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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气？”
“妖族和灵兽修炼都需要灵气，灵兽吸收的灵气聚集于体内的兽核，锻炼打磨灵兽血肉，让它们变得更强，而种族天赋决定了灵兽族内的□□强悍，远超人类。妖族在这上面体现更为明显，只不过妖族吸收的灵气，会在体内化作妖丹，将灵气炼化成妖气，这也是妖族进阶最关键的一步。”
妖气，要用妖气来区分两个物种的话——
问渔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脑洞，“也就是说，如果妖族无法在体内修炼出妖丹，也跟灵兽差不多了？”
温秋平愣住，是他没考虑过的方向了，“确实，正如灵兽也不一定能修炼出兽核一般，妖族也不一定能修炼出妖丹，这跟实力天赋血脉有着极大的关系。就像是人类也不是谁都有修炼的天赋一样，人与人的差距也不会很大。”
“那，温教习，妖气是什么感觉呢？”
这个问题出来之后，课室里一片寂静。
问渔抬头，就发现温秋平的目光很温和地落在她旁边。问渔懵然扭头，就对上小半妖那双绿莹莹的眼睛。
嚯！
问渔询问的时候思考的太投入，都忘记自己的同桌也是个半妖了。半妖也是妖，身上也是有妖气的。她张了张嘴，本来是想道歉的，转念一想，不过是正常的讨论，如果这时候道歉倒显得不正常了。
问渔吸了吸鼻子，十分坦然地看着小半妖，“所以之前我在车厢那里，感觉到的就是妖气？”
那种云里雾里分辨不清的感觉，就是感受到了妖气吗？
“那你现在身上怎么没有那个味道了？”问渔又凑近了几分，似乎真想从小半妖身上区分出什么来，“只剩下植物的气息，草木的味道。”
见山抿着唇没说话。
问渔的态度太自然了，自然到他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才好。
沉默片刻，见山拿起腰带上的玉佩，递给问渔：“这个，能掩盖我身上的妖气。”
这是便宜老爹帮他求来的，其实他觉得并没有太多的必要。就算遮住身上的妖气，就他这长相，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是个半妖。
“效果不错啊！”
之前还能隐约感觉到，今天要是不肉眼看，还真忘记了自己旁边坐的是个半妖。
温秋平态度也十分平和自然，似乎眼前的少年是个半妖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这果真是巧了，要是见山不介意的话，你们倒是可以体会一下，妖气与灵气的不同。”
难得能实践操作嘛，机会总是要抓住的！
然后看着小半妖手里的玉佩，笑道：“这玉佩确实是个好东西，不过等见山长大，修为增进，自己就能隐藏身上的妖气。”
问渔则是满脸不解：“为什么要隐藏啊，又不难闻，为什么要藏起来？”
这话温秋平不好接。
虽然万年来人类和妖族明面上和睦相处，但私底下该有的矛盾一点也不少，只是在大面上没什么大问题，小矛盾一直都冲突不断。
比如妖族看不上人类，人类也嫌弃妖族，言语行动上都会带出来。虽然大部分人都觉得没什么，能做到问渔这么毫无芥蒂又自然的，也是很少见了。
听到问渔的话，见山蒙上一层雾霾的绿眼睛顿时再次点亮，似乎连声音都大了一分，颤抖着说：“真，真，真的……”不难闻吗？
从小流落在外，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妖族见到他会说他带着人类的臭味，人类见到他都说他身上带着妖族的腥气，甚至他这模样，吓哭不少小孩——
今天却有人说，不难闻吗？
见山激动的手指都在颤抖，藏在衣服下的枝条都扭曲在了一起。他不会怀疑问渔在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见面第一眼，他就这么觉得了。
“你没闻到吗？妖气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但你本身的味道，可能跟你的种族有关系，自带植物气息，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就是有一种来自大自然的味道，去森林里就能感受到的，那种。”
一旁的路谦也很给面子地凑近了，“确实有诶。”
王会宁：“……”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但是看见山的表情，似乎已经被问渔忽悠，跟在家里被关心的时候那样子，完全不一样。
这落差感，要是让便宜老爹看到，估计又能先哭上好一会儿了。
温秋平教学的方式，也不会是拿着书本带着堂下的新人们一起从头念到尾，而是遇到问题就解答，或者指引小弟子们关注一些最实用的知识点。
问聆宗版本的《沧源灵兽大全》几乎考虑到了方方面面，这特殊材质的书页上绘制的灵兽图谱在输入灵气之后甚至能看到鲜活立体的画面。
在场七个学员，除了问渔，似乎都能做到这一点，就连一旁的小胖子，都能磕磕巴巴完成这个操作。问渔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啧”了一声。
按照新人院这边的课程安排，辰时也就是早上7点就开始每天的早课，一个时辰的时间，学员们自行选择锻炼身体，感悟灵气，引气入体或者修炼冥想什么的。巳时也就是9点教习到课室，辅导学员们的学习。午时之后也就是下午1点下课，其他的时间全都靠自行修炼，当然也正如温秋平说的，可以自行去教习的宿舍请教，那边常年都有人在。
