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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角度想，这不就是宗门培养了一个最强经理人嘛！
十分合理。
时偃也不客气，招呼问渔坐下之后，亲手给问渔斟了茶，示意问渔尝尝，“胡不亏这里可都是好东西，小渔不必跟他客气，他钱多得花都花不完，你帮他花点他还能轻松些。”
胡不亏挑眉看着时偃，这才多久不见？
“时听闲你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的？”胡不亏将玉质琉璃色的茶壶往面前一收，“还是说你脸皮一直这么厚，我到今天才看出来？”
这灵隐茶叶可不是时偃这暴殄天物的喝法，就算胡不亏有钱也大方，看时偃牛饮的样子，依然会觉得心疼。
“还有，这小渔也是你能喊的。”
这可是小祖宗，在问聆宗养了万年的小祖宗，好不容易才养活的小祖宗，时偃已经张口闭口小渔的喊上了？看样子他不在问聆宗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事啊！
胡不亏那眼神闪烁，在想些什么，时偃不抬眼都能猜到，品了一口灵隐茶，轻舒了一口气，笑道：“早在第一天就已经通知了你，要说最开始你在闭关不能及时赶回也就罢了，过去这么久，也没见你回宗门看一眼。”
时偃笑觑一眼胡不亏，“你一向说自己不吃亏，如今可是吃亏了？小祖宗到现在也没见过你，在出门之前，还不知道你第三峰胡不亏的名头呢！”
问渔学着时偃的模样捧着茶杯，十分乖巧地点头附和。
所以他们都和小祖宗混熟了，而胡不亏在小祖宗面前还是个陌生人。
胡不亏“啧”了一声，将手里的折扇扔在桌上，“说吧，你时听闲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有什么事？难不成你时听闲还有缺钱的一天？”
时偃时听闲虽然也是剑修，可他跟普通剑修可不一样，于炼丹符箓还有炼器都有涉猎，虽说不上精通，但他本就天赋出众，小有所成还是有的。
时偃在傀儡术上的造诣，即便是以炼器入道的胡不亏，也只能自叹不如。
“我倒是无事，是小祖宗寻你有事。”
“嗯？”胡不亏兴味地看着问渔，那双眼睛里是根本不加掩饰的市侩，可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小祖宗寻胡某是有何指教？”
问渔“嘿嘿”笑着：“指教不敢当，就是最近需要祭炼一下本命剑，大师兄说不亏师兄在炼器上颇有造诣，就让我来寻不亏师兄学习学习。”
“祭炼？本命剑？”
胡不亏不知道想到什么，顿时脸色一变，“好啊，时听闲，你这是带着小祖宗来拆我库房了吧？”
“诶？”问渔不理解，“这话怎么说？”
胡不亏收起灵隐茶，换了一壶酒，也不给时偃尝，自己对着酒壶也能喝，“小祖宗的本命剑，这问聆宗九峰之上水人不知谁人不晓？”
老祖宗的手札只要不是绝密部分，其他的那些九峰弟子都能查看，特别是跟灵山历史有关的，身为九峰弟子还有必须了解的责任。
灵山历史最关键的一部分，当然就跟小祖宗有关。
老祖宗就怕他们对小祖宗不够了解，错过任何一点跟小祖宗有关的线索。
结果九峰传承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做呢，小祖宗自己就回来了。
只能说，真不愧是小祖宗啊！
而小祖宗那把残破的本命剑，就一直沉睡在问聆宗的神兵谷，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至少九峰上下以及后山的长老们，是都知道的。
胡不亏当然也知道。而且他了解的角度完全不一样。
老祖宗的手札里有记载，本命剑陪伴小祖宗走了那么一遭，小祖宗魂飞魄散，本命剑当然也只剩半口气。曾经小祖宗为了修复自己的本命剑已经做过的努力，老祖宗都记录在册，其中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看得胡不亏是触目惊心。
