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有比面前的男人对她更好的人了。
话音刚落,靳桉伸手将她搂入了怀中。
男人的拥抱克制而有力,像是在拥抱着一场随时会醒的美梦。
他声音喑哑:“……那你就得做好一辈子都不许离开我的准备了。”
-
买回来的粥还是冷了。
温槿抱膝坐在餐桌前的凳子上,听着肚子咕咕叫,饿意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她看了一眼挂着的时钟,都已经凌晨两点了。
从白天中午和靳桉重逢,其实才十二个小时,她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发生了好多事。
出租屋里没有微波炉,靳桉正在厨房里,把粥倒进锅里开火给她热着粥。
温槿拿着手机,想起自己发错的请假消息,犹豫着还要不要重新给科室主任发请假的消息过去。
“反正烧都退了,还是回去上班好了……”
她正小声喃喃着,“咯”一声,靳桉将热好的粥放到了她面前。
“病成这样。”
靳桉眼神从她脸上扫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看到男人眼底划过一道微不可查的笑意,“还想着去上班?”
“好得差不多了……”温槿喝了一口粥,暖呼呼的,还没辩解完,侧头咳嗽了几声。
本来就因为哭过声音有点哑,喉咙干干的,现在突然一咳嗽,喉咙疼得厉害,跟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直到靳桉过来轻拍她的背,温槿咳嗽才停止下来。
“但现在和主任请假也来不及了……”
哪有凌晨才给人家请假的道理。
温槿低下头小口喝着粥。
“让你同事帮你请过了。”靳桉说着,又把她放在餐桌上的退烧药拿起来看了看用药说明,然后极其自然道,“等会儿喝完粥再吃一次药。”
温槿猛地抬起头。
“同事?”她愕然睁大眼。
目前她能想到的,两人之间唯一的共同联系,也就是白天中午相亲的时候,靳桉知道秦小月是她同事。
但两人并无联系方式,如果靳桉要找到秦小月帮她请假的话,那还得先经过参闻竹,然后再联系上秦小月。
不知道联想到什么,温槿脸红红的:“那,那不就被秦小月还有你朋友知道……”
靳桉哼笑了声,突然伸出手来,把她试图避开目光而转过去的脑袋扳了回来,单只手抬着她下巴。
“怎么。”男人扯唇,漫不经心笑了笑,“刚才确认了关系,现在就想不认人了?”
温槿脸涨红。
确认关系……
方才就忙着哭和伤心了,现在才慢慢反应过来。
所以她现在和靳桉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读大学以来,也不是没有男生向她表白过或者传达过心意,甚至还不少,但她都没有心动的感觉,也没有答应过他们。
抛开成年前那段和少年青涩又懵懂的相处时光,她其实还没有正儿八经和喜欢的异性相处过,更别说是正儿八经地谈恋爱了。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以前,只能偷偷摸摸谈恋爱不被其他人知道的时候。
温槿红着脸不说话,从靳桉抬着她下巴的手里挣脱出来,扭回头去闷头咕噜咕噜喝着粥。
成年人之间的恋爱能做些什么?
可以在光天化日下肆无忌惮地相拥相吻,可以在人声鼎沸之时互诉衷肠,还能……
一些限制级的画面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咳咳咳——”
被嘴里喝着的粥呛着,温槿“duang!”放下碗在桌子上,扭头就要跑,语无伦次结结巴巴道,“我,我要回卧室去了……”
靳桉又把她按回到凳子上:“吃药。”
他把药和倒好的温水放在她面前。
只扫一眼女孩通红的脸大抵也能猜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这就能被吓到?
靳桉勾了勾唇角。
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将心爱的女孩追到身边,他的心思可要比女孩想象得还要……
男人喉结无声滚动,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靳桉伸手,把盛粥的餐具收拾好进了厨房。
温槿捧着杯子吃完药,将盘着的腿从凳子上放下,在地上试探着点了点,没找到自己的拖鞋。
随即她一顿,才想起来,刚刚自己是一边哭一边被靳桉抱着出来喝粥的。
拖鞋还在卧室里睡着呢。
温槿不动声色往厨房里瞧了一眼。
靳桉洗好了碗筷,像是在拧着什么毛巾,背对着餐厅这边。
她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踩到地上,打算就这么赤着脚跑回卧室。
结果踩到地上还没感觉到凉意,下一秒又被男人从背后抱了起来。
温槿小小惊呼一声,不好意思:“你放我下来……”
靳桉抱着她往卧室走,语气揶揄:“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方才抱着我哭得不肯撒手的人是谁?”