完全秉承着“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后面半句。
安静了没多一会儿，眼看着下课时间还快到了的问渔没忍住再次产生了疑问：“温教习。”
同样在翻书的温秋平手指一顿，抬眼看着问渔。
“温教习执教多年，像我们这样新入门的弟子当中，万一有不识字的弟子，该怎么办呀？”
其实这些书本上的文字，对于问渔来说，都挺陌生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残留在灵骸里的本能，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不认识这些字，可当它们落在眼中的时候，自然就能理解它们的意思，连翻译的过程都省略了。
也因此她突然产生了这个疑问。
问渔话语未落，角落里就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扭头看过去，那边的少年正若无其事地看着书。
温秋平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可宗门只给了三个月，哦，不，五个月的时间进行学习，不识字的弟子又怎么通过这些相关课程的考核，除非在两个月之内先把字认全了？压力有点大诶！”
温秋平笑道：“其实只要有问聆宗驻地所在的城镇，都会安排相应的学府进行免费的教习，也就是让大家识字，甚至还包括一些基础常识的学习，稍有悟性的，都能有所进益。当然，也会有如小渔担心，从远处而来，错过这些学习的机会，确实不识字的，但能进入问聆宗，何尝不是一个新的机会。”
问渔拍拍额头，“那，温教习，没有那种往额头上一贴就能瞬间学习完成的玉简什么的嘛，至少那样，识字的过程能变得简单一点？”
闻言，温秋平的神色变得十分严肃，“小渔说的方法确实有，但是在你们进阶三境之前，严禁使用这种方法，因为即便只是最低级的玉简，也需要强大的神魂力量才能将知识和消息刻录进去，同样在提取的时候，也需要足够的神魂强度才能承受。”
温秋平低头看着问渔，“这话的意思，你明白吗？”
被温秋平突然冒出来的威压吓了一跳，问渔十分配合地乖巧点头：“明白，完全明白！”
第16章 见山
原来不是没有这种方式，而是他们这样的菜鸟不适合这种方式。
恐怕是把玉简放在他们面前，栽在额头上，也是做不到提取里面的讯息的。
课时结束，目送温秋平离开之后，问渔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问题没问出口，喃喃道：“要是玉简不适合我们这些菜鸟使用的话，通讯玉简也算吗？”
小胖墩已经抱着一大包肉干开始啃，含糊不清地说：“通讯玉简也算，但是通讯玉简可以用灵力直接打开，进行接收和传讯。”
圆脸小姑娘也跟着搭腔，“其实一般情况下玉简也能用灵力打开，但是学习的时候跟书籍也差不多，只是玉简携带方便，大家还是喜欢玉简的样子。”小姑娘把课桌上的书都收拾起来，“也就咱们问聆宗还喜欢这样了。”
小胖墩笑着说：“反正通讯玉简要三境之后才能使用神魂之力打开沧源交流论坛，我们担心这些也太早了点。”
嗯？沧源交流论坛？她这是听到了什么？
问渔还来不及问那到底是什么，小姑娘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捏着袖子站在了问渔面前，圆乎乎透着婴儿肥的小脸蛋上满是友好的笑意，眼神亮晶晶的，充满好奇地看着问渔。
“温教习进来就问我们是不是已经认识了，结果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呢！听温教习叫你小渔，我也可以叫你小渔吗？”
“当然可以。”
“我叫穆媛媛，小名就叫圆圆。”小姑娘捧着自己泛着羞涩红晕的脸蛋，小声道：“虽然长得圆乎乎的也不是我的错，不过我就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的，你以后也可以叫我圆圆啊！”
问渔也乐了，圆乎乎的小脸蛋，圆溜溜的大眼睛，这姑娘的家人确实是会取小名的。
穆媛媛也是自来熟，跟问渔搭上话之后，就直接自报家门，指着旁边的小胖墩说：“他叫汤原，跟我一个地方来的，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和汤原也不知道这课要怎么选，然后看你走得那么自信有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自主就跟了过来。”
汤原叼着一根肉干也跟着附和，“反正去哪儿都是上课嘛，最开始几天大家都一头雾水呢，我也是看你熟门熟路的样子，心想你肯定有成算，就跟来看看咯。呐，吃肉干吗？我娘做的，选用最好吃的灵兽肉，放了家里特制的调味料，跟外面的口味完全不一样。”
汤原递给问渔的是没拆封的纸包，小胖墩看着万事不上心的样子，其实还挺细心的。
问渔笑着接过了。
穆媛媛指了指角落里那个少年，“我们三是一个院子的，所以也就约着一起行动了，你别看他一脸脾气不好的样子，其实挺好说话的。”
不然也不会就这么跟着过来。
“你们四个是一起的嘛？看起来关系好好哦！”
明明这么多桌子，却选在坐在一起，她和汤原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都没这么好。