而曾经陪伴小祖宗封魔的本命剑只会伤得更重。
虽然这万年来，从老祖宗，以及后继的九峰弟子都在努力收集这些材料，并且确实很有效的差不多都搜集齐了。
可胡不亏身为一个炼器入道的修士，十分明白这其中的差价。
那份清单上搜集的只是最关键也是最艰难最稀有的材料，而其他的辅助材料基础材料，虽然没有在清单上，却是祭炼本命剑不可或缺的。
比如各种异火，比如各种溶媒，比如各种灵石。
那犹如天文数字一般的灵石。
以及祭炼需要消耗的人力本身，和时间。
那都是沉没成本。
表面上看起来时偃这是把小祖宗给他送过来，让他知道小祖宗炼器，祭炼本命剑，可实际上这是要让他包揽这其中所有的材料物资差吧？
看胡不亏那眼睛滴溜溜转的样子，时偃就知道这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顿时失笑：“不亏啊，你什么时候也怎么狭隘了？你可别忘了，小祖宗拥有整个问聆宗的宝藏，就只是灵山那一块的宝库，里面的好东西你就不馋？小祖宗才不会让你吃亏的，是吧，小渔？”
问渔连连点头，虽然还没弄明白时偃为什么这么说，但大师兄说的总是没错。
至于问聆宗宝藏，还有灵山藏宝阁什么的，时偃说有，那就一定有。
胡不亏嘴角抽了抽。到他现在的地位，问聆宗里有什么家底，他还不清楚？不过灵山上的藏宝有多丰厚，他还真不知道。因为九峰之上只有第一峰首席有资格踏足灵山，其他人就算偶尔能得到允许进入灵山，也不可能让他们自由行动，灵山禁制可不容他们轻易挑衅。
至于灵山宝藏，胡不亏还真感兴趣。
其他的不说，虽然不能据为己有，但是看看过过眼瘾总能行吧？沉迷赚钱不就是为了对自己好点，吃好的用好的，还得见识好东西？
攒好东西这种好习惯，也是有的。
问渔还在想，灵山的宝库她其实看过一眼，灵山对于她来说没有秘密，在时偃的指引下，她也正在熟悉灵山的一草一木，只是受到神识和修为的限制，很多地方还需要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听时偃的意思，等到她足够强大，整个灵山都会在她的控制之下。那意思，仿佛灵山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宝器。
至于时偃说的不会亏待了胡不亏的问题，问渔也没有任何意见。她对灵山甚至问聆宗那些宝藏的归属其实都还没有很明确的认知。虽然时偃反复跟她说，那都是老祖宗给她攒的家底，随便她取用，她也没有太大的真实感。
但这次要祭炼自家本命剑，问渔突然就对财富有了明确的认知。
其实就算时偃没有给出其他的诱惑来劝说胡不亏，身为九峰弟子，胡不亏也有辅佐小祖宗的责任。只是时偃了解问渔的脾气，也了解胡不亏的脾气，用这种方式，两人相处起来能更轻松一点。
毕竟要祭炼本命剑，也是一个复杂又漫长的过程。
胡不亏同意了，当然他本身也没打算拒绝，看时偃的样子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这事可不是随口说着就能办好的，要做的准备工作还挺多了，小祖宗可别着急啊。”
问渔笑着点头，“我不急。”要不是时偃提及，她还没想着这么快就开始祭炼自家枫华呢！
谁知道所谓的准备工作，老祖宗早就开始做了，这会儿开始一点也不仓促。
时偃却说：“准备工作是其中之一，胡不亏你是不是应该先回宗门了？”
刚刚把折扇拿回手里的胡不亏顿住。
“你在外面修炼的场所再好，还能比得上异火堂？”
异火堂，顾名思义，养满了各种异火，是问聆宗弟子祭炼本命武器，炼制灵器法宝的地方，也是炼器弟子修炼的场所。
问渔还只去过药谷，见识过药谷那座座山峰下都有异火的折腾架势，听异火堂这名头，应该只会比药谷更夸张。毕竟药谷还负责种植各种灵植草药，需要保证它们的生活环境，不可能处处都是异火。
胡不亏很快反应过来，恢复正常，折扇在桌沿上轻轻敲击，“你也说了，只是初步祭炼，何至于就用到异火堂的异火了呢！我宅子里那些异火足以。”
问渔一怔，等等，这位第三峰弟子说了什么。
异火堂的异火就算了，什么时候他宅子里的异火，也要用“些”来形容了？
