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马车行进数日,抵达沿海城市。再坐船只,向无名岛进发。
满江雪带着牛肉汤一路吃吃喝喝,快活似神仙。两人走走停停,到了码头时,已经是三月份了。
三月的气候很不错,逐渐温暖湿润的空气让植被茂密的生长着。
满江雪挑了个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日子出海,登上一艘宽敞而华丽的船只,由船夫们拨弄着划桨,逐渐朝大海的一边出发。
牛肉汤对船只很熟悉,在船上的生活也如鱼得水。
满江雪就不太一样了,她头两天很是难受,只能呆在房间里,若出门去甲板上走一走,便会头晕恶心到恨不得把胃袋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好在后面几日逐渐适应,满江雪终于不用再房间内气闷,而是可以走到外面,欣赏朝阳的光辉洒落在海面上时波光粼粼的壮美之景。
但再美丽的景色也有看腻的一天,好在还有牛肉汤和她一起,两个人倒也不至于无聊,闲来没事就打牌闲扯。
牛肉汤几乎把满江雪被系统设定的前半生全部说出来了,她不停地回忆着过去和满江雪在一起时快活的日子,也不断地给满江雪充实更多的回忆。
别的不说,至少满江雪的主线任务进展已经从20%抵达了50%,收获良多。
在海上漂泊的第十二天,船只终于停在了一处荒芜而偏僻的小岛上,牛肉汤带着满江雪下了船,目送她们临时租赁的船只返航。
“这里就是无名岛?”满江雪问。
牛肉汤吐舌头笑:“当然不是!这里是中转站,我们要等着岛上的人来接我们呢。”
随着牛肉汤的声音,仿佛回应她一般,一艘小船的影子逐渐从芝麻粒大小变得越来越大,逐渐靠近。不过半个时辰,小船便停靠在岸边。
小船布置精巧,船舷上站着一个高挑而修长的身影,穿一袭雪白的长衫,整齐地挽着头发,白玉般的脸没有丝毫表情,整个人仿佛是冰雪雕琢而成。
他生得实在很英俊,满江雪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牛肉汤突然变得又老实又乖巧,喊道:“九哥,怎么是你来接我们?”
九哥?看来眼前这人就是“宫九”了。满江雪对他的兴趣瞬间下降一半。
宫九望着牛肉汤,淡淡道:“沙曼有事在忙,我来接你。”
牛肉汤高兴地拉着满江雪往船上走。
宫九突然伸出手,拦住了往上冲的牛肉汤,一字一顿道:“我说了,我来接你。”
牛肉汤怔住:“我?……不是我们?爹先前不是这样说的啊!”
宫九声音平淡如水:“他怎么说我不在意,现在是我的人操控这艘船,我的命令才是这里的命令。”
牛肉汤的嘴巴撅起来了,满江雪却不在意,笑吟吟道:“是吗?那我要怎么办才能登船呢?杀了你证明自己吗?”
宫九没有被满江雪的话语激怒:“你欠我一样东西没有还。”
满江雪:“什么东西?”
宫九:“一颗丹药。一颗让人服下之后,就能忘记一切的丹药。”
满江雪心中一惊,忘记一切?这似乎和系统给她设定的很相似啊?
她定了定神:“你都说了我已忘记一切,我怎么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
宫九:“我从不说谎!”
满江雪做了个“请”的姿势,叫他继续说下去。
宫九于是继续道:“你跟吴明打赌,你若能接下他三十招,他便允许你离开无名岛。”
满江雪点头:“是。”
宫九:“你赌输了。”
满江雪:“喔?”
宫九:“你只接下了吴明二十九招。但你对他说,若你不能走,就要死在这里。”
满江雪面露古怪之色:“那想必吴明不是很愿意我去死。”
宫九:“不错。他不能让你死,至少不能让你死在无名岛上。”
满江雪哂笑:“看来我的老爹势力确实不小。那吴明只有妥协了?”
宫九:“他只能妥协,但他也不愿意叫你完全顺心如意,便向我借了这枚丹药,服用之后,人会忘记一切。”
满江雪觉得这逻辑很通顺:“我服下丹药之后,离开了岛?”
宫九:“是,不过是我带着你走的。”
满江雪挑起眉梢:“我睁开眼时,全身上下只有一件衣服。”
宫九:“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不但欠我一枚丹药,还欠我一件衣服。”
满江雪沉默了。
她自然知道宫九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绝不会撒谎,也没必要撒谎。
但现在别说丹药,衣服也早就丢在一边。
满江雪耍赖道:“丹药不是我向你的要的,是吴明向你要的,是不是?”
宫九点头。
满江雪:“既然如此,你不该问我要丹药,该问吴明要。”
宫九沉默了,他眼神带着一丝迷茫,似乎在考虑。
满江雪趁热打铁:“所以我现在只欠你一件衣服。”
宫九眨眨眼:“是。”
满江雪脱下了身上的外衫,穿着鲜红色的裙摆,把外衫递给他:“拿着吧。”
宫九接过衣服,沉默片刻:“这不是我给你的那件衣服。”
满江雪问:“那件衣服是谁替我换上的?”
