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板是按照薛季的身段而来,她亲手做的,干这行久了肯定有眼力。
“可以,没有问题。”盛卿满意点头,“领带呢, 都配在里面了吗。”
“配好了。”文优乐打包好,礼盒还是盛卿设计的, 色彩看起来很高级。
华彩的销售部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征得同意, 又让盛卿设计不少华彩专属的购物袋,吊牌, 礼盒等很具有特色的标志。
“小文,你去和文宣部的人协商,我想要看见舞台的初步效果图。”
时间还来得及,盛卿有了点新的想法,如果没有特别违和的话可以加进去看看效果。
“好。”文优乐点头,她转身,一身职业装,踩着高跟鞋去忙了。
自从当上盛卿的助理,她在各个部门之间走动,偶尔还会出去办事,成长得很快,比在老板办公室里当一个默默无闻的跑腿助理好太多了。
而且还有着盛卿给她搭配,设计服装的,他们肯定是要穿出设计感才更加有信服力。
现在的文优乐蜕变很大,眉宇间都是自信和漂亮,有着新时代职场女性风姿。
这套衣服是薛季定好的,盛卿按照约定好的时间送过去。
再次来到薛季的家,盛卿已经是很熟练的进去了,只是一照面碰上了马巨富。
“嫂子···”马巨富下意识的笑着打招呼,反应过来就是一拍额头,“盛小姐很抱歉,你看我这嘴巴就是容易发瓢乱讲。”
“没事。”这点小事,盛卿也不可能说揪着不放。
“我来送衣服给薛季,他在里面吧。”她提了下盒子示意是来做什么。
“在是在,只是···”马巨富欲言又止,“薛少他在发高烧呢。”
盛卿一怔,“怎么发烧了?”他们手机上联系的时候也没说啊。
“前两天不是下雨吗,薛少的父母去世了,恰好就是忌日,他去墓地看望父母的时候陪伴太久淋了点雨,回来就发烧了。”
马巨富叹气的解释,“这事是薛少心里的雷区,他脾气也很倔强的不愿意去医院,也不叫家庭医生来。如果不是我过来送新鲜的鱼发现,可能都是自己在家里躺着熬到好为止,你说他这是何必。”
盛卿听着都是怜惜了,没想到平日里那么张扬的一个人还有脆弱的一面。
“生病了就要去看,怎么能闹脾气,要是拖延久了引发各种问题怎么办。”她皱着眉很是不认同,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呢。
马巨富更叹气了,“谁说不是呢。你是不知道他的倔脾气,脸药也不肯吃。薛少的脾气,我可招架不住,他不吃我也没有办法。”
“薛少的心情不好,我也不留下来招惹烦了。”马巨富表示他无能为力了,“盛小姐进去看的时候多劝劝薛少吧,万事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盛卿也很为难,但也不会置之不理,“···我尽量吧。”
“盛小姐,拜托了。”马巨富给予托付的眼神,他是一身轻松离开了,盛卿却觉得头疼。
盛卿进去后,提着礼盒上了二楼客厅的茶几上放好。
茶几上还有些打开的药包和药瓶,桌面散落几颗,还有一杯没动过的水。
盛卿先是将杯子给热水消毒洗过了,然后打一杯温水,翻出发烧药。
“薛季,你在里面吗,我是盛卿,拿衣服给你了。”她站在薛季的门口扬声问。
过了大概半分钟,门打开,薛季一脸不正常的绯红,嘴唇也干燥无水分。
“卿卿,你来了。”他靠着门边,强撑起精神,可大脑还是浑浑噩噩。
“衣服放着就好,抱歉,今天有些不舒服,没法招待你了。”他迷离的桃花眼有些潋滟,烧得有些严重,显得格外滚烫炽热。
盛卿都觉得自己被烫到了,不管是皮肤,还是内里,发烧的薛季好像在散发着滚滚热量,她站在他面前,犹如站在火山前要融化。
“别说话了,把退烧药吃了,再躺着睡一觉。”盛卿将水和药递给他。
薛季的脸色一变,如果是马巨富,他早就呵退出去了,可这个是盛卿。
“我体质好,熬一熬就能痊愈了,不需要吃药。”他抓紧了门边坚定说。
盛卿板着脸,“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呢,也不看自己现在烧成什么样了。”