还是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原来异火已经是这么不值钱的东西了？
药谷那些燃烧着异火的丹峰就算了，还有整整一个异火堂不知道多少异火峰头也就算了，胡不亏这架势，他自己就有很多异火的意思？
问渔那惊讶到眼睛都瞪大了一圈的表情愉悦到了胡不亏。
“小祖宗不必惊讶，身为一个炼器师，以炼器入道的修士，搜集异火只是我一个小小的癖好。”
时偃戳着问渔的脸颊将她的目光从胡不亏身上引到自己面前，“别听他胡说，他胡不亏能以炼器入道，就因为他少年十分就因缘际会契约了一丝混沌之火，这一丝混沌之火力量不大，不能让他炼器，原本还以为自己经脉就此废了。结果后来才发现，混沌之火带给他的好处并不在直接炼器上。”
问渔秒懂：“啊，难道就是混沌之火，让不亏师兄拥有了可以契约其他任何异火，还让它们和睦相处的天赋异禀？”
时偃：噗嗤。
就连胡不亏也被问渔的活法逗乐了，但同时问渔的话，让他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有一种年少时期捡了大便宜的感觉。
虽然他确实捡了大便宜。
然则问渔却用一种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在说：不亏师兄好厉害！
胡不亏捂着脸，直呼好家伙。
原来小祖宗的杀伤力，居然体现在这方面？
让人无法拒绝啊！
第63章 偃
祭炼本命剑是一件繁琐又细致的事, 说实话看胡不亏的样子，还真不像是能耐下心来做这些事的人。
胡不亏知道问渔的想法时，只笑着说：“能赚钱的事，我总是很有耐心的。”
在修炼上都没有过的耐心。
问渔也很有耐心。
虽然在来之前, 收到轮回镜的影响, 她心情依旧乱糟糟的，连胡不亏都感觉得到, 只不过他太久没回问聆宗, 很多事，特别是关于小祖宗的事, 他都不清楚。时偃也不会好心再给他说一次，小祖宗似乎也没心情再讲, 他也只能装作一点都不好奇的样子，耐心陪着小祖宗熟悉所有的材料和炼制的手法。
问渔的表现倒是让胡不亏很惊讶, 这小祖宗的悟性和动手能力, 比老祖宗手札上记载的, 有过之而无不及, 胡不亏倒是觉得，老祖宗对小祖宗的评价还是保守了。
问渔进入状态之后, 也根本没注意到胡不亏打量的眼神，当然就算注意到她也不会在意，看就看呗！
胡不亏就眼睁睁看着问渔抱着她那把破破烂烂的本命剑入了定。
“啧，可真丑。”胡不亏换了个姿势，抬手布下了阵法。
当然, 他说丑肯定不是针对问渔, 而是那柄本命剑，虽然早就知道小祖宗的本命剑受损严重, 可也没想到居然严重到这地步，也早就知道小祖宗的本命剑是一柄世间稀有的重剑，但也不知道居然“稀有”到这种程度。
比一般重剑要宽，要长——当然，断的只剩一少半，也能看出来原本的体积。
再看看小祖宗的小身板，跟这重点一点都不搭。
原本重剑的长度，按比例看起来比小祖宗本身的身高还要高上那么一点点。但这话他不能当着小祖宗的面说，他怕小祖宗跳起来打他膝盖。
胡不亏原本还以为自己就是简单的搭把手，护个法，小祖宗在祭炼本命剑上的悟性和天赋已经足以让他震撼，结果这一扭头，又被惊到了。
“这是……要进阶了？”
还能这样玩的？
虽然之前没说，但胡不亏也看得出来，小祖宗应该是刚进阶三境，这才多久？本命剑第一重修复还没完成，小祖宗这就又要进阶了？
现在进阶已经这么容易了吗？
小祖宗的体质胡不亏也查看过，那宽阔到让人瞠目结舌的经脉，是这么容易进阶的嘛？
是了，小祖宗在进阶的同时，本命剑第一重的修复也逐渐走向尾声，眼看着小祖宗面前的本命剑上闪过点点光华，落进剑身里，那些斑斑伤痕似乎都淡了些。
当然看起来依旧是破破烂烂的糟糕样子，却不再是触之即碎，一副随时都会崩溃的惨样。
祭炼是有效的。倒是不知道效果会这么好，连带着问渔也能进阶，这样的效果，普通本命剑也是做不到的。
有些好东西，果然不能被外表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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