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矜口袋里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
徐知行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午给她发的国赛加油,之后几个小时都毫无音讯。紧接着下方第一条就是姜雪的聊天框,头像右上角冒出写着“1”的小红点。
姜雪:【答辩应该结束了吧?情况怎么样?】
乔可矜:【感觉还行。】
姜雪:【哦哟!不愧是你!】
姜雪:【要是徐知行这次也拿个奖回来, 就是双喜临门了!】
乔可矜对她和徐知行的能力很自信, 不过大学以来参加的竞赛越多, 越能见识到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她不想把话说太满,正打字要谦虚一下,就看到姜雪发来的虎狼之词。
姜雪:【而且你们两个出去比赛都有一周没见了,这不得一见面就上床大战三百回合!】
姜雪:【建议做好心理准备, 上次我在西京比赛回来后, 差点没散架。】
话题犹如脱缰的野马直奔成人频道,乔可矜悬崖勒马:【??】
姜雪:【有什么问题吗?】
乔可矜:【没问题!】
没问题才怪。
说出来都怕姜雪不信, 她和徐知行同居了一整个学期,什么都没有做过。
但绝不是因为他们专心学业,只搞纯爱。
他们很早就把工具准备齐全了,而且在每一个相拥而眠的夜晚,乔可矜都能察觉到彼此蠢蠢欲动的心。尤其是在每次感受到硌在后腰的硬物时,她都怕把徐知行给憋坏了。
然而——
“我记得你明天早上没课?”
“是没课,但是我得去实验室,已经和导师约好了。”
听到乔可矜诚实的回答,徐知行默默将腰身后挪了一点,只余下粗重的呼吸仍喷洒在她的肩颈,湿热又压抑,还显得有点可怜。
乔可矜对他没多大抵抗力,何况她也存着同样的心思,便小声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她有点难为情,光是说出这句话就已经花费了很大的勇气。
结果徐知行还沉默了好久,才干巴巴地说了句:“没事,等你空闲下来再说。”
“那你现在?”
“不碍事,早点睡,明天不是还要早起?”
徐知行坚持这么说,乔可矜也歇了帮他解决一下的心思。
只是他们在学校的时候都忙得脚不沾地,这个空闲的时间一等就是一个学期。
乔可矜慢吞吞地走,回想了一下她和徐知行暑假的安排,感觉后面的时间总该空余些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组员突然问道。
脚步忽然一顿,她不禁用手背碰了碰脸颊,还真感觉到有点发烫,就假装用手扇了扇风,“这天太热了,应该是太阳晒的吧。”
“也是,这天也太热了。”
“快走啦!吃了饭再回去吹空调!”
……
为了庆祝国赛顺利结束,大家在外面一起吃了顿好的。
乔可矜晚上回到酒店里洗了澡,刚出来就发现失踪了大半天的徐知行终于有了回音,先是主动汇报了他那边的竞赛情况,然后又问了问乔可矜这边的情况。
难得有了一个轻松的夜晚,乔可矜先和他在微信聊了两句,然后开了视频。
徐知行也在和同学一起庆祝比赛顺利结束,一边吃着烧烤配啤酒,一边在玩你有我没有。
他对这些小游戏大都不感兴趣,只是一般情况下别人要玩他也都能陪着。此时此刻,乔可矜看到镜头里框到了他举起的手,已经弯下了三根手指。
但听男生们聊天的声音,她听得出游戏才刚开始。
“前三个人说了什么?你都没做过?”
“他们故意针对我——”
徐知行准备借机向乔可矜卖个惨逗逗她,结果话茬还让旁边的男生抢了先,“没啥,就是他平时太拉仇恨了,所以前面三个人一个说是母胎solo,一个说被同一个女生甩了三次,还有一个说像同一个女生告白被拒绝了两次。”
乔可矜:“……”
难怪徐知行说被针对了。
按照这群人的性格,估摸着只要有一件事没做过,除了要弯下一根手指以外,还得罚杯酒,隔着网线她都觉得徐知行惨了。
“已经输了三杯酒了?”