见薛季还是一脸倔强的牛脾气,完全不将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照顾,盛卿也是生气了,她拉着薛季的手臂进去,按在了床边。
“现在别废话,赶紧的把药给吃了!看什么看,再看也得吃药。”她凶巴巴的,还瞪了薛季一眼,可眉眼很是灵动温暖。
薛季是委屈巴巴的表情,在盛卿的眼神威胁下,他还是乖乖吃了药。
太难吃了,他将一杯水都喝光才感觉压下了点药的苦味。
“卿卿,我吃好了。”薛季眼巴巴的看着盛卿,眼睛亮亮像是小孩子寻求夸奖。
盛卿破功一笑,生病的薛季,是真的很孩子气啊,“好的薛季很乖。现在,你可以先躺着睡一会儿。”
“好。”薛季咧嘴一笑,很乖的点头。
盛卿忍俊不禁,扶着薛季躺下来,出去找到温度计给他量。
“薛季,不要乱看,闭上眼睛睡觉。”她拉过凳子坐在旁边警告了声。
薛季嘟喃了声,最后还是乖乖的闭上眼睛,很快,延绵呼吸声响起。
他睡着了,眼底泛着黑眼圈,还有点大脑不清,可见不是今天才烧了。
盛卿无奈摇头,那么大个人了,居然还不懂照顾好自己。
等着几分钟后她起身,拉下些被子,扒拉着薛季的睡衣从咯吱窝拿出温度计,38.6,还是有些高的。
“爸,妈···”薛季皱着眉,他无意识的喊着名字。
起初盛卿没有听清楚,以为他是想要说什么,等凑近耳朵一听就听到了这个。
她心里是有些酸涩的,或许是同样作为人的同理心。
盛卿起身要走,却被拉住了手,他的手掌很大,还热,很有力的禁锢着她的手腕,勒得有些紧,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不愿撒手。
“别,别走···别走···”薛季好像是陷入了梦魇,他在害怕着,犹如困兽。
盛卿顿时心软了,人有恻隐之心视为人,更何况他们还认识。
“好,我不走,在这里陪着你。”她回身,轻柔着声音,“但是你先放开我,我去找个毛巾湿水给你敷着,这样也能舒服些。”
像是听到了他的话,薛季慢慢的松开了手指。
盛卿也没骗人,她不喜欢对病人做这种无聊的欺骗,人在生病时很脆弱。
她照顾到大概下午三点钟左右,等薛季的体温稳定下来不再烧才离开。
她走后没多久,薛季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贴纸。
[我做了鱼片粥在锅里恒温着,你醒来可以吃,刚病愈别吃太油腻的东西,清淡为主。我还做了两样菜,你看着胃口来]
她的一笔一划都很认真,是真切的关心和照顾,末尾还画了几朵可爱的小花。
“卿卿,我很嫉妒傅在州,但是我会成为下一个傅在州。”
薛季轻笑了声,他将贴纸轻轻亲在了唇上,而后将贴纸像宝贝一样收好。
怎么办卿卿,你不知道吧,你的善意给了一个恶种。
但是没关系,你别害怕,恶种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的眼里有他就好。
*
盛卿出来一躺,看着放在副驾驶上的礼盒,顺便拿去给赵益良。
别人提供给她不止两次帮助,而且受益匪浅,她也不能只会享受朋友的照顾而不还给心意报答,这事一件不可取的行为。
即便她说要报答,赵益良说不用,可这也不是她选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借口。
只是她也不懂怎么报答的好,思来想去,盛卿只好用老本行亲自设计了一条围巾给赵益良,当然不是雷同,而是和他君子风格相得益彰。
这还是上回他们聊天,说起了荣城的入秋会转冷,过冬衣服要开始备好,最后也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围巾的事,赵益良说他有一款很喜欢的围巾,只是被侄女过年点烟花给烧到了,很可惜。
盛卿恰好不知道要送什么,就此记在了心里,问过赵益良围巾长什么样,赵益良就发了一张他冬日里站在雪花下青丝变成白发,好似雪地里幻化而成的雪妖,冷冷清清,又格外温润如玉。
