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不成蚀把米。”简意也不甘示弱。
齐谨乐得看戏,笑嘻嘻地听着两位师兄斗嘴。
楼祎扭头便见自家师弟一副欠揍的模样,忍不住呵斥道:“臭小子,还不快把我们救出去。”
“师兄可太抬举师弟了,合你们二人之力都无法破了这藤网,师弟能有什么办法?我区区凝丹期修为,微末法力,也是无能为力,爱莫能助哇。”齐谨装模作样地试着徒手劈了劈藤网,而后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楼祎见藤网又收缩了不少,气愤之余却又无言以对。
“走远些,莫被看见。”简意不想见到那张得意的脸,出言驱赶齐谨。
楼祎也不想看见他,帮腔道:“对对对,你走,别站这儿碍眼。”
齐谨露出遗憾的表情,故作遗憾道:“要不我再试试?”
“住手!”被困住的两人异口同声地阻止小师弟胡作非为。
若不得其法,不能彻底破开藤网,非但救不了他们,还有可能使得他们被挤压成薄饼,两位师兄都不想冒这个险。
“既然如此,那便请二位师兄暂且忍耐片刻,小师妹很快就会过来了。”齐谨贴心奉劝道。
“你怎的如此不负责任?师父临行前再三吩咐我等好好照顾小师妹,如今你怎可任由她一个初阶修士独自待在在如此危险的地方?”楼祎开始找茬,谆谆教诲道,“你如今已不再是小师弟,而是师兄了,要担起看顾后辈的责任。”
齐谨刚想反驳,便听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多谢二哥惦记,小妹无事。”
从暗处缓缓走出一个人,正是秦慕。
“小师妹,你来得正好。”齐谨赶紧为自己找帮手,“你快跟师兄们解释解释,我才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
“唉——”秦慕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故作忧郁道,“小哥,你想让我说什么?说你丢下我跑了,还是留我一个人面对可怕的妖物?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我改还不行吗?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别嫌弃我。”
“你——”齐谨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慕一个人演独角戏,那种惟妙惟肖的可怜样,看得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下了抛弃同门的混账事,不自觉地沉浸其中,连辩解都忘了。
“齐谨!你个不靠谱的!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告诉师父,让他好好治治你。”楼祎居然相信了,扬言要教训师弟。
简意却是个眼明心亮的,上下打量着秦慕周身的气息,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小师妹,你晋升了。”
闻言,齐谨与楼祎一头雾水,而秦慕却微微一笑,奉承道:“什么都瞒不过三师兄,我如今是化气期了。”
“恭喜。”简意诧异了片刻,随即便笑着祝贺了。
“你吹牛好歹也要有底线,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齐谨不信,立马跳出来呛声,“前几日分明连御剑都不会的,刚才若不是我,单靠你自己,怕是连这地都下不来。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到化气期了?”
楼祎却是半信半疑,试探着询问:“小师妹,那藤妖去哪儿了?”
“在这儿。”秦慕一抬手,便见手掌之上出现一截小小的藤蔓,凌空悬浮着,冒着幽幽的绿光。
见状,楼祎收起了心中的犹疑,显然已然信了七八分。
可齐谨却犹自困惑,一双眼狐疑地不停扫视着秦慕,让人很不舒服。
“劳烦小师妹高抬贵手,收了这藤网。”简意出声提醒。
“哦,好。”秦慕张开手掌,对着那牢不可破的藤网说了一个字,“收。”
而后,那困住师兄弟的藤笼便消失了,化作点点绿色光点,没入了她的掌心。
“这般神奇。”齐谨来了兴致,好了伤疤忘了疼,居然开始调侃起秦慕来,“小师妹,再给师兄表演一个徒手化形。”
脱困的楼祎与简意冷眼旁观,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师弟作死,尤其是楼祎,坏笑着说:“这小子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还是欠揍。”简意淡淡地回了一句。
两人你来我往,等着看好戏,而秦慕确实不负所望,扬手一挥,便化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藤笼,将齐谨困在了里头。
“哇哦!”齐谨啧啧称奇,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惊喜地叫喊道,“小师妹,这本事不错,堪称神奇。”
“既然如此,那小哥好好享受吧。”秦慕说罢,抬脚边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师妹,你忘了解除术法了。”齐谨见秦慕的身影消失,这才开始着急,大声叫嚷着,“我出不去哇。”
“小师弟,要不师兄帮帮你?”楼祎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轻悠悠地踱步来到藤笼跟前。
“好,多谢楼师兄,麻烦师兄将小师妹唤回来。”齐谨顿时喜笑颜开,对着楼祎连连道谢。
“承蒙师弟致谢,师兄必得做些什么,你准备好了。”楼祎玩心大起,拿出一沓风火符,随手甩在了藤蔓上。
只听“轰”的一声,火焰四起,而那藤笼受到攻击,猛地收紧。
这攻击说猛不猛,说轻不轻,却将齐谨折磨得够呛,整个人被紧紧束缚着,像个尺寸偏大的粽子,难受得嗷嗷直叫。
“方才不是很得意吗?”楼祎有种报仇雪恨之感,眼中满是戏谑。
事到如今,齐谨也总算意识到这是师兄在戏耍他,慌忙哀声求饶:“楼师兄,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我。”
“师弟啊,不是师兄不帮你,实在是爱莫能助。”楼祎学着齐谨先前的模样,一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状。
“师兄——”齐谨是真的难受,连说话都不连贯了,一个劲地哀求,“帮帮,帮帮我。”
“你且等着,我这就去。”见状,楼祎收了玩笑的心思,神色严肃道,“你莫要挣扎,放松些。”
没等他转身却求救,便见束缚着齐谨的藤蔓散作无数绿色光点,齐整地朝着洞外飞去。
“小师妹还是心软的。”楼祎扶着有些腿软的小师弟,带着些许遗憾感慨道。
“她心软?”齐谨愤愤不平道,“将我定在演武坪整整十日!十日!如今又差点扼死我,她还心软?”
