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了?”他低头看她,也稍微有点喘。
她摇摇头,只是又往他身边贴近些。
陆衔星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递到她面前。
越悠:“?”
“给你牵着。”陆衔星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一把推开:“干…干嘛,不要。”
他淡淡地说道:
“现在害羞了,在飞机上不是玩得很起劲吗。”
越悠深吸一口气,把双眼睁得硕大。
他、没、睡!
就是说她拿他的手当夹心他知道!
在他手上弹琴他知道!
弹着弹着跑调了他也知道!
啊啊啊啊这个装睡怪!!
她又气愤又害羞,绞尽脑汁想了个理由。
呵,谁还不会装啊!
“陆衔星!刚刚是有气流!”
越悠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我怕你摔下去了不安全!这是给你点安全感好吧!”
装了,虽然没装好,但是嘴硬的人先离开尴尬之地。
陆衔星“哦”地一声,若无其事地接道:“那我也怕你被鳄鱼叼走了,给你点安全感。”
她听得浑身一抖。
这里还有鳄鱼??
“这边的人都追求新鲜,食材都是活物,一直养着的。”
“龙虎凤啊,佛跳墙啊,九大簋啊。”
陆衔星把手往上一指:“天上飞的,地上爬的,什么都有。”
她连抓带挠手,像抢劫一样把他的手藏进自己怀里。
“在……在哪里?”
被抢的人很淡定,甚至带着点笑意。
“你左手边就有个沼泽池,养的鳄鱼。”
越悠:……
从他身后绕到右边,远离那个破池子。
“你也过来一点。”
陆衔星:“……你那边是养甲鱼的。”
“甲鱼……?”
就是鳖吗??
陆衔星:“被啃一下会掉脚趾头。”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凉拖,不自觉地动着脚趾头。
幻视出大脚趾头被啃掉了的模样。
血淋淋的好痛!!
越悠嘴一扁,带着哭腔:“陆衔星你能不能抱着我走?”
陆衔星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鼻子,准备弯腰。
“不对不对,抱着两个人都跑不掉,等下有什么动静,你要先推我一把,你再跑。”
陆衔星:“……”
她呜咽得更厉害了。
“我们会不会就死在这里了。”
陆衔星笑出了声,越悠呜呜地贴在他身侧。
这里好可怕!怎么什么飞禽走兽都有啊!
感受到他的体温,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
如果陆衔星真的是她男朋友那该多好!
这会儿她就可以直接骑在他头上了。
呜呜呜,还是要加油努力。
她一脚深一脚浅地踏正步,陆衔星牵着的手又紧了紧。
拐了七道八道地,感觉比她出来的时候绕了更久。
总之她走到腿都软了,才看见灯火通明、人丁兴旺的地方。
跨过了饭店的大门,她故技重施,又一次甩开了他的手。
“你先走。”
两个人坐回包厢里去了。
桌上的叔叔伯伯又拿她们开玩笑。
“是不是饭吃得太久了有点闷了,出去拍拖啊?”
越悠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听不懂的时候,笑就完事儿了。
剩下的交给陆衔星就行了。
碗里突然长出来一小块鱼肉,她低着头扒饭。
这里虽然可怕,但还真的挺好吃的,这鱼火候刚好,嫩而不腥,还带有花生油和青葱的香气。
算是对得住她刚刚一路被吓吧。
她慢慢地嚼着,靖君凑到她耳边。
“越悠。”
“嗯?”
“你们……”
他有些犹豫,还是咬咬牙问了出来。
“……这样多久了?”
“啊?”
越悠忐忑地侧头。
两个人像小仓鼠一样把脑袋凑到一起。
“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为什么陆哥特地跑回北京接你。”
他把声音放得更轻。
靖君:“我都看到了。”
越悠咳得脸都呛红了。
陆衔星在跟别人说话,听见这边的动静,给她倒了一杯陈皮普洱茶。
靖君:“在机场,还有刚刚,我都看到了!”