他就是戴着被烧了的围巾,确实很好看,两边是手工刺绣的来着。
盛卿做好了之后今天出门放在车上,恰好就一起送了省事。
赵益良正在一家老木匠的家里学习,这个木匠听说大有来头。
祖上还是鲁班其下的弟子的弟子之一,总之是有这个缘由,至于是真是假,已经过去了数千年,谁还知道呢,可木匠技术是真很好。
如果不是赵益良,盛卿真不知道荣城还有这个地方,还有这样的传承。
和工种相呼应,摆放在门口的就是木制的各种飞机,看起来格外精巧。
盛卿到的时候,像是进入到了什么仿古的风景区,现在很流行这个口号宣传。
她没想到的是,赵益良居然会自己动手推木,衣服上沾染了木屑。
并没有显得有什么狼狈,而是很惹眼,人在谦虚学习的时候是会发光。
“益良,你看,那个女生是不是来找你的?”和他探讨的一个老大爷抬头说,眼里露出了很懂的意思,人老了就喜欢看小年轻的感情事。
“是的。”赵益良回头一看,他朝着盛卿浅笑,“王爷爷我先去说话。”
“去吧,这里不着急。”
王爷爷接过推木的活,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民曲,听得出在唱哥哥妹妹的词。
他人虽然老了,可年轻那会儿,也是有说不完的风流韵事呢。
“卿卿,过来累了吧。”赵益良笑着上前,看见袖子上还有木屑,他也没有尴尬,只是从容的拍掉,“抱歉,让你看到狼狈一面了。”
人哪有时刻完美的,如果能时时刻刻保持完美面孔,这才是最恐怖的。
“这有什么,你在忙,我来打搅你才是不好。”盛卿可没觉得他这样有什么狼狈,“赵大哥最近要修复的文物和木活有关?”
“嗯。”赵益良点头,“上头发现了一处地方,是很精密的木制机关术,我受邀去检查。王爷爷是这方面的行家,做活的经验多,多听取一些意见总是好的。”他做事一向是周到细心的。
盛卿很佩服他,“能让历史活过来,赵大哥也是值得歌颂的人物。”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赵益良被她的话给逗笑了,还有些不好意思。
“才没有夸大,我实话实说。”盛卿就是这样认为的,她将盒子推出去,“这段时间你帮了我很多,我也没有什么好的礼物答谢。你上次说喜欢的围巾被烧着了,我做了一条,你看看怎么样。”
赵益良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惊讶和惊喜,可转而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还没祝福你找到幸福了。”他为难的说,“只是围巾算是男女之间比较亲密的礼物,你送给我的话,我担心你家里的先生会有意见。要是因为我而影响你们的感情,我是不会收下的。”
他目光很真挚,且长相温和如玉,太具有欺骗性了,真像是如朋友在为她真心实意的考虑。
盛卿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她只是觉得,报答的礼物,当然是要送到对方心坎上,这围巾是赵益良遗憾的事情,她就送了弥补。
“这有什么关系,围巾而已,只是世人给它标榜了各种谁谁谁才能送的定义。在我眼中它就是一件礼物,就那么简单。如果他为此而和我大吵大闹,甚至发生误会,让我断了走出外面世界的社交,我想,这也不是我要的感情。”盛卿摇头,很认真的解释。
赵益良垂眸,注视着她坚定也清澈的双眸,嘴角勾起了笑意。
“是我狭隘了,居然这样乱想。卿卿喜欢的人,我想也不是这般小肚鸡肠,连给你交朋友的权力都不允许。”赵益良是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我原本还很遗憾,好不容易交到朋友,如果后面就此远离的话,我也会挺伤心的,可也知道保持远距离的关系是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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