“小师弟,小声些。”楼祎好心提醒道,“如今小师妹已是化气期修为,怕是能听见你说的话。”
得了警告的齐谨立马收起了气愤的情绪,换了一副嘴脸,讨好道:“小师妹不是单纯的心软,她是人美心善,无与伦比。我还得谢谢她将我困在演武坪上,那是变相地督促我修炼,帮我养成宁静淡泊的心性。今日也是小师妹在同我开玩笑呢,是我反应不够快才被网住的。若不是小师妹,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反应居然这么慢,之前是我妄自尊大了。”
第45章 流萤其剑
楼祎冲着自家师弟竖起了大拇指,无比佩服他的厚脸皮。
齐谨却犹自不觉,仍在喋喋不休:“师兄,今后咱们可得好好对待小师妹,瞧她这非比寻常的悟性,短短数日便升到了化气期,今后定然前途无量啊。若是小师妹有了大前途,咱们也能跟着风光风光。”
说着说着,似乎连他自己也信了,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详细,似乎已然在憧憬未来了。
楼祎懒得听他絮叨,一把撤开手,扭身就走,至于简意,早在楼祎开始演戏时就兴味索然地离开了。
地面之上,神秘人仍在不遗余力地说着挑拨离间的话,一个劲地给启明泼脏水,极力想要激怒他,却始终没能成功。
白云山众弟子也从最开始的兴致盎然,游移不定,略略怀疑到后来的麻木淡然,无聊得开始打哈欠。
原因无他,实在是神秘人的言语无甚新意,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话,说启明陷害师妹,荼毒同门,自私自利等。
具体的因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渐渐地,大伙便没了继续听的兴致,对他说的话也就全然不信了。
“阿姐。”直到一声惊喜的呼喊声传来,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严凉一见到秦慕的身影出现,立刻便如乳燕投林般奔了过去,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个残影,力道之大,差点将毫无准备的秦慕撞了个趔趄,好险稳住了,不然非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出洋相不可。
轻轻拍了拍怀中颤抖的身子,察觉出明显的恐惧,秦慕心下一软,柔声安抚道:“无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嗯。”严凉闷闷地应了一声,仍旧紧紧抱着,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好了好了,不怕,我不会有事的。”秦慕只得继续宽慰,“我说过会陪着你,便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更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阿凉,我素来都是说话算话的,必定不会食言而肥,嗯?”
严凉在温软的怀中渐渐平息了心绪,缓缓放开秦慕,眼中仍旧带着浓烈的不舍与眷恋。
神秘人已然愣住,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迟疑道:“怎么可能?她——”
宗正仁和频频看向秦慕,连带着白云山弟子也是好奇惊讶不已,一双双眼睛直愣愣地打量着那个看起来不甚出色的少女,好奇地端详着,仍旧不信她居然能打败这般厉害的妖物。
秦慕能安然无恙,出乎大部分的意料,唯有一人,深信不疑。
启明缓步而来,一眼便看出了秦慕气息的变化,展颜一笑,悠然道:“看来小妹此番前去,必有奇遇。”
“大哥,我进阶了,如今已是化气期。”秦慕激动地汇报这个消息,喜笑颜开。
“好!”启明由衷地为小师妹高兴,笑容真诚。
“老大,你看。”秦慕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兴奋地冲着哥哥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就见她的手掌上出现了一段藤蔓,唬得白云山弟子齐齐退后一步,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它,惊叫道:“妖物!”