他抬抬下巴,示意了窗户的方向。
窗户对着饭店的大门,可以将进进出出的人一览无遗。
靖君也是听不懂粤语的,无聊的时候就看着窗外,像个狗仔队一样,目不转睛地研究。
谁知道真的被他抓个正着,看到他们两个推搡着进到饭店的大门。
越悠的心砰砰地跳,强装淡定,把茶水一口干完。
他特地选了一壶白开水添到杯里:“没有镜子,你拿水照照吧。”
靖君……是在骂人吗??
就因为她牵了一下陆衔星,就要骂她不要脸么。
好吧,是好几下。
已经说不出是她这种痴汉粉可怕,还是靖君这种脑残粉可怕。
越悠木着脸往水面一扫,倒映出她的面容。
神情惶恐,眼睛通红,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
靖君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心疼:
“陆哥是不是强迫你了。”
越悠:?
“他是不是像那种控制欲很强的暴君,”靖君的眉毛都要拧到一块儿了,“如果你不从了他,就会一直恐吓你、欺负你?”
两个人一同偷偷地瞄向陆衔星。
他正在跟人碰杯,杯子放到唇边,察觉到他俩的视线,一挑眉,侧过身来也碰了碰他们的杯子。
越悠马上举起杯子,将刚刚照镜子用的白开水全都喝掉。
靖君:“嘶…完蛋了…就像这样。”
第45章
饭局结束,整个团队在路边等车。
靖君拉着越悠小声叨叨:“你们这样子,那郑小狗怎么办?”
越悠:……
没想到这个剧本里面连郑擎都有名有姓!
靖君急得一直推眼镜:“陆哥是不是给你们棒打鸳鸯、强取豪夺了?”
“啊!我还以为你那句‘搞不好是你陆哥先看上我’是开玩笑的!”
越悠只能拍拍他的肩,用气音说:“你电视剧看太多了。”
他怎么把陆衔星想象成一个暴君。
一辆阿尔法缓缓靠边,靖君拽着越悠一起上车。
然后她的脑袋被按住了。
“靖君先上去。”
靖君用“你们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眼神看着陆衔星。
陆衔星无情地回望。
靖君败下阵来,自己上车了。
他看着越悠乖乖地坐在最后排的窗边,被陆衔星堵得严严实实的,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越悠看见他握在膝上的拳头,好笑得不行。
陆衔星在旁边抿着嘴看窗外。
车子启动了一会儿,就听见三哥转过来对着他们说:“刚刚提到的慈善直播,你俩收拾收拾。”
越悠抬头,一脸疑惑。
什么,她也要去?
送陆衔星出道可以理解,为什么要把她也推出去?
“本期的主题是冠军和冠军身后的冠军团队,你俩长得好看,就一起去。”
“你不是主播吗?刚好可以一起控场,”三哥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这小子不说话的时候就靠你了。”
“哦。”越悠又问,“那Jeff呢?”
那么能说会道的外国人很少见了,不带他出去遛一遛吗?
“最近爱国主义特别盛行,他一个外国人还是避避风头。”
为了避免越悠继续,三哥又补充:“唐指导不适合。”
她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陆衔星压着声音跟她解释:“他们很可能会抓着唐队退役的事情问。”
越悠听得蹙起了眉。
“靖君…太i了,不适合上镜,”三哥补充,“明天我会陪你们一起。”
靖君:“不行!我也要去!坐观众席也可以!”
三哥:“你不是说听不懂这些鸟语花香,不想出门吗?”
靖君瞥见越悠低着头一脸愁容,他结结巴巴地说:
“不会…可以学嘛。”
他梗着脖子:“越悠,我也一起去,你不用害怕。”
越悠:“……好的。”
虽然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害怕的。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回酒店吗?”