宫九:“我。”
满江雪:“那你现在欠了我的东西。”
宫九一愣:“我欠了你什么?”
满江雪一字一顿,冷冷道:“自然是我的尊严!我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这世界上哪有男人给女人换衣服的道理?你看见了我的身体,还摸了我的身体,岂不是罪大恶极,应该被活活吊死?”
宫九一声不吭。
满江雪越说越理直气壮:“你现在拿到了衣服——我已还给了你。丹药嘛,问吴明要去,毕竟是他问你借的——现在,你欠我的,你怎么还?”
「玩家的《摄心术》降低游说等级。」
「玩家的[风采·游说]检定:1D12=9,完全成功。」
「宫九接受了你的说辞。」
沉默片刻,宫九抬起眼来,那张冰雪雕琢的面孔上显露出信服的神色:“你说得很有道理。”
牛肉汤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原本心中极为纠结担忧,生怕满江雪真被宫九丢在这荒芜的小岛上活活饿死,又怕满江雪动了气,跟宫九动起手来。
没想到满江雪一通说话,用语言的艺术,针对宫九的性格,来了一番变化无常,从欠了人情的人,变成了被欠人情的人,实在叫牛肉汤松了口气。
牛肉汤喜上眉梢,笑嘻嘻道:“对对对,既然雪姐现在已经不欠九哥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先上船了?”
牛肉汤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从宫九身边跑开,拉着满江雪飞跃上甲板。
但宫九不但没有顺势让开身,反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双脚已经生了根。
牛肉汤一头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鼻梁发红,眼泪都冒了出来。她捂着鼻子呜呜叫:“九哥,你怎么还不走?”
宫九盯着满江雪,淡淡道:“既然我欠了你的情,自然要还回去,才能让你上船!”
第54章
◎玩家吃吃宫九中。◎
碧色的大海浪声轻柔,天空仿佛水洗过一般澄澈,湿润的风吹动轻薄柔软的衣角,血色翻飞的裙摆如一朵盛开的鲜花。
乌黑的发丝随风吹拂,满江雪伸手捋顺飘飞的鬓发,毫不动摇地与宫九直勾勾的眼神对视,眼中含笑,唇畔微扬。
满江雪笑道:“你要怎么还我的债?”
宫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她:“我不知道。但被欠了债的人总会知道。”
满江雪点头:“看来你要我说一个还债的法子。”
宫九虽然没有说话,轻轻皱起的眉头却舒展开来。此刻的他仿佛完全看不见牛肉汤,也看不见船上其他侍候自己的仆人,只能看得见满江雪一个人。
满江雪笑意盈腮,目光像蛇一般滑腻而冰冷地舔舐宫九,从头到尾,从里到外。
宫九突然有点不舒服,他想低头看看自己今天是不是穿上了衣服。不然为什么满江雪看着他时,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是浑身赤|裸的?
“既然你非要还我的债,就来我的屋子里吧。”满江雪的脸上是一种隐含深意的笑容,“今天晚上,子时,一个人。”
牛肉汤的眼睛瞪得老大,咕噜噜在眼框中转动,一会儿看一看宫九,一会儿看一看满江雪。
她也许是在地面上生活得太久,现在上船便被晃得头晕脑胀了,不然怎么会突然觉得宫九是一块香喷喷的肉,要被满江雪一口吃掉了?
牛肉汤噤若寒蝉,紧紧抿着嘴唇,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哑巴。
满江雪目光灼灼,步履轻盈无声地朝前一步。
宫九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一旦退后便让出了位置,满江雪堂而皇之地牵着牛肉汤柔软的小手,登上船梯,走上甲板,还自己选了个房间,特地要求它必须紧挨着宫九的房间。
船上的仆人低眉顺眼地应了。他们现在只觉得恐惧,不但恐惧宫九,更恐惧让宫九退步的满江雪。
宫九在他们的心里已经是地狱里的恶魔,满江雪现在则荣升为地狱里的魔王!
魔王发话,谁敢不从?
满江雪住进了宫九旁边的房间。屋子虽然建立在船上,却一点儿不比地面上的差。
鹅黄色的床帐上挂着圆润的碧玉,光洁如新的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实的软毯,墙面居然还挂着一幅山水画,仔细看去,画上题字人赫赫有名,一画千金。
布置房间的人却仿佛全然不知,海上的船只前行很容易将画弄湿,只为了让画妆点一时的风雅。
满江雪很喜欢这间屋子,连送来的饭食也喜欢。她吃了饭菜,又清洗了身上的灰尘,换上仆人从来的新衣裳。
新衣裳仍然是血红色的,宫九虽然脑子很古怪,做事却处处妥帖。
洗完澡,满江雪推开窗户,大海上的太阳沉入一半,绚烂夺目的夕阳如血一般铺陈在天地之间,让人难以分清天与海的交界。
一个人站在窗口,直挺挺地站着,他像一尊雕像,面对广阔无垠的大海,沉静而缄默地凝望,仿佛整个人都已忘记了一切。
满江雪瞥他一眼:“你在发呆?”
