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恐惧将雷则鸣紧紧包裹其中, 不仅仅是恐惧,甚至是绝望。他根本无法接受, 他甚至不敢想想。
付雪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明明自己都还没有提出,她居然敢对自己提出离婚?
雷则鸣虽然不屑付家的施舍, 却也心知肚明,如果离开付家离开付雪,他雷则鸣根本什么都不是!空有一张文凭而已。在人才济济的江城, 最不缺的就是各式各样的人才, 更况且……从客观上讲他雷则鸣还真算不上是个技术型的人才。
虽然说一毕业之后雷则鸣就进了付家的医院工作, 却并没有专心钻研技术, 而主要是在管理岗位工作,现在更是高高在上的坐在院长的位置上。如果离开付家,他雷则鸣能去做什么?去别的医院继续当院长吗?自然是根本不可能的。那就干脆捡起老本行当医生?可是十几年的光阴, 当初在学校学的那些知识早就被他还给了老师, 现在的话怕是连刚大学毕业的实习医生都比不上。
更何况当医生辛苦不说, 还要从头开始赚钱养家,如今江城的房价也贵,消费水平也不低,他还要养妈、弟弟、妹妹、媳妇、孩子一大家子的人……
即便付雪将这些年来两个人之间的积蓄都给了他,也根本是杯水车薪什么也不够啊。
一想到到这些雷则鸣就觉得脑袋疼。
几乎想也没想,雷则鸣直接大吼出声:“不成!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离婚!”
因为要不要离婚这个问题, 雷则鸣和付雪之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争吵。情绪剧烈波动之下,雷则鸣失手掐晕付雪。
眼睁睁的看着付雪如同断线木偶般一寸寸滑落到地面, 雷则鸣骤然惊醒,继而僵立在原地。
眼见软塌塌平躺在冰冷地面上的付雪,雷则鸣觉得自己紧张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在极度的恐惧之下他甚至不敢去查看付雪的情况,不敢去确认付雪究竟是不是被他活活掐死。
正徘徊不知所措,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雷则鸣被吓得一惊,慌乱之中将手机攥紧到手心。只一眼,便仿佛溺水的人抓到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迫不及待的接通电话——
“喂二狗、二狗!妮子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哥哥这里出大事了,你们快点过来……”
说来也巧,事发当天雷则鸣的弟弟雷二狗和妹妹雷妮子赶巧进城,因为雷二狗和付雪关系一直非常糟糕,所以来之后并没有住进雷则鸣家,反而是雷二狗和雷妮子兄妹二人在外面住的旅馆。
雷则鸣挂断电话不多久家里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打开门发现居然只有雷二狗一人。
“妮子呢?”见不到自家妹子,雷则鸣心里面顿时有些慌乱。
相比较他的不安,雷二狗明显沉着镇定许多。一进屋就开始四处张望,“哥,咋地啦?妮子过一会就过来。”
然后……
在卧室里雷二狗看到被雷则鸣掐晕,双手背后捆绑死狗般拖到床上的付雪。
手指付雪雷二狗一脸的呆滞,“哥,这是咋回事儿?”
雷则鸣烦躁的双手抱住脑袋蹲在地上,“还能咋回事儿,都是这贱货逼我,俺也不想啊,可是她非要跟俺离婚……”
面对自家兄弟雷则鸣没有任何的隐瞒,将他和付雪之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全部都讲了出来。
听完雷则鸣的讲述雷二狗瞬间火冒三丈,当即骂骂咧咧发起火来。骂够了恶狠狠的朝昏迷不醒的
付雪一瞪眼,问:“哥,你打算咋办吧?只要你说俺啥都干!”
对于雷二狗提出的问题雷则鸣不是没有想过。
事到如今,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个吧……”
“哥,你倒是说啊,咋磨磨唧唧跟个老娘们似的?”
“二狗,”雷则鸣心一横,终于将脑子里一直琢磨着的想法全部兜了出来,“俺觉着这个事情不能拖了,二狗呀,那个谁……就是你那个小嫂子这个月都显怀了,孩子眼瞧着过不了几个月就该出来了。孩子生下来哪儿哪儿都是用钱的地方,要是真离婚别说是房子车子的问题,你哥怕是连工作都保不住,真的到那时候再后悔就啥都晚了。所以这婚是绝绝对对的不能离!但是你看你嫂子她又吃了秤砣铁了心,所以俺觉着……”
说着说着雷则鸣压低声音,对着雷二狗做出一个“砍”的动作。
雷二狗表情明显凝滞,“哥,你这是认真的啊?”
雷则鸣皱着眉头瞪他:“这么大的事情,哥还能跟你说着玩是咋的?”
一听雷则鸣表明态度雷二狗当即乐了,二话不说解开裤腰带就往下撸裤子。
雷则鸣顿时惊讶:“二狗,你这是干啥?”
