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高大的身影走了上来,黑色的斗篷将这人的全部面貌遮挡了个彻底,这人低声问书宝:“确定那个十八岁的仙君在里面?”
书宝郑重的点点头:“我和梓悦出来的时候他便已经睡下了。”
黑色斗篷下一双黝黑的眼眸冷冷的扫了书宝一眼,在确定书宝没有骗他以后,才一挥手,然后,他自己以及身后的那些黑影都化作了青烟,朝着二楼的一个方向飞去,也就是千羽的屋子飞去。
被遗留下的书宝冷汗直冒,不得不说,被那样一双眼睛凝视,就好像自己站在了深渊边缘,随时都有可能被一阵没由来的风,带入深渊底,然后万劫不复。
书宝静静的等着那群东西出来,然后将他们客客气气的送走,他也就平安了。
等了好半晌,那些东西确实是出来了,书宝脸上扬起笑意,正要迎上去,却被迎面走来的领头男子飞来一脚,然后狠狠倒地,甚至口吐鲜血。
领头男子怒道:“废物,看个人都看不住。”
屋子里面是空的,书宝自然会受罚。
书宝趴在地上强忍着轻轻颤抖身躯:“里面没人吗?”
那男子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再次吩咐:“再给你两天时间,如果还不能困住我的药引,那我就用你的尸骨入药。”
说完拂袖离开。
书宝一个人趴在那,脸上的神情,也不知道是哭了还是笑了,难看至极。
另一边。
千羽抱着梓悦,原本是打算离开此处,可是走了两步,却发现梓悦开始浑身发烫,千羽瞬间明白秦丹徳在酒里下的什么药了。
此时回去,恐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千羽干脆找来怡娘,叫她给寻了一间宽敞的屋子,将梓悦抱了进去。
此时的梓悦,已经开始呓语了。
“热死了,给我酒,我要解渴。”
千羽:“还想着喝酒,下次再敢抢着喝,我……叫你好看。”嘴上凶巴巴,手上拧了沾水了帕子,轻覆上梓悦的额上。
“我难受……”梓悦扒拉着千羽的手。
“我知道。”
梓悦眼神迷离:“千羽?”
千羽为梓悦擦拭的动作一顿。
梓悦又自言自语:“不对不对,你不是,你是谁啊?”
“简墨。”
梓悦:“哦~”
梓悦忽然又开口:“看你年纪轻轻,家中可有婚配?”
千羽眼帘都不抬一下:“没有。”
推开千羽为她擦拭的手,梓悦忽然起身:“你看我如何?”
千羽再次正眼看她,眼里轻微闪烁了一下,道:“你醉酒后,就这么语出惊人的吗?”
梓悦依旧不死心:“男婚女嫁本就是人间常理,我这不是在询问嘛?”
千羽怔怔的看她,气息都有些不稳:“你别胡说八道。”
梓悦也静静的看着他,然后吞咽了口唾沫,眸光闪烁的瞬间,梓悦突然倾身上前,吻上了千羽的嘴角,蜻蜓点水之后,梓悦笑了。
问:“你可难受?”
千羽怒了,却无可奈何,拿着帕子的手用力到泛白,喉结轻滚:“你……”
话还没有说完,梓悦忽然伸手,环住千羽的脖子,将千羽轻轻一带,千羽居然就被梓悦压倒在床。
千羽也不知道怎么了,凭梓悦的力道,完全不可能推倒他,他居然就被这么轻轻一扯,就顺势倒在了床上,可能是被梓悦的动作吓唬住了。
此时的梓悦,就像一个急不可耐的流氓,直接跨坐在千羽的腰身上,竟然想再此覆上千羽的唇瓣,只是在弯腰的瞬间,千羽终于反应过来,伸手覆在了自己的唇瓣之上,梓悦的吻软绵绵的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一吻不逞,梓悦立刻想转移阵地,千羽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个翻身,反将梓悦压在身下,绸缎般滑溜般的发丝如瞬间般散开,原来是梓悦趁二人调换位置的瞬间拔下了千羽头上的簪子。
千羽那一头墨发垂下,似有若无的撩拨着梓悦。
梓悦也如千羽料想的一样,伸手触上了千羽的发丝,放在鼻尖轻嗅。
两眼迷离的梓悦如痴如醉着道:“这梦可太美了,还能闻到香气。”
千羽的脸色不知何时染上了桃红,眼眸隐忍眉峰轻皱的模样,直叫人心肝轻颤,这谁能忍得住,更何况是色名在外的梓悦呢。
梓悦触完千羽的发丝,并不松手,反而用力的捏在指尖。
千羽揪住发丝的上端和梓悦拉扯着,咬牙切齿道:“松手!”
