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电脑,宣芋坐到床边,问他:“要不要给你擦头发?”
郁闻晏立马坐在毯子上,靠到床边,毛巾往上递去。
宣芋接过毛巾,摊开包住他的头发,仔细擦干发尾,和他闲聊:“你刚才有话要说?”
停顿的几秒里,她看到他眼里闪过犹豫,欲言又止。
“我想着,等你好了,要不要和我妈吃顿饭?”郁闻晏拉住她的手腕。
宣芋愣怔住:“见面吗……?”
“嗯,我昨天和她说了,可以随时排出时间和我们吃饭。”郁闻晏说,“我妈性子比较严肃,但很善解人意,你不用害怕。”
宣芋对郁闻晏的家庭大概有些了解,父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离婚,他跟母亲生活,父亲没多久后二婚,母亲一心投入事业,没有再婚。
“多严肃啊?”她茫然问,对于要见家长还是感觉太突然了。
郁闻晏拿回毛巾胡乱擦几下,头发差不多半干,放到凳子靠背上,坐到宣芋身边,往后抻手,懒懒地靠着,笑说:“其实我的家庭也没你想象中完美。”
宣芋微微摇头,所有人都说他家境好,教养好,父母亲都是成功人士。
郁闻晏说:“从我懂事开始,爸妈就已经分居,工作日和父亲住,周末母亲会特地空出时间陪我。他们正式离婚后,我也上小学了,每天回家只有做饭的阿姨,很少能见到我妈。”
宣芋第一次听他提及家里的情况,对他的经历感到意外。
“阿芋,你不用对自己的家庭感到自卑,和你比起来,我也没多好。”郁闻晏侧眸看向她,微微笑着。
“干嘛突然说这些……”
“我是想说,在喜欢面前我们是平等的,你害怕你不完美的家庭会给我带来影响的同时,我同你一样,也会担心我的家庭对你造成影响。”郁闻晏揉了揉她脑袋,靠过去,“听完,心里的压力会少一些吗?”
宣芋靠上他的肩膀,莞尔一笑。
那日在病房拒绝他的求婚,还是被放到心上了,但他并没有生气,他想通过实际行动解除她的忧虑。
“那我考虑一下,先忙完手头的事。”宣芋推开他,起身去浴室换睡衣。
-
宣芋的床是一米五的双人床,两人躺起来几乎是肩膀靠着肩膀。
郁闻晏侧身向她,问:“准备请人装修万合小区的房子,你有喜欢的风格吗?”
“装修?”
“嗯,我重新在D区买了一套,那边是复式楼,写宁可以和我们一起住。”郁闻晏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宣芋温热的脸颊,摸到她脖子上,一层薄薄的皮肤下,是跳动有力的脉搏。
宣芋转头问他:“说句实话,你介意和写宁住一起吗?”
“不介意,我说过,我也有妹妹,能理解你对妹妹的感情。”郁闻晏说,“等以后,她如果结婚了,我给她送嫁,如果不结婚,一辈子和我们生活也可以。写宁很优秀,她不需要将就。”
宣芋听得眼眶有些湿润,担心他发现,拉住他的手腕,从身上挪开。
移到小腹,他忽然挣开她,手压在最后一颗扣子边缘。
宣芋身体僵硬住,说:“时间……”
他打断她:“阿芋。”
初夏微热,昨日才下过雨,屋内带着些潮,吻落在她的耳垂上吻,混杂着空气,温湿、潮热……
宣芋想到胸前的伤口,微微抗拒:“……不要。”
“乖,我看看。”郁闻晏有力的胳膊一撑,来到她的上面。
墙上倒映的高大黑影严严实实压住她,而她的身子过于单薄,投射出的影子几乎看不到起伏。
时间慢了下来,每解开一颗扣子,宣芋便能感受到凉风贴上肌肤,忍不住哆嗦,而他的大掌无情地摁在肋骨上,指尖的粗粝的茧摩挲而过,呼吸加重。
宣芋忍耐不住这样的磨人的慢动作,眼睛泛红,吸气时有些像抽泣。
“哭什么,我只是看看。”郁闻晏拇指揩过她的眼角,摸到一片湿润。
宣芋:“没什么好看的……”
手术结束后,她都不敢看自己的伤口,每次换药全盯着天花板,任由护士动手,她听话地配合。
郁闻晏只把扣子解到胸下,看到一层白色的医用纱布,不想让她感到为难,手往下去褪她的睡裤。
宣芋挣扎一下,倒是方便他完全剥干净,然后看着他从两个枕头的缝隙中拿出方形的计生用品。
“你什么时候买的?”宣芋没想到这个地方藏有工具。
“感觉会用到,顺路买了。”郁闻晏一手压着她不准乱动,只空出一边手,干脆低头咬开,快速取出。
“不用抬腰,会崩到伤口。”
郁闻晏开始他那套耐心教学。
宣芋咬牙切齿:“我好之前都不做,就不会崩了。”
“阿芋,嘴上拒绝,腿倒是乖乖的……”
宣芋抬手捂住他的嘴,脸爆红:“不许说话!”