路谦已经很配合的拱手打上了招呼，“路谦。”
汤原很配合地扬了扬手，“汤原。他叫韩喆。我和圆圆都比你们先来，韩喆是最后到的，他现在单独住一个院子。本来我们也想跟你们打招呼的，结果时间不合适，过来的时候又都没遇上你们，反而先跟韩喆说上了话。”
王会宁这边也跟汤原他们见过，也就笑道：“相逢即是有缘，这会儿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去吃饭？”
新人院这边设施齐全，也是有食堂的，在发给他们的课程安排里还附带有地图，毕竟要分清楚所有课室也不是容易。
食堂的标记也在地图上。
而身在王家多年的王会宁，对问聆宗的了解可以说比在场的几人都多，见大家都不是很了解的样子，就在路上跟几人捡着有的没的，介绍一些细节给新认识的小伙伴。
说着说着就说到问渔之前提到的问题，穆媛媛倒是很直接，扭头看着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韩喆，“韩喆，你真的不认识字吗？”
课堂上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韩喆的表现太明显，在场的都不是什么笨人，当然也就看出来了。
韩喆虎着一张脸，果然是脾气不怎么好的样子，但最后还是瘪着嘴点了点头。
“哎呀，不认识字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正好机会学习嘛！不过也正如小渔说的，时间太紧，你的任务很重诶！大家每天都一起上课修炼的，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找我们啊！”
说到这里，穆媛媛挺直腰板，十分骄傲地说：“以前在学堂的时候，我成绩可好了，我也可以教你的！”然后瞥一眼汤原，“这一点，汤原就不行了，他的成绩也就勉强糊口，教人应该是不够的。”
嘴里一直叼着肉干没停过的汤原听到这里就不乐意了，“我成绩虽然确实没你好，但是我还是认字的吧？帮忙韩喆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问题可大了，就你那不够扎实的基础，维持升级就已经很难了，你还教别人，就不怕把人教坏了？退一万步说你真可以用你那可怜巴巴的学识教韩喆，那你有办法在两个月内做到吗？”
圆乎乎的小姑娘骄傲地昂着头：“那可是要讲方式方法的！”
穆媛媛说的都是真情实意的大实话，但配合上她那骄傲得快要上天的小表情，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搞笑。
韩喆的脸色很不好看，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耳朵已经染上了一层红晕。人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只能有冷酷又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来维持自己的形象。
他确实来自很遥远也很边远的地方，自小生活在山林中几乎很少跟外界接触的韩喆也确实不知道在问聆宗有门派驻地的地方还能有这样的待遇。
能跑到问聆宗来，也不过是意外的缘分。
结果来到新人院遇到格外热情穆媛媛和汤原就给他整不会了，但他也能感觉到，他们都没有坏心，要不然他那拳头早就按捺不住砸过去了。
至于这今天刚认识的问渔，就让他更奇怪。穆媛媛和汤原跟着问渔走进同一个课室的时候，他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也要跟着进来。
比起这些让他头大的书本，他宁愿去林子里跟灵兽大战三百回合，而不是在课室里翻开课本看那些画在上面的灵兽，就算会动，那也是假的呀！看着就没劲。
可他就跟着进来了，是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直觉。
王会宁则是笑着搭话：“其实你们也不用太过紧张，考核项目虽然每个月都很多，但新人院的弟子只需要选择自己有把握的三项，考核通过就能拿到合格，并不是全都要考。”
问聆宗对新人的待遇已经是很宽容了。
“当然，三项只是底限，我们也可以选择更多的项目进行考核，合格项目越多，到时候进行最终考核的时候，得到的评价也会更高。到时候分去初级学院甚至中级学院的时候，也能得到更好的资源。”
问渔也看过课表，上百个课室，好几十个课程项目，可以选择的那太多了。
也就是从一开始，问聆宗就给大家做好了安排，扬长避短选择合适自己的进行学习，而不是贪多嚼不烂。当然想要挑战自己也可以，只是到最后要学会承担后果。
小胖墩汤原个头不高，却十分自来熟走到韩喆身边，拍拍韩喆的肩头说：“小兄弟我跟你说，不要想着还有其他很多课程可以选，这字不认也罢，多认点字，肯定是有好处的。”
穆媛媛乐不可支，叉着腰笑：“汤原你就忽悠，这不是你爹当年忽悠你的话嘛！”
“这哪儿能叫忽悠，我不是也乖乖听话去学堂上课了嘛！”虽然成绩不好，但这么多年也坚持下来了呀！“以后还有得我们学呢！”
小胖墩那语重心长的样子，惹得韩喆差点当场就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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