梓悦:“我松手了你逃走了怎么办?”
千羽:“我不会逃走。”
梓悦:“我不信你。”
千羽:“那你如何才能松开。”
梓悦露出邪魅的笑意,朝着千羽勾勾手指:“你扶耳过来。”
第47章
秦丹徳带着一名俊美无暇的男子走到了千羽和梓悦的房门前, 为什么提醒里面的人做好准备,于是他礼貌的敲了敲门。
其实秦丹徳已经不指望里面的人开门了,想必此刻的梓悦, 正发了疯的折磨那个男子, 这样一想,秦丹徳瞬间觉得自己一刻也等不了了, 抬手就要推门而入。
只是他的手还没摸上门的边缘, 门就自里面打开了。
千羽散着一头墨发,衣裳微微敞开,眼里甚至带着一丝水汽,挺直的看着秦丹徳。
秦丹徳被千羽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勾得失了魂,千羽走了出门,随手将门带上,挡住了秦丹徳想要往里看得目光。
看着千羽虽然顺柔却显得略微凌乱的发丝,秦丹德着急的问:“公子,你没事吧!?”
千羽修长的指尖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领口, 顺便顺了一下跑到自己身前的发丝。
不得了了, 秦丹德看见了千羽侧颈间的一个红色印记,这明显就是被别人用力吸、吻留下的痕迹。
秦丹德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谁知千羽却是一脸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没事。”
“没没没……没事便好, 对了, 我担心梓悦大人今晚留宿无人照顾,所以特意带了个人过来, 你看看, 有什么需要的, 尽管吩咐他。”说完,秦丹德退开身子, 向千羽引荐身后的男子。
那男子穿着一身红色长袍,肤色很白,纤细的身子藏在衣袍下面,显得软弱又妩媚,被千羽这个轻轻一扫,他还不好意思的闪躲着眼神。
这人送来干嘛的,不言而喻。
千羽嘴角笑意不减,但是眼眸里的水汽似乎在这一瞬间凝作冰晶,看得人不寒而栗。
千羽开口:“你在门口候着吧,梓悦大人现在歇下了,有事的话会唤你进去的。”
红衣男子点了点头。千羽又将目光转向秦丹德,对上秦丹德不加掩饰含着欲.望的眸子,千羽止不住的内心犯恶心,强忍下想要动手的冲动,还是笑着和秦丹德道:“公子,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秦丹德自然是十万的愿意,连忙点头,然后脸上 还要刻意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
千羽浅笑,然后率先走在了前头领路,秦丹德跟在了身后。
一刻钟后,鬼青楼后面的小树林里面,传来阵阵哀嚎声:
“我错了,真的错了,可是我真的是没有解药啊!”
一颗不高,却很粗壮的老柳树晃动着枝丫,随着哀嚎声一颤一颤的。
千羽冷漠的声音缓缓响起:“我再问一遍,谁有解药?”
被倒挂在树杈上的秦丹德宛如一个悬空的布袋,轻轻晃荡着,脑袋摇的和波浪滚一样:“这个药真的没有解药啊,公子,你放过我吧。”
秦丹德的苦苦哀求并没有换来千羽片刻的心软,冷眼看着秦丹德,然后毫不留恋的抬步离去,轻缓低磁的声音悠悠传来,犹如一把将人凌迟处死的利刃:
“那就……最后抽打一个时辰,再倒挂三天。”
千羽的声音一落,柳树的树枝瞬间生长,宛如鞭子,高举又落下,抽打在秦丹德身上,换来死猪一般的嚎叫。
被打的同时,秦丹德也应该祈求未来两天没有太阳,如果不然,可别柳条抽打还要难受。
回到屋内的千羽冷眼看着立在门口的红衣男子,冷冷的开口:“你可以走了。”
红衣男子:“可是,梓悦大人不需要人照顾。”
千羽眼神扫射过去:“她有我就足够了。”
红衣男子瞬间感觉脊背发凉,点头:“是。”然后退了下去。
推开门,千羽走进了屋内,屏风后的木床之上,梓悦衣裳半解的模样若隐若现,红裙散开,霸占着整张床,还有交叠在红色之中的白色肌肤。
千羽站在原地,深吸两口气,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反复几次,他才绕过屏风走了过去。
刚才被梓悦揪住头发的他毫无拜托之法,还真就信了梓悦的邪,埋头像听她讲到底有何要求,却不想,梓悦却突然张口,在他的颈间落下一枚痕迹。
推也不是,打也不是,二人较量之间,千羽之能伸手劈在梓悦颈间,才令她安静下来。
但是药效终究还是没解,如此下去,也不知会不会影响他的身体。
千羽绕过屏风,走至床边坐下,将锦背盖在梓悦身上,又伸手抚上梓悦的额头,发现依旧烫人,无奈之下,唯有将源源不断的灵力输送到她的体内,缓解她体内的药性。
