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白岸笙明显没想到陆霁川会和她说这些, 她低下头,努力隐藏起自己的情绪。
她不能,也不可以在节目里表现出任何对芭蕾的留恋。
会被祁家两兄妹发现的。
当初救人是她自己的决定, 放弃芭蕾也是她自己的决定。
祁思源和祁思语不应该为她的决定感到任何的愧疚, 这对他们不公平。
白岸笙内心挣扎了一番,调整好情绪后,才抬头盯着陆霁川,反问:“是吗?”
“是。”陆霁川郑重的说。
白岸笙很随意的撒了个谎:“其实我不是不想跳芭蕾了, 只是觉得没人会喜欢。”
“没有人会不喜欢。”陆霁川回答完, 又补充, “因为你的芭蕾, 真的很美。”
陆霁川不知道应该如何在白岸笙面前, 将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心情表述出来,他只记得在看到舞台上的她的时候, 他整个心脏都失控了。
当时的她穿着一袭白色芭蕾舞裙。
双腿笔直纤长, 身体很柔,每一次踮脚动作都恍若无骨, 灵动又柔软。
每看一眼,陆霁川都觉得有一块石头重重的砸在他的心里。
陆霁川是一个标准的无神论者,可是在那一刻,他可以确信——有生之年, 他确实见到了他生命里的神明。
白岸笙了然的点了下头, 然后慢慢逼近陆霁川,问:“有多美?”
“美到让人放弃生命都想去爱你。”
陆霁川脱口而出的话,让白岸笙愣了愣神。
有那么一瞬间, 她竟然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怎么可能?
虽然她对自己的长相挺自信的, 但是也不至于自恋到觉得粉丝千万的陆霁川会对自己一见钟情。
白岸笙轻笑了一声,似是在嘲讽自己的蠢笨。
陆霁川随便演演,她竟然信了。
半响,白岸笙觉得陆霁川认真的模样还挺可爱的,白岸笙故意逗他:“那我改天办一场商演,观众只有你一个,好不好。”
陆霁川眼睛无措的左右转了两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应下:“好。”
白岸笙美眸轻扬,唇边带了些似有似无的笑意。
“女神,你们在干嘛呢?”不远处的徐不染突然招呼了声,“我们准备好了,你们好了吗?”
目不转定盯着陆霁川的白岸笙笑意肆意地绽开,她站直身子,看着徐不染的方向,回应:“我们也好了。”
说完,白岸笙就打算往徐不染的方向走过去,陆霁川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温暖,白岸笙回头疑惑的盯着他:“怎么了?”
陆霁川鼓了鼓勇气:“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
白岸笙被陆霁川没头没尾的话,问愣了:“嗯?”
陆霁川知道刚才答应的事情,她已经转头就忘记了。
可是他不打算忘记:“你说要单独给我办场商演。”
“哦。”
白岸笙细想起来。
“你不是骗我的吧。”陆霁川问。
白岸笙‘扑哧’笑了一声。
还真不巧,她就是骗他的。
白岸笙刚想说实话,可是盯着陆霁川的脸,她又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了。
“不是。”白岸笙补充,“我从不骗人。”
“好。”
接近十点,一整天的综艺录制才算结束。
这档综艺是一部真人秀,每一期节目都需要连续录制。
为了避免麻烦,节目组要求所有嘉宾都必须在片场别墅住三天三夜。
白岸笙走回自己的房间,玩了会儿手机后,才拿着洗澡用品走去了浴室。
白岸笙去浴室的时间特别晚,所有人差不多都睡了。
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白岸笙穿着拖鞋走在楼道内,都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浴室有两间,分男女。
白岸笙端着洗漱用品走进女浴室。
女浴室的空间算不得大,勉强的站开两个人的样子,但花洒却有四个。
虽然空间对白岸笙来说有些窄,但是好在环境干净。
粉色的墙壁干净且不带有任何杂色,地砖上洁净到看不到一根头发,不锈钢浴具上更是不带有任何指纹。
整个环境完完全全的超出了白岸笙的预期,让她一阵惊喜。
她调好水温,站在花洒散出的雨幕下面,任由温暖的细水洒满自己全身。
水温处在刚刚好的温度,不凉也不热。
白岸笙正暗喜,想着她来的这么晚,估计后面也没人了,她可以霸占着浴室多洗一会儿。
可是谁知她刚洗到一半,突然头顶的水停了。
仰头盯着由‘唰唰唰’雨幕变成滴答滴答滴水的花洒,白岸笙:“……”
她要不要这么倒霉。
她刚把洗发水在头上揉开啊。
她又不可能顶着一头泡泡睡觉。
思考了好多办法。
无奈,她只能回宿舍用纯净水冲冲了。
想着,她走出浴室,然后在女生浴室门口看到了一张工作人员贴着的纸条。
【请各位小仙女,戒掉泡浴,控制洗澡时间,温水有限,请珍惜。】
女生淋浴时间长,所以温水没有了。
那男生淋浴时间短,是不是里面还会有很多温水?