徐知行点头,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了一声“嗯”,长指落在杯壁上轻敲了一下,似笑非笑:“不过他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没恋爱就算了,另外两个哪有那么多冤种经历过一样的事?每次都有四五个人陪我一起喝,也不错。”
两个冤种炸毛:“建议重说啊!”
徐知行嗤:“拒绝,下一个开始?”
游戏继续。
有了两个冤种在前面打头阵,后面的人坚决不再自取欺辱,宁可被罚酒也绝对不说任何一件糗事,说来说去都是参加的各种比赛,获得的各种奖项,这些在一群学霸中间显得格外无趣。
游戏毫无波澜地进行到了徐知行这里。
在场七八双眼睛同时聚焦在他身上,却眼睁睁看着他扬了扬眉,说:“我给女朋友扎过头发,她还夸我扎得好。”
全场鸦雀无声,乔可矜也汗流浃背了。
明明说话的人是徐知行,为什么感觉到羞耻的会是她啊!
在场除了徐知行全是单身狗,经过三秒的沉默后集体发出尖锐爆鸣声。
“靠北!有人借机秀恩爱!”
“恋爱脑禁止参赛!”
“我靠这还玩什么啊?!”
……
正是群情激奋的时候,乔可矜都不敢说话,悄悄在聊天框里打字:【你这样说不太合适吧?】
徐知行:【没事,我故意的。】
乔可矜:【……】
她知道为什么前面的人要针对徐知行了!
大家肯定是积怨已久了吧!
乔可矜默默揣测,后面看着他们不死心又玩了两轮游戏,徐知行从说给乔可矜做饭,说到坚持一个月每晚给乔可矜一个晚安吻,恋爱的酸臭味简直突破天际,这个游戏终于玩不下去了。
他也懒得留在这陪他们闹了,起身说:“你们继续,我先回酒店。”
提前离场的原因大家用脚想都能想到。
这人在外面吃饭都要和女朋友视频,提前离开肯定是为了甩开他们好谈恋爱啊!
不过徐知行无所谓他们怎么想,在一众幽怨且嫌弃的目光中,到前台给他们买了单。
离开大排档,他带上蓝牙耳机。
他和乔可矜都不是话很多的人,离开了人群也并没有很多话要说,都挂着视频做自己的事情,只要抬头时能在视频里看到彼此,听到彼此的呼吸,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就足够了。
直到徐知行刷了房卡回到房间,乔可矜忽然问他:“明天回了首都以后,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后面的事都不急。”
“我也是。”
乔可矜在清行李,回头看了眼镜头,又迅速扭过头去,“目前没有很紧急的事了,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休息半个月左右。”
听起来是在互相汇报接下来的安排,但徐知行从中听出了一点旖旎的味道。
他想起了自己以前说过的话。
不能确定他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不过待他看向镜头的时候,视线扫过乔可矜隐藏在碎发之后泛红的侧脸,猜想就得到了验证。
“终于等到我们都有空闲的时候了。”
“嗯……”
怕暗示太过,乔可矜一句也没好意思多说。
-
两人都是第二天中午的飞机回首都。
徐知行比乔可矜要早半个小时到,他在转盘处拿到行李箱后,就和同行的同学们挥手作别,在旁边找了位置坐下来,等着乔可矜的航班落地。
一周没有见面,距离见面的时间越近,时间就过得越慢。
收到乔可矜说已经落地的微信后,徐知行就完全坐不住了,嫌在转盘处等不能让乔可矜一下飞机就看到他,干脆拖着行李箱跑去了航班出站口。
如他所愿,穿着白T的男生哪怕戴着口罩也气质出众,乔可矜一出来就看到了他。
“哇哦,还有人接呢~”
“看来不用一起回学校了,我们先走了!”
小组成员都很自觉地先行离开了,乔可矜才小跑到了徐知行身边抱了抱他,“你怎么跑到这里等我了?不是说在转盘那儿的吗?”
乔可矜抱了一下就准备松开,却不想徐知行一把扣住了她的腰身,在她耳边厮磨。
“一周没见了,太想你了,等不及了。”
“哦……又嘴甜。”
徐知行松开她,又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去拿行李,笑说:“虽然我对你是很嘴甜,但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我?”