不是我。
温槿红着脸在心底默默反驳。
回卧室要路过卫生间,她被靳桉抱着,一扭头,刚好能对视上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
“!”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温槿突然一怔,旋即飞速明白过来刚才靳桉在看到自己的脸的时候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笑意是因为什么。
镜子里的女孩眼睛明显是哭肿的,红得不像话,睫毛湿湿润润地耷拉着,鼻尖也是红的,完全是无法见人的样子。
温槿双手遮住自己的脸,呜了声,声音闷闷从指缝间泄出来:“你怎么,怎么不提醒我的眼睛这么肿!”
靳桉将她在床上放下,轻笑着要来拉开她的手。
“好看。”他安慰道。
“一点也不好看!”
方才只顾着趴在人怀里哭了,什么形象都没有,现在甫一清醒过来,温槿的那点什么羞耻心的面子就全冒上来了。
她一只手死死捂着脸不肯把手挪开,另一只手胡乱伸出去扒拉着靳桉的手,想要把男人的手挡开。
靳桉方才洗碗的时候将风衣袖口挽了上去,还没来得及放下来。
温槿扒拉着扒拉着,忽然在男人小臂上碰到一道浅浅的凸起的痕迹。
学医这么久,她一下就摸出来这是道疤痕增生。
察觉到她的触碰,靳桉僵了下,随即准备收回手。
温槿这下不用手捂着眼了。
她转去拉着男人准备收回去的手,视线落到靳桉小臂的疤痕上。
疤痕不深,但很长,近十五厘米。
像是被什么利器割伤以后愈合的疤痕增生的样子。
温槿猛眨了一下眼,从医生的角度,完全能想象出来这道疤痕在愈合以前是什么模样。
以往在医院接触过各种各样的病人,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伤口,她都能眼睛不带眨一下地淡定工作。
但这伤一下子落到靳桉身上,她却忽然觉得疼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她话还没说完。
靳桉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湿毛巾覆在了她眼睛上,冰冰凉凉的一片,消肿用的。
男人避重就轻:“敷着,消肿。”
温槿没被他岔开话题,她把湿毛巾从眼睛上拿下来,声音有点抖:“这是怎么弄的?”
靳桉沉默了下,才开口:“去年和邻市警局联合抓捕一伙毒|贩,抓捕过程中不小心伤到的。”
那日抓捕的激烈程度,毒|贩拿着砍刀红眼冲向一边的同事,他将同事推开,自己硬生生挨下了这一刀……被他一句话轻描淡写地揭过。
温槿眼睛又不争气红起来,她扯着靳桉的手:“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其它的伤处?”
说着,她就要去扒拉男人的衣服,颤声,“你都给我看看……”
以往那些独自拼搏的岁月,受过的训练,挨过的伤仿佛在此时都得到了回报。
孑孓独行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一个光是看着他愈合的伤口都要难过眼红的女孩。
靳桉眼眶难得酸涩,哑笑了下,将挽起的袖口折回去:“没事了。”
轻轻揉了下温槿的脑袋,他故作不正经:“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看你男朋友衣服下是什么样子?”
温槿被他弄得又难过又羞。
看着男人故意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她恶向胆边生,突然蹭起来在靳桉脖子上咬了一口。
男人身体骤然绷紧。
温槿咬了一口算是出了气,看着自己咬出来的印子,她又觉得是不是咬重了一点,突然心疼起来。
“这道伤痕愈合以后——”
她所说的“伤痕”,就是自己给靳桉咬出来的这个印子。
其实根本都算不上什么伤痕,硬要形容的话,倒还是有点像亲密之人相处时留下的情趣痕迹。
不过温槿完全没想到暧昧这点上去。
咬了人,她底气有点不足,但还是凶巴巴着道:“这就是你身体上最后的伤痕了,从此以后,都不能再多出来其它的伤痕。”
她知道警察这份工作的危险性,尤其靳桉还是在刑侦支队里,出任务时受点伤经常是避无可避的事情。
但她就是想让他知道,除了他自己以外,还有一个人在意他,会因为他受伤而难过。ћʟŝΫ
所以,要保护好自己。
靳桉喉结滚动,垂下眼应了声。
得到了保证,温槿刚想缩回去。
结果下一秒,她忽然被人按着肩膀倒在了床上。
视线猝不及防一片黑暗,是靳桉将湿毛巾重新覆到了她的眼睛上。
靳桉扯着她的手,让她碰到了刚刚被她咬着的地方。
温槿指尖一颤,靳桉握住她的手,强硬又不失温柔地不让她松开。
“礼尚往来。”
双眼被覆盖住的黑暗之中,她听到男人略带喑哑的声音,“现在,是不是该我回礼了。”
【作者有话说】
离完结不远啦,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甜甜日常、番外、if线可以在评论区或者来大眼仔给我说哦~
第55章 女朋友