白岸笙无措的眨眨眼,然后目光锁定在隔壁的男浴室。
-
陆霁川也还没睡,他盯着一个由私密关注变成特别关注的微博账号出神。
他不止一次的妄想过这个账号可以发一条微博。
可是七年了,她只更新了一条微博,而且那一条微博还是关于他的。
她说他长好看。
陆霁川缓缓一笑,然后关掉了手机。
他脱掉上衣,然后半}裸着身子打算去洗澡,后觉得影响不好,就又在肩膀上搭了条白色浴巾。
他特地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
他缓缓走到男浴室,听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水声。
他也没多在意,想着是哪个男嘉宾和他一样特地选了个人少的时间吧。
他一扭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他刚抬眸,就看到一个纤细的倩影站在浴室中央回望这他。
她身形瘦弱,皮肤白皙,一身宽松的长款白色衬衣若有若无的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形曲线,衬衣下摆则完美的遮至她的大腿中央,领口两颗扣子微开,露出颈部细嫩的肌肤。
第一眼看过去既窈窕又绝丽。
陆霁川不着痕迹的倒吸一口气,略有些凸起的喉结不自觉上下滚了两下,呼吸也倏地停滞。
白岸笙冷静的看着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安静须臾,陆霁川问:“你这是……”
白岸笙收回正在试温度的手:“女浴室没水了,我来借一下浴室。”
她神情坦然,没有任何闯进男浴室的羞涩。
陆霁川:“哦。”
白岸笙摆正身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
此时的他穿着很随意,能够遮挡隐私}部位的也仅有两条宽松的浴巾。
其中一条确实包裹的挺严实的,只是另一条就很随意了。
它被陆霁川随手搭在肩膀上,隐约的露出里面健壮的腹}肌。
白岸笙不自觉轻笑了下。
果然啊,前段时间陆霁川在家举铁还是挺有成效的。
白岸笙没想让陆霁川尴尬,她建议:“要不你先洗?”
“不用了,你洗吧,”陆霁川继续说,“我在门外守着。”
“好。”白岸笙应下。
陆霁川刚要拉开门出去,又补充:“这次不要忘记锁门了。”
其实白岸笙并不是忘记锁门,而是她刚进男浴室准备确定浴室里有没有热水的时候,他就进来了。
白岸笙不打算和陆霁川解释,她应下:“好。”
陆霁川刚走出去,白岸笙就在浴室内锁上了门。
洗了好一会儿,白岸笙隐约的听到了门口有人和陆霁川谈话。
“陆哥,你怎么在这儿不进去?”
是徐不染的声音。
挡在门外的陆霁川简单回答:“里面有人。”
徐不染:“里面有四个花洒呢,够我们三个人洗的。”
“里面那个人反锁着,进不去。”
“想进男浴室洗澡的都是男的,他锁门干嘛?难不成他还怕有女明星冲进去看他洗澡啊,”徐不染突然灵光一动,继续说,“里面的不会是俞封吧。”
“不是。”陆霁川说。
“不是俞封就好办了,那个人脾气不好对付。”
说完徐不染就打算绕过陆霁川敲一敲门,谁知道陆霁川一个箭步挡在了他面前:“我们再等等吧,里面的人估计快了。”
徐不染本来想等一等的,可是突然困意袭来,他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行吧,那我今晚不洗了,明早再洗吧,困死我了。”
“行。”
“那我先走了,陆哥。”
“嗯。”陆霁川简单回答。
适时,白岸笙开锁,从浴室里面探出个头,左右看了看。
看着突然冒出的小脑袋,陆霁川问:“你好了吗?”