秦慕一翻手,手中的那一小截即刻化成了一把三尺长的兵刃,通体碧绿,灵气萦绕,似玉器所造的一般。
对此,众人反应不一,艳羡有之,嫉妒有之,不屑有之,惊诧有之,淡漠有之。
“好剑!”启明赞了一句,目露激赏。
“阿姐,真好看!”严凉嘴里说着赞扬藤蔓剑的话,却又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慕。
“此剑何名?”宗正仁和亦是爱剑之人,见那剑非比寻常,一改寡言的性子,主动开口询问。
“流萤。”秦慕脱口而出,似乎早已想定了这名字。
“我喜欢,谢谢主人。”一道童音响起,兴奋地叫着,“我有名字了,流萤流萤流萤——”
“此名甚佳!与此剑甚是般配。”宗正仁和细细品味过后,大赞一句。
“我也这么觉得。”秦慕收起了流萤,就见那碧绿的剑化作绿色的流光消散,甚是华美。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纷纷赞赏道:“真漂亮。”
“果然是流光溢彩,灿若萤火。”宗正仁和见状,很是欣赏。
兴致正浓时,却总有不识相的挑衅,只听神秘人的声音突兀响起,鄙夷道:“区区妖物化形而成,倒也配得上这个卑贱之名,萤虫之光岂敢与日月争辉?”
“胡说!”严凉怎能容许别人贬低秦慕,当即便要冲上前反驳,却被秦慕制止,“不用理会。”
秦慕拉住了想要跟神秘人理论的严凉,不欲同他多作计较,而启明与宗正仁和亦是默然不语。
随后,简意现身于启明身侧,回禀道:“不能第一时间看出端倪,险些误了大事,深觉惭愧。”
“无事。”启明不以为意,宽慰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万事万物,各有缘法,不必介怀。”
“师弟受教。”简意心胸旷达,即刻便明白了启明话中之意,躬身行礼。
简意上来时,随手将那个昏迷的白云山弟子放到了地上,倏地便呼啦啦围了一圈人。
宗正仁和凝出一颗巨大的水珠,“唰”的一下就将那弟子给泼醒了。
“啊——”那弟子还沉浸在昏迷前的恐慌中,惊声尖叫,“救命——救命——”
白云山弟子极力安慰,却收效甚微,那名被掳的弟子惊惶不已,迟迟没有平息情绪。
“安静。”宗正仁和厉喝一声,即刻震住了那弟子,顿时噤若寒蝉。
“师叔——”那弟子见了令他安心之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上去就抱住宗正仁和的大腿,哭嚎不已,“妖怪要吃了我,太可怕了。我差一点就见不着师叔了,那妖怪差点勒死我,师叔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哇。”
话音方落,就听稚嫩的声音响起,振振有词地辩驳道:“他臭死了,我才没有想要吃他。”
哭得投入的弟子暂时丧失了听力,仍旧卖力地诉苦:“师叔哇,我太惨了,小命儿差点就没了。”
“我没想杀他,我就想跟他玩玩,可他一直用剑砍我。”那小孩儿样的声音紧接着就开始辩解。
这一回,那白云山弟子听见了,困惑道:“谁在说话?”
“我!”一柄碧绿的剑飘在他跟前。
“你——”干嚎的弟子吓了一跳,连哭都忘了,打着嗝询问,“你是哪位?”
“你不是说我要吃了你吗?”碧绿的剑悠悠地晃了一圈,得意道,“主人刚帮我取了名字,我叫流萤。”
“啊——”白云山弟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叫着后退,躲在自家师叔身后瑟瑟发抖。
“流萤,回来吧。”秦慕收回了仍在执着地申辩的流萤,冲着那弟子一拱手,郑重道,“此前多有误会,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希望今后能好好相处,就此既往不咎,如何?”
这话说得既委婉又硬气,那弟子答应又不是,不答应又不是,瑟缩着不敢说话。
“师妹无需介怀,此事就此揭过。”宗正仁和出言,缓解了尴尬。
“多谢。”秦慕又一拱手,表示道谢。
那弟子似乎还有些缓不过来,这时候启明站出来,手掌翻转,掌心出现一个小瓷瓶,淡然道:“上品练气丹,赔礼。”
宗正仁和明白启明此举的用途,站在一旁,没有表态,让那弟子自己抉择。
这种情况要怎么选,根本不用考虑,那可是练气丹啊,谁能拒绝这种诱惑?
练气丹,乃炼气期弟子梦寐以求的丹药,分为下中上三等,品级越高,灵气越充足,效果自然就越好,当然相应地也越难得,尤其是这上品练气丹,可遇而不可求,重金难求,大多被门派中的长老用来赠予亲传弟子。
那弟子起初还哆哆嗦嗦不敢拿,频频去看自家师叔,见宗正仁和没有反对,这才颤颤巍巍地接过。
“如何?这样可算两清了?”启明负手而立,淡淡地问了一句。
“算算算。”那弟子连连点头,十分识相,欣喜若狂道,“晚辈已然忘了先前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
启明点头,冲着宗正仁和已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老大,丹药还有吗?”秦慕忽然凑上前,厚着脸皮讨要,“我喜欢葡萄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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