郁闻晏笑笑,去亲她手腕,舔`舐。
忽然来这一下,宣芋差点一巴掌扫过去,被他先察觉到,捉住,压在头上。
郁闻晏觉得头疼,他俩每次做这档子事都快打起来,特别刚一起开荤那会儿,事后总会进行激烈争辩,觉得昨晚做不好的地方全是对方招惹的。
知道她的恐惧,郁闻晏隔着衣衫亲她的手术刀口,轻轻柔柔,浅浅一吻。
宣芋愣住,卸掉手上的力气,忘了反抗。
郁闻晏掀开眼皮,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吻住她。
可能是怕崩到伤口,他的动作特别轻,宣芋却觉得时间长得磨人,出了层薄汗。
她哆哆嗦嗦结束,他便起身离开。
宣芋懵懵地看着他,还未反应过来,剩下的他自己解决了。
当着她的面做的,还不准她目光闪躲,非要她看完全程。
……
窗户重新打开,屋内浓厚的气息散去。
宣芋擦干净身子换一身干净睡衣缩到被窝里,四件套也是郁闻晏新换上的,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郁闻晏安分躺在外侧,没有再动手。
“刚才……为什么没有弄到最后?”宣芋憋了许久,才问出压在心底的问题。
郁闻晏眯着眼看她,轻笑一声,声音还有些沙哑:“怕失控把你弄伤,才在外面弄完。”
“哦。”宣芋不敢再往下问,脸烧得不行。
他忽然抱过来:“不舒服吗?”
宣芋憋红脸:“你能不能少说两句骚话?”
“不能,三`陪在问体验感,才好继续精进技术。”
才说完,便被宣芋用力掐脸,疼得他眉头紧皱。
赌气丢下一句‘睡觉’宣芋转开脸。
郁闻晏侧身抱紧她,窝进她的颈窝,很喜欢她身上的暖香,网上说,如果特别喜欢一个人,还能嗅到她身上独特的香味,这叫基因喜欢,也叫本能喜欢。
他笑着说:“阿芋,今天我挺开心的。”
“有好事?”宣芋转头问。
郁闻晏说:“你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决定把一份喜欢公开,得到大家的祝福,感觉很不一样。”
“诶,你说怎么办,后天我回去上课,估计会被很多人注意。”宣芋笑着说,“你得接送我。”
郁闻晏宠溺地说好。
往下一周,郁闻晏不仅接送宣芋,还光明正大住下来,说好陈写宁回家他就不留宿,不巧的是,陈写宁因为轮转换科室,忙得走不开身,干脆宿在医院,完全便宜郁闻晏。
这倒没什么,两人的生活习惯磨合才是令宣芋头疼的。
不仅禁止她做一系列不利于身体健康的行为,还肩负着给她看论文的重任,有时候讨论到一半,他们吵起来。休战后,嘴上说不再吵,动不动又抬杠。
唐复淙来做客那天,她吐槽了几句,被无情反驳,他灵魂发问到底是吵架还是秀恩爱,心里没点儿数?
宣芋不敢再说话,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吵归吵,也不耽误他们相爱。
在出发去通那福加城当天,宣芋心情非常好。
杨致说:“这个季节去,阳光正好,你可以四处游玩。”
宣芋纯属因为能和郁闻晏休战两天二开心。这些年可能他在谈判桌怼人惯了,而她做辅导员工作后温和许多,有点儿吵不过,如果不是郁闻晏见好就收,低头认错,她一定会连人带行李把他赶出门。
“好啊,我们四处逛逛。”宣芋笑容明媚。
而她的笑容还未达眼底,和前面排队过安检的郁闻晏对视上。
宣芋瞪大眼睛,拖着行李上前,杨致反应太慢,没拉住人。
“你怎么在这儿?”宣芋看到他的行李箱,心想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第53章 春日愿望
话音刚落, 前面几人齐齐回头,面孔既熟悉又陌生,他们穿着同样深色系制服, 气势十足, 宣芋被嚇到。
是郁闻晏的同事。
宣芋一紧张之下, 抓住郁闻晏西装外头的平驳领,躲到他身前, 矮下身子, 心想着只要对不上目光,就是没有看到。
郁闻晏噗嗤一声笑出来,声音较轻,还是惹来宣芋一个飞刀眼。
宣芋小声地说:“都怪你!”