雷二狗扭头朝他猥琐一笑,“哥,姓付那小娘们白白嫩嫩的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反正你也不要她了,这件事情你甭管。”
乌云笼罩明月,黑暗也可以掩饰一切丑陋的罪恶。
那一天晚上当时雷则鸣的面雷二狗以最残忍的方式将付雪……
雷妮子赶到雷则鸣家一眼看到的就是满室的狼藉,地面上、墙壁上、床单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付雪浑身□□一身狼藉被丢弃在冰冷的浴缸里面。
“这是咋的啦,哥?嫂子她!”
“那不是你嫂子,就是个不要脸的骚货!”亲眼目睹付雪惨遭蹂躏,雷则鸣满眼冷漠不屑开口。
雷妮子虽然受教育程度不高,但毕竟是和雷则鸣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眼珠一转大致就能将房间里发生过什么猜的八九不离十。
当即一拳打在雷二狗身上,啐道:“二哥你不要脸,咋还能做出那种事来?”
“咋的啦?”雷二狗不乐意的一瞪眼睛,大声反驳,“咱哥都没说什么,你个丫头说啥说。”
“都别磨叽啦,赶紧把这里清理干净。”雷则鸣皱着眉头抱怨道。作为三个人中年纪最长的,他知道事情必须要尽快了解,拖延的时间越长越终于出纰漏。
眼见自家大哥发了话,雷二狗、雷妮子两个人不再耽误,手脚麻利收拾残局。
看着浴缸内□□满身青紫的付雪,作为女人雷妮子心有戚戚焉,明明知道不应该心底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的怜悯。尤其是看到付雪全身苍白,脑袋如同断线木偶般耷拉在一旁……
雷妮子自诩是个胆子大的,之前也并非没见过村里人办丧事,但是像如今这样直刺刺的面对“死尸”……到底还是觉得心底隐隐有些打颤。
壮着胆子靠近浴缸,雷妮子哆哆嗦嗦伸出一根手指试探的放到付雪鼻端,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咋咋呼呼的惊叫出声:“哥、哥!她还活着,还活着!”
雷妮子一声尖叫顿时吸引了雷则鸣、雷二狗两个人的注意力。
“啥?”
“妮子你说啥呢,咋还能活着?”
雷妮子生怕两个人不相信般,手指着浴缸里的付雪一个劲说:“我刚试过,鼻子里面还有气呢,就是活着!”
雷二狗呆呆的站立在原地,傻乎乎的张大嘴巴一脸的呆滞。
雷则鸣面色剧变,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雷妮子被雷则鸣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原地才刚喊出半个“哥”字,就看见雷则鸣手握尖刀凶神恶煞般再次折返回来。
雷则鸣二话不说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雷妮子,手持尖刀扑头盖脸对准付雪的身体就是一段乱扎,殷红的血液从付雪身体喷涌而出,汩汩的仿佛流不尽一般。
雷则鸣仿佛发了狂,刀尖上掺杂着无尽的仇恨,一刀刀一下下,直到满头满身的鲜血,才在雷妮子惊恐万分的惊叫声中止住了动作。
他抬手胡乱摸了把脸上血迹,冷冷的朝雷妮子瞪去一眼,厉声斥责:“你鬼哭个啥?今天不把她弄死,明天死的就是老子!”
相比较雷妮子雷二狗明显要镇定许多,这个时候甚至还能歪着嘴笑出声来,“哥呀,这娘们还真是个硬的,刚才那么狠都没弄死她。不说说她娘家挺有门道的,就这么扔出去……”
雷则鸣冷冷看他一眼:“那你说咋办?”
“好办啊。”雷二虎奸笑,抡起斗大的拳头发了狠般重重的朝付雪面门砸过去。农村人有的是力气,几拳下去就将付雪整张脸砸的塌陷。
之后雷二狗又用雷则鸣的尖刀将付雪面孔整个砸烂。雷家兄妹三人趁夜色掩盖将付雪的尸体装入垃圾袋,再通过楼梯运到楼下雷则鸣的车内,之后由雷二狗和雷妮子两人将付雪的尸体遗弃在无人管理的垃圾山上。
而雷则鸣则独自一人留在家里,将房间打造成意外遭歹徒入室并发生打斗的样子……
“当时俺想着反正那里也没有人去,就算以后被人发现了也不怕,都烂成泥谁还知道是个啥。”
雷妮子一抹眼泪,委屈巴巴的,“都怪俺哥不省心,后来俺才知道二狗趁俺不知道还去了趟,还割下来那娘们一个□□。俺就说嘛,一个死人的玩意儿,要那个干嘛!”