温槿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工作以来……应该说是从上大学开始,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起晚过了。
大学里每天她都雷打不动地早起,有课就提早去教室占前排,没课就泡图书馆,室友还笑着说过她是不是陀螺转世, 每天都忙着转个不停, 工作后也同样早出晚归上班。
总想着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不能空闲下来。
因为一旦空闲下来, 那种茫然和无措的感觉便会瞬间席卷全身。
但好像,现在不会了。
盯着天花板再出了会儿神, 温槿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汲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她捧水洗着脸, 凑近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
镜中女人肤色偏白, 两鬓碎发被洗脸水打湿了一点,沾在脸侧,眉毛修理得很整齐,眼睛略有红肿, 但比起昨天晚上已经好很多了。
巴掌大的脸, 也怪不得昨晚上能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握住。
温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瘦了,要不然昨晚上也不至于一丁点反抗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她正细细思索着,目光无意识落到自己脖颈上。
下一秒她一顿,盯着颈侧某几处,耳根子慢慢发烫起来。
昨夜冰凉的毛巾覆盖住眼睛的那刻,她还不明白靳桉口中所说的礼尚往来的“回礼”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双手被男人单手轻而易举地举过头顶压住, 下颌被男人另一只手牢牢掌住动弹不得, 带着薄荷味的滚烫气息吐纳在脖颈之间的时候, 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以前从来不知道那个冷漠凶狠的少年还有这样的一面。
视线一片黑暗, 耳边只有黏糊糯渍的亲吻声, 她被靳桉咬得浑身颤抖,藏在被窝里的脚趾头也无意识蜷曲。
直到男人在她脖颈间咬够了亲够了,那滚烫的气息又靠近她唇瓣的时候,她终于挣脱出一只手来,捂住嘴巴不肯亲,颤声说感冒会传染给他。
最后靳桉还是放弃了亲她嘴巴,转而隔着冰冰凉凉的毛巾开始细碎地啄吻她的眼睛、额头、太阳穴、鼻尖。
再后来,靳桉是几点走的,她已经迷迷糊糊记不大清楚了。
现在她烧已经完全退了,感冒症状也不怎么明显,只是偶尔还会咳嗽一两声。
餐厅饭桌上放着一笼小包子和豆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买回来放在这里的。装着小包子的蒸笼上还放了张纸,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让她热一下再吃。
温槿轻轻勾了下唇角。
把东西热了吃了,温槿想了下,还是决定去医院继续工作。
快要出门时,一只靴子都已经在脚上穿好了,温槿撑着墙壁,打算换上另一只鞋子。
她无意识往门口的镜子上瞥了一眼。
“……”
女人身影突然消失在门口。
一分钟后,温槿又红着脸从卧室里出来,脖子上多了一条没怎么戴过的围巾。
-
走到楼下,看着坏掉的单元门门锁,温槿又想起来自己要去和保安说门锁坏掉的事情。
这都拖了几天了。
她转头朝着小区保安室走,结果保安室里空无一人,老大爷不知道又去哪里溜达去了。
温槿无声叹了口气,又从保安室出来,想着晚上回来再看看。
然后刚好碰到楼下的大娘走过来。
“大娘。”温槿开口问,“您有看到保安去哪里了吗?”
“就在咱隔壁楼一楼呢!”大娘回她。
“隔壁楼?”
温槿一怔。
这保安好端端地跑到他们隔壁楼一楼去做什么。
瞧她这样,估计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大娘哎哟一声:“温医生,你难道还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ԧʟડў
温槿忆起她刚刚走出单元门的时候,好像是听到隔壁楼一楼传来点人声,不过她没大在意。
“昨晚上咱隔壁楼一楼被撬门偷东西了!”大娘语气夸张,“一家三口就娘俩在家,听说那小孩半夜醒了,还差点被进门的贼掐死呢!”
“我赶着去买菜,就不和你多说了哈……”
说完,大娘朝她挥挥手,然后快步走掉了。
温槿这才想起,前几天买药的时候听徐榕说过,说这一片区发生了好几起入室偷盗的事情,没成想都偷到他们小区来了,还就在她出租屋的隔壁楼。
那得赶快点和保安还有物业说他们单元门门锁坏了的事情。
温槿想着今天晚上下班就回来说,为此还专门在手机里记了个备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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