郁闻晏环上她的腰身,不羁地笑:“我昨晚说了。”
他越是笑, 宣芋态度越凶:“什么时候说的!?”
郁闻晏凑到她耳边, 小声说:“你可能正舒服着, 听漏了。”
听完这句逗弄人的话, 她面红耳赤,心说也就他有闲心在做那档子事聊工作。
看着男人欠扁的笑容, 宣芋是又急又气,用胳膊肘攻击他的腹侧,咬紧后牙根:“等回来我就把你行李丢出门!”
“咳咳咳,宣宣,不要插队。”杨致默默看着小情侣抱了几分钟, 顶着压力开口叫回人。
宣芋忘记后面还站着杨致,甩开郁闻晏搭在她腰间的手, 头也不回,拉行李回到杨致身旁。
她走远后, 郁闻晏的笑容渐淡,恢复原先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直悄悄观察这边的同事对上他锐利的眼神,不敢多问一句。
杨致看一眼前面一行人,问宣芋:“他也出差?”
“我不知道。”宣芋说,“他们的工作不好多问。”
杨致心想也是,许多外交工作属于保密类工作,组织有规定,不好多问。
宣芋本想装成不认识就好,不巧地,郁闻晏的位置就坐在她前面,他特别顺手地帮她把行李放到上面的柜子。
“你能不能装成和我不熟的样子。”宣芋实在顶不住他们工作队伍一些小年轻投来的目光。
郁闻晏精准地看去,正悄摸观察的樊茄打了个寒颤,立马坐下,不敢再看。
“你也别吓人家。”宣芋看到他袖口沾了白灰,下意识地抬手拍掉。
郁闻晏凑过来,亲了她脸一下:“谢了。”
宣芋快速转身落座,不再搭理他。
微信上,郁闻晏很是不要脸地发来消息,说:【没有熟人看到我才亲的你,不用害羞。】
宣芋耳朵更热了,郁闻晏一定是故意的!有他这么调戏人的么?!
陈写宁正好发消息问她到哪了,宣芋愤愤地敲着键盘:【准备起飞了,到港都转机我再联系你。】
陈写宁说:【嗯,你和晏哥说了?】
宣芋:【你放心好了,他也在飞机上,不必多说。】
正在等结账的陈写宁花一分钟才读懂这条消息,忍不住笑:【晏哥这么粘人?】
宣芋:【没有吧,他们工作都是安排好的,又不是想去哪就去哪,只能说凑巧。】
陈写宁:【有他在我就放心了,但是你还是每天要给我报平安,上次的事情真的吓到我了。】
宣芋:【放心,这次去的地方近十年都没出过意外,安啦。不说了,飞机要飞了。】
陈写宁又把和宣芋的聊天记录翻看一遍,唇角勾起淡淡的笑。
收营员询问她是否需要袋子,陈写宁才收起手机:“不需要,谢谢。”
陈写宁结完账才发现身后站的是熟人,不过在学校碰到季珩也不奇怪,他虽然是理工大的教授,但偶尔会过来参加学术会议。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果汁,陈写宁拧开,喝了一口,往外走时故意放慢步子。
季珩同行的还有两位老师,一男一女,年纪和他差不多,他们聊天的内容几乎是关于最近的金融股票,时不时调侃对方几句,应该是关系较为亲密的好友。
季珩明显注意到她,眼神斜也不斜一下,便是最好的证明。
陈写宁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拧紧瓶盖,放到托特包里,推门离开。
“陈写宁。”
门外突然出来一个男生叫住她。
陈写宁眉头微微拧到一起,大概能猜出他为什么找上她。她走到他面前,问:“实验出结果了?”
“不是……我追上来是想问你,周末有空吗?”齐临紧张得差点儿结巴,“有一家餐厅不错,要不要一起去?”
“和你们组一起?”陈写宁手放到风衣袋子里,和他相反,整个人非常松弛。
齐临被陈写宁的气场唬住,心里打了退堂鼓,“嗯……”
“不是我和你?”陈写宁有点想笑。
齐临磕巴一下,傻傻地啊一声,立马改说辞:“就、就是我和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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