说完雷妮子抬起头满眼祈求的朝曲嫮、罗煦涵看过去,哀求说:“警察同志啊,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讲了,一点都没有隐瞒啊!这事真的就是个意外,真的不能怪俺大哥俺二哥呀!要怪就怪付雪那个死婆娘,要不是她非要跟俺大哥离婚至于吗?!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还害了俺家哥哥,她就是该死啊!呸!早先俺娘说那样的婆娘不能要,俺哥还不听,结果这才……”
第126章
何能接到曲嫮打来的电话的时候刚咽下最后一口晚饭, “嗯嗯,干的漂亮啊小曲!……嗯,没问题, 你们人先过去,逮捕令和搜查令我这就给黑局打电话, 最关键的是不要让人溜掉。……好好,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嗯……”
挂断电话, 难得的何能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朱慧珍收拾好餐桌上的碗碟,略带奇怪的扭头看了何能一眼,问:“怎么的了, 看接个电话给你高兴的。”
何能一边低头鼓弄手机一边笑呵呵回她说:“你还真别说小曲确实是个能干的, 这不又破了一起大案。我看呀我得早点给她让贤, 年轻人就是要给更大的空间才能让他们可着劲的发展。你先别说话的, 我给黑局打个电话。”
电话铃声响过几声,很快就被对方接通。
何能迫不及待发出声音:“黑局,是我老何呀!我跟您讲……”
何能挂断电话时候才发现朱慧珍已经将整个餐桌收拾利落, 正站在玄关换鞋, 看样子是要准备出门。
何能看着奇怪, 忍不住从背后叫了那么一嗓子:“慧珍……”
朱慧珍扭头,淡淡的朝他一笑:“这是又怎么的啦?”
曲嫮他们能顺利的将付雪案子侦破也算是了却何能心头压着的一件大事,何能之前就想好了,琪琪的事情到如今早就回天乏力,过去的人过去了可是活着的人还要好好过日子不是?早前他就算计好了,等付雪案子一了解他就找戚卫东请个年假,到时候他带着朱慧珍夫妻两个人一起出去逛逛旅旅游。这么多年了, 朱慧珍一直想要看看海,听说马尔代夫的海最纯最美, 那他们就去马尔代夫!
也甭管花钱多花钱少,左右两个人老夫老妻,就算是给往后的日子一起全新的开始。
只不过……
因为不知道曲嫮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破案,旅游的事情何能也就一直没抽出时间跟朱慧珍说。
这时候想说了,却看见朱慧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心里面多多少少就有些个不太乐意。
朱慧珍和何能结婚十来年,一眼就看出来他应该是心里面憋着话,掀起眼皮问:“有事啊?”
何能面上就是一愣,连忙讪笑着摆手:“也、也不是。对了,你、你这么晚出门干什么去啊,倒垃圾?”
朱慧珍微微摇头一笑,“不是。”
而后解释说:“我跳广场舞去。咱们小区李婶组织的。”
“广场舞,你什么时候开始跳广场舞啦?之前都没听说过。”
朱慧珍应了一声,换好鞋,手顺势拧上门把手:“有一段时间了,最近一个人在家待着无聊。”
“那成吧。”何能满是理解的点点头,“那你多注意,等待会你回来我跟你说个事情。”
朱慧珍走的急促,何能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说的那半句话她到底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不过……
抬手揉了揉略微有些昏沉的太阳穴,何能不由得苦笑:人啊,还真是要忙着点的好。当初在局里面风风火火忙案子的时候浑身上下全都是用不完的力气,如今才稍微退居二线身体就有些跟不上了,才吃晚饭就开始犯困,明明才不过四十多岁。
何能苦笑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开始的时候何能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一台新闻都没看完人就昏昏沉沉险些睡死过去。何能晕晕乎乎的摇晃着脑袋,觉得自己今天的状态实在有些太过糟糕。他琢磨着,这大概是因为平时心里面的那根弦绷的太紧,一旦放松整个精神便完全松弛下来的缘故。
左右朱慧珍离开家的时候带着钥匙,何能也不担心她被锁在门外没人开门,索性晃晃荡荡回了卧室,脑袋一沾枕头转眼的功夫便睡熟过去。
昏睡中何能脑子晕晕沉沉似醒非醒的,起先是隐约听到玄关处似乎有响声,然后是人走路发出的脚步声。
身为一名拥有几十年刑警工作经验的资深刑警,潜意识下何能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尽管脑袋还是昏昏沉沉晕晕乎乎,却还是挣扎的睁开眼睛。
何能睡觉时候卧室里没有开灯,整个室内黑漆漆一片,然而也正是因为如使他可以更加敏锐的察觉到整个房间内的光线的变化。首先是客厅的灯光骤然黯淡,继而何诗琪的房间灯亮了片刻又很快熄灭。
何能心头顿时感到有些奇怪,是朱慧珍回来了吗?但是听脚步声似乎又并不是,但是如果不是她的话还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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