宫九没有说话。
满江雪倒也不在意,她托着脸颊倚在窗台上。宫九望着大海发呆,正方便了她好好地看宫九。
看了一会儿,宫九仿佛感觉自己的后背上灼热至极,这是他的错觉,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适应满江雪的眼神。
宫九移开目光,与满江雪对视。
两人静静望了彼此一阵,宫九的身体背着光,夕阳勾勒出他朦胧的身体线条,像一只几欲乘风而去的白鹤。
光线逐渐暗淡,被海面吞噬,等最后一丝灿烂的光辉消逝,黑夜笼罩了海面,粼粼波光的海水变成了深不可测的深渊,烛光的明亮被一丝不漏地吞噬,黢黑沉寂,令人毛骨悚然。
直到这时,宫九才走向满江雪的屋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说好了晚上进屋,他就绝不会提前一秒。
满江雪合上了窗户。
宫九对寻常男人感兴趣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他不喝酒,不近女色,不赌博,不好争斗和名誉,整个人干干净净地站着,蓬荜生辉般令屋子都明亮了些。
宫九在等,等满江雪说出她想要的回报。
满江雪果然不负众望地跳过无聊的寒暄,直接说话了:“我要杀一个人,你替我接受杀死他之后的麻烦。做得到吗?”
宫九定定地望着满江雪:“谁?”
满江雪微笑:“你竟然猜不出来?”
宫九已猜出来了。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吴明,但满江雪为什么要杀吴明?虽然吴明对她不算百依百顺,却也十分照顾她,甚至教授她高深的武功。
宫九:“为什么?”
满江雪:“我作为逍遥门尊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士,听闻了他恶劣的所作所为,自然心生怒火,想要将他杀死,涤清江湖上的邪祟之气。”
宫九:“这个理由不够。”
满江雪看了他几眼,唇畔泛起一丝冷然笑意:“他像钓鱼似的钓我,还给我造成这么多的麻烦,逼迫我不得不寻找他来获知自己的身世之谜,实在可恨该死。”
宫九是个很擅长看透人心的人,虽然大部分时候他完全不需要这样做,但只要他想,没有人的念头能逃过他的眼睛。
听完了满江雪的第二句话,他意识到这完全是真心实意的发言,满江雪在他心里,也的确是这样睚眦必报的狠人,非常符合逻辑,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信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宫九又问。
满江雪:“你是他的继承者,但天下岂有四十年之太子?你已经二十多岁了,但他的身体如此硬朗,至少还能再活二十年。你是想要等,还是想要尽快上位,达成目的?”
——据满江雪所知,宫九之所以从平南王世子改姓换名的做了无名岛上的人,正是为了杀死他手握兵权的父亲,二十年之后,平南王说不定就已老死了,宫九难道会眼睁睁看他寿终正寝?
宫九沉默片刻,缓缓道:“他的武功已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你当真能杀死他么?”
满江雪望着他,唇角翘起:“你要不要试试看我能不能做到?”
她话音未落,宫九骤然拔剑,剑光如秋水,如一条毒龙般咬向满江雪的咽喉!
「玩家的[武功·反击]极难检定:3D12=(10、9、12)=9,完全成功。」
「宫九肉伤+1,可承受伤害为:3肉伤,目前剩余:2肉伤。」
「宫九触发特殊武功效果:每三回合可-1肉伤,目前剩余:3肉伤。」
“来得好。”满江雪嫣然一笑。
她双手轻轻错分,柔弱无骨般滑入剑光的空隙,只消手指一点,便重重戳在宫九的心头,叫他身子陡然一僵,咳出大口鲜血。
宫九收剑回鞘,非常没有尊严地滚在地上,他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白皙如玉的面颊上浮现大片晕红,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来扭去,抓揉着自己的衣襟。
他唇畔还残留血迹,但整个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事,反而因为在地上不停地扭动,已经衣衫不整,发鬓凌乱,看起来非常可口。
“哈……啊……抽我……抽我……”宫九恍惚地喊叫着。
嚯,这景色,赞!!满江雪一下子兴奋起来了。
她蠢蠢欲动地笑着:“求我啊。”
宫九在地上滚了很久,抱住满江雪的大腿,抬起晕红遍布的脸,恍惚地说:“求你……求你了!”
嘿嘿,来了老弟!
满江雪一脸愉悦地就地取材,抽走了宫九的腰带,对着他毫不客气地抽打起来,手法相当狠辣,但却极有分寸,每三个回合才打掉宫九的1肉伤,叫他时时刻刻处于受伤与恢复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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