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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未来的王牌特工，又怎会倒在这种程度的困难面前？这么想着的辻村掏出腰间的枪，快速上膛，在放下车窗同时叮嘱：“解开安全带，俯下身子躲好！”
她把枪口对准了对面的车辆，而预想可能发生的枪战并未发生。
对方只是平静地举起双手，从车内走了下来。
“等一下，我并没有恶意！”
金发褐肤的男人将自己完全暴露于危险和被动中的做法让辻村微微一愣，但还是用枪口对准来人。她仔细回想着有关此人的资料，确实是一名无能力者。
“没有恶意？我很清楚，你是港口Mafia的人。”
安室透顿了顿。
其实当藤丸立夏发现他的时候，他想做出的解释是，自己是个以侦探为目标的人，看到藤丸立夏在跟踪他的姐姐感到好奇，告诉他这附近恐怕还有其他的跟踪者注意到他。
等立夏察觉到自己身边潜在的危险，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在对方跟前贴身保护了。
只是港口Mafia这层身份暴露的现在……
“我是加入他们是生活所迫，但跟踪这位少年完全是接下私人委托。”安室透选择直接改口。
辻村皱眉：“Mafia成员擅自接私活可是被禁止的，再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种对你来说不利的情报？”
“自然是为了联手对付接下来的威胁。”安室透冷静下来便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眼前的人对立夏拥有恶意，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而她刚才的行为举止，与其说是像不法组织的劫匪，更像个初出茅庐的特工。
“你说威胁？等等，难道说！”
辻村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青黑，而安室透则继续说了下去。
“你想得没错，刚才路上向你袭来的攻击，来自其他势力。”
辻村嘴唇微张，而安静的隧道中已然回响起清脆的脚步声。
身穿红色外套，披着黑色长头发的远坂凛从昏暗中走入众人的视野。
辻村的枪口因此转向了，但来人只露出从容自若的神态，轻快地说：“好了，你们能不能爽快的把那边的少年交给我呢，不然我可要稍微动点粗了。”
“这可能会让人有些困扰啊，而且，现在是二对一。”
安室透也举起枪对准来人，虽说是二对一的场景，但因为远坂凛的从容的气场，状况僵持住了。
他们确信，她就是方才放出暗枪的人，而从远距离瞄准到迅速赶到现场这一点来看，她的危险性远不是一个人能对付的。
安室透和辻村在心里同时在心里拉响警报，但藤丸立夏却没那么紧张。
是错觉吗？总觉得这三人都不是敌人，好像是有什么误会让他们聚在了一起。
而且这名女性……明明没有见过她，为什么会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总觉得她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空气一时胶着住了，眼下的状况有点像电影里时常被反复使用的墨西哥僵局，由三方势力构成的武装角色正用枪互指，但谁也不敢轻易开枪。先手只会导致自身的灭亡，而任何策略都难以保证人们能在这场对峙中获取胜利，除非有什么外部事件能成为破局的契机。
而就在这种时候，藤丸立夏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时机巧得让人怀疑是否还有人通过某种能力观测到了这混乱的现场。
立夏瞅了眼亮起的屏幕，发现上面显示的是姐姐的号码。
“抱歉，我可以接个电话吗？”
藤丸立夏伸手挠着脸，一时笑得腼腆。
第31章 回归日常的第三十一天
三天前, 横滨的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乍现的晨光透过蓬松的云打在高楼大厦之上，用轻柔的暖意唤醒着这座城市。
卸下重任的藤丸立香正以一张酣甜可爱的睡脸和七扭八歪的睡相沉浸在温柔的梦乡中, 而这次唤醒他的不是闹钟，而是迦勒底准备的备用联络信号。
于美梦中被唤醒的立香揉了揉半睁着的眼, 在确定不是错觉之后, 即刻擦了擦脸, 锁上盥洗室锁上了门, 打开了通讯频道。