反问的句式在句尾仿佛带了个小钩子,钩得乔可矜心里不上不下的。
她偏头故意不看徐知行,“你够了,我可从来没说过不想你。”
“双重否定表肯定,看来你很想我。”
“啊……你够了。”
机场里人来人往,乔可矜感觉脸烫得要命,都不想说话了。
今天的时间还很漫长,他们回了家放了行李就直接出去吃饭了。
饭后又看了个电影,压了下马路,回来就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乔可矜回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先去洗澡。
一周下来,家里积攒的灰尘不少,徐知行拿着吸尘器把角角落落都吸了一遍,待乔可矜出了浴室,家里都已经被他简单打扫过了。
“我洗好了,你现在去?”
“好,马上就去。”
徐知行放下手头还没收拾完的行李先去了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从浴室里传来。
然后没过两分钟,徐知行在里面喊了声:“水怎么凉了?你看看是不是煤气出问题了?”
乔可矜去看了眼煤气表,上面的数字刚刚归零。
比赛前要准备的事情太多,她一度忙得头昏脑涨的,到现在才想起了这事,到浴室门口说:“煤气卡里没钱了,上周就快没了,我忘记去存了。”
里面的水声已然停了下来,磨砂玻璃模糊不清地映着男生的身形。
分明拥抱过很多次了,她此刻却一眼也没好意思看,听到里面水声再次响起,徐知行说:“那我明天去物业圈存,没事。”
“那你就这么洗?”
“也不是没洗过冷水澡,就这样吧。”
说起来也是,男生的体温普遍比女生要高一些,而且他之前有好几次大半夜跑出来冲冷水澡的经历,乔可矜也不见他有什么问题。何况现在是七月中,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徐知行一出来就贴到了她身上,在她耳边不停地说冷。
要不是见过他冬夜冲冷水澡,乔可矜真的会信了他的鬼话。
她哼哼一声,侧身戳了戳徐知行的肩膀,仰头:“就算是故意的,也好歹尊重一下我的记忆力吧?这可是夏天,哪有那么冷?我有那么好骗吗?之前二月底的时候,我记得温度还零下呢,你都没事……”
到了这会儿她的话不少,喋喋不休地细数徐知行洗冷水澡的数次经历。
水润的唇瓣在徐知行一张一合,可越到后面,徐知行就越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眼眸里就只装得下女生的唇,便什么也不再想,垂首吻了下去。
尖锐的牙齿在唇瓣上磨了磨,不怎么疼,但很痒。
“别说了,是我错了。”
“哪有像你这样认错的?”
说的是教训的话,亲吻却还在继续,甚至说话时唇齿都没有分开,声音也黏黏糊糊的,更像是变相的纵容。
徐知行闷笑了声:“用我的身体向你赔罪,能接受吗?”
“更占便宜的好像是你。”
“那你想不想?”
食指挑开贴在乔可矜颊边的碎发,他抬起头,双唇分开时拉出了很短的一条银丝,很快就崩断,弹在嘴角冰凉凉的。
乔可矜正要抬手擦一擦的时候,徐知行的大拇指拂过她嘴角,低笑:“拜托心疼一下我吧?都已经洗了那么多次冷水澡了,好不容易都没事要忙了,我不想再洗了。”
笑声从胸腔里溢出,一震一震的,诱得乔可矜难以拒绝。
不过这次,她本来就没想过要拒绝。
她偏头,用手壁遮住了脸,另一只手从床头柜里摸出了作案工具,“哪有不心疼你……我也没想要你洗冷水澡。”
顿了顿,她含糊说:“以前也是,我从来没想过。”
“嗯,都是我自愿的。”
“本来就是。”
这句说完,徐知行又笑,低头从她的唇一直吻到耳后,长指无论抚到哪里都仿佛携着若有若无的电流,叫人浑身酥麻。
后来,碍人的布料逐渐褪去,乔可矜一直等待的却迟迟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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