“不是,”Jeff伸出一个头,“去老板亲戚家的大别野。”
三哥:“不住酒店了,人多眼杂。那别墅有四五层客房呢,每人睡两间都绰绰有余。等下你看看就知道了。”
在盘山公路爬了半天,几乎将半个香港映入眼中,才终于看到了这不同凡响的大别野。
听说邻居全是天王、影帝、实业大亨。
两米高的雕花大门自动打开,里面还有假山活水,蜿蜒地往一个奇特的方向流到阶梯之下。
走位这么别出心裁,这就是传说中的风水堪舆学吗!
越悠拎着行李箱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厅:“我住哪儿?”
三哥:“我们都住三楼,你也一起吧。”
“都行,随便一个房间就可以。”越悠提起行李就要走。
靖君的脸都憋红了。
“别别别!你住四楼吧!”
他小声地补充:“陆哥住二楼,你们隔远一点。”
越悠:……
陆衔星哼笑:“没问题。”
谁知道单数层的房间在西边,双数层的房间在东边,楼梯只有一个,但是电梯是东西两边各用一个啊。
当陆衔星领着她跟其他人分道扬镳时,靖君都快哭了。
一脸“是我把你送进虎口”的哀痛。
等电梯时,陆衔星问她:“你和靖君在瞎忙些什么。”
越悠:……
她小心翼翼地解释:“他可能对我们的关系有点误解…”
“?”
“最近可能会比较关注你,”她噎住,“还有我。”
她挠了挠头。
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他现在在靖君心里是个棒打鸳鸯强抢民女的恶霸吧…
*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几个人马不停蹄地前往慈善直播现场。
陆衔星跟越悠并肩坐在镜头前,让摄影师调试角度。
靖君非要正对着越悠,坐在对面的观众席。
所谓的观众席,也就是塑料凳子而已。
他想搬到哪里都可以。
工作人员笑称越女士有两大护花使者。
“好靓仔喔!”她们指着陆衔星窃笑。
陆衔星不搭腔,就点点头,连保洁阿姨都说“呀好似城城后生的样子啊!”
靖君也跟着点点头,阿姨撇过脸去。
“咦阴阴湿湿,好似个宅男那样。”
还好他没听懂,马上就被三哥未雨绸缪薅走了。
越悠低头查手机,城城是谁,年轻的时候长啥样。
一查才知道,原来城城是郭富城。
年轻时果然很帅,但是嘛……
她觉得不太像。
相比之下陆衔星的骨相更立体,更精致。
两人坐在桌后,桌子高至胸前,下方有挡板能够挡腿,就算穿短裙也不会走光。
不过越悠没看上服化师准备的浮夸裙子,她还是坚持穿自己带的运动服。
反正陆衔星也穿的运动服,谁也挑不出错来。
开播时,镜头先给到正在介绍背景的主持人。
她大部分时间讲着粤语,偶尔穿插着普通话。
陆衔星凑过来:“紧张吗。”
越悠心想,什么时候见过主播在直播的时候紧张。
不过……
她看着陆衔星俊朗的眉眼,隐蔽地咬了下嘴唇。
“有一点……”她故作忧愁,“怎么办?”
“那给你点安全感。”他在桌子底下找到了她的右手,轻轻地握着。
不是!这也太大胆了吧!
谁能想到有人顶着那么正人君子的一张脸,私底下在偷摸少女的手啊!
直播的时候搞这些!
搞上瘾了是吗!
她想挣开,却被紧紧攥住。
没动两下就听到了主持人的开场白。
“两位气色不错啊!”
越悠愣住,马上反应过来:“多运动,就可以保持脸色红润,白里透红。”
说完,她曲起手指挠他掌心。
“放、手。”
他以牙还牙,挠得她从手掌痒到了心上。
主持人对此并不知情,向陆衔星继续提问:
“关于前不久夺得亚运单打冠军,有什么想传达给大家的呢?”
“之前采访说过了,感谢在身后默默支持的人。”
“除了粉丝,还有整个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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