“嗯。”应完,白岸笙略有些抱歉的继续说,“但是水没了。”
“没关系。”陆霁川说,“我明天洗。”
白岸笙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但是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弥补。
只能简单的‘哦’了一声。
两人走到别墅大厅。
白岸笙看到阳台的门正开着,她问:“你困吗?”
“不困。”陆霁川说。
“有没有兴趣,聊聊?”白岸笙示意了下阳台。
“好。”陆霁川应下。
夜色明亮,皎洁的月光温柔的照射着地面。
白岸笙和陆霁川分别伏在阳台的围栏上。
偶尔海风拂过,还带了些咸味。
白岸笙收回目光,侧头看着身边人。
借着月光,白岸笙细细打量着陆霁川。
他模样出众,脸部每一个细节的描刻都仿佛是上帝一点一点雕刻的,是集万千优点于一脸的长相。
这样的“艺术品”,确实值得很多人喜欢。
第40章
“陆霁川。”白岸笙轻唤了声。
陆霁川低着声音回了句:“嗯?”
“我们算是朋友吧。”白岸笙随口问。
陆霁川犹豫了片刻:“是。”
白岸笙两只胳膊交叠放在护栏上, 目光看向远处,慵懒的说:“那我告诉你个秘密吧。”
“好。”
或许是几个小时前陆霁川对自己的话影响太大,也或许是月亮很圆, 让她触景生情。
一晚上白岸笙觉得心头像是堵了一层棉花, 让她有些心情烦闷,只想找个人将这些年的烦闷说出来。
“其实我离开芭蕾,不是因为不喜欢。”白岸笙简单地说。
“嗯,我知道。”
白岸笙不在意陆霁川为什么会知道, 她继续道:“而是因为我受伤了。”
陆霁川呼吸稍地停滞。
“当时, 我在准备一场比赛。那场比赛对我来说很重要, 如果成功的话, 我就可以加入国家芭蕾舞团。”
“可是, 我在比赛前受伤了。”
“怎么受伤的?”陆霁川问。
“为了救人。”
白岸笙叹了口气:“当时的我正在爬山,我前面一个高中生低血糖, 向着山谷晕倒了, 我本打算拽她一下,让她不要倒下去的。可是我力气不行, 不仅没有将她拽回来,自己也因为没有站稳掉下去了。”
“自此之后,我的后背就永久的留下了一道疤痕。”
陆霁川满脸心疼,半响才艰难的问:“当时疼吗?”
“深!”
白岸笙刚不假思索的回答完, 才慢慢的回想起陆霁川到底问了什么问题。
她冷笑了下。
她还以为, 陆霁川会问伤口深不深呢。
“按照我们说话的逻辑,你不应该问伤口深不深吗?”白岸笙反问。
陆霁川立刻说:“我不在意这个。”
我只关心当时的你疼不疼。
“不疼。”白岸笙回答。
陆霁川紧张的深情丝毫没有消散:“可是你当初告诉过我,你的伤很严重, 严重到你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白岸笙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地说:“我喜欢芭蕾喜欢了二十年, 有一天它突然在我生命里消失了,我可不就是死了嘛。”
白岸笙望着远处的月亮,喃喃:“我和梦想谈了一场恋爱,结果输得一败涂地。”
陆霁川心疼到有些说不出话。
白岸笙不愿自己继续沉溺在过去,她岔开话题:“你应该也很意外我是怎么认识祁思源这种一线爱豆的吧。”
陆霁川摇摇头:“我不意外,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意外。”
白岸笙只当他是骗自己,继续自顾自的说:“当初我救的那个女高中生,是祁思源的亲妹妹祁思语。”
“我很少有朋友,而祁思源留在我身边,给我当朋友,也是因为这件事。”
说完,白岸笙自嘲的笑了笑:“我这样的行尸走肉交朋友全靠救命,祁思源是,你也是,很可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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