酒,难道琴酒是察觉到他们三个都可能是卧底,所以才专门针对他们吗?
波本他们作为卧底就难免会想太多,毕竟琴酒专门针对他们三人,他们三人又正好都是卧底,他们怎么可能不提高警惕呢?
苏格兰以继续去做任务为由离开了组织基地,邀请优纪去波本打工的咖啡厅见面。
按理说作为宫川景,不该把与优纪见面的地点选在安室透工作的咖啡厅,但其实这家咖啡厅已经被优纪买了下来,优纪就是咖啡厅的老板。
所以用优纪的名义将见面地点放在咖啡厅,就不会引起组织的怀疑了。
既然在咖啡厅见面了,那么宫川景与优纪的约会中加入一个安室透也是合情合理的。
安室透都加入了,那么诸星大为了不让两个竞争者抢先一步,也在收到消息后中途加入,就更不奇怪了。
于是三瓶威士忌假酒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这家咖啡厅见面聚会。
有优纪在场,组织的人就算知道他们三个聚会,也不会想太多,多半以为这是一场雄竞修罗场般的约会吧。
事实上他们三人同时暂且放下以前的恩怨纠葛,商讨起了苏格兰被琴酒怀疑的事情该怎么解决。
要知道被琴酒针对的不止是苏格兰,还有波本和莱伊,他们三个都可能被琴酒怀疑上了,只是现在第一个被琴酒动手丢进审讯室的是苏格兰而已。
很难不让人认为,接下来就该沦到莱伊和波本了。
因为优纪在场,三瓶威士忌假酒谁都没说诸伏景光进入了组织的审讯室受过刑,就连身上还有伤的诸伏景光都表现出一副很正常的样子。
但就算是这样,也已经让优纪很担心了。
她忧心忡忡的看着三人,尤其是他们说最被组织针对的诸伏景光:“真的不能退出组织吗?作为卧底都已经被怀疑了不被信任了,那么继续卧底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吧?”
诸伏景光温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看见她担忧的模样,差点就要松口答应退出组织了。
但是责任心和对降谷零的担心,都让诸伏景光没办法就这么结束卧底生涯。
而且……“如果现在退出的话,我就再也不能用真面目光明正大的出现了,在组织覆灭之前,我要一直隐藏在暗中。”没办法留在优纪身边,没办法看着优纪……已经在卧底前期体会过这种思念得辗转反侧滋味的诸伏景光,实在不想再体验这种滋味了。
诸伏景光说道:“只是怀疑而已,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卧底,只要想办法打消组织的怀疑,我还是能继续潜伏下去的。”
赤井秀一神色冷静的说道:“但只要被组织怀疑了,就很难打消组织的疑心,除非你能做些什么让组织信任你。”比如制造一起让卧底都没有后路的犯罪案件,又比如亲手揪出卧底……但这种事情,都不是诸伏景光能做得出来的。
如果组织派苏格兰做这种事情证明自己的忠心,苏格兰只可能在这种试探中暴露身份。
赤井秀一在与苏格兰和波本的接触中,早已经察觉到了苏格兰温柔的本性,这样的人其实不适合来当卧底,他本身的道德底线太高,卧底生涯对他来说是一种压力极大的折磨。
不过那些高层却很喜欢派这种道德底线高容易有负疚感的人来当卧底,因为这种痛苦和心理折磨,会让卧底更加痛恨黑暗的组织,不会背叛,甚至在必要的时刻,也更容易听从命令选择牺牲自己,因为在日积月累的卧底生涯的心理痛苦折磨下,这种道德底线高的卧底一般都会产生自毁心理。
因此赤井秀一和降谷零一样,都希望诸伏景光早点退出组织,结束卧底生涯。
毕竟赤井秀一觉得,像苏格兰这样温柔的人,实在不应该继续就这么沉寂在黑暗中。
优纪怀着担忧的心情听着三人的交流,她听明白了诸伏景光此时的处境之艰难,随时可能会被怀疑他的组织派去做危险任务,只为了让他证明自己对组织的忠心。
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她问道:“如果……如果让景光不会被组织放弃呢?”
如果诸伏景光重要到,就算他是卧底,组织也会看重他身上的价值,那么组织就算不会信任他,应该也不会把他当炮灰吧?
三人微微诧异的看向优纪。
优纪盯着诸伏景光说道:“你们三个的任务不是来接近我,想通过我去说服我爸爸与组织合作吗?只是普通朋友的话,在组织看来应该不够分量吧。”
优纪认真的说道:“那就让景光当我的男朋友吧!”
三人顿时大惊失色。
诸伏景光是喜悦又惊喜的,这真是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把他砸了个正着啊。
就算只是优纪为了帮他做戏,假装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但将来未尝不可能假戏真做。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就是震惊和不甘了,这好事怎么就轮到苏格兰头上了呢?
突然两人心中有点怨念,琴酒也真是的,既然针对他们三个人,想必对他们三人都是怀疑的,为什么一定要先对苏格兰下手呢?他波本/莱伊难道连这点被琴酒率先针对的资格都没有吗?
但不管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心里怎么不甘,优纪提出的这个解决办法的确是最佳的。
第133章 男朋友宫川景
优纪是这么想的, 诸伏景光的身份被组织怀疑了,组织又不是警察, 是疑罪从有的态度,只要怀疑了诸伏景光,那么就不是组织想办法证明诸伏景光是卧底才能对诸伏景光动手,而是需要诸伏景光证明自己不是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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