当清晨的亮光悄悄的爬进屋子的时候,梓悦被这晃眼的光线射得眼帘轻颤。搬来一条矮凳坐在床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搭在梓悦腕上睡着了的千羽也在这一刻清醒。
少年慌张的站起身,然后拿起一边的簪子,转身就出了门。
梓悦眼珠转动,然后缓缓睁开,脑袋沉重的眩晕感瞬间涌来,还有喉咙间的干涩,唇瓣的撕裂感。梓悦缓缓的坐起身来,迷茫的环顾四周,正当她看向自己凌乱的衣裳时,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伴随这熟悉的身影进来的,还有略微刺骨的冷风。梓悦看着突然出现的千羽,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反倒千羽先开口了:“大人可真叫人好找啊。”
梓悦感觉千羽这人是从梦境中走来的,在这金光裹挟的晨雾中,迈着儒雅的步子,缓慢的走了过来。
梓悦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裳,一边问:“你是怎么寻来的?”这一开口,梓悦才发现自己的嗓音非常的沙哑。
千羽走到桌前,然后倒上一杯水,不看梓悦整理衣裳的样子,开口:“一问书宝便知道你身在何处了。”说完话,依旧站了一会,才转身将杯子递到梓悦面前。
梓悦笑着抬头看他:“谢谢。”
对上梓悦含笑的眼眸,千羽又瞬间躲开视线,只是这一侧头,梓悦却发现了一点不一一样的,梓悦惊讶道:“你脖子上是怎么了?”
千羽飞速捂上自己的脖子,后撤一步:“没什么,被蚊子咬了。”
梓悦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哦……那这蚊子还挺凶,咬这么大一个红印子。”
千羽立马转移话题:“大人,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梓悦这才反映过来,看这天光大亮的模样,天色确实已经不早啦,一日之计在于晨,她可不能在千羽心目中树立一个好吃懒做的形象。
梓悦光想着自己不能赖床,完全忘了自己昨日是如何撒谎自己溜出来的,并且在这烟花之地留宿了晚,已经下床穿鞋了,梓悦才想起来解释:“大人昨日是有事才来的。”
千羽点点头,表情淡淡,让梓悦看不出他是信了还是没有相信。二人走出来的时候,梓悦还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没有看见“简墨”的身影,嘴上嘀咕了一番:“这人怎么能不告而别呢。”
白天的鬼市安静到可怕,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有人来,一到早上,那些魂灵就躲地下去了,空留下无人居住的屋宇在地面上。
所以此刻空荡荡的屋宇下,可能只有千羽和梓悦两个人。
梓悦自认为自己脚步不快,可是千羽就总是落后她一步,有时候她故意放慢脚步,千羽还是没能跟上来,但是一回头,又会发现,千羽就在她身后。
梓悦心中疑惑,也没有问千羽为何走的这么慢,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梓悦不知道,千羽每次看见她的脸,都忍不住在她的红唇上停留,脑海里就会不自觉的浮现昨晚的画面,那些令他面红耳赤,撩拨他心弦的画面。
二人走了好一会,终于走到了出口,二人的身影走出来以后,身后的鬼市屋宇,就全都消失不见了。外面,是遮天蔽日的苍天古树林,又走了一小段路,梓悦才看见人的踪迹。
只不过,场景有些特别,几十个人围在一起,吵闹的同时,一道沙哑的妇人哭声音响天动地,这一看,便是出了什么丧事了。
梓悦蹙眉,快步走了上去,剥开层层人群,终于见到了里面的场景。
不出梓悦所料,确实是件丧事。一名年轻男子躺在人群中间,左胸口一个血窟窿,显然是没气了,而他旁边,一名挽着妇人发髻,头发半白的中年女人坐在他旁边哭,如果没有猜错,死的应该是儿子,哭的应该是娘。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哎呦,太倒霉了,都说最近不太平,还晚上出来瞎晃。”
“小娃娃别看。”
“又是心被挖,我们金水城最近都死多少人了,都是被挖心死的。”
“唉,妖魔作祟啊,晚上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梓悦站在人群里一会,便听出了其中缘由,这显然不是金水城第一个被挖心死的人了,看着众人的态度,倒是都有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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