按照小达·芬奇酱的说法, 依照魔术协会的要求, 他们的联络次数被规定为一个月一次，但这次显然在通常状况之外。
这次的通讯，离上次只过了两天的时间。
“早上好，立香酱，还有罗玛尼, 在你们那边大早上的发起联络真是抱歉，不过接下来有委托需要交给你们。”
“早上好, 这么快发来联络就说明, 迦勒底估算的10%的意外可能性还是发生了吧。”藤丸立香立刻打起精神。
罗玛尼略微则是感知了一下：“特异点的位置是……果然是神奈川那一带吗？”
“不愧是你, 马上就察觉了，但老实说，现在将其定义为特异点还为时尚早，毕竟性质和之前完全不同。从头开始解释吧，立香酱，昨天你那边应该有地震的震感吧？”小达·芬奇问。
藤丸立香回想了一下：“确实有哦, 这边的地震一直很多，我倒是相当习惯啦, 不过震源似乎就是神奈川县？”
“没错~但那不是单纯的地震，而是性质极其接近我们的其他世界，发生了某种变化，由此对我们产生的一次冲击。”小达·芬奇解释。
“我们的世界经历了人理烧却和人理冻结的考验，就仿佛大病初愈的病人，处于脆弱的时期，而上次观测到的冲击性质，比我们想象得还要恶劣。这么说吧，那个世界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会让我们所处的世界一定程度重力失衡，在一定程度上造成小型的引力坍缩。根据测算，神奈川的部分区域在经历下一次冲击时，很可能被卷到另一个世界。而这个过程的第一步，就是频繁且微小的地震。”
“另一个世界？”藤丸立香沉思片刻便敲了敲手，“明白了，是集体穿越异世界的那种副本吧！”
“到底是看了怎样的小说和游戏才会让你接受得那么快？”罗玛尼吐槽完，即刻露出些许头疼和为难的神色，“不过立香酱这么理解也不算错，要是真的发生了这种现象，人和建筑被卷到其他世界也只是小事了。”
立香不禁好奇：“这还算小事吗？”
“嗯……这该怎么跟立香酱解释呢？这种坍塌现象只是肉眼可以观测到的改变，人可以观测到三维世界，却不意味着我们的世界便是三维的。这个现象麻烦的地方在于，人们的认知会在更高的维度遭到改写。就好比使用灵子转移不是为了处理特异点，而是改变了某一段过去的历史。但在人们的认知中，历史从未发生改变，留下的些许印象也会被大众称之为曼德拉现象，也就是集体错觉①。”
“曼德拉现象啊，还有不少人认为我画的蒙娜丽莎是皮笑肉不笑，实际我画的肯定是弧度明显的笑容，这点让人有点火大……当然，我很确定这段历史没有被更改过就是了。接着补充罗玛尼的话，除了历史方面的影响，更严重的应该是物理法则、魔术法则的重写和覆盖吧。立香酱有听说过行军蚁的死亡螺旋吗？”小达·芬奇问。
话题进展的有些快，但藤丸立香一点头，勉强跟上了。
她曾在一本书里看到过，和其他生物不同，行军蚁的视力已经严重退化了。
它们在前进时，只能锁定前方同伴留下的信息素，并且坚定不移地跟随。但领头的蚂蚁一旦失去方向感，而迂回到同伴身边，领头者也将成为其他行军蚁的跟随者，而任何的跟随者也成为身后蚂蚁的领头者，死亡螺旋由此形成。
对于只能感知到二维世界的蚂蚁来说，他们无法从察觉自身已经陷入死亡的漩涡中，只会不断前行，直至筋疲力尽。
小达·芬奇欣慰道：“嗯嗯~不愧是对偏门知识格外了解的立香酱，这么一来就可以进一步说明了！这就好比是设定好的游戏用修改器过度追加和删改了原有的内容，BUG会扩大到游戏无法正常运转的程度，我们的世界面临的也是同样的问题。我想想，姑且称那种情况为「人理塌陷」吧，不过和人理烧却以及人理冻结不同，那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状态，一旦处在「人理塌陷」现在进行时，就算通过灵子转移回到过去也无法挽回，那时候的我们就等同于落入死亡漩涡中的行军蚁了。”
“啊啊，这就是我在‘不可能’中被召唤出来的缘由了。当物理法则和魔术法则被覆盖和重写到覆水难收的地步时，我们的世界将深陷于绝对的矛盾，极限的混沌中朝着崩坏和毁灭的方向急速前进。”
罗玛尼在感慨中闭上眼睛，像是深思熟虑后决定了什么，深呼吸后才重新睁开眼睛。
“老实说，我希望立香酱能退出这次行动……想要阻止这件事，前往其他世界的探索将不可避免。我想这次就算是迦勒底拿出所有底牌，也未必能确保安全吧？”
他看向小达·芬奇，而对方则是略带苦恼地回应：“就算是身为天才的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们天文台的观测能力和战力也是有限的，立香酱自身是怎么想的呢？”
“还用问吗？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做力所能及的事，要是「人理塌陷」真的发生，日常生活就无从谈起了嘛。”
立香毫不犹豫的回答，但这也是必然的。
如果她不是那么坚定的人，盖提亚也不会败在她手里了，罗玛尼叹了口气：“唉，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老实说，我以前也期待过和立香一起去特异点探险来着。但切记，不要勉强自己哦。”
“明白了，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最好的。”立香说。
“很好的觉悟~让我们回归正题吧，其实这次的联络是希望你们在探索之前先处理一些问题。”
小达·芬奇将话题转了回来：“现在麻烦的地方在于，我们迦勒底能向魔术协会提交的只有对这种未来的预测，能提供的只有‘世界法则会被改写’的证据，而等到‘法则已被改写’时就为时已晚了。很可惜魔术协会不会因为无法确定的可能性就批准我们行动。无可奈何，在先斩后奏前，我们就有必要先甩开所有监视的目光，偷偷进行了~”
小达·芬奇说着吐舌眨眼：“这件事就交给罗玛尼吧，既然有帮立香清理过魔术痕迹，应该探查过有多少人在注视着立香吧。”
“这倒是很简单啦，不过立香的弟弟也在这行列里头哦？”罗玛尼说。
忽然提到自家弟弟，立香不免感到一丝意外：“立夏？”
“嗯，立香从一开始就知道有‘监视的眼睛’会跟在你的身边，所以可以不管不顾，但人多了之后，让立夏也警觉起来了。与其让他一个人乱来，还不如趁这次机会一并解决这个问题。可能会稍微动点粗，没关系吗？”
罗曼医生向立香征求意见，而立香却稍微犹豫了一下：“虽然很相信医生有把握好度，但绝不能让立夏受伤哦。”
“当然不过，不过立香这么担心的话，那就派一个人，不，派两个人跟着你立夏吧。”
藤丸立香眨了眨眼：“罗曼医生有手下？”
罗玛尼摇头：“不，我准备找人借一个，另一个嘛……嗯，就拜托盖提亚跟着你弟弟照看一下好了。”
“盖提亚？唉——”藤丸立香意味深长的拖长了音节。
“啊，他不会伤害你弟弟的，我想你们的早在那个神殿中清算完了。”
“我是在担心其他人啊。退一万步说，要是立夏真的因为人为的要素陷入了危机，你能确定盖提亚在下手救援时知道轻重吗？”
藤丸立香已经能想象到盖提亚肆无忌惮召唤出魔神柱后被众人所目击，新闻上又会如何宣扬对ET的进一步发现了。
“那就由我来观测发展吧，如有万一，我来出手干预确保安全。”罗玛尼罕见地沉默了一下才做出补充。
确实，盖提亚是自己设定的魔术式，许多观念都是三千年之前的，至于他本人的思想有没有跟着更新换代……看他之前是如何忙着烧却人理的，就基本能得出答案了。
“我倒是很放心罗曼医生做事啦。话说回来，我们什么时候前往当地探索？”立香问。
“迦勒底已经在做准备了，时间就在周六，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到时候再见吧，这几天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哦。”小达·芬奇交代完必要的注意事项后，藤丸立香和迦勒底的通讯到此为止了，但罗玛尼的天文台之间的通讯却仍在继续。
“怎么了？小达·芬奇酱，有什么话要单独和我说吗？”
“嗯，稍微确认一下有点在意的事，现在出现的，我想应该是所罗门这一侧的人格没错？”
“被你看出来了吗？”既然被看出来，那就没有伪装的必要了。
罗玛尼的身影逐渐模糊，而重新显现的是和过去一样身穿繁复的衣袍，披着白色长发的所罗门王。
“从哪里开始发现端倪的？”
“怎么说作为同事也和你相处了很长时间嘛，我上次就猜到，所罗门的人格和罗玛尼的人格不合的可能性很高了。而且你刚才使役盖提亚的想法太过迅速和自然了，我想罗玛尼大概做不到这一点。”
“怎么说也是自己创造的魔术式，人类的心却会产生这种顾虑啊。这次也是，要是不放心，就暂时限制住立香的行动就好了。”
所罗门面带微笑，嘴上的话却没有多少温度可言。
这是理性上的最优解，却彻底失去了人情味。
“即使会冒风险，罗玛尼也会尊重立香个人的意志的，希望你们有一天能达成调和吧。好了，我真正想问的是，在取回魔术王的力量之后还会对立香的安危产生顾虑，在明知他不会退却的情况下劝他退出这次行动，这作风实在不像你。你究